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生的房間,陌生的大牀上,夏時躺在上面,雙眼有些無神的盯着天花板,不知道腦海裡在想什麼。
只記得在自己快倒下去那刻,好像是杭以舟接住了她,然後恍恍惚惚中,她跟着杭以舟走了,不,好像是她求着他,帶她走。
房間的門被推開,很快,一道欣長的身影出現在牀邊,男子手上端着一碗熱氣騰騰的米粥。
“阿笙,你已經一天沒吃任何東西了,來吃點,哪怕吃一點點也好。”杭以舟放下了米粥,一手半扶起了夏時,另一隻手拿過枕頭,讓她靠着。
夏時很乖,沒有任何掙扎。
杭以舟長睫微顫,掩飾住了眼底一閃而過的疼惜,坐在了牀邊,他舀起了一勺子米粥,放在脣邊吹了吹,才遞到了夏時的脣邊,“來,吃點。”
夏時面無表情的張口,將米粥給吃進了嘴裡。
可是,米粥還沒嚥下去,她就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嘴,痛苦的側着身,倒在牀邊,將嘴裡的粥都給吐了出去。
“阿笙。”杭以舟一陣慌亂,連忙放下了碗,單膝跪在夏時吐出的污穢旁,拿過紙巾給夏時擦脣角,“是不是不好吃?我再重新給你做。”
嘔吐了一頓,夏時神智恢復了些,蒼白着一張小臉,看着杭以舟,她的眼淚刷的一下掉了下來,“以舟,他不要我了,嗚嗚……”兩隻手緊緊的抓住了杭以舟的衣領,頭埋在了他的胸膛。
杭以舟張了張口,好想說,還有我,我不會不要你的,然,最終,他只是無神的伸出兩隻手,回抱住了她,另一隻手在她的後背不停的順扶拍着。
淚浸溼了他胸口的衣服,浸到了他盛放心臟的地方,心就像被大海氣壓給壓的喘不上來氣。
他卻什麼都不能做,眼睜睜的看着它那樣痛苦。
不是沒有試過將她從心底拿開,拿了半天,也沒有拿開過,他想,這輩子除非心臟停止跳動,他死了,纔會不再愛她了吧!
許久過後,杭以舟才溫聲道,“阿笙,你肚子裡還有孩子,一定要乖乖吃飯,小語還在等你,小淺也在等你,大家都在等你。”
杭以舟清潤的聲線,猶如一抹陽光探進夏時痛的窒息的心臟。
是啊,沒了愛情,她還有這麼多人。
快速的從杭以舟的懷抱退出,她尷尬的擦了擦眼淚,低聲道,“以舟,謝謝你。”
“吃吧!”杭以舟忽視掉懷中那離開的柔軟,端起粥,試了試溫度,才重新要去喂夏時。
“我自己來。”夏時伸手接過了碗,還特意避開了杭以舟的手指,一邊吃着粥,她問道,“小語呢,我怎麼沒看到她?”
“我媽在帶她玩。”杭以舟回道。
夏時沒再說話,很快吃完了粥,將碗遞給了杭以舟,她躺了下來,杭以舟拿着碗出了房間。
房間裡,很快又只剩下她一個人,安靜的有些發悚。
微微偏頭,夏時的眼神放到了拉開窗簾的窗戶外,入眼,參天大樹的樹頭上都是白沙沙的一片,天空一片白,還有雪花不停的掉下來。
杭以舟剛剛臨出房門說,這是這個冬天的第一場雪。
還記得去年第一場雪的那夜,她把自己全身心的交給了那個男人,如今物是人非。
眼角無聲的掉着眼淚,夏時一隻手輕輕的撫在又大了點的小腹上,有些哽咽着嗓音低聲道,“寶寶,以後就我們了。”
如今,她不想再去想席錦衍是不是有什麼瞞着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