皇上他老人家一甩衣袖走了,太醫院可就忙活起來了,熬藥的,清洗的,包紮的,一時之間都亂了手腳了。
話說皇上離開太醫院並未之間回寢宮,而是去了錦寧宮,按說皇后不在,他該避嫌或者去其她妃子的寢宮,可是不知爲何,腳步不受控制的,他就去了錦寧宮。
今晚跟在皇上身邊值夜班的是徐公公,徐公公見皇上走的方向不對,連忙提醒道:“皇上,夜深了,還是先回去歇着吧,明日早朝後再去看夏姑娘也不遲的。”
徐公公說的小心說的謹慎,一是提醒皇后不在要避嫌,二是說爲了夏姑娘的名聲着想,也不該這大半夜的跑去看望。
皇上停下腳步,心裡暗暗不爽,朕是將她看做自己的女兒,難道朕去看自己的女兒,也要分時間分場合?
唉!徐公公嘆息,皇上打定的主意誰能更改?去看就去看吧,好在這是深夜,偷偷去看一眼,到時無人能知曉的,於是打着燈,跟着就去了錦寧宮。
錦寧宮的燈還亮着,皇上蹙眉,難道這麼晚了她還沒休息?腳下速度不禁加快了兩分,“在外面候着!”
“是!”徐公公規規矩矩的守在殿外,當然,燈是要吹滅的,省的讓有心人看了去。
皇上快步進入偏殿,就見香茹正端着一盆水往外走,“怎麼了?”
“啊!”香茹嚇了一跳,沒想到這個時候皇上會來,連忙跪下行禮,“皇上吉祥!”
皇上看着她手中的銅盆,裡面有水還有白巾,他再次開口問道:“起來吧,朕問你呢,發生了什麼事?”
香茹回稟:“回稟皇上,夏姑娘發熱……”
她話還未說完,就見皇上已經邁開大步進了內室,發熱?怎麼會發熱?他的心頓時被揪了起來,然後就憋在了嗓子眼,緊張的就像是要炸了一般。
香茹再次被嚇到,皇上的眼神好奇怪,他爲何那麼緊張夏冬兒?難道真如旁人所說,皇上喜歡上了夏冬兒?
這念頭頓時嚇壞香茹,皇后不在,她自當勸解,於是連忙也跟了進去,“皇上,她已經退了熱了,皇上,夜深了,奴婢會照顧好夏姑娘的,皇上還是請回吧。”
原本夏冬兒發燒就交代了不讓告訴皇上的,發燒只是傷口感染而引起的正常症狀,皇后不在,她不想驚動皇上,然後在驚動整個太醫院,就跟上次似的,用不到半天的時間就前天下皆知了。
風言風語她不怕,可她怕皇后吃醋,畢竟她住在這錦寧宮中,而錦寧宮是人家皇后的地盤,在皇后的地盤惹來和皇上的風言風語,這不是找死是什麼?
夏冬兒正睡的迷迷糊糊,突然覺得有隻大手撫上她的額頭,她蹙眉,緊接着又覺有涼涼的棉布置於她額頭,發熱急躁的感覺頓時消去不少,眉頭漸漸舒展,微微眯起了眼睛來看,眼前一身材高大的男子,年約四十五六,他一身帥氣的西裝,扎着紅色條紋的領帶,他目光十分的柔和,臉上帶着如陽光一般的笑,靜靜的看着她。
“爸,我好想你!”迷迷糊糊的,她喊出了聲。
皇上放在她額頭的手突然僵住,鼻子一酸,有溫熱的液體從眼眶順着臉龐滑落,“你剛纔叫我什麼?再叫一次!”
“爸……”
夏冬兒突
然清醒,眼前的人竟然是穿着一身龍袍的皇上,原來剛纔是在夢裡,她還以爲真的見到她老爸了。
她抽噎,“我一定是燒糊塗了,怎麼會把你當成了……”
當成了我爸,這個爸字她始終沒說出來。
皇上將臉轉向一旁,他們父女就一定要這樣嗎?就一定要面對面的卻不能相認嗎?這一刻,他突然很恨命運的安排。
他好想說,她沒有燒糊塗,他好想說,再叫他一聲爸爸吧,可是他不能,天下未定之前他不能。
失魂落魄的回到寢宮,思緒不覺回到十多年前,那次車禍他和妻子雙亡,讓年僅八歲的她成了孤兒,而他醒來後卻發覺自己穿越了,更可喜的是,他的妻子也穿越了,正是如今的皇后。
那時皇室幾派紛爭局勢混亂,他本不喜參與其中,無奈自己身份又不得不處處小心,這一眨眼便是十多年,最讓他想不到的是他還能再見到夏冬兒。
雖然樣貌變了,可是她骨子裡全是來自現代的傲,他想他不會認錯人的。
他很想親口問出來,但如今局勢未定,四處危機,他怕會有護不住她的那一天。
“皇上,該早朝了。”徐公公在門外喊道。
皇上收回思緒,看了看天,原來自己竟然一夜未眠。
有太監宮女進殿,幫着一番更衣梳洗,新的一天又開始了。
此刻的夏冬兒晨醒,這好像已經成了習慣,以前也都是這個時間醒來,跑步鍛鍊,用着好心情迎接新的一天,可是今天卻是提不起心勁來,人病的暈暈沉沉,一睜眼便開始擔心起大寶來。
“香茹……”話剛出口,頓覺嗓子沙啞的難受,然後便是一陣猛咳。
君柔連忙走到跟前,回道:“小姐,香茹照顧小姐整整一宿,君柔讓她歇着去了,小姐有什麼吩咐就跟君柔說吧。”
“君柔?”夏冬兒這纔想起,君柔是她昨天救回來的可憐女子,“還沒有大寶的消息嗎?”
說到大寶,君柔蹙眉,昨天晚上明明交代了霹靂,讓他今天一早就要找回大寶的,可爲什麼到現在還沒見他有消息呢?
君柔不滿的在心裡咒罵一句,這霹靂的辦事能力真是越來越差了!
正在這時,突然一隻白色影子從殿外直奔而來,君柔嚇了一跳,幸虧她反應靈敏,否則真要跳起來了。
白色身影進了內室就撲上了軟榻,“汪!”
“大寶!”夏冬兒一下子來了精神,眼淚嘩嘩的往下流,又是哭又是笑的坐起身子,抱着大寶的腦袋驚呼,“你回來了,太好了,你終於回來了,你說你這兩天去了哪裡了?我都擔心死了,你知不知道?”
大寶用着腦袋使勁往夏冬兒身上蹭,伸着舌頭呼哧呼哧的,尾巴也搖的歡實。
“小姐,這下可放心了吧?”君柔說道,她眼睛笑眯眯的像月牙,啊,看來霹靂的辦事能力還是很不錯的。
夏冬兒點頭,眼淚鼻涕橫流,抱着大寶不肯鬆手,嚇的君柔連忙出聲道:“小姐,你要注意傷口,本來就傷口就潰爛了,再這麼不注意的話,要養到什麼時候纔會好?”
“呃……”夏冬兒這才覺得傷口疼的厲害,鬆開大寶的腦袋,掀開衣襟看傷口,又有膿血往外滲了。
“看吧,爲什麼就不能注意一下?”君柔瞄了一眼,眼尖的看到那傷口又開始滲血,連忙端了藥箱子來幫她換藥。
大寶之前就知道夏冬兒是受了傷的,見她傷口未好,跟着就跳下了軟榻,就在房中找了個角落趴了下去。
且說太醫院,兩位小醫童因照顧了大寶大半宿,終於在天快亮時,見它無事了才趴在桌上眯了一眼,可就是這一眼,再醒來時就發現大寶不見了。
半夜時皇上親自送來的狗,如今狗不見了,這可讓他們如何交差?兩人頓時慌了,互問道:“狗呢?”
“我怎麼知道?狗呢?”
“是啊,狗呢?我就眯了一眼,你怎麼就沒看好它呢?”
“哎!我還就只眯了一眼呢,你怎麼就沒看好它呢?”
兩人嘰嘰歪歪的爭執起來,就在這時,太醫來了,見兩人爭執,嚴厲的呵斥:“大早上的吵什麼?藥材都整理好了?”
兩人立即止了爭吵,怯怯的回道:“潭太醫,狗不見了。”
“狗……什麼?”潭太醫連忙往躺椅上看,昨天他親自將狗放在那上面的,怎麼一早起來就不見了?
潭太醫意識到情況不好,連忙吩咐大家尋找,“那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快找?它有傷,跑不遠的!”
“是!”醫童連忙尋了去。
潭太醫也沒閒着,叫來了所有太醫一同尋找,可太醫院就這麼大點的地方,百十人裡裡外外都找遍,卻是不見大寶蹤影,這狗傷的那麼重,都快要沒命了,咋還能有力氣跑呢?
他不知,大寶非尋常一般之狗,曾經和狼羣和蟒蛇搏鬥過的它,意志力是多麼的堅強,它可是鬼獒啊!
它有着鬼的姓獒的名,它比一般的藏獒都要兇狠,同時它的意志力也是最強悍的,何況這次的傷和上次的比起來,簡直就不值得一提了。
所以,大寶一醒來便向錦寧宮跑去,雖然腿上有傷,但卻絲毫不影響它的行動,毫無聲息的,就這麼躲過了侍衛的把守而進了錦寧宮的偏殿。
潭太醫尋思着情況不妙,連忙去了御書房,若是狗跑去其它地方傷了人,那太醫院就有着扯不清的關係,若是狗無意間鑽到了什麼地方,丟了或死了,那太醫院就更是承擔不起了。
想了想,狗不見了的事,還是稟報一下的好。
下朝之後的皇上正批改奏章,聽聞太醫彙報說狗不見了,第一反應就是覺得它去了錦寧宮。
只因他了解鬼獒,一般人會覺得鬼獒不吉利,遇到了也不會養着的,可他知道,鬼獒是很難得的一個品種,在鬼獒的腦中,它覺自己和人是一樣的地位,除了主人,其他人無論認識或不認識的,它都熟視無睹。
它眼中常流露出的敵視和不屑一顧讓人看了就覺恐懼,如此類型的狗,用在戰場上便是如虎添翼,故此,皇上挺想也養只鬼獒的。
只可惜鬼獒只認一個主人,何況那是寫冬兒的狗,他也不想奪她所好的。
不過若是將來大寶有小狗崽,抱來一隻給他養也是不錯的。倒是多養幾隻,訓練了打仗用,鬼獒出馬,那什麼零零七、什麼豬豬俠、什麼奧特曼的都算個球?
恩,隨便想想,還是先去錦寧宮看一眼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