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還是真的奇了,阿瑜是大日部落的族長,有多少人擠破了腦袋想要娶她,竟然還有人推辭?
不由得笑了笑,我反問道,“不願意娶你,你就不嫁了?”當初我母親跟陳祥雲的婚事也是,陳祥雲是不願意的,後來強行成親,說實話,其實我是不贊同這樣的,但是現在部落裡面大多數的女子還是有一些這種的想法。
讓我詫異的是,阿瑜從小就要什麼有什麼,現在在楚成這裡吃了憋,竟然沒有發作,看樣子,竟是被他給治的服服帖帖的。
隱約曾聽別人提起過,外面的世界,都是男兒爲尊的,對於他們來言,女人只是附屬而已,正好跟部落掉了個個兒,這楚成,或許也是這個想法的。
想到這兒,我就擔心的看了眼阿瑜,她這個霸道的性子,如果真的和那個外來的楚成在一起了,恐怕日後摩擦不會少。
本以爲我和楚成是不會有交集的人,但是後來的一件事情,竟將我們徹底扯在了一起。
那是楚成來了部落第5個月後的事情,這一段時間內,我僅僅見過他兩次,一次是他摔下開的時候掃了兩眼,而另一次,則是上次撿到我的書還給我,除此之外,再無交集。
阿瑜被楚成拒絕了幾次,頗有一股越挫越勇的氣勢,每每出門就聽見有人在聊阿瑜的事情,倒是成了族人茶餘飯後的一樁美談,在族人的眼中,作爲族長的阿瑜當然是百般的好,就算楚成現在不喜歡阿瑜,也是早晚會被阿瑜拿下的。
所以衆人早就自然而然的,將這兩人看成了一對。
這天,阿瑜把我喊了出去,說是要過節,部落裡面的大小老少全都去了,我沒辦法推辭,也就跟着去了,阿瑜本來是打算在今天跟楚成表達心意的,所以弄的格外的隆重。
族人都心照不宣的,將阿瑜右邊的位置留給了楚成,我則是坐在阿瑜的左邊。
部落裡的兒女向來豪爽,都是大碗喝酒,大口吃肉,饒是很少參加這等活動的我,也被氣氛渲染了,跟着族人哼起歌兒來。
阿瑜仰着脖子,咕咚咕咚喝了好幾口酒,就豁出去一般拉着旁邊楚成的袖子,大聲的問,“楚成,我部落的女兒都是直性子,你到底是什麼意思,好歹給我一個準話兒!”
我聽了放下酒,跟着衆人一起看向楚成,想看看他到底要怎麼回答,心裡卻十分的好笑,阿瑜確實是個直性子,不過從小到大,還是第一次見她對一個男子這麼上心。
阿瑜這話一落,衆族人都拍手叫好,頓時間是熱鬧非凡。雖然我也覺得楚成配不上阿瑜,但是阿瑜自己喜歡,也只能由着她了。
楚成好看的眉毛微微皺了皺,明顯是沒有想到阿瑜竟然會當着這麼多人問出來,只是低着頭說,“族長身份尊貴,楚成自知高攀不起。”說完目光一轉,落在我的身上,眸子裡面好像帶着亮光。
我皺了皺眉,憤怒的盯着他,阿瑜好歹是部落之長,這人竟如此的不識好歹,在衆族人面前讓阿瑜下不來臺!
阿瑜則是仰頭喝了一碗酒,道,“好,有膽量,不過機會只有一次,楚成,你考慮好了,我阿瑜的夫君,並不是非你不可的。”說完扭過腦袋,挑着眉看着楚成。
我忍不住嘆了一口氣,阿瑜這一次,真的是栽了。別人或許不知道,我自小就跟她在一起,如何能不懂?阿瑜若不是特別喜歡的東西,絕對不會開口問第二遍的。
結果還是同之前一樣,楚成還是拒絕了,我離着阿瑜比較近,看到她的眼圈驀地就紅了,掩飾般的喝了第二口酒,就離開了,我憤怒的瞪了楚成一眼,見他還是笑的雲淡風輕,心下不快,趕緊提着裙子跟了上去。
這還是第一次,阿瑜求而不得。
自此以後,阿瑜再也沒在我面前年提起過關於楚成的事情,我知道,那是阿瑜的傲氣不允許,每次楚成出現時,她的目光就會不由自主的落在他的身上,我才知道,阿瑜還是沒有放下。
後來,不知道是誰傳出來的消息,說楚成不想娶族長阿瑜,是爲了我,我跟楚成才見過幾次?我聽後覺得十分的可笑,更覺得荒謬,搖搖頭也沒有在意。
誰知道,第二天一早,阿瑜竟然來了。
她紅着眼圈問我,“阿鸞,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喜歡楚成想,喜歡到不想勉強他,喜歡到不想讓他受委屈。”我當然知道,不然憑着阿瑜的身份,想要一個楚成有什麼困難的?但是她沒有,就因爲楚成的一句不願意,就放棄了,不過……
我詫異的看着阿瑜,不太明白她一早上的來找我說這個幹什麼。
阿瑜走進屋子,繼續道,“當初你父母的事情,我都知道,所以我不想我和楚成也變成那個地步,所以我退步了,我以爲只要我等的起,他早晚都會看得到我的心,但是爲什麼是你,爲什麼會是你!”說到後面的時候,阿瑜的聲音猛地拔高,眼睛瞪得很大,滿臉的質問。
“你說什麼?”我疑惑的眨了眨眼,十分的不解,我跟楚成……怎麼可能會牽扯在一起?
“他親口說的,此生非你不娶!”阿瑜憤怒的說了一句,然後走到我面前,盯着我的臉說,“你是部落的恩人,我敬你讓你,但是隻他,我不會放手。”阿瑜說完,轉身就走。
簡直荒謬!我跟楚成根本就沒什麼交集,他怎麼會跟阿瑜這麼說?我憤怒的追了出去,想要跟阿瑜解釋清楚,誰知道走到湖邊的時候,我膝蓋窩突然一軟,腿上頓時沒了力氣,緊接着就栽進了湖中。
自從那年被陳祥雲按進湖中以後,我就產生了心裡陰影,很長時間都沒有再來過湖邊,這一掉進去,埋藏在心底最恐懼的一幕頓時冒了出來,我緊緊的閉着雙眼,渾身劇烈的顫抖起來,任憑水涌進我的鼻腔之中,窒息的感覺幾乎要壓垮我。
血蠱彷彿是感覺到了我的情緒,我的心臟微微的抽疼起來,我的手用力按在胸口上,心裡卻想着,就這麼死了算了,這麼行屍走肉的活着,又有什麼意思呢?
我沒有親人,沒有朋友,只是孤家寡人一個,就算是死了,也不會有人傷心的罷。
意識快要渙散的時候,耳旁突然就傳來一道水聲,像是重物跳進水裡的聲音,撲騰的一聲巨響。迷迷糊糊中,我感覺有雙有力的手,用力握住了我的腰,帶着我衝出水面,有隻手輕輕拍打着我的臉,讓我醒醒。
我腦袋昏昏沉沉的,只想就這麼睡過去算了。
那雙手又用力壓我的胸口,半晌後,我覺得有股氣息流進我的嘴裡,那股窒息的感覺漸漸消失,我緩緩的睜開雙眼,接着就看到楚成的臉近在咫尺,而他的嘴,恰巧正貼着我的。
心中一驚,我用力將他推開,擡手甩了他一巴掌,憤怒的道,“混賬,你不想活了!”
他摸了摸被我打紅的半張臉,雲淡風輕的笑,“沒想到,堂堂第一聖女,竟然不識水性。”轉而又道,“我知道你們部落雖然拎出來一個人,殺死我都輕而易舉的很,更何況是你,但我剛救了人就被殺,委實有點兒冤枉。”大日部落在崖底這麼多年,根基穩定,不僅僅是靠着養蠱就能生存下來的,別說是女子,就是個男人也能輕而易舉的殺了他,他一個外來人,的確是不足爲懼。
他本來就長得清秀好看,現在睜着一雙無辜的眸子看着我,看起來就像是個可憐巴巴的大狗一樣,着實是讓人看得心裡一軟。
我仔細回想了下,想起之前跌入水裡的一幕,知道是他救了我,不自然的扭過腦袋不再看他,只冷聲道,“今天的事情,你若是敢說出去,我必殺了你。”冷哼一聲,我心裡頭一次的竟有點發慌,也沒再看他,急匆匆的就離開了。
誰知道這個楚成竟像是個甩不開的狗皮膏藥一樣,自從那天以後,就有事沒事的往我家門前晃悠,還問我身體有沒有什麼不適應,我知道他是說的那天的事情,警告的看了他一眼,也沒有理會他,轉身就進了屋裡。
過了幾天,見沒有人傳過關於我的事情,這才微微放下心來,看來楚成並沒有多說。
見的多了,我就有些煩了,只冷聲叫住他,讓他別再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誰知道他竟然突然衝上來抱住我,他比先前來的時候高了不少,我現在還不到他的肩膀,一隻手緊緊抱着我,;另一隻手按住我的腦袋,讓我埋在他的胸口。
緊接着,我就聽到了他悶悶的聲音,“那本日記,我都看到了。你不是一個人,以後,讓我照顧你好不好?”
我擡起腦袋,憤怒的盯着他,他竟然真的看了!難堪,絕望、憤怒,一起涌了上來,在喚血蠱出來的那一瞬間,我竟然有些不忍心殺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