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雲嵐露出一個毫無溫度的微笑:“周媽媽,我自認待你不薄,你爲什麼要背叛我呢?”
周婆子顫的越發厲害:“小姐,奴婢……沒有……”
“沒有?那你和綠蕊聚在一起,難道是對月談心?”
“沒……奴婢……”
林曄冷冷的瞥了她一眼:“來人啊,將這個老妖婆拖下去打,打到她說爲止!”
“林少爺饒命,小姐饒命啊……”周婆子頓時被嚇破了膽,“奴婢交代,奴婢全部交代,是大夫人讓綠蕊來找奴婢,讓奴婢給小姐下藥。”
“下藥?”慕雲嵐微微眯起眼睛,“什麼藥?”
“讓人吃了發瘋的藥……”
“拿出來!”
周婆子連忙將藥包拿出來,送到慕雲嵐面前。
“大夫人還交代了什麼?”
“大夫人說,您剛剛被封爲鄉君,是會舉辦宴會慶賀的,她讓奴婢將藥粉加到您的飯食中,讓您在宴會舉辦的當天發瘋出醜。”
慕雲嵐隨手翻弄着藥包,神色淡淡的,看不出絲毫情緒,揮手叫來人將周嬤嬤帶下去:“綠蕊,我記得綠娥是你的姐姐吧?”
綠蕊一動,神色又恢復一片死寂。
“當初她一心爲大夫人做事,暗中想要謀害雲凡的性命,被我借打翻御賜之物的理由下令杖殺了。想來,你應該是恨我的,對吧?”
綠蕊依舊不做聲。
“你不說話我也能理解,若是有人動了我的親人,我也一樣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只是,你是恨我多一些,還是恨大夫人多一些?”
綠蕊忽然冷笑一聲:“小姐不用白費心思了,我什麼都不會說,也不會背叛大夫人。”
“這樣啊,既然如此,那我只能將你交給大夫人處置了,如今,她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對你更加不可能有心思顧慮,你的下場比你姐姐綠娥好不到哪裡去。”
綠蕊露出一個滿是嘲諷的笑容,跪在地上不做聲。
“很久沒見過這般不怕死的了,來人,將綠蕊拖下去杖斃吧。”慕雲嵐吩咐一聲,門口護衛立刻上前拉着綠蕊就向外走。
“四小姐,我是大夫人身邊的侍女,你怎麼能私自就將我杖殺?”
“有什麼不可以的呢,我問你話你不說,留着無用。等你死了,我想怎麼說就怎麼說,想來也沒人會爲你一個奴婢出頭,得罪我這個新晉的鄉君,只是可惜了,你那個姐姐綠娥,這輩子都沒人幫她報仇了。”
綠蕊用力咬着嘴脣:“四小姐,若是我說了,你能給我什麼好處?”
“好處的話……我送你離開帝都如何?”
綠蕊眼中有光芒閃過:“你……你說真的?”
“你除了相信我還能如何?”慕雲嵐勾脣一笑,“難道你想要去靠大夫人?我剛剛派人去告訴她了,說我剛剛賜封鄉君,有很多事忙不過來,借你用兩天。”
綠蕊一愣,隨即臉色發白:慕雲嵐這是將她的後路堵死了……
“想好了嗎?”慕雲嵐神色平淡,“據我說知,一開始大夫人比較倚重你一些,很多事情都吩咐你去做,而你姐姐綠娥擔心你的安全,便搶着替你做事。”
見綠蕊面露悲色,慕雲嵐接着道:“就連上次來我的院子裡搜查,也是她強行將你攔下,讓你逃過一劫。你的命是她保下來的,若是就此死了,她在地下怕是會死不瞑目。”
“……大夫人吩咐,讓奴婢來見周媽媽的時候,故意弄出點動靜,讓您的人發現。然後,奴婢和周媽媽便會假意屈服與您,答應出面指正大夫人。”
“哦?如此大費周章,大夫人要做什麼?”慕雲嵐問。
綠蕊:“之後,您一定會想辦法將事情鬧大,那麼慶賀您獲封鄉君的宴會便是最好的時機,等在宴會上,我們再反咬一口,說您故意誣陷大夫人,借勢欺凌長輩……”
慕雲嵐眉心一動:“大伯母爲了對付我還真是不遺餘力,昨天晚上才吃了大虧,立馬就想辦法來報復我。”
“昨天晚上大夫人私自做主,讓侍衛圍殺您,惹得老太爺大怒,將府中上下狠狠地洗刷了一遍,昨日您回來之後,又有一十八人遭杖殺,二十六人被趕出府,大夫人的人損失殆盡,她幾乎氣瘋了,所以才連夜讓奴婢動手。”
慕雲嵐詫異,她想過祖父會清洗府中的奴才,但是沒想到動作會這樣快,他是如何在一夜之間確定哪些是人被收買了的?
“嗯,你回去吧,就說事情已經辦妥了。等到我的慶賀宴會上,你按照大夫人的計劃進行就是了。”
綠蕊愣住:“按照大夫人的計劃進行?”
“不錯,按她說的做,等事情結束,我會安排人送你出帝都。”
“是……”綠蕊忐忑不安的走了出去。
林曄撐着腦袋看着她:“雲嵐,你打算怎麼做?”
“嘿嘿,這可是秘密,不能告訴二哥。”慕雲嵐故意賣了個關子,“青袖,去將這包東西給周媽媽喂下去,我看看效果如何?”
青袖立刻拿了那包讓人發瘋的藥,清脆的應了一聲:“是,奴婢這就去。”
剛處理完這裡的事情,吳氏便來通報,說三皇子越瀟寒來了。
林曄看她皺眉,便主動開口:“妹妹若是不想見他,我去幫你將人趕走。”
“不用了,二哥,我去見見吧。”慕雲嵐搖頭拒絕,“奶孃,將他請到外面小花園吧。”
“是。”
小花園中,越瀟寒面臨着池水站着,眼中情緒紛繁複雜。
“見過三皇子殿下。”
越瀟寒回頭,看向對他行禮的慕雲嵐。她一身素色長裙,不施粉黛的面容微微蒼白,纖弱嬌柔的猶如菟絲花,彷彿沒有依靠就活不下去。
可幾番接觸下來,他早已經知道不能憑藉表象去判斷她。這樣一個外表柔弱的女子,甚至比男兒更加堅強,更加冷冽。
“雲嵐,恭喜你獲封鄉君。”
“多謝三皇子殿下。”慕雲嵐走進亭子中坐着,看着燦爛的陽光,脣邊揚起一抹微笑。
她微微眯起眼睛,白瓷般的臉頰在陽光下幾乎透明,彷彿一不小心抓緊,她就會消散在燦爛的陽光中,再也摸不到、尋不着。
越瀟寒心中狠狠地揪了一下:“聽聞是十五皇叔進宮爲你請封的鄉君。”
“是啊,我對他有救命之恩,他爲了報答我,便爲我請個封號。”嗯,就是這樣,沒毛病!慕雲嵐捏起一個葡萄扔入口中,甜蜜的汁水劃開,讓她滿足的點點頭。
“我聽聞,是有人給十五皇叔下了催情|藥,你可否說一說……是如何幫他的?”
他極爲艱難的吐出最後幾個字,說完之後只覺得心中疼得厲害,這一刻,他不得不承認,他害怕聽到答案。
慕雲嵐扭頭看着她,似笑非笑的揚了揚脣角:“你說呢?一個男人中了催情|藥,幫他的人恰好是一個女人,你說我是怎麼幫的?”
越瀟寒看着她,眼中帶着無邊的怒火:“你……你和十五皇叔……你們……”
慕雲嵐嘲諷一笑:“三皇子殿下,你還有其他事情嗎?沒有事情的話,我就先走了。”還以爲這人有什麼事,原來是來質問她的,沒意思……
說着,她直接站起身就向外走。
越瀟寒只覺得心中一股火熊熊燃燒起來,將他的理智都要燒斷了,在慕雲嵐經過他身邊的瞬間,猛地伸手將她拉住,對着她的脣狠狠地吻了下去。
慕雲嵐本身就不舒服,被猛地一晃動,眼前一陣發黑,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被他吻住。
越瀟寒當時完全是下意識的動作,等真正的碰觸到她,感覺到她花朵般柔軟、甜蜜的脣瓣,只覺得心中一蕩,一股股熱流在身體裡如水面漣漪般化開,不由得想要更多。
慕雲嵐反應過來之後,眼中閃過一絲怒色,狠狠地咬了他一口,而後猛地伸手將他推開,擡起手狠狠地擦嘴:“越瀟寒,我從來不知道,你這般無恥!”
“我無恥也是你逼得。”越瀟寒感覺到脣上疼痛,略微一抿便嚐到濃重的血腥味:“雲嵐,你對我可真是心狠。”
“哼,”慕雲嵐狠狠地等了他一眼,眼中滿是凌厲之色,“無恥小人!”
越瀟寒望着她因爲生氣而染上粉色的臉頰,和帶着血色的脣瓣,只覺得她猶如一朵悄然綻放在夜晚的花,妖嬈多姿、引人神馳卻又危險致命。種種矛盾的感官讓他心情激盪的越發厲害,越發的對她着迷。
“雲嵐,你不用拿話激我,不管你和十五皇叔之間有沒有事,你都必須屬於我!等你及笄之後,我們就成親!”
“我不會嫁給你!”
“你必須嫁給我!”
“不會!”
“必須!”
慕雲嵐從來沒見過這麼不講理的人,對着他的胸口狠狠地一拳打過去,看到他彎腰揉胸口,冷冷的笑了一聲:“那就走着瞧!”
越瀟寒捂着胸口直起身,看着她大步離開的背影,眼中滿是勢在必得:“你只能屬於我!”
林曄見到慕雲嵐生氣的模樣,微微眨了眨眼睛:“這是怎麼了,越瀟寒那小子欺負你了?”
“被狗咬了一口!”
林曄瞪大眼睛:“咬在嘴上了?”
慕雲嵐哀怨看過去:“二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