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華一行坐了三個多小時的車纔到達他們抽中的入口處蘇達裡。
此刻已經有不少異能小隊等候在蘇達裡的入口處。
“礙眼的都沒看到。”金昊環顧四周,沉聲道:“都是一些弱國的異能隊,看來還是有人做了手腳。”
“這不奇怪,異能的種類繁多,就算我們情報再怎麼完善,也總有聞所未聞的異能存在。”卜李子接口道:“就算各國考慮到異能者的特殊性,做好抽籤黑幕的準備,也不可能盡善盡美,對千奇百怪的異能來說,總有可以乘虛而入的漏洞。”
“剛剛收到情報,”出去逛了一圈的寶露小跑着回來,“不出所料,西方異能組織和聖光廷的爪牙都很順利地抽在同一個入口。他們現在算是可以直接整合大軍了。”
“把我們安排和這些稍弱的隊伍一起,大概是想讓我們東華有鶴立雞羣的優越感。”蘭花淺笑一聲,“大家一會還是要保持適度的冷靜和自律,不要被某些有心之人挑撥。在這裡我們看起來有足夠強勢的優越感,比起其他隊伍實在要強上太多,只是這也恰恰是我們要面臨的最大問題。”
“強太多不好嗎?”寶露有點不解,“這些個蝦兵蟹將,我們根本看不上眼。”
蘭花撲哧一笑,“組對組的作戰自然不值一提。讓你一個人跟雲梓焱打,你有信心嗎?”
寶露一愣,“呸呸,我嫌命長啊我。”
“那如果加上金昊,加上陰夢,黃陌,向榮他們呢?是不是把握和信心都大了很多?”蘭花眨眨眼。
“除非加上你。”寶露一撅嘴,“否則的話,這裡所有的人都跟着我一起上,我也不幹。”
寶露完全不配合蘭花的循循善誘。這段時間和雲梓焱的相處,寶露已經有了一個根深蒂固的認知,除非腦袋秀逗了纔會跟雲梓焱對着幹。再者除非有蘭花做打手,否則的話人再多,對雲梓焱來說那也是來一個殺一個,來兩個殺一雙,來一堆直接燒成灰。
而有幸被蘭花點名的雲魔神,此刻卻安靜地垂眸而立,顯得十分低調且不起眼。
蘭花無奈地一笑,“說到底就是強者招嫉。非常時期如果要保護自己,爭取平衡的競爭力,那些小組肯定會聯盟起來對抗我們。一個小組我們可能不怕,但如果他們整合了所有的力量,對我們來說,也是不小的干擾和麻煩。”
“沒錯。”金昊出聲道:“到了山窮水盡,性命堪憂的狀態,人都會瘋狂起來。我們東華擁有神兵的消息早已不是秘密。很難保證他們不會見利起意,從而放手一搏。”
“所以一會如果有挑釁的言語,也請大家從大局出發,保持克制。”金昊一直看着白欽雄,“莫要被別人鑽了空子利用了。一旦衝突起來,就落入西方異能組和聖光廷的圈套中了。”
“鷸蚌相爭,漁翁得利。”蘭花搖搖頭,“這倒是相當不錯的算計。”擡起頭,蘭花正色地道:“這些個異能組裡面,肯定也有他們安排的挑撥是非之人。”頓了頓,蘭花的雙眸堅定之色愈濃,聲音也沉了下來:“該忍當忍,忍不得時,那便大殺四方!只要我們能夠守望相助,和衷共濟,我們何須怕任何人,任何力量?”
最後幾句話,蘭花說得抑揚頓挫,目光堅定地看着衆人,最後停留在白欽雄的身上,“從現在起,我們就是一家人,生死與共,不離不棄。若有叛家弒友之舉,死不足惜!”
尾音重重落下,平日裡和善親切的蘭花,此時亦有了幾分蕭殺之色。
就連最爲爭強好勝的陰夢,亦一臉正色地點頭,“正當如此!”
唯有白欽雄臉色陰沉,不置與否,而小綿則嬌軀微微一顫,隨即便垂頭不語。
所有人都整裝待發。饒有默契地入口處沒有一支隊伍選擇騎行駱駝。
騎行駱駝雖然能夠攜帶更多的食物和水且更加的舒適安全,但大家都清楚這一次的大漠之旅不是悠哉遊哉的探險玩樂,而是隨時行走在死亡邊緣的危機之旅。
騎行駱駝一來速度太慢,二來接下來一場場的廝殺,連自己的性命都無法保證,如何能夠保證這些駱駝能夠安然無恙?
一個背囊,一柄最趁手的兵器,還有隨時準備出手擊殺敵人的亢奮的精神狀態,纔是大家真正需要的。
至於物資的補給,除了各國在大漠裡早已建立的相對外圍的補給站,餘下的,就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考驗的不僅是各自在大漠裡的生存技能,還有運氣。而最直接最有效也是大家心裡最認同的方式,就是通過廝殺搶走別的隊伍的糧食和水。
東華一行都穿着軍綠色的軍裝,揹着揹包,尤以身材最爲高大的斧斤和金昊揹着的揹包最大最重。
唯有云魔神與衆不同,斜揹着古代包袱般的包裹,清晰可見斜插而出的長刀露出的刀柄。
每一雙掃過雲魔神的眼睛都會不禁停駐片刻,仿若濃墨般黝黑色的刀柄,沒有任何花俏的雕刻,也沒有任何耀眼的裝飾,背在這名波瀾不驚,鐵骨錚錚的男子身上,偏偏給人一種橫貫長空的氣勢和穩若泰山的厚重。
雲魔神一直默默地站在蘭花的身後,猶如最爲忠誠完美的帶刀侍衛,不妄念,不妄言,不妄動。
說是入口處,其實衆人幾乎步行了半個小時,經過高高低低的山樑沙窪,才真正看到了傳說中的撒哈大漠。
衆人幾乎不約而同地呼吸一滯。
迎面撲來的滾燙的空氣,一望無際的黃沙連着藍天,連綿起伏的沙丘猶如一片睡着的海。一棵棵沙柳頑強地紮根在黃沙下,乾枯,單調,卻昭示着生命的堅強。時間和空間彷彿在你的呼吸間凝滯了,油然而生的,是對自己渺小的嘲弄和對這一片荒涼孤寂的敬畏。
如之前所料,一進入大漠,幾乎所有的隊伍都饒有默契地和東華拉開了距離。
除了有零散幾個隊伍逃也似地朝遠方出發,剩下的十來個隊伍漸漸集結在一起,有意無意地關注着東華這邊的動靜。
冷不防突然有一個聲音高喊了出來,十分大大咧咧又無所畏懼的語氣:“怕什麼,我們這麼多人,他們就算再能力通天,還能與我們抗衡不成,東華的武力雖然強盛,但也還達不到以己敵衆的程度。”
“沒錯,”又有人附和出聲:“天賜良機,如果錯失了這個時機,以後東華這個香餑餑,可就輪不到我們搶着吃了。”
這麼一說,熙熙攘攘的人羣瞬間安靜了下來。各個小隊心裡都清楚,論單槍匹馬的力量,這裡沒有一個小隊經得起東華的一擊之力。但如果聯合起來,力量便不容小覷。如果失去這個時機,到了沙漠的深處,虎視眈眈的各大勢力開始對東華出手時,就輪不到他們分羹搶糧了。
五大神兵,絕對是足以令人瘋狂得誘餌。
沉默了片刻,十幾個小隊開始朝東華所在的方向緩緩進逼。
而就在此時,默不作聲的白欽雄卻拉着小綿的手,不經意地輕輕退了一步。
站於前方的幾人都沒有看到,唯有站在最後的卜李子看見了,眉頭深深一皺。
兩軍對壘之時,最忌的便是軍心鬆散,信心缺失。
一句無心之語,一個不經意的動作,都會成爲一個明顯的暗示。而今對方如狼似虎地進逼而來,己方之人不僅不站穩立場,反而退後一步,這無疑是心虛猶豫的示弱。
果不其然,面對東華已經緩緩升騰而起的殺意,對方的氣勢不減反增,甚至有不少人開始叫囂鬥狠。
“看來是非動手不可了。”蘭花秀眉微蹙,“以我們的力量,就算贏,怕也會是慘勝的結果。”
“只是烏合之衆,並不齊心。”向榮難得開口道:“只要殺到他們怕了,自然會有人跟喪家之犬一樣跑掉。”
蘭花展顏一笑,“確是如此。”
一咬牙,蘭花雙眸迸射出強烈的殺意:“一會動手,就要雷霆萬鈞,以最強的戰力,將兩翼這些叫囂得最爲猖狂的傢伙一擊必殺。”
“只是若是所有人傾力而出,”蘭花頓了頓,看了看身側的雲魔神和金昊,“對我們接下來未知的行程怕還是有些冒險。雲梓焱,金師兄,如果由你們出手,有沒有可能造成一個震懾驚退的效果?”
蘭花的考慮,自然希望不要在行程一開始之際就傾盡全隊的力量,如果接下來再有什麼變故,大家都耗盡了力氣,那面臨危機時的力量就捉襟見肘了。對方雖然人多勢衆,但好在並不齊心。一旦有摧枯拉朽的力量讓他們付出一定的代價,隊伍肯定會因爲各自的利益和考量分崩離散。
如果由雲梓焱或金昊出手,能夠達到一個絕對震懾羣雄的效果,自然是再好不過。
金昊下意識地朝雲梓焱看了一眼,便看到後者緩緩地踱步而出,沉聲說了兩個字:“我來。”
對於雲梓焱來說,相對於衆人對大漠的不適,他對大漠這種炎熱是再適合熟悉不過。腳底下源源不斷傳遞而來的熱量,對他來說便是最好補氣之方。在這片大漠裡,雷炎真氣的運轉比在常境裡運轉得更快速更流暢。這樣的消耗對他來說,不值一提。
再者,看到蘭花那張被炎熱灼紅了的臉,風沙吹皺了的眉,雲魔神心裡着實心疼不已。這纔剛進大漠,怎還捨得讓自己的女人一顆心還沒放下就又懸起來,身子還沒適應就又喊打喊殺。
男人對女人最體貼的呵護,自然是在關鍵的時候要挺身而出,站在自己女人的身前,爲她遮風擋雨。
雲魔神一人緩緩地踱步而行,不若常人邁步時沙流覆蓋的沉重和吃力,雲魔神整個人猶如閒庭信步般漫步於流沙之上。
然而卻沒有人嗤笑他將功力浪費在這裝腔作勢的表面功夫上。
一步,一頓,一行,一止,雲魔神的身影時閃時現,猶如大漠的流沙,詭譎多變。
隨着雲魔神腳步一定,行進的衆人似乎被牽引似地同時腳步一頓。
回醒過來的衆人眼露驚色,只看到眼前的男子雙眸一擡,一陣尤爲炙熱的氣流撲面而來。
雲魔神脣角微微上揚,手握身後的刀柄,鏘的一聲將刀拔出。
他站在那裡猶如崇山峻嶺,動作緩慢而清晰,卻讓人爲之心中一悸。
執刀向天,緩緩而落,與肩相平,手腕微挑,刀尖向下。
普通至極的拔刀起手式,卻偏偏有着說不清道不明的豪邁和傲氣。
隨着身後滾滾黃沙漫天,一股沖天的殺意在雲魔神一聲喝下之時鋪天蓋地而來。
“斬!”聲如雷霆,刀若蛟龍。
作者有話要說:早上起牀想要打字時發現顯示屏壞了,從結婚那日就陪伴着我的顯示屏哪,雖然有點神經質,但還是沒捨得換。(好吧,主要是餅叔太摳門)
今天汕頭迎來臺風天氣,大雨傾盆下了一整天。
下午老公準備送孩子去考段位後給我搗鼓個新的回來,哪知道無意中一接上電線,顯示屏又神奇地恢復正常了。
我是長情的餅叔,愛乃們,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