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烽火難掩朗朗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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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時三刻,蘇春池站在幽城後城門的城樓上,低着頭,他的影子就踩在腳下很小很小。烈日掛在天上,一眼望向遠方,空氣中的熱浪一陣陣的蒸騰着,在遠處就是連綿不斷的三侖山脈了,蘇春池知道過不了多久也許就在今晚北秦人的軍隊就要從那裡攻來了。

葉化雨就站在一邊,皺着眉頭苦苦思索着,眼前是難解的苦境,他身負重任,幽城數萬平民的安危就壓在他的身上,與城共存亡是他心中難以動搖的抉擇也是責任。

他們都在等待着守衛這座城市的校尉大人——北疆軍幽志寧。

戰事將起,烽火欲燃。此時的幽志寧正指揮着手下的軍士緊鑼密鼓的加築城牆和協調兵力。城樓上像葉化雨和蘇春池這樣站在一旁發呆的怕是沒有幾個了。

“大人,末將以爲趁此時北秦人的軍隊還未兵臨城下,大人應儘快護送幽城的民衆退居身後的封陽城,採取堅壁清野的戰術。這樣我們就可以整合西北邊境的軍力物資與北秦人持久對峙了。”蘇春池聽着遠處出來的聲音,一夥身着鎧甲的軍士大步流星的向着這邊走來。此時這羣人中靠左的一位將士正像被衆人擁護在中央的那位將軍進言。

“大人萬萬不可這樣做啊!且不說北秦人何時能夠兵臨幽城,即便是北秦人明日纔會攻來,我西北境內的數十萬民衆也不可能在一日之間全部撤離啊!若是以李軍侯所言,屆時我軍就會陷入被動,怕是要不戰而敗啊!”那李軍侯剛剛獻上堅壁清野的計策,不想那位將軍右邊的一個文士馬上就激烈反駁。

蘇春池聽着這兩人的激辯,不由在心中高看了那文士打扮的中年人一眼。他把焦點轉向那中間的壯漢,眼神中頓時爆出一道異樣的神采,心裡禁不住的道了聲好。

虎步龍行而來,硬朗的臉上堅毅突出,眼神光亮讓人一眼望去心生躲避,挺拔偉岸的身姿宛若可以扛起半壁江山。此等風采,卻是有大將之風。蘇春池是第一次在軍伍中看見一身戎裝手執兵器的幽志寧。

“末將參見知府大人。”幽志寧看到早已候在城樓上的葉化雨,連忙躬身行了軍禮,他身後的那羣將士也隨其行禮。

葉化雨擺了擺手:“幽校尉,這個時候就不要在行那些繁瑣的禮儀了。”

幽志寧詫異的看了一眼葉化雨身後的蘇春池。葉化雨一看他的神情,便微微一笑:“蘇公子是我的幕僚,我准許他前來參加會議。”

幽志寧心裡有些不以爲然,這葉伯父也真是的,自己的未來女婿就未來女婿吧,還整個幕僚。不過葉化雨開口了,他也就不再多說什麼。

“是。”幽志寧點頭應是,然後給身後的屬下招了招手,那手下便意會的拿出一軸畫卷來,快速的鋪放在衆人面前的地面上。定眼一看,確是一副行軍地圖。

“大人,末將爲大人講解一下此時我幽城面臨的局勢。”幽志寧指着地上的圖紙說道。

“最早發現北秦軍隊暗襲的是一夥地下商人,他們是在翻越三侖山脈步上通往北秦的小道上的時候,發現有大批的北秦敵寇向

我大梁趕來的。消失傳來時是辰時。得到消息,末將迅速派遣斥候小隊前往前方的三侖山脈,午時傳來快馬戰報,確有裝備精良的北秦軍隊向着幽城的方向趕來,初步判定,此時來襲我大梁的北秦敵寇足足有三萬之衆。這支敵寇由於要翻越三侖山脈所以並未隨軍押運大型的攻城器械。根據北秦軍行軍速度來看,他們最早將會在今夜三更逼近幽城城下。”幽志寧一口氣把他掌握的戰況爲葉化雨及身邊的衆人講解的一遍,說完後巡視一週,看到衆人臉色凝重,他便不再言語。

“不知道,幽校尉可有良策對付即將來襲的北秦敵寇?”葉化雨看着身邊的諸人一時間都在沉默,便開口問道。

他不問還好,一問之下,氣氛更加凝重。幽志寧看了看自己身邊的衆人有些哀其不爭的意味,嘆了口氣。

如此明白的擺在面前,葉化雨明白了。他站直身子,眼神中帶着希冀和渴求的一一看向身邊的衆人,但凡是與他眼神相對的將士都面帶慚愧的低下了頭。

“難道就真的沒有辦法了嗎?上蒼啊!難不成你真的要亡我幽城嗎?”葉化雨憤慨的仰天長呼,聲音中滿是憤懣和不甘,他葉化雨可以死,但這幽城數萬民衆難道也要慘死在北秦人的刀下嗎?

北秦的侵襲和大汗的犯境還不是同一種性質,大汗來擄掠大梁,至多也就是掠奪大梁北境的一些物資和百姓,但北秦不同,他們生性殘忍,向來是兵發哪裡,哪裡就會城破族滅,屠城對於這羣魔鬼而言就像是遊戲一般。若真是幽城不保,那田化雨倒是希望攻破幽城的是大汗人而不是北秦人。

“大人,學生倒是有些想法,不知是否可行?”蘇春池看着眼前悲愴卻無力的衆人,終於沒能忍住,站了出來。因爲此刻他是幕僚身份,所以只能如此稱呼。

“蘇公子,你快說說你的計策。”直到聽到蘇春池自薦,葉化雨纔想起來身邊還有一個蘇春池存在。

蘇春池一開口頓時打破了僵局,衆人一聽他有法子,氣勢微微一振,都把目光投向了他。

“既然蘇公子有計謀可破眼前的局勢,那就請蘇公子爲我等講講吧!”幽志寧聽到蘇春池說他有辦法,便有些熾熱的看着蘇春池,希望蘇春池真的有幾分本事。

“那好,學生放肆了。”蘇春池拱了拱手。然後走到城牆邊,看着城前的景色,開始朗朗之聲。

“原本按照一般情形,應對幽城此時的局勢有上中下三策可施。上策便是剛剛那位李軍侯所言的堅壁清野,把物力人力集中到身後的封陽城,以便能有堅實的基礎與北秦人打持久戰,但這原本是上策的堅壁清野卻因爲馬上來臨的北秦軍而變成了下策,所以這一條計策是萬萬不能使的,不然怕真是向這位先生所說的那樣陷入被動,不戰而敗了。”蘇春池看了看那位李軍侯和文士,接着說道:“中策,便是幽校尉率領着手下的這五千將士固守幽城,抵抗來襲的北秦軍,同時分出小部分軍士分批護送幽城及附近的民衆退居封陽。真是若要這樣,北秦軍一來,幽校尉便陷入了孤立無援的境地,那怕

是幽校尉的這五千將士就要全軍覆沒了,而且校尉還要防止北秦人繞過幽城攻向後方,所以這邊戰邊退,掩護民衆的法子說起來和剛剛的所說的上策差不了多少,說到底依舊是條下策。”

“而原先的下策同樣是堅壁清野,但這堅壁清野的方向就不是封陽城了,而是幽城。就是說把幽城之外的民衆和物資儘快發動起來趕往幽城,再遠一點的就趕往封陽城。這樣敵寇就沒有辦法搶掠物資得到糧草也會更對方帶來壓力。幽州境內相比兵力集中起來還是能上萬的,再加上短時間內堅壁清野,這會讓翻山越嶺而來,所帶軍糧輜重不多且不會攜帶大型攻城器械的北秦軍有很大的壓力。屆時只要將軍能抵抗北秦軍數日,想來北秦軍便會陷入糧草不接,攻城不利的士氣低落境地。只是這樣一來怕就會被北秦人圍死在幽城,除非援軍趕來或者能堅持到北秦人的糧草不足以供養自己的軍隊之時。”蘇春池手扶城牆,遠望前方。

“其實說句大實話,幽城此時的局勢已是死局,說來說去都是絕境,幽城的優勢在於有城池可以依附,但能夠執戈殺敵的將士也就至多萬人而已。北秦人雖說是人數三萬之衆,但他們也有弱點,那就是他們要翻山越嶺奇襲幽城所帶糧草必定不足以令他們持久作戰。在我本人看來,剛剛所說的上中下三策,若是還有一絲生機,那便是下策了。置之死地而後生,況且若是真是決定了執行下策,那我還有些小小的法子可以讓北秦人狠狠地吃上一通,若是上蒼憐憫,那也有可能讓其慘敗而歸。”蘇春池站在城牆上,風吹起頭髮迷住了他眼睛裡的殺機,卻不能遮掩他話語中的指點江山的激昂和自信。

“蘇公子的自信從哪裡而來呢?”一旁的文士看着眼前挺立在城牆邊的少年質疑道。

“因爲我還不想死,因爲我有辦法讓北秦人攻不破這道城門。”蘇春池轉過身,臉上掛着笑,看着文士說道,但話語中卻隱藏着絲絲殺氣。

“幽校尉,你看?”葉化雨深深的盯了蘇春池一眼,然後轉身看着幽志寧問道。

“還是等蘇公子將他拒敵的小法子先說出來,我們共同協商是否可行,在做決定吧!”幽志寧看着蘇春池,心裡面有些讚賞贊同,但口中還是謹慎的說着。

於是城樓上,軍士遠離,四五個人聚在一起,傾聽者蘇春池詳細而聲音低沉的解說他的辦法。蘇春池身邊的幾人時不時會仰着頭沉思一下,偶爾會點着頭,有時更會發出一聲聲喝彩以及稱讚。

“蘇公子剛剛說的都是實情,其實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也沒有辦法了。駐守幽城,堅壁清野卻是是唯一可行的,只能期望援軍早日來臨吧!不過葉大人請放心,我幽志寧定會竭盡全力,親自披甲殺敵,城在我在城破我亡。”最後幽志寧發狠的一揮手做下了決定。

“好,既然如此。那就請幽校尉和蘇公子一同備戰吧!我去發動手下的官員,儘快把幽城外村鎮的民衆護送到幽城。”葉化雨拱了拱手:“幽城就靠諸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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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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