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手從蘭花的纖腰上緩緩擡起,雲先生輕輕撥開蘭花落在兩頰的發,手掌捧起了蘭花的臉。
兩人就這樣近距離靜靜地站着。
沒有天雷勾地火的激吻,沒有乾柴遇烈火的碰撞。就這樣,男人猶如捧着易碎的珍寶般捧着女人的臉。
他的眼神專注得似乎天塌下來也無法讓他移開雙眸,那般熾烈而纏綿。他拇指的指腹輕輕地摩挲着她的雙頰,那般溫柔和憐惜。
最美的感覺,是我在尋找你的視線時,你已然在那裡凝視着我。
他的眼中全是她,她的眸中盡是他。
時間仿若在此刻停駐了,唯有那漸漸同步的心跳,還有那緩緩相通的聲息,暈染着這份你儂我儂,相知相惜。
雲先生眼中那濃得猶如化不開墨的溫柔,指腹間那暖得猶如澆不滅的溫度,讓蘭花臉頰上的紅潮迅速蔓延。
雲先生輕笑一聲,猶如春風拂面。
他緩緩地低下頭去,使得兩人額頭相觸。
“累不累?”雲先生清泉般清澈的聲音響起。
“不累,很開心。”蘭花的聲音依舊怯怯得叫人心疼。
雲先生的額頭在蘭花的額頭上輕輕蹭了蹭,噴出的氣息暖如爐,“那就好。”
雲先生微微擡頭,眼睛裡春水般的溫柔幾欲將蘭花溺死其中。
雲先生淺笑,像獎勵安慰心愛的小女孩一樣,雙脣緩緩落在蘭花的額頭,稍稍駐留,擡起,又落在蘭花的鼻尖上,再次離開,最後極爲鄭重其事地落在那櫻花般的脣瓣上。
鼻尖飄過蘭花身上甜而不膩的清香氣息,細細密密的親吻,讓向來沉穩自制的雲先生,瀕臨失控的邊緣。而蘭花,只覺得此刻這淺嘗即止的輕吻,較之往日熾烈纏綿的吻,更讓她心醉不已。
那是一種被人珍而重之的愛惜,自己仿若陷入一團柔軟棉花裡,暈暈乎乎,不自覺的陷進去。
半晌,脣分。雲先生牽住了蘭花的雙手,退後半步,如玉美人,更好地收入眼底。
女人小臉酡紅如醉,雙眸波光迷離。
就像初戀的年輕男女,面對面牽着手,儘管雲先生赤、裸的上身依舊那樣張揚霸道,那份純淨的美好感覺,依舊讓蘭花心裡泛着蜜,甜滋滋得仿若掉進糖罐裡。
“雲先生,你功力很高?”蘭花擡頭,終於還是忍不住把心裡的疑問提出來。
“嗯。”雲先生好聽地哼了一聲。
“血天堂那次是你出的手?”
“嗯。”
“布善追瑪羅族人的時候也是你出手幫忙的?”
“嗯。”
“肥姨給我的弄玉決也是你的?”
“嗯。”
“那天晚上你和我爸是去比武去了?”
“嗯。”
“我爸打不過你?”
“嗯。”
從雲先生嘴裡聽到這麼篤定的答案,蘭花心裡還是忍不住顫了顫。自己的父親,可是古武最富天賦的頂尖武者。她救的那隻“鴨”,原來是一隻高傲的天鵝,哦不,是傲嬌的孔雀,不,還不止,應該是已經展翅高飛,傲視天下的鳳凰。
蘭花頓了頓,看着雲先生一臉不厭其煩的大度表情和予索予求的和藹笑容,想到他方纔哼哼歪歪的幾聲,不由地撇撇嘴。
“雲先生,我爸,風狼和布善他們都知道你身負武功的事情?”蘭花的聲音擡高了。
“嗯。”雲先生依舊乾脆地清哼了一聲。
“那爲什麼他們都知道了,你都不告訴我真相?”蘭花氣哄哄,只可惜那張小臉,即使橫眉豎眼,也怎麼看怎麼像一隻急紅了眼的小兔子。
“我也一直納悶你怎麼就沒看出來。”雲先生悠悠地說,一副怒其不爭的表情,“按理說你我相處的時間,比他們任何一人都多。他們都有所察覺了,你卻毫無感應。”
雲先生雙眸一擡,眉一挑,聲音拔高了兩分:“若不是你不夠關心留意我,那就是你一直不拆穿我,等着看我的好戲?”
“我頂多,頂多有點懷疑。”蘭花的聲音有些心虛地弱了下來。
猛地回過神來,才意識到又被雲先生反插一刀!蘭花氣極,簡直強詞奪理,“你又沒有在我面前出過招,我怎麼可能知道?”
“沒有嗎?”雲先生臉不紅心不跳,“我們日夜耳鬢廝磨,尋常的男子,豈能有我的精力充沛?”雲先生一副這不是昭然若揭的最好證明嗎?
蘭花瞪圓了眼。這是什麼歪理邪說,什麼時候牀事也可以用來證明一個人武功蓋世?更何況,她有其他人可以比較嗎,有嗎?
“雲梓焱,你真是太無賴了!”蘭花氣得直跺腳。
蘭花突然感覺自己的後腦勺被攬住,雲先生的長臂一收,把蘭花的腦袋瓜子攬到了自己的胸口處。
臉頰貼着雲先生溫熱的胸口,雲先生清朗的聲音仿若從胸腔裡傳來:“莫氣了,我保證以後也只對你一個人耍無賴。”
蘭花皺皺鼻,霸道,真是霸道。跟人家耍無賴還要表現成是多大的體貼恩情一樣。可不得不說,雲先生的話,還是讓蘭花的整顆心暖烘烘,軟綿綿的。
雲先生大手在蘭花臀上一託,像往常那樣將蘭花抱起。
雲先生的聲音清幽幽響起:“其實牀上場下之戰,性質雖不同,但其戰術技巧確有相通之處。蘭花兒,打鐵需趁熱,咱師徒二人,不若就此事身體力行,好好深入探討一番。”
“雲梓焱,你這不叫趁熱打鐵,你這是趁人之危!”一雙手臂猶如鐵棍,箍得蘭花不得動彈。
“蘭花兒大可放心,爲師對你,絕不敝帚自珍,定將傾囊相授。”雲先生振振有詞,信誓旦旦。
“我體力嚴重透支,我,”雲先生手臂傳遞出來的熱量,還有眼眸中那淡淡涌現出的紫色炙芒,讓蘭花的心跳如小鹿亂撞。
“那更需要爲師爲你傳功通絡,舒筋活脈。”雲先生託着蘭花臀部的手一撂,蘭花的身子應勢一歪,被雲先生打橫抱起。所有的抗議不滿,都淹沒在雲先生的勢如暴雨狂風的口舌之中。
至於那一夜,證武論道究竟深入到哪個層次,且看蘭花第二天較與流沐春比武還要疲憊的臉色便可窺之一二。蘭花不得不承認,雲先生的精力之充沛,確實是異於常人。
接下來的幾天裡,雲先生和蘭花恢復到了平常的生活節奏。只是這二人世界變成了濟濟一堂,委實給雲先生帶來了諸多惱人煩心之事。
比如說做飯。賢惠勤勞如蘭花,認祖歸宗之後,迫不及待地想要與大家親近,爲家族的穩定和諧貢獻自己微薄的一份力量。對於自己所擅長的下廚一項,蘭花自然義不容辭,親力親爲。
楊家自然有私家的廚子。只是叔伯輩們個個事務繁忙,兄弟輩們又不願在家裡受到老爺子和老媽子們的約束,所以平日裡固定在家裡用餐的也就是老爺子和幾個嬸嬸。
可一聽說蘭花親自下廚,叔伯兄弟們哪有不給面子的道理,一個個如約而至。
如此龐大的人員,蘭花的工作量可想而知。而蘭花本身所具備的生命異能,讓她在做飯的時候對食物的保鮮有了精準的控制,做出來的飯菜味道自是與衆不同,別具風味。嚐到甜頭的楊家衆人,如今忙裡也要偷閒回來。
他們是坐享其成了,可雲先生看着在廚房裡忙得猶如陀螺轉的蘭花兒,再看看平日裡自己大包大攬吃獨食的愜意變成了滿足一大幫人的口腹之慾。
雲先生很陰翳,特別陰翳,陰翳到吃不下飯了。
而云先生吃不下了,豈容得別人吃得下?
於是在接下來的一兩次家庭用餐時,大家驚覺整個飯廳的溫度和氣壓呈直線下降。除了老爺子和楊宗武,其他人一伸手想要去夾菜,雲先生的雙眸必將如影隨形,目光灼灼,煞氣凜凜,如此刀光劍影,猶如要劈斷你的筷子,燒了你的蹄子。
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的楊家人,在吃飯的氣節和心理健康問題上權衡一二之後,在吃了兩頓白乾飯之後,終於一個個藉故識相地退出了楊家飯廳的舞臺。
蘭花一臉懵懂又慚愧地說:“肯定是我做得不好吃,虧得他們堅持吃了那麼久,誇了那麼多才婉轉地拒絕。”蘭花不解:“雲先生,我做的真有那麼難吃嗎?我怎麼都不覺得?”
雲先生心裡得意地笑,大義凜然地摟過媳婦,“我家蘭花兒做的,自然是這世上頂頂好吃的。那些不識貨的傢伙,蘭花兒氣來作甚?以後便只爲我一人做,我是求之不得,絕無半分嫌棄。”
除了下廚一事,還有蘭花那些嫡親兄弟的熱情如火。
充分領略到雲先生醋勁強勁威力的楊翩舞,這幾天都避着不露面,就算是想蘭花了,也是打個電話聊一聊。
可楊家的兄弟們不知情呀。對於這個剛認下的小妹子,楊家兄弟們是極盡關心疼愛。時不時地三五成羣過來探望蘭花,噓寒問暖,且每每都不會空手而來,各種各樣的禮物如今在角落裡堆積如山。
這一次兩次倒也罷了,三番四次還要每次都將蘭花堵在中間,口沫橫飛地說個半天。
別說佔用了他兩獨處的珍貴光陰,還有這一大堆的禮物,難道不是在提醒嘲笑他很少給蘭花送禮物嗎?雖說他送與蘭花的弄玉決的價值,抵得上眼前這對破爛東西的千倍萬倍。問題是弄玉決是看不見的好處,而人家的好處,或金光閃閃,或丁兒叮咚地在這擱着呢!
雲先生惱了怒了,怒了惱了。
於是乎,當楊家兄弟們再一次成羣結隊而來的時候,雲先生風度翩翩,彬彬有禮地邀請諸位兄弟到練武廳活絡活絡筋骨,順便提升提升武學。
純潔善良的衆兄弟自是欣然前往。
至於修爲提升了多少沒人知道,只看到最後兄弟幾個被揍得七零八落,如死狗般躺在練武廳,半天不得動彈。
楊六郎回到楊家,歇息了幾天之後自然要集齊楊家兒郎,好好教習指導一番。
哪知道集中起來才發現幾個好兒郎,如今要不鼻青臉腫如豬頭,要不手瘸腳崴勝殘疾,進氣少呼氣多,簡直不忍目睹,不堪入目。雖說雲先生下手自然留有分寸,但這慘烈的一幕,仍然氣煞了楊六郎。
楊六郎勃然大怒,前往問罪。
大廳裡,雲先生翹着二郎腿,手裡拿着書,悠哉遊哉地時不時眼角掃過在小廚房忙碌的身影,一副愜意滿足的*模樣。
老丈人一站定,“雲梓焱,楊家那幫小子是不是你存心打傷的?你乾的好事。”
雲先生放下書,“應該的,伯父無需過意不去。都是蘭花的兄弟,我自然是義不容辭不吝賜教。”雲先生搖搖頭,看着早已氣得牙癢癢的老丈人嘆氣道:“只可惜,他們幾人實在是,”長嘆一聲,“技不如人,不堪一戰。”
老丈人只覺得熊熊烈火,從腳底直衝頭頂。哪個王八養的這黑白顛倒的龜兒子!
可技不如人四個字,卻讓楊六郎剎那間如泄氣的皮球。
楊六郎眼睛掃過茫茫然探頭出來的蘭花,靈光一閃,虎軀一震,中氣十足:“楊蘭花,給我出來。”
蘭花小跑而出,站定,“爸,怎麼了?”
雲先生不滿地看着耍着威風的老丈人,看把蘭花嚇得。
“楊蘭花,我命令你代表楊家與雲梓焱一戰。”楊六郎咳了一聲,“你要不把這臭小子給我打趴下,我就,”楊六郎賭氣地一吼,“我晚上就不吃飯了我!走,到練武廳去。”
可憐的蘭花完全摸不清狀況,一臉疑問地看着雲先生。這一向正經八百的老爹,什麼時候能用絕食威脅起人來了。
雲先生瀟灑地牽着蘭花的手,聲音溫柔,“不用擔心,你放開手打便是。”
這老丈人,敢情是篤定了他捨不得傷蘭花分毫。
練武廳裡,老丈人大馬金刀坐着,聞訊歡天喜地而來的楊家兄弟們,一個個喜逐顏開,一臉賊笑。
雲先生說放開手打,蘭花自然不會藏着掖着。
練武廳裡,雲先生衣袂飄飄,步伐如踏雪行雲,瀟灑恣意至極。
蘭花的重招他一式沒捱到,不痛不癢的招式倒是有幾招招呼在他的身上。可每每中招之時,雲先生的手不是挽着蘭花的臂,就是環着蘭花的腰。這你來我往的招式,怎麼看怎麼像眉來眼去,波濤暗涌的打情罵俏。
楊六郎氣得臉都綠了,楊家兄弟頓足捶胸,心裡紛紛譴責六叔在他們的身體受到嚴重創傷的同時,還讓他們幼小而脆弱的心靈遭受了莫大的打擊。
楊家兄弟攙扶着相互取暖地離開,楊六郎拂袖而去。
他們都沒看到雲先生最後將蘭花撲倒在地,感嘆了一聲,“可惜了,你把我打趴下這一幕都沒人看到。”
蘭花沒好氣地捶了捶雲先生的胸口,“你再這樣惹我爸生氣,小心,”蘭花臉一紅,聲音變小了,“小心他不讓我嫁給你。”
看着眼前嬌羞可愛的女子,雲先生心裡的溫柔氾濫成災。婚事將定,有些細節自當要與青城和世外桃源好好商討一番,萬莫委屈了自家的女人。
作者有話要說:那天和老公在路上走,迎面開來一輛威風凜凜的酷車。
老公感嘆一聲:現在的帝豪車都做得這麼霸氣漂亮了。
我瞪眼:你個土x,那是凱迪拉克!
好吧其實我也不懂車,凱迪拉克也是看了一兩集一僕二主給普及的。
明天週一,估計更不了,爭取吧,更不了就週二。這兩章有點過度,雲先生和蘭花也需要膩歪下。
除了愛你們我還能愛誰,羣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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