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留笙面對着她審視的目光,流露出無奈和懇求,瑰殤到底是軟了心腸,答應了他的請求。
一聽到她同意,慕楓的臉就垮了下來,他爲難地看了眼瑰殤,驀地跪了下來,低聲請求道:“王妃,屬下奉王爺之命請您回府,希望王妃能跟屬下回去。”
瑰殤居高臨下地俯瞰着他,危險地眯了眯眼,冷冷出聲:“我是不會回去的,你就趁早死了這條心吧。”
鳳冥敢留宿在別的女人院子,就已經是罪不可饒,他還敢在她身上放監視器,就更加地不可饒恕。
慕楓極力地爲鳳冥辯解着,以求平息瑰殤心裡的怨憤,“王爺是爲了保住王妃你,纔不得不在詩夫人的院子留宿的,王爺是在塌上睡了一夜,沒有跟詩夫人同牀。”
這是王爺同王妃發生的矛盾,他親自來解釋,要比他一個下屬的解釋要強得多,慕楓實在是不明白,王爺爲何不親自前來。
瑰殤心中有置疑,鳳冥就真的是礙於王室的態度,世俗的眼光嗎?
他只是爲了掩人耳目,而故意對她冷淡嗎?
在她的眼裡,鳳冥向來是個不可一世的傲骨王爺,他大權在握,又有一身強大的武力,在這異世,已經是很變態的存在了。
可以說鳳冥有錢有勢有實力,一直以來,他就是很狂很自大百無禁忌的,可是就在這朝夕之間,瑰殤就覺得,他突然變了。
他一會迎娶了個公主,一會又出現個小妾。
他的態度變得忽冷忽熱,讓瑰殤生起了一種危機感,她心裡很不爽,很是厭惡現在的鳳冥。
以往他發現她失蹤了,他都會親自來尋她,更何況,這一次還是他惹惱了自己,逼得她離家出走,他卻無動於衷,只讓慕楓來請她回去。
“你回去告訴他,若是還想我做他的妻,他就自己來找我,別派個什麼都不懂的外人請我。” 瑰殤面無表情地丟下一句話,便背過身去,不再理會慕楓的一切說辭。
慕楓曉之以情動之以理地說了很多,可她恍若未聞,左耳進右耳又傾瀉而出,完全不放在心上。
他只得罷了口,恭敬地給瑰殤行了個禮,便快速地御劍離去了。
瑰殤目光落在步青的身上,淡淡地吩咐道,“步青,你先回客棧吧,再過五日,我和阿笙便去客棧尋你。”
步青看了一眼簡陋的山洞,連張牀都沒有,他猶豫了片刻啓脣道:“這什麼都沒有,我還是留下照顧你吧。”
他可以給她搭建牀鋪給她打野食吃。
瑰殤罷了罷手,委婉地拒絕了他的請求,“你先回客棧吧,我有阿笙在就夠了,這山洞裡,也就兩個人能住下了。”
她是可以直接睡在空間戒指裡的,但她有這枚神戒的事,不打算跟多少人說,畢竟,步青曾是鬼城裡數一數二的殺手,他是否真的站在她的立場上,還不得而知。
步青看了眼狹窄的山洞,確實最多能放下兩張牀,沒有多想,他點點頭大步流星地離去了。
兩個男人都走了,瑰殤
往洞裡的軟椅上坐去,她嫵媚的眼角上挑,好整以暇地盯着海留笙,問:“莫非你打算守株待兔?”
她看得出來,那個紅瞳女子是個聰明人,她既然是不想見海留笙,定然是不會再出現了。
海留笙搖了搖頭,神色認真,“不,我說了,我是爲了你好,你在這閉關幾日能大增修爲,這不是你想要的嗎?”
他認真起來的樣子很誠懇,瑰殤險些覺得,他是真心只爲她了,她的脣角微勾,明豔的瞳孔放射着奪目光彩,“說吧,我是她什麼人?”
她故意避開了海留笙,卻又特地放歌將自己引來這山洞,很顯然啊,她是故意想見自己一面。
而且,她一直說她跟她的家姐很相似,恐怕是有這麼一層關係在,就是不知,會是什麼關係了。
面對她有幾分咄咄逼人的質問,海留笙選擇了逃避,他很牽強地轉移話題,“老子餓了,我要出去打野食。”
“……”瑰殤的眼角抽了抽,打野食?這話聽着可真彆扭,尤其是在這民風淳樸的異世。
海留笙走的又快又急,很顯然,是不肯告訴她的,瑰殤拿他沒辦法,只好放棄了,反正早晚會有她知道的一天。
卻不知,她潛意識裡又在拒絕得知一切。
瑰殤在這山洞裡閉關了五天,如她所料,那個紅瞳女子一次都沒有回來,儘管海留笙躲在空間戒指裡,她也沒有來過,似乎是永遠地離開了桃花島。
海留笙沒有很失望,想必他也是大概知道結果的,在洞裡閉關五天,瑰殤的修爲果然大漲,她覺得全身血脈通暢神清氣爽,十分得有精神。
兩人來到桃花島上的河岸,面前是條長河,
雖然可以坐海留笙的紅貝走,但能坐下木船順河流而下,順便看看沿途風景,也是極妙的。
瑰殤從衣襟裡取出船伕給的長笛,放在嘴邊吹,卻發現這笛子發不出一點聲音,往長笛裡看去,只見一卷紙抵在長笛的空隙裡。
她把長笛裡的捲紙倒出來,翻開一看,上面留着女子秀氣的文字,粗粗地看了大概,便將這張捲紙給了海留笙。
不過三秒,海留笙便苦笑着讀了出來,“紅塵世俗本紛亂,奈何今世落紅塵。陌路已成心已碎,醉臥笑談無故人。”
這信,是鳳鈴留給她的,看來她早就得知他來了,故意躲着他呢,若不是有瑰殤在,恐怕,她都不會在人前出現吧。
她就這麼想跟他劃清界限嗎?她就這麼不想見他嗎?
海留笙的心碎的七零八落,也唯有打斷牙齒和血吞,他將信揉成了紙團揮手想丟,又愣是收回了手,無論如何,這都是她留下來的東西。
他找不到她了,總不能把她留下的一點信念都丟了。
瑰殤沉默着將手裡的長笛也遞給他,眸底滿是憐憫,阿笙一直是意氣風發的,她是頭一次,看見他這麼得失魂落魄。
寥寥一個情字,最害人。
海留笙牢牢地握住了長笛,一句話都沒有說,良久,他才恢復平靜將紅貝召出來,兩人直奔京
都而去。
眨眼間便到了洛神兵器鋪,瑰殤沒問過兵器師傅的名字,只說她前幾天在這訂製了件兵器,她被小廝帶到工作室,說師傅一會就來。
等了許久,有十位兵器師傅進來了,他們面上的表情很兇狠,瑰殤看了一眼,認出了當日接下她單子的師傅,其餘的師傅不愉快地瞪了她一眼,這才各自散去。
那個兵器師傅微微笑了笑,做了個自我介紹,“我叫洛野,你日後要是找我,直接報我的名字就行了,就不用小廝大費周章地請來所有師傅了。”
瑰殤面色漠然,“可能是最後一面了。”
既然她的武器都煉製好了,想必她也不會再來商朝了,更不會再來洛神兵器鋪了。
自稱洛野的男人很是尷尬,他沒有說話,從腰間取下一大串鑰匙,走到一排堅硬的金箱子前,打開金鎖,從箱子裡取出五把槍支遞給她。
瑰殤愉悅地接了過來,拿着一把槍在手機轉來轉去,驀地握緊手槍,朝着木窗外飛過的一隻鳥射入,“蹦”地一聲,飛鳥遭到致命的一擊,摔了下去。
洛野目不轉睛地注意着她的面部表情,淡笑着問道,眼底有幾分期待,“你覺得好使嗎?”
“不錯!我很滿意!”瑰殤很大方地讚美道,不得不說,這個叫做洛野的男人,在製造兵器這方面非常厲害。
她將四把手槍收入了空間戒指裡的衣櫃裡,只有一把最精緻的小槍,她別在了腰間。
瑰殤從衣兜裡掏出一張50萬的金票,扯出明豔不可方物的笑容,眉眼溫柔似水,“銀貨兩訖,多謝洛野精心製造了。”
她很美,美得驚心動魄,只一個淡淡的笑容,就足以顛倒衆生,讓人忍不住爲之而傾倒。
洛野對美女司空見慣,仍情不自禁地沉淪在她的笑容裡,好半晌,他終於回過神,沉靜地接過她遞來的金票,“小姐哪裡的話,收人錢財,自然要盡我所能做到最好。”
瑰殤微微一笑,沒有再說什麼,淡淡地跟他說了聲告辭,便帶着失魂落魄的海留笙離開了。
一回到客棧,就發現步青不在之房間裡,滿地的凌亂物品,像是被小偷翻箱倒櫃過,隱隱還能看出有打鬥痕跡。
瑰殤心中警鈴大作,是鬼城的人追來了嗎?亦或者,是商朝的人在作祟呢?
海留笙回過神,從桌子上撿來一張廢紙,上面寫着若想見他,你便一個人來瞎子街上的西園,否則就等着撕票。
他猛地一拍大腿,似是驟然間想起了什麼,懊惱地大喊道:“糟糕,我把那人的事給忘記了。”
瑰殤皺了皺眉頭,狐疑地看了一眼海留笙,總覺得他說的是不好的事,他納悶地問:“你說的是什麼事?”
海留笙一下子說不出話了,如坐鍼氈般坐立不安,這事,他怎能告訴瑰殤呢,她非要拔自己一層皮才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