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兩隻,幾十只純黑色的蟲子,陸陸續續的爬了出來,那、那是死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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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頓時倒抽一口涼氣,頭皮一戰發麻,而就在這個時候,男人突然轉過腦袋,厲喝一聲,“是誰?”
我心裡頓時咯噔一下,瞪大眼使勁盯着男人的腦袋,就在我快要看到他的臉時,眼前突然一白,接着就沒有了知覺。還是疼,心臟像是要裂開一樣的疼,記憶漸漸回籠,我剛剛躺在房間裡,然後血蠱就開始成長了,心臟疼的厲害,再然後……就莫名其妙的走進了一個潔白的房子裡,死嬰,死蟲,看不到臉的男人!我猛地從牀上坐起來,心臟上的疼痛漸漸消退,我抹了抹額頭上的汗,頭皮一陣陣的發麻,剛剛那個難道是一個夢?不,不對!夢裡的場景怎麼會那麼逼真,還有那個男人的戾氣,就在他回頭的那一刻,就像是要殺了我一樣。抓起按了一下,現在是凌晨5點多,也顧不上鄭恆是不是還睡着了,趕緊穿了鞋下樓,走到他房間使勁砸門。
過了沒一會兒,鄭恆才黑着臉拉開門,結果瞟了我一眼,臉色就有點怪怪的,摸了摸下巴問,“你穿成這樣,是想投懷送抱?”
我愣了一下,低頭一瞅,身上穿的浴袍都敞開了,露出前胸一大片,臉上一熱,趕緊把袋子繫緊,咬牙道,“鄭恆,你可是爲人師表的!”
鄭恆目光在我胸口又徘徊了一圈,才收回目光,衝我眯眼一笑,“說吧,來找我什麼事兒?”
我狐疑的看了看四周,他像是看出來了我有所顧忌,退後一步打開門,示意我進去。進了門後,鄭恆走到牀邊,彎腰拿起放在牀頭的眼鏡戴上,然後拍了拍牀讓我坐下。
我抿了抿嘴,猶豫了一下,跟他了剛剛的事情。
他聽完以後若有所思的看了我一眼,然後摸了摸下巴,好像在沉思着什麼,我愣在一旁乾着急,一會兒的功夫,就已經設想了好幾種原因,唯一不敢肯定的,就是我剛剛夢到的事情,到底是不是真的。過了好半天,鄭恆才擡起腦袋衝我說,“或許,是你身體裡面的血蠱,在給你提示。”
我心臟突的一跳,靠近他着急的問,“也就是說,我剛剛做的那個夢,是真的了?”
鄭恆臉色沉重的點了點頭,不再言語。我心裡也是一沉,怪不得書裡沒有記載死蟲是怎麼培育出來的,這麼殘忍的方法,大日部落怎麼可能會讓它流傳下來,竟然是用死去的嬰兒!難怪這種蠱蟲叫死蟲!
而那個男人到底是誰呢?到底是不是電話裡面的那個人呢?而且他剛剛,好像發現我了!
“你對那個房間,還有印象嗎?”
聽了鄭恆的話,我立馬點了點頭,那個夢對我來說太過深刻,夢中的沒一個畫面我現在都能回想起來,更別說那個房間了。但是我在夢到的時候,就已經是在房間裡面了,具體位置卻並不知道。
鄭恆低低的嗯了一聲,“現在當務之急的,是找到那裡,或許我們還有翻盤的機會。”
雖然知道了這件事的始末,但我心裡卻沒有一丁點的輕鬆,反而是更沉重了,地域位置統統都不知道,僅憑着屋內印象來找這麼個房間,無疑是大海撈針。
我知道鄭恆想說什麼,他懷疑死蟲,養死蟲的神秘人還有吳老闆和那個情人的孩子都藏在那裡,等等……我想到這裡的時候,震驚的看了看鄭恆,死嬰!吳老闆的情人一屍兩命,難道那個死嬰,就是那個孩子?!
我心裡這麼想着,同時也說出來了,鄭恆臉色十分難看,半晌後沉聲道,“原來是這樣。”
這麼一來,就全都捋順了,那個人就是用吳老闆和他情人的孩子培養出來的死蟲,所以吳老闆的情人和孩子纔會在陽間留了這麼久,既然能有這個本事,那也就是說,他跟楚珂的應該不相上下。
阮清蓮殺了那麼多的孕婦,全都當成養料餵給了那個孩子,那個孩子現在都不知道有多強了,但是卻還那麼怕那個男人,也就是說那個男人是比它強的,而且強了不知道多少倍!身邊有死蟲,還有死嬰,那個男人該有多難對付,不用想都知道了!
下意識的看了看鄭恆,他應該是早就想到了,所以當時才勸我回去找楚珂,憤怒的瞪了他一眼,難道在他眼裡,我冉茴就是這種貪生怕死的小人嗎?
鄭恆莫名其妙的被我瞪了一眼,有點無辜的摸了摸鼻子,用眼神詢問我怎麼了?我氣的扭過腦袋,索性不再搭理他。
好不容易熬到了天亮,我問鄭恆現在該怎麼辦,他說他找來了唐笑宇,待會兒看看他有沒有其他辦法吧,提起唐笑宇,我忍不住皺了皺眉,總是覺得唐笑宇怪怪的,但畢竟鄭恆跟他關係好,我也就沒再說什麼。
應了一聲,我說先回去洗漱下換衣服,總不能穿着睡衣見客吧,剛剛也是實在急的顧不上了,鄭恆眯眼笑了笑擺擺手讓我趕緊走。等我再下樓的時候,發現鄭恆正坐在一樓大廳的沙發上呢,翹着二郎腿跟個大爺似得抖,手裡還捧着一杯咖啡,我心裡腹誹,瞎嘚瑟,萬一灑一身燙着就苦逼了、
正想着呢,就看到鄭恆放下咖啡站了起來,眯眼笑着往前走,我心裡一動,擡頭看過去,果然看到唐笑宇走進來,他的目光在接觸到我的時候,眸光動了動,才若無其事的走過來,衝着鄭恆的肩膀使勁錘了一拳頭,笑道,“有麻煩了纔想到我?”
鄭恆笑着應了,回手在他肩膀上砸了一拳頭,反問,“你幫不幫?”
唐笑宇含笑,“幫,哪敢你管你。”我扭過腦袋,心說真是理解不透男人之間的友誼。
我們幾個人去了一個包廂,鄭恆纔跟他講了最近發生的事情。我坐在鄭恆身邊一邊聽着一變觀察唐笑宇的表情,見他沒什麼反常的,才稍微鬆了心,可能真的是我想多了。
其實開始的時候,我並不明白鄭恆爲什麼要把唐笑宇叫來,他雖然修好了楚珂的玉匕首,但說白了也直是個玉器店的老闆,把人牽扯進來,白白害了人家我也過意不去,後來鄭恆告訴我說,這個唐笑宇的老祖宗是玩蠱的,到了他這一代纔開始漸漸不幹了。雖然他已經金盆洗手了,但是本事可比一般人厲害多了。
我半信半疑的,但還是留了後手,讓鄭恆把我身體裡面有血蠱的事情隱瞞了下來,我在旁邊聽着,沒想到唐笑宇居然真的是個行家,待聽到死蟲的時候,臉色微微變了變,然後又聽鄭恆說把中了死氣的吳夫人治好以後,他才擡起一雙黑眸,瞟了我一眼,似是玩味的笑道,“據我所知,能制住死蟲的,就只剩下一樣極爲逆天的蠱蟲——血蠱了。”
我心裡一跳,唐笑宇竟然也知道,難道他也是那個部落的後人?我壓住心裡的疑惑,偷偷掐了鄭恆一把,面色不改,瞅着他笑道,“血蠱是什麼?可能是我誤打誤撞,用金銀花和板藍根一起泡了水,餵給了吳夫人,這才解了毒?”
鄭恆笑眯眯的看了我一眼,拍了拍我的腦袋,沒有言語。
唐笑宇臉色就有點奇怪了,可能是因爲我的話太扯了,他好像特別吃驚,瞪着我看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句話。
我也瞪着他,心裡實在是猜不透唐笑宇到底是什麼人?真的是那個部落的後人?那不是一個隱世的部落嗎?怎麼最近冒出來這麼多跟它有關係的人!
而且聽鄭恆說,他跟唐笑宇從小就認識,唐笑宇他爺爺就是養蠱的,又不像是跟大日部落有牽扯的樣子,難道真的是幾輩子人都在養蠱,所以知道的比其他人多一些?
唐笑宇又去看了看吳夫人,說她身上的死氣已經完全消除了,沒有生命危險後,吳老闆這才鬆了一口氣。
鄭恆又問他有沒有看出別的,唐笑宇這嚴肅的衝他說,“鄭恆,聽兄弟一句勸,這件事你不要管了,再管下去,連你都會沒命的。”
我在一旁聽着,心就是一沉,唐笑宇既然知道死蟲和血蠱,那他應該也知道死蟲有多厲害,難道他也沒有辦法嗎?
“你知道死蟲是怎麼養出來的嗎?”我上前一步,問他。
他詫異的看了我一眼,然後搖了搖頭,我放在膝蓋上的手緊了緊,半晌後鬆開,才擡起頭盯着他的雙眼,緩緩的說,“是用死嬰。”何其殘忍,怨氣加上死氣,多麼恐怖的東西。
唐笑宇臉色一變,握住我的肩膀,眯起眼厲聲道,“你是怎麼知道的?”
我沒想到他會這麼激動,愣了一下,才怔怔的道,“我……我瞎猜的。”頓了頓,我換了個說法又道,“如果真的是死嬰,你有沒有對付它的辦法?”
他聽了我的話後臉色沒有半分緩和,反而更加陰沉,一眨不眨的盯着我的臉,手上的力氣更是不斷的增大,疼的我直抽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