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溫良愕然,“本來國師就弱一些,王這樣做,豈不是更讓國師落了下風?這不利於平衡啊!”
“先要撇清自己,才能再想平衡之事,不是嗎?”顏無歡淡淡道:“得讓皇兄相信,本王不知道他和國師已然決裂,這樣,他纔會放心的跟國師掐架,至於國師勢弱,外援這事,就由本王親自來安排好了!”
“說得也是!”溫良笑,“果然還是王思慮得周全一些!那趁他們掐着,咱們要不要再做點別的事?”
“自然是要做的!”顏無歡點頭,“趁着他們掐着,把平日一心想踩本王的那些人,還有那些本王瞧着不順眼的人,也扔進去一起燉燉吧,務必要把這池水攪渾,越渾,越好!” ωwш.ttκǎ n.¢○
溫良樂呵呵回:“王就放心吧!這煽風點火火上澆油之事,是屬下的長項!”
“本王瞧着也是!”顏無歡擰着眉毛擡起頭,“不然你爲什麼老是笑?本王心情很不好,你笑得跟朵花似的?這算不算火上澆油……”
他說到一半,突然看到秦羽,緊皺的眉毛陡然舒展開來。
秦羽見到他,亦是熱淚盈眶,俯身跪倒:“末將參見漠王!”
“快快請起!”顏無歡也十分激動,忙令溫良將他攙扶起來,溫良咧嘴笑:“王,現在您的心情好不好?”
“好!”顏無歡揚脣輕笑,“看到老秦,本王所有的壞心情,全都跑光了!”
“能令王開心,末將亦感萬分榮幸!”秦羽笑着回。
“能看到你,本王真的很開心!”顏無歡盯着他看,眸中浮起一層薄霧,緩緩道:“軍中諸將……可好?”
“有王的照拂,他們一切安好!”秦羽激動回,“我們蟄伏山中,秘密練兵,如今兵強馬壯,糧草充足,只等王的差遣!”
“好!好!”顏無歡連說了幾個好字,聲音卻漸漸哽咽,他低低道:“委曲你們了!本王……對不住你們!”
“王何出此言?”秦羽看着他,鄭重道:“我們這些人,若無王的苦心護佑,只怕早已化爲一堆枯骨了!這些年,我們一直跟隨在王身邊,戎馬倥傯近十年,這十年,出生入死,生死相依,不管王去哪兒,我們都生死相隨,心甘情願,絕無怨言!”
“本王只是突然想起那些逝去的好兄弟了!”顏無歡仰起頭,眸中水色潸然,“方仲,何晉,許成……他們個個都是驍勇善,對本王忠心耿耿,是本王心志不堅,心懷幻想,纔會讓他們枉死敵手,他們原不該走得那樣早,他們該與本王一起,建功立業,共享一世榮光!”
“王無須思慮太多!”秦羽道:“能爲王死,便是他們的榮光!他們走時,慷慨激昂,視死如歸,許將軍臨死前還說,若能以他們之熱血,令王覺醒,他們便是死有所值了!如今王雖然兵權被除,但虎師豹師,卻依然是王的,他們是王帶出來的兵,不管現在統領他們的人是誰,他們心中,只認王是他們的主帥,他們無時無刻,不在盼望着王的迴歸!”
顏無歡深吸一口氣,面上的悲傷愧疚在倏忽之間散得無影無蹤,他擡眸,眸色清亮沉靜,再無一點悲傷彷徨。
“這一天,快了!”他沉聲道,“這一次,本王不會再念及什麼先皇遺命,更不會管什麼宗法倫理,血債,必須得用血來償!”
秦羽和溫良對視一眼,俱露出興奮欣慰的笑容。
“屬下還有一件喜事要報!”秦羽道。
“哦?”顏無歡黑眸晶亮。
“虎師,已在我們的掌握之中!”秦羽道,“如王所預料,那位在朝堂之中指點江山的蕭陌,確實只會紙上談兵,也只愛紙上談兵,前些日子,北蒼犯我邊境,他帶兵出征,見到滿眼血腥,竟嚇得面色如紙,從馬背上跌落下來,摔壞了腿,如今已有數日未出營帳!”
“竟有這等事?”顏無歡輕哧,“本王只當他膽小,不想竟膽小到這種程度!”
溫良在旁打趣道:“其實人家膽子也不算太小,主要是秦兄他們太彪悍,殺人就殺人,好歹殺得乾淨一點兒,他們倒好,殺得到處血乎乎的,肝腸肚肺落了一地,人蕭將軍可是個世家子弟,打小讀聖賢書長大的,哪見過這種情形?”
“如此說來,確是屬下的錯了!”秦羽也會湊趣,一本正經道:“屬下有罪,請王責罰!”
“確實該責罰你!”顏無歡笑道:“溫良,就罰老秦去你那金屋住上一個月吧!”
“使不得啊王,我那金屋,可是用來藏嬌的!他是條大鬍子漢子,叫我如何消受得了?”溫良哇哇亂叫。
秦羽翻翻白眼,叉腰道:“老秦我偏要去,你受不起,也得受!”
三人一起大笑,羅王殿內原本逼仄抑鬱的氣氛,也陡然變得歡快明朗,又趁興聊了一陣。
顏無歡看向溫良,道:“好消息說完了,趁着本王心情頗佳,把壞消息也一併說了吧!”
“王怎麼知道有壞消息?”溫良詫異道。
“你每次有壞消息時,都會先把王逗樂,這個習慣,連我都知道!”秦羽在旁偷笑。
“好吧!”溫良嘆口氣,“左右在你們面前,我是什麼也瞞不住的!不過,我也說不好這算什麼消息,因爲這事兒,怪怪的!”
“你在吊本王的胃口?”顏無歡輕哧。
“這個人,確實很吊人的胃口!”溫良答,“一個……絕色美人!在十日前入住唐府,現下是唐府的座上賓!唐府二小姐善妒,人人知曉,可奇怪的是,她與這個絕色美人相處的卻極爲融洽!”
“本王沒欠下什麼情債吧?”顏無歡擰着眉頭,堅定的搖頭,“如果是女人,那肯定與本王無關!”
“可是,我總覺得,她或許不是女人!”溫良咕濃着,聲音很小,似在自言自語一般,顯然自己也不確定。
“溫兄,我被你繞糊塗了!”秦羽聽得兩眼發直,“這不是女人,是男人?”
“不是!”溫良又搖頭。
“那總不能是不男不女的人吧!”秦羽笑。
溫良呵呵了兩聲,答:“不男不女,沒錯,這是我的直覺!我覺得,或許,她是我們的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