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那顆七色蓮子漸漸成熟,蓮蓬也慢慢枯萎,巫父和許宣兩人都要湊到潭水邊去,不想才近前一步就被蛇尾掃過,那條巨蟒虎視眈眈地盯着兩人,帶着警告的凜冽眼神怒視着兩人。巫父二人哪裡還敢再輕舉妄動,站在潭水邊不敢越雷池一步。
“我來試試。”見到這情形,宋雅怡也着急了,忍不住開口說道。
“不行,這蛇有古怪,你又不會古武,若是有什麼閃失,我們連救都來不及。而且你從小就懼水,這潭水這麼深,你怎麼過去?”許宣第一個就開口反對,看到那條蛇他就頭皮發麻,他是個男人尚且如此,更何況宋雅怡一個女人。
“放心吧,我會小心的,如果有危險我立馬就退回來。你們盯緊柳峻,防止他摘桃子。”宋雅怡笑得坦然,眼神裡帶着幾分篤定。說不出是什麼原因,她就是覺得那巨蟒給她一種無比親暱熟悉的錯覺,覺得如果是她去採摘那顆蓮子,這條蛇肯定不會拿她怎麼樣。
宋雅怡不會水,許宣也不知道從哪裡弄來了一塊浮木,攀扶在浮木上,宋雅怡一點點地靠近那水潭中央。
“哼,不自量力!”柳峻坐在角落裡縮着,一邊咳嗽一邊用嘲諷的神情盯着宋雅怡的一舉一動,看到她靠近碧潭,忍不住譏笑了一句。也許在他看來,這麼多人都沒能近前,宋雅怡絕對也不是那個特殊的存在,這女人這樣過去簡直就是送死。不過柳峻的幸災樂禍沒能堅持上多久,因爲很快他就訝異地瞪大了眼睛,一張嘴大張着,驚愕地看着眼前那詭異的一幕。
在宋雅怡狼狽地抱着浮木划動着靠近那朵蓮蓬的時候,那條巨蟒察覺到了宋雅怡的意圖,巨大的蛇頭朝着宋雅怡伸了過去。所有的人都緊張地看着,生怕這條巨蟒會獸性大發。然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的是,那條蛇在靠近宋雅怡的瞬間竟然收斂了它的凜冽氣息,好像是認出了宋雅怡一般,湊到了宋雅怡的身前好似撒嬌賣萌一般輕輕蹭着宋雅怡的臉。
更讓許宣三人感到驚詫的是,那蛇似乎看出宋雅怡的處境艱難,竟然通人性一般潛入水中,在宋雅怡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從她的身下浮出,用身體馱着宋雅怡冒出了水面,一點點將她送到了淨蓮跟前。
看到這樣的情形,不只是宋雅怡,在場的另外三個人都不知道該怎麼言語,一直等到宋雅怡摘下了那顆蓮子,巨蟒將宋雅怡送上岸,那條青蛇帶着淨瓶和柳枝潛入深潭中消失不見,所有人都還在傻愣愣地發怔,實在是這樣的事情這完全超出了他們理解的範圍。蟒蛇也能識人,莫非這條巨蟒認識宋雅怡不成?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巫父艱難地開口詢問道。他知道自己的這個女兒很古怪,玩翡翠古董無師自通,卻沒有想到連巨蟒都能被她收服。
宋雅怡比巫父更暈,那顆蓮子在入了她的手心之後,她眼睜睜看着那蓮子化作了七道光直接鑽入到了她的身體裡去,迷迷糊糊間她好像看到了一坐七色蓮在她的腳下若隱若現,等到她上岸之後那坐蓮卻已經消失不見。
“既然蓮子已經拿到了,咱們就走吧。”見宋雅怡苦笑了一下沒有開口解釋,巫父也不再詢問,蓮子到了女兒手中,他也沒有要看一眼的意思,這倒省了宋雅怡解釋的時間。
“走吧。”雖然柳峻朝着宋雅怡開了一槍,但是三人都沒有要將柳峻丟在這洞裡的意思,巫父和許宣兩個男人一人架住柳峻一個胳膊,一步深一步淺地往洞外走去。
出了深潭洞穴,側面就是主室,按照柳峻手中的地圖所示,他要找的寶藏就在裡面。宋雅怡幾人都沒有要進去的意思,柳峻怎麼肯依?他好不容易進來一趟,現在這批東西近在眼前,如果不把寶藏拿回去,他估計下半輩子都不會甘心。
這是一張小石門,和之前的其他機關一樣,這張主室的開啓方式也是八卦圖,不過這張八卦圖就刻在了石門之上。很快,巫父就將密碼給破解了,按下陰陽太極圖,石門再次緩緩開啓。
見宋雅怡三人沒有要幫忙的意思,柳峻只能咬着牙強撐着身體慢慢往主室挪。黑黢黢的墓室在柳峻進去之後,再次悄無聲息地關上。
宋雅怡三人在墓室門外等待了很久,也沒能見到柳峻出來,就在宋雅怡擔心他出了什麼事的時候,忽然墓穴中傳來了一聲驚天動地的聲響,那聲音沉鬱似從地底傳來,在石洞內轟隆隆傳出很遠,就在那一瞬間,整個墓穴開始地動山搖地晃動起來。
“怎麼回——”宋雅怡還沒有反應過來,就感覺到整個人往一邊傾倒,隨即她整個人都被許宣一把撲倒在地在冰冷的洞穴裡翻了幾個滾,她剛開口詢問許宣究竟是怎麼回事,話才說到一半就戛然而止,因爲她驚恐地發現,剛剛她所站的地方,一塊巨大的岩石掉了下來,在砸在她的腳邊!
只看了一眼,宋雅怡就驚駭得說不出話來,巫父已經衝到了宋雅怡的身邊,見他們兩人都沒事,頓時鬆了一口氣。可是不待他們做出任何反應,就聽到身後的甬道中傳來了尖銳的嘯聲,那聲音極其刺耳,宋雅怡一輩子都沒有聽到過這樣恐怖的聲音,伴隨着那嘯聲,甬道中風聲大作,呼嘯一般刮在三人的臉上。片刻之間,巫父和許宣兩人像是明白了什麼,臉色驟變,眼中都露出了驚怖之色。
“快走!”巫父大喝一聲,聲音裡竟然帶着說不出的戰慄和惶恐,拉着宋雅怡和許宣就往另一側的甬道跑去。
活了大半輩子,巫父自詡從未怕過任何東西,就算是當年被巫門叛徒追殺到絕境,身受重傷奄奄一息的時候,他都不曾放棄過,抓住一線生機他就瞬間翻盤,搏殺了自以爲穩操勝算的巫門大長老,可是在這一刻,他的心裡卻無端地生出一股絕望來。
巫門也好,許家也罷,縱然在人世間可以擺佈一切,卻不能抗天。宋雅怡還被矇在鼓裡,但是巫父和許宣卻已經非常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現在他們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逃命!
果然,他們才跑了不過數十米,一股大水以沛不可擋之勢朝着他們衝了過來,剎那間狂風翻涌,大水怒吼,轉瞬就湮沒了整個地宮,大有要吞噬掉這裡所有人的性命的架勢!
耳畔嘯聲尖銳刺耳,彷彿颱風從喇叭中集體送出,又似低於中無數幽靈在鬼哭狼嚎。大水來勢洶洶,很快就鋪天蓋地。宋雅怡就是再傻也明白了這中間發生了什麼事情,有人引爆了炸彈,想把整個地宮給炸了出去,卻沒有想到他的行爲是自掘墳墓,沒炸出出路,反而炸開了這地宮中的地下河!
宋雅怡心中頓時怒氣上涌,恨不得破口大罵那個引爆炸彈的蠢貨!可是這會兒已經容不得她罵人,因爲不過瞬間的功夫,她就已經被冰冷的地下河水給淹沒。宋雅怡的眼中露出驚駭欲絕之色,心中更是驚恐萬分。
她是旱鴨子,根本不懂閉氣!
果然她的驚叫聲還未發出,整個人就已經沉入水中嗆了好幾口水。說時遲那時快,許宣右手臂一攬,俯身抓住了宋雅怡用力往上托起,頓時宋雅怡的身體破水而出,在大水還未到達洞頂的空隙中猛烈地吸了幾口空氣,胸膛中那股憋悶欲死的感覺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