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轉過身,重新走回去,坐到沙發上,他瞥了一眼侍者說道:“把人弄過來。”
侍者不敢怠慢,招呼了一個人,過來把鄭子矜從水裡架起來,放到了肯的面前。
此刻的鄭子矜已經癱軟在地,想自己站起來也是無能爲力的了。她身上厚重的衣物全溼了,頭髮*的沾在臉上,擋住了那張漂亮的臉蛋,這哪裡還是宴會上氣質一流的鄭家大小姐?真是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肯看着這張臉,強忍噁心。他悠閒地品了品侍者重新端上來的咖啡,慢悠悠地說:“鄭子矜,別看你是千金小姐,可在我的眼裡,你什麼都不是。鄭家算什麼?說句實話,在我眼裡,你們B市所謂的三大家族都是渺小的,我看在眼的,只有唐禎和晏寒厲,其餘的,什麼都不是。”
他擡腳,用拖鞋底踢了踢她的頭,他的動作很小心,不是怕踢壞她的頭,而是怕他沾到自己的皮膚,可見他有多麼噁心這個女人。
他繼續說道:“所以,我想讓你消失,那真是件太容易的事了,如果你不想在這世上消失掉,那就最好乖乖地聽話。”
鄭子矜的內心已經對這個男人恐懼到了極點,雖然她現在爬不起來,但頭頻頻在點着,表示迫切地服從。
這個男人就是一個魔鬼!
肯不緊不慢地點了根雪茄,緩緩地、享受地吐出了幾口菸圈之後,才高傲地說道:“以後,你要是再擅自對唐黛做什麼,那就不要怪我對你不仁慈了!”
“您放心……我以後,不敢不聽您的話了!”鄭子矜虔誠極了,可是內心只有對唐黛的憎恨。
爲什麼她不能取代唐黛,成爲在肯內心中獨一無二的那個女人呢?
肯滿意地說:“恩!這纔是乖女孩,好了,去換換衣服,體面地出去吧!還有,晏寒厲一定會好奇,你是和誰學的催眠,所以你暫時不要和宋沐那小子見面了。”
鄭子矜嘴裡應着聲,在地上爬了一會兒,體力已經恢復了,她費力地從地上爬起來,踉蹌地走了。
侍者過來殷勤地問道:“尊貴的公爵殿下,您還想繼續泡嗎?”
肯一臉嫌棄地說:“這池水已經髒了,去給我換個池子!”
“這……池子已經滿了。”侍者的臉色有些爲難。
“怎麼會這樣?”肯一臉不悅。
這種破地方,居然還能滿?
侍者忙說道:“您有所不知,今天晏天愛與唐修結婚,這裡離禮堂不遠,天氣又冷,所以大多是就近來泡溫泉的。”
肯的眉挑了一下,重新靠到沙發背上,問他:“都有誰來了?”
侍者說了一大堆的名字,肯在這裡面挑出了晏寒厲和唐黛的名字。
真是有好興致啊!居然來泡溫泉?
此刻晏寒厲坐在池水裡,唐黛靠在他的懷中,兩人的神情顯得舒適而又靜謐。
晏寒厲的腦中在想着唐黛對高坤的吩咐,讓他去盯緊鄭子矜,看是誰教的她催眠。他不由覺得他的女人長得很快,做事越來越有他的風格了。
不過他認爲,對於唐黛來講,這還不夠。不是時候讓她知道宋沐和鄭子矜的事情。他想讓她自己去發現!
鄭子矜沒能成功地收拾唐黛,反而被肯收拾了一場,她的心裡十分不甘,還有委屈和憤恨讓她的內心都要爆炸了,她恨不得立刻就殺了唐黛,可是她又不得不忌憚着肯。
所以她什麼都不能做,可是她能讓別人去做!
回到家後,宋沐不久就打來了電話,她一接電話就是哭着的,宋沐立刻着急地問她:“子矜,你怎麼了?怎麼哭了?”
鄭子矜哭着說:“對不起,我不該騙你的,我們分手吧!”
“什麼?騙我什麼了?你把話說清楚!”宋沐着急地問她:“你在哪兒?我去找你,我們現在必須見一面。”
鄭子矜哭得更厲害了,她上氣不接下氣地說道:“對不起,我其實是鄭家的小姐,鄭素素的事你可能聽說過,但沒有在意吧!原本我只想要一個普通的感情,嫁給你,平平淡淡的。可就因爲我是紀蕊的朋友,今天唐黛讓我在衆人面前出了醜,她催眠了我,讓我醜態百出,我已經沒辦法在B市立足了,你忘了我吧,對不起、對不起!”
這些不讓他插嘴的話,簡直對他來講像五雷轟頂一樣,更多的是無法消化。
鄭子矜吸着氣說:“你找個比我更好的姑娘吧,這輩子只讓我記得你就好,你忘了我吧!”
說罷,她掛了電話,脣角露出一抹冷笑。
宋沐啊宋沐,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子矜、子矜?”宋沐叫了幾聲,發現對方已經掛了電話,他又立刻撥打回去,可是對方的電話無人接聽,他的呼吸不由自主地急促起來,他站起身,向外走去。
宋玉蒼看到他匆匆出門,臉上的神色不對,不由問道:“宋沐,你怎麼了?”
宋沐恍然回神,看向他問:“爸,您今天參加唐修的婚禮了嗎?”
他一向不喜歡參加這類宴會,從來都不關心。
宋玉蒼笑了一下,問他:“終於關心這些了?我是去了,這婚禮辦的,可真是熱鬧!”
“爸,唐黛是不是和鄭子矜發生衝突了?”宋沐焦急地問着。
宋玉蒼臉上露出釋然的表情,說道:“你是擔心唐黛啊,不過她沒事。是鄭子矜,當衆承認妒忌唐黛,害唐黛,讓人大跌眼鏡,估計她在B市恐怕難以立足了。”
原來這是真的!宋沐的心不斷地下沉,他又問道:“鄭子矜和唐黛有仇嗎?”
宋玉蒼想了想,然後說道:“沒有吧!我也挺奇怪,這倆人怎麼就扭到一起去了,不過我聽別人議論,說是唐如和紀蕊的關係不錯,這紀蕊和鄭子矜是好朋友。”他搖搖頭嘆氣說道:“可真是夠複雜的啊!”
全是真的!原本還心存僥倖的宋沐,此刻的心已經沉入了谷底。原本他怎麼也不相信唐黛是那樣的人,可是現實卻讓他不得不信。
他想到鄭子矜那可愛嬌羞的模樣,她時常對他纏綿悱惻,把他撩的神魂顛倒、不能自己。他那愛情之外的一點理智就是,鄭子矜學的那點催眠,根本就不是唐黛的對手,所以她不會傻到自己先去找麻煩。
加上之前鄭子矜說的,他的父母是因爲唐黛的父母而喪命的,唐黛的父母和哥哥如今活得好好的,如果當初唐黛的父母不是假死,他的父母也不會被滅口。
他的父母,他的女人,都和唐黛有關,這讓他越發地控制不住對唐黛的恨意,他轉身大步離開,有一種想要毀滅一切的衝動。
宋玉蒼看宋沐神情不對,不由叫道:“宋沐,你幹什麼去?唐黛真的沒事。”
宋沐彷彿沒聽到一般,並未停住腳步,像魔怔一樣闖出了門。
夜幕漸漸地深了,忙了一天婚禮的唐修與晏天愛終於獨處在婚房之中了。
他們雖然在外面也添置了房產,可婚房還是設在了唐宅之內。因爲兩個人都很清楚,想要達到他們的目標,在唐家主宅住是很必要的。否則唐宅裡發生了什麼,他們都不知道,到時候就被動了。
唐修看着晏天愛動人的小臉,心中一陣激動。之前他對晏天愛沒有太多感覺,可是接觸之後,他覺得晏天愛比陳琳修養高多了,覺得自己之前真是眼瞎了。
這些豪門千金們,從小都是琴棋書畫長大的,修養不必說,但品性如何就不知道了。可有一點,她們想裝成什麼樣,那比什麼都不會的,裝的可像多了。
真正過起日子來,可就不知道能藏多久了。
終於等到洞房花燭,唐修作爲一個正常的男人,等到這一刻可以說是煎熬的。可豪門裡的規矩,這些千金們對自己的行爲要求都是極爲嚴苟的,沒有結婚,絕不能跨躍雷池一步。
比如說唐黛,比如說唐如,都是如此。所以唐修並沒有強迫晏天愛在婚前給他什麼,他是足夠尊重理解她的,他也爲自己的品性所自豪。
兩個情不自禁的年輕人終於在一起了,可唐修心裡卻咯噔一聲,他訝異地問她:“爲什麼沒血?”
“什麼?”晏天愛心裡明明知道他說的是什麼,可仍舊裝傻地問。
唐修追問道:“我是說,第一次不是應該有血的嗎?爲什麼沒有?”
晏天愛心想,這男人居然還說出來了,真是不解風情,看來也是個古板的男人。
她一臉羞澀地說:“不知道啊,會不會練習舞蹈的時候受傷了?我從來沒交過男朋友啊,難道你不知道嗎?”
晏天愛的名聲一向不錯,就算她以前愛玩些,也都注意自己的名聲,所以唐修並沒聽過她的緋聞。他雖然內心有所懷疑,可卻沒有什麼證據去證明她有問題,所以他也只好就此作罷。
晏天愛聰明地不再繼續這個話題,開始若有若無地勾引他繼續。
雖然洞房算是完成了,可唐修內心的幸福感大打折扣。大概是他把自己的婚姻生活想象的太美好了吧!他認爲,她是個完美的女人,就好像晏寒厲和唐黛那樣相愛一樣,他和晏天愛也是如此。
從開始相親一直到現在,事情都在向這方向良好地發展,然而在此刻,事情似乎有所偏差,他內心的那種期待,開始淡去。
此刻唐黛和晏寒厲也住在晏宅,第二天要給新媳婦紅包,所以唐黛就沒回自己家。
晏寒厲的心潮有些澎湃,他攬着唐黛說:“這人生啊,得意的事就三件,其中一件就是洞房花燭,可見這對男人有多麼重要!”
怎麼突然說起這個?唐黛看看他,沒有說話。想聽他後面要說什麼。
晏寒厲又嘆道:“唐修現在正得意呢!”
他的語氣失落極了,說道:“想想我的那個時候,真慘,洞房也是憋屈的……”
唐黛這才明白他在說什麼,她算是服了,一個男人想行那事時,也能給你擺出一大堆的理由,讓不能拒絕,甚至還會同情他,然後獻身。
唐黛可不是一般的女人,她雖然善良感性,可在這之後,還有理智和邏輯。
所以她笑了笑,說道:“我倒是你們男人之間對這樣的話題更有共鳴,我媽還說要和我一起睡呢,不然你和我爸聊聊這個話題?”
晏寒厲笑着說:“爸他肯定不會同意的,在這樣的時候,估計他更加感慨!”
唐黛白他。
晏寒厲一臉委屈地看着她說:“如果當時不是考慮你的感受,我可不會忍着。”
唐黛這心真要動搖,說的這麼可憐。你想要就要嘛,之前她不同意,他在兒磨磨磨,最後不也如願了。偏偏這時候他非要唱高調,一定得她主動,男人真是可惡啊!
在房事上,他們總是要各種的情趣,各種的花樣。
唐黛覺得在這方面,她還是像沒開竅一樣,一直就是被動的。
晏寒厲看着她,目光帶着期盼,低低地叫了一聲,“老婆!”
這是個強悍的男人,偶爾示弱的時候,總會讓女人無法抗拒,就算唐黛是個理智的女人,因爲有愛,所以難免會被感性所左右,看着這樣的他,她也只能羞澀地點點頭。
晏寒厲勾勾脣,卻沒有動,只是一臉關切地問:“老婆,你怎麼好像不樂意似的?好像我強迫了你一樣?”
“死人!不要算了!”唐黛氣的一翻身,背衝他,這男人得寸進尺!
晏寒厲低笑,有一種雅痞的壞,更顯風流,他側過身覆了上去……
第二天,大家起的都很早。
大家的目光自然都放在新郎新娘身上。
戰媛媛湊到唐黛身邊小聲說:“姐,我怎麼看着唐修哥還沒我姐夫氣色好呢,昨晚是你跟我姐夫洞房了吧!”
自從上次戰媛媛決定振作起來之後,表現就一直都不錯,逐漸走出了叛逆的狀態,越來越正常了。此刻她看起來對唐黛沒有任何敵意,好像什麼都不曾發生過一般。
唐黛瞪她,說道:“小孩子瞎說什麼?”
戰媛媛笑着說:“再過一年我都能結婚了,還是小孩子嗎?”
唐黛也笑了,說道:“原來是想結婚了,要不要我幫你介紹介紹?”
戰媛媛臉一紅,啐道:“有你這麼當姐姐的嗎?竟然和妹妹這麼說話!”
唐黛笑着說:“沒準今天姑姑就要託我給你找個好老公呢!”
“去!不正經!”戰媛媛哼了一聲,轉身就跑了。
晏天愛已經給唐承宗敬完茶,唐承宗說道:“你們畢竟剛剛結婚,還要有屬於自己的孩子,所以唐璟暫時我幫你們帶着,到時候一切穩定下來,孩子再跟着你們。”
誰都知道,老爺子這是怕孩子受委屈,怕晏天愛這麼年輕不會帶孩子,沒有耐心。老爺子喜歡那個孩子,人人都能看的出來。
這也正合晏天愛的意,她剛嫁過來,不知有多少人盯着她呢!她幹什麼上趕着當後媽?趕緊有屬於自己的孩子,這纔是正事。
唐修點頭說道:“好的爺爺,那就辛苦您了。”
唐承宗點頭,示意他們可以給別人敬茶了。
原本這些認親的過程應該在婚禮上來辦,但晏天愛辦的是西式婚禮,並沒有這一項,所以這一項就留在今天了。
唐修和晏天愛一起走到唐興晟和沈含玉的面前,唐修叫道:“這是大伯、大娘!”
晏天愛跟着叫:“大伯好、大娘好!”
沈含玉立刻笑着拿過紅包,遞給她說道:“祝你們新婚幸福!”
晏天愛微微一笑,說道:“大娘,我婆婆沒在這裡,以後就要讓您照顧了。”
這話可是帶着刺兒的,晏天愛嫁了唐修,自然就是和唐修一撥的,那麼一上來,就給沈含玉找找麻煩,相信她一個長輩不會和自己個晚輩一般見識的。
她這也是爲了示好唐修。
沈含玉擡了擡眉,她沒有說什麼。
唐黛笑道:“弟妹,放心吧,我媽媽連唐修的兒子都照顧的很好,照顧你肯定沒有問題。”
沈含玉遞給唐黛一個讚賞的目光,自己長輩不能說什麼,可唐黛卻能說。
晏天愛的表情微變,她看向唐黛說道:“姐,我以後也要多靠你照顧了。”
“彼此彼此,我在晏家,你也一直在照顧我呢!”唐黛和善地說。
這意思就是說,你在晏家怎麼對我的,我就怎麼對你。
真是一點都不吃虧。
晏寒厲都替她們女人累,繞着彎子說話,麻煩不麻煩?
唐承宗的眼皮微擡,說道:“好了,唐修,領天愛見見你姑姑和姑父!”
唐修見晏天愛沒能佔了上風,心中微微有些不快,但是又不能表現出來。
他帶着晏天愛走到唐春採面前,介紹道:“天愛,這是我姑姑、這位是我的姑父。”
晏天愛改口後,唐春採和戰軒分別和她打了招呼,唐春採給了紅包。
唐承宗生怕再惹出什麼事情,連忙說道:“好了,以後都是一家人了,要好好相處。”
晏天愛應道:“好的爺爺!”
唐承宗站起身離開了。
沈含玉則說道:“現在晏家和唐家緊密地聯繫在了一起,一切還是要以家族榮譽爲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