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莉看唐邵逸:“我是跟王釗分開,可是不代表我就必須要選擇誰,我知道你有多好,得罪了王釗,你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我應該抓你,可那又有什麼分別?我想要的自由,是我一個人,做自己想做喜歡做的事情,我喜歡電影,就去拍,就是這樣,我和王釗早晚要分開,跟你沒有關係,我不希望你會錯了意,以爲我是爲了你纔去分的手,我們之間沒可能。歧”
唐邵逸定定看她,末了卻是微笑:“好,我明白了。”
米莉覺得唐邵逸沒明白。
“我以後會談戀愛,我不可能一輩子都栓在王釗身上,可是那個人不會是你,等有一天一切過去,我會找到一個最適合我的男人。”米莉試圖更加清楚的說明。
“米莉,有沒有人追過你?”唐邵逸忽然問。
米莉一愣,點了點頭驁。
有,有很多,慕名而來或者狂熱粉絲,雖然都礙於王釗無疾而終。
“你可以拿我當朋友,可是不能阻止我對你好,你可以當我是追你的千百人中的一個,我不用你迴應承諾什麼,也許說出來你不信,可事實上,我就是你的粉絲,從你初登大熒幕,我就相信,你有無限的潛力,你不用有任何壓力。留着我這個備胎不是也很好嗎?有一天你累了想結婚,我就在這裡。有備無患。”唐邵逸說的輕鬆。
米莉心裡有些暖,她演過很多女主角,知曉被愛的滋味,做夢都希望有人愛她,現在那個人就在她面前。
愛一個人,愛到無怨無悔,海枯石爛,所有小說裡的情節都是如此,放在現實中,那麼難能可貴。
願得一心人,白頭不相負。
“我有事先走了。”米莉匆匆起身,離席。
唐邵逸沒動,在原地看着米莉逃似的走出大廳,眼裡卻好像看見一個小女孩,不過七八歲的年紀,站在瑩瑩的雪地裡,粉雕玉琢一般,笑着看他。
***
小城,小到只有一路公交車穿城而過。
唐邵逸的童年裡,是刻苦努力,和自己的母親平靜的生活在一起,只是那時候,他的名字不叫唐邵逸,而是邵逸,唐邵逸是後來到了父親那裡才加的姓氏。
總有人騎自行車從樓下經過,叮鈴鈴的鈴鐺聲彷彿能把人帶回到記憶裡去。
母親多病,隔壁鄰居多有照顧,鄰居家的小女兒活潑乖巧,他上初中,她才咿咿學語,偶爾他抱着她去買糖吃,院門口小賣店的老闆會多給一包無花果。
他離開那一年,大雪紛飛,母親在樓上沒下來送他,豪華車在樓下停着,黑夜裡好像鬼魅,父親這兩個字,還有前程,他都還模糊,只是依從母親的願望讓他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外面世界繁華而迷惑。
“邵哥哥,你什麼時候回來?”小人兒側着頭問他。
她以爲的答案一定是明天,後天,下週這樣,他當時回答:“很快。”
可誰想得到,隔了太多年。
母親病逝,他匆匆趕回國,見到的也只是已經被接到s市的骨灰,再回小城,城中拆遷擴建,連家都沒了,只有一地斷瓦殘垣。
關於這個小城的一切都這樣從他面前消失。
同樣是很多年後,他在紐約唐人街餐廳吃飯,擡頭看見電視上的米莉,依稀熟悉的眉眼,他認得出。
***
沒了王釗,問題漸漸顯現,那些製片人和導演開始是試探怕小情侶分分合合也正常,何況米莉跟了王釗這樣多年,到後面看真是沒了半點聯絡,自然就不用跟王釗面子,多多少少的小絆子就使了過來,全然不似過去容易。
joy給米莉安排的下一部戲是挑戰演技的喜劇電影,裡面米莉要突破自我,扮醜出鏡,片約還沒到手,總覺得有人刁難,joy於是安排米莉在劇組請假,一行人在s市見面,一起吃飯聊聊細節。
酒過三巡,一桌人都有些醉了,開始閒扯。
“米莉小姐,我一直很仰慕你啊!你就是我心裡的女神,正牌的!那些個什麼冰什麼豔的,根本跟你沒法比!凡夫俗子!哪有你這樣的氣質!”製片人闖爺一身酒氣,一手攀着米莉身後的椅子,刻意貼的很近。
米莉只是笑不答話,怕傳出去又不知道說成什麼樣子。
闖爺
看她低眉溫馴的樣子,大了膽子,手滑到她肩頭,摩挲着她的肩頭:“嘖嘖,手感真是好,過來坐闖爺腿上,讓我親近親近,這戲就是你的!”
米莉強壓了反感,避開一點,笑說:“闖爺玩笑了,我哪入得了您的法眼,現在外面那些年輕的妹妹比我好的太多,我人老珠黃罷了。”
闖爺卻不放過,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擡高了,讓她仰視着他:“爺還就是喜歡帶刺的,你這樣辣的,聽外面說,你技術好,才整的王少念念不忘,以後我罩着你,也讓我爽爽?”
那邊joy急了,起來攔着闖爺的手:“闖爺,有話好好說,你要什麼樣的我都給你找來,米莉不懂事的,惹着了您我讓她自罰三杯,您別當回事,她那脾氣不好的,我給您找幾個年輕的,現在就來。”
闖爺藉着三分醉意,強行就要抱米莉過去,米莉急忙站起來,還是躲不過,被他雙臂牢牢抱住,壓着到他腿上坐下。
米莉強忍了,給闖爺敬酒,現在的她惹不起闖爺,只能指望他能到此爲止,。
闖爺哈哈一笑,十分得意,手卻不安分的按在她身前,抓了一把,另一手往米莉裙子探過去。
米莉忍無可忍,笑着推拒了闖爺的手,站起來:“闖爺,我今天不舒服,先回去了。”
說着就要去出去,卻被闖爺抓住,還沒反應過來怎麼回事,臉上就捱了重重的一下,重的她眼冒金星,整個人跌坐在椅子上。
“md!敬酒不吃吃罰酒!你當你是誰啊!什麼影后視後不都是排着隊讓我睡!你以爲你還是米莉?沒了王少捧着你,你tm連一坨屎都不是!你跟了我我還能給你個電影拍,不然分分鐘弄死你信不信!傲氣?再傲一個我看看!”
米莉趴在椅子上一字字的聽着,再屈辱也都聽着。
闖爺罵完,還不解恨,又過來捉米莉的胳膊,那邊joy急了過來要攔,已經有人先一步攔了joy,米莉被揪着胳膊拽起來,闖爺一臉扭曲的笑貼近了,聲音卻是更狠:“走!上樓,樓上有房間等着呢,一晚上,以後的戲一定提攜你。”
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不過是權色交易,米莉這些年雖然有人罩着可也看過不少,想要上位,誰不需要付出?沒了王少,闖爺也是個不錯的選擇,除去其他,闖爺資源廣泛,人脈寬,誠然很多人都想巴結也巴結不上。
睡一夜,換來好處多多,多划算,名譽地位聲望,什麼都有了。
“闖爺,我不舒服。”米莉緩緩的說。
闖爺臉色登時難看,咒罵:“給臉不要臉,我今天非要上你!哪裡不舒服都沒用,我……”
那包廂門卻忽然開了,有人站在外面沒進來一步,只緩緩問一句:“闖爺是吧?”
所有人都向門口看過去,joy大喜過望,闖爺臉上僵的難看。
“章少!”闖爺聲調上揚着叫人,彷彿歡欣,又好像剛纔凶神惡煞的醉態都是幻覺:“章少您怎麼過來了?”
章東遠立在門口,身材頎長,西裝妥帖,看起來好像從天上來,臉上沒太多表情,只讓人覺得有些冷,目光掃過米莉,又掃過闖爺,落在闖爺拉着米莉的手上面。
闖爺連忙鬆了手。
“聽服務生說米莉在這裡,過來跟朋友打個招呼,米莉,joy。”章東遠說着,看向闖爺:“朋友的朋友就是朋友,以後有機會一起聚一聚,我這邊要走,米莉,我送你?”
闖爺笑的燦爛,可額頭上早已經滿是汗,他圈子裡這樣多年,知道自己攀着章東遠都難,章東遠顯然是爲了米莉而來,章東遠既然得罪不起,米莉也就得罪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