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舟,我有話……有話要跟你說……說……”杭天反手緊握住了杭以舟的手,眸底是不甘和認命。
“爸,你說。”杭以舟俯身,將耳朵貼到了杭天的耳畔,閉着眼,忍着淚,聽自己的父親說着最後的遺言。
“以舟,娶錦攸,才能保住杭氏。”杭天一字一字艱難的說着。
他說話的時候,吐出的氣味,讓靠的太近的人只覺得一陣噁心,可杭以舟沒有任何感覺,在聽到杭天說這話時,他好似忘記了悲傷,眼睛都睜的大大的,瞳孔也擴大。
他還沒有任何反應,杭天又接着道,“爸爸也知道你心裡苦,可是以舟,好好珍惜自己該珍惜的人,不要再去抓那些不屬於你的人,我的兒,你明白嗎?”他的另一隻手還努力的擡起,想要抓住杭以舟的肩。
他何嘗不知道自己兒子的心事。
“你是我杭天的兒子,你的脾性我都懂都懂……”
說着,杭天偏過了頭,無視了還僵硬着動作的杭以舟,對焦翠晴道,“小晴,讓那孩子過來。”
焦翠晴會意,擡手對着站在不遠處的席錦莜招了招手,“錦攸,來阿姨和你杭叔叔這裡。”
席錦莜吸了下鼻子,擡手抹了把眼角的淚,很快走到了焦翠晴的身邊。
席錦莜靠近了病牀,杭天又艱難的朝席錦莜伸出去了手,焦翠晴幫襯了一把,流着淚,拖住了自己丈夫的手。
“我家以舟對不起你,叔叔希望你不要怪他。”杭天拉着席錦莜的手,神色開始有些疲憊道,吐出的字也有些模糊起來,可他還硬撐着一口氣。
“叔叔,我沒有怪過他,從來都沒有。”席錦莜帶着哭腔,說這話的時候,她還深情的看了眼杭以舟的側臉。
“那你還願意嫁給我們家以舟嗎?”杭天黑亮的眸子也有點黯淡了下去,但眸底還是帶着深深的希冀。
席錦莜怔了怔,在焦翠晴虛推了她一把,她連忙點了點頭,哭道,“我願意,我願意嫁,只要以舟娶我。”
杭天欣慰的露出了一絲笑,又就着焦翠晴給自己的力氣,將席錦莜的手給放到了杭以舟還被他反握的手心,他視線再次放到了已回神的杭以舟臉上,“以舟,你願意娶……娶……娶……”聲音抖的不行,瞳孔漸漸的要擴散了下去。
“以舟,你快答應你爸啊!”焦翠晴急的哭出了聲音,“以舟,媽求你,點頭答應啊,就算……就算騙……”說到後面,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全被她的哭腔給掩蓋住。
病牀上,杭天還努力哽着最後一口氣,在等着自己兒子的回答。
席錦莜忘了哭泣,也一臉緊張的看着杭以舟,眸底帶着跟杭天和焦翠晴一樣的希冀。
杭以舟的心底只剩下一片荒蕪,他就像被人給推進了十八層地獄裡,忍受着一切的身體和精神的雙重摺磨。
理智告訴他,一定要答應下來,這是父親的遺言了,他要讓父親安心的離開,他也不能自私的再讓母親擔憂他,更不能再辜負席錦莜對自己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