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軒一步踏入藍兒的閨房,他知道此時房中沒有任何氣息,該當是空無一人。
“下方如此嘈雜,就是爲了藍兒失蹤之事?”此前他已在樓外聽了許久,知道此事竟然與司徒錚有關,眉頭微微皺起。
“外界傳言司徒錚好賭好色,且是草包一個,或許當真被人利用了也說不得。”羽軒心下略一計議,便傳音給羅依。
羅依暗自點頭,淡淡地道:“我知道司徒二公子興許做不出這等事來,但畢竟是因你而起,若明日還見不到藍兒站在我面前,就休怪我親自找司徒家主要人了,送客!”
司徒錚怒哼一聲,領着一衆護衛離開了羅韻樓。
羅依來到藍兒房中,問羽軒道:“羽公子讓我放了司徒錚,可是知道了藍兒的去向?”
羽軒不答,反問道:“羅依小姐已明白了是誰擄走藍兒的,何必明知故問?”
羅依冷哼一聲道:“我如何明白?”
羽軒淡淡地道:“如果不明白,你就不會讓盜星子悄悄跟上司徒錚了。”
此言一出,羅依面色不禁微變:“公子的靈識這麼強大?”
羽軒不接話茬,只說道:“司徒錚其實也明白是誰幹的,說到底他不過是被人當槍使而已。那司徒家族家風一向嚴謹,若是被司徒家主知道他來了羅韻樓,還鬧出事端,結果可想而知,所以羅依小姐最後一句話可就把他逼到退無可退的境地了。他這一走,定然是要去找真正的幕後黑手,我想那人便是韓瀟吧?”
羅依略帶詫異之色,問道:“你能這麼肯定?”
羽軒冷聲道:“韓瀟修煉天賦實在太低,若要突破修爲,只能藉助藍兒的七竅玲瓏體,這一點,當日在試煉之地時就已表露無遺。”
羅依問道:“他也闖入了試煉之地?”
“嗯,而且藍兒一回來他便知曉,這手段倒也挺厲害的。”羽軒冷聲一笑,又問道:“不過這件事的前情始末你得跟我清楚。”
羅依道:“藍兒身份特殊,外人根本不知羅韻樓中還有她的存在。可那司徒錚也不知從哪裡得來的消息,而且手段也厲害,竟能說動流音給藍兒傳了條口信。藍兒瞞着我們,二話不說就要同司徒錚離去。此事所幸被盜星子撞見,於是我們幾人將他們從門口堵了回來。可是不過在片刻之間,藍兒就已失蹤,我想司徒錚的護衛之中,多半另有高人。”
羽軒點頭道:“要頃刻之間擄走藍兒的,最低也得是渡虛境界,司徒家族中不太可能會給司徒錚配備這等護衛。”
“那可未必。”羅依心情不好,又恨極司徒錚,於是大唱反調道:“羽公子爲何一直爲司徒家族開脫?哦,我卻忘了,公子喜好享齊人之福,想必因那司徒三小姐之故,對着司徒錚也是愛屋及烏吧?”
羽軒瞥了她一眼,淡淡地道:“我想羅依小姐在逞口舌之快時,還是先看看那位流音小姐爲何要給司徒錚傳口信吧?”
羅依聞言,面色微微一白,急忙喝道:“快去!”
曲韻身形一晃,過不多時,回來說道:“死了,有人在她體內下了道詭異符文,符文發作,神魂俱滅。”
“下手這麼快?”羅依冷聲道:“向閣中傳信,調出韓家的情報,我倒要看看這個韓瀟做事能不能處處滴水不漏!”
“是!”曲韻應了一聲,伸玉指在虛空一劃,頃刻間便凝成一道符文,隨即向符文裡喝道:“副閣主有令,調出南域西界的韓家情報。”
“是!”符文那邊也應了一聲,一道光幕罩住曲韻,羽軒下意識地放出靈識探查,靈識卻無法穿透光幕,想來藏龍閣中也有不少防護手段。
“副閣主啊,羅依身份倒是不簡單。”羽軒心下暗道,隨後闢雷真靈的神魂傳念道:“我們到了韓家了,那敖初果然跟韓家關係不淺。”
羽軒暗自點頭,原來早在傳音給羅依之前就神魂傳念,跟敖初做了個交易。敖初帶了闢雷真靈的雷丹到了韓家,此刻韓家之中,那司徒錚結結實實地捱了韓瀟一記軟刀子,恨恨而退。
羽軒暗暗皺眉道:“這韓瀟倒也是個人物,藍兒說他不足爲懼,多半是有偏見。但他野心不小,對付起來也並非沒有門路。”
果然這時羅依說道:“韓瀟對我們警惕得很,此行相救藍兒,還望公子能助一臂之力。”
羽軒道:“當然,不過救出藍兒之後,羅依小姐想如何對付韓瀟。”
羅依冷笑道:“韓瀟野心一向爲人所知,這回我便壯大他的野心,讓他知道即便自身修爲不高,也能做成大事!”
羽軒撫掌一笑道:“確實是妙計,不過計劃如何,能否告知?”
羅依搖頭道:“這事關我藏龍閣機密,請公子恕罪。”
“無妨。”羽軒淡淡一笑,這時曲韻說道:“盜星子傳信了,那司徒錚果然去了韓家,而且進門直奔韓瀟住處。”
“果然是他!”羅依面色一冷,向羽軒道:“公子要如何救出藍兒?”
羽軒道:“我得先見一見司徒錚。”
於是他也不多說,讓曲韻引路,御風而起,直奔韓家而去。
此刻韓家的庭院之中,韓瀟向身旁人道:“佈置妥當了嗎?”
身旁人嘆了一聲:“許多東西都無法在一天之內集齊,最快也要三天。”
“三天不行啊。”韓瀟搖頭道:“羅依、曲韻都不是蠢蛋,此刻肯定就在着手佈置對付我了。”
“有這麼快?她們不該着手對付司徒錚與司徒家族嗎?”身旁人不解地問道。
韓瀟嘿嘿一笑:“司徒錚其實也不是很蠢,他也明白是我在利用他擄走藍兒,說不得他已將此事告知了羅依、曲韻。”
“那怎麼辦?”身旁人略一皺眉:“倘若東西不能齊備,就浪費了這絕好的鼎爐了。”
“該浪費還得浪費……”韓瀟思索片刻,狠狠一咬牙道:“今晚能集齊多少東西,就集齊多少東西吧,避免夜長夢多。”
“那好吧,只是有些浪費了。”身旁人點了點頭,韓瀟又道:“派出人盯緊司徒錚沒有?”
“派出去了,依照少爺之命,司徒錚的消息都直接傳到你這裡,只有你能查看……”身旁人話音未落,突然一聲雷響,有煙火升騰而起。
一旁的盜星子罵罵咧咧道:“孃的,羽軒這混蛋讓人動手也不說一聲,害老子差點葬身火海!”
這時盜星子擡頭一看,韓瀟兩人已到身前。韓瀟望着火焰,渾身劇顫。
“拿住他,我要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韓瀟雙眼如毒蛇一般,怨毒的目光盯着盜星子,但出奇的是,他如今的語氣還顯得有幾分平淡之意。
身旁人卻道:“倉庫中的火勢雖大,但那些材料都不是凡品,現在去搶救,興許還能救出一些來。”
韓瀟恨了一聲道:“那就先放過他,去救出東西。”
“是!”那人收回威壓,縱身躍入起火的假山。那假山裡修築了韓瀟私人的小倉庫,本來知道的人不多,但敖初恰恰是其中之一。他將消息透露給闢雷真靈,於是真靈御動着雷丹,飛入假山之中。
盜星子好奇,也跟着雷丹進入。
闢雷真靈在庫房之中見到盜星子,而羽軒也藉着真靈的靈識,感知到盜星子的氣息,於是讓盜星子和闢雷真靈一起毀了倉庫。
然而盜星子眼見庫房中靈丹、藥草都有不少,手癢難耐,就想一起拿了回去。
但羽軒知道時間緊迫,當機立斷命令真靈毀了倉庫,於是雷霆大作……
這時盜星子見到那人收回威壓,心頭一鬆,連忙縱身而起。那人修爲太高,尚未動手,就將盜星子束縛地動彈不得。於是他知道能動,便催動身法,抱頭鼠竄而走。
“身法倒是不錯。”那人搶回一些鼎爐的材料,隨即淡淡一瞥,輕聲說道。
“看來事情雪上加霜了,若只有這點東西,只怕鼎爐的效用還發揮不出一半。”那人無奈一嘆,但韓瀟面色變幻許久,突然一咬牙道:“不管了,就這些材料,我現在就要將藍兒當作鼎爐修煉。”
“就這些?”那人眉頭深鎖:“晚上應該還有一些材料能到位,如果現在就動手,未免太過於暴殄天物了。”
韓瀟道:“嚴叔,我們韓家之中肯定有對方的眼線,否則不會這麼恰巧就瞄準我的庫房。現在若不動手,只怕我連一根毛都撈不到了。”
“她們的反應跟動作,實在出乎我的意料。”末了,韓瀟不禁長嘆一聲。
“好吧。”那“嚴叔”點了點頭,正要閃身前去佈置,一道身影卻已坐着紫鷹而來。
韓瀟認得這是司徒錚的坐騎,冷聲一笑道:“還不死心嗎……”
這時韓家城外,司徒錚望着盤坐在一旁的羽軒,疑聲說道:“你這麼肯定他能接受我的挑戰?”
“當然,因爲我幫他把時間都算清楚了。”羽軒心中冷冷一笑:“不知道藍兒如今囚在何處,若不逼一逼他,他怎會露出馬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