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了一個下午的無用的盤查後,我們無功而返,原本還算通順的線索到現在居然中斷了,雖然很不甘心,不過天色已經很晚了,黎安決定明天接着調查,我們三個離開了周家村,回到了寢室。
不過,當我們回到寢室後,卻沒有發現吳星遠。
“。。。。。。他不是很早就回來了麼?”我四處看了看,發現他好像並沒有回寢室的樣子,不由得奇怪起來。
“大概是一個人去找那些人的資料去了吧,”黎安嘆了口氣,不緊不慢的跳到牀上,經過了一天的調查,我們早就累的不行了,三個人躺倒之後就不想在動彈。
“奇怪的事情,”我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想來想去還是想不通,周強爲什麼唯獨沒有偷那件最值錢的冥衣呢?要是說是爲了錢的話那件冥衣是最有可能被偷的纔對啊,不過他卻說沒有偷,是不是故意說謊呢?”
“。。。。。。。應該不像。”黎安躺在牀上,不緊不慢的回答道,“周強不可能這麼快就將這件衣服倒賣出去,而且也沒有其他可藏匿贓物的地方,我想他應該沒有偷那件衣服纔對,但是說不清爲什麼,難道那件衣服真的有什麼奇怪的地方麼?”他說着,從牀上坐了起來,託着下巴思考起來。
這時我的肚子忽然“咕咕”叫了起來,我這才意識到自己還沒有吃晚飯,遂問他們道:“去吃飯吧?聽說外面新開了個館子哦,味道還不錯。”
“也好。”黎安點點頭,一邊緊鎖着眉頭,穿好了衣服。
我們三個到了一家飯店裡,叫了點東西,囫圇吃了點什麼填肚子,那家飯店味道還不錯,我們仨匆匆填飽後,準備結帳離開,忽然間,我瞥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陸嘵嘵???”我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她的位子。
真的是陸嘵嘵,她坐在我們前面,穿了一件粉紅色的外衣,戴着一頂超級卡通的帽子,不仔細看一時還認不出來。我們朝她打招呼,陸嘵嘵見到我們,吃了一驚,隨後跑了過來。
“你們怎麼也在這裡啊?”她笑着,毫不客氣的坐在了我的身邊,我從上到下的打量了她一下,發現她今天居然穿的特別好看,不知道的還以爲她有什麼好事呢。
“剛剛回來,”黎安笑了笑,“今天有事情,去了趟周家村,你剛從市中心回來嗎?”
陸嘵嘵無不驚訝的看着他:“你怎麼知道的啊?”
黎安苦笑一下:“你身上這身衣服應該是新買的吧?還是名牌哦,學校附近是沒有這麼大的賣場的,只有市中心有沃爾瑪這種大型購物廣場纔有賣,難道不是嗎?”
陸嘵嘵吐了吐舌頭,“今天去市中心逛了一天,累死人了,不過,你們去周家村有什麼事啊?好不好玩啊?也不叫我。”
我白了她一眼,心想還真是個搞不清狀況的孩子。
“不好玩啊,”就連黎安也無奈的苦笑了起來,“是關於冥衣的事情,說了你也不會懂。”
“冥衣?那是什麼?”陸嘵嘵擡頭看了看天花板,不解的問道。
“就是死人穿的衣服。”陳曉風囁喏道,“我們到現在還沒有搞清楚呢,很奇怪的。”
“死人的衣服啊?”陸嘵嘵聽了,下意識的打了個寒戰,許久,她忽然四周環顧了一下,問我們:“奇怪啊?怎麼沒見到那個叫吳星遠的人呢?”
黎安微微揚起嘴角:“他大概一個人不知道去哪裡調查事情去了,不過我想還不用爲他擔心,即便是鬼也傷不了他的。”
我打了個哈欠,看了看陸嘵嘵新買的衣服,自己以前也沒少買過名牌,所以當我看到陸嘵嘵新買的衣服後,我“誒”了一聲:“你被人騙了。”
“???”陸嘵嘵狐疑的看着我。
我指着他的衣服,說:“你買的應該是假冒商品,識貨的人一眼就能認出來的,對了,搞不好是最近一直流行的‘黑心棉’哦。”我嘿嘿笑了起來。
陸嘵嘵聽了,一臉的不悅,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嘀咕道:
“什麼啊?怎麼可能呢?我可是在正規超市買的啊?還花了我好幾百呢,哼!氣死我了!!!”說着,陸嘵嘵跺起腳來。
“誰叫你買東西不仔細看呢?”我聳了聳肩,“下次記得吧,吃一塹長一智,建議你明天去退貨吧,不然要虧死了。”
陸嘵嘵氣的發瘋,她狠狠的脫下了外衣,從口袋裡掏出**,大有找商店的人以死相拼的感覺。
“。。。。。。。。。。。。。。。。”
不過黎安聽了,居然出神的望着陸嘵嘵,眼神顯得有點驚異,楞了好半天也沒回過神來。
“喂,怎麼啦?”我拿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黎安這纔回過神來,陸嘵嘵看了看他,問他:“不過,話說回來,你們今天調查有什麼進展嗎?”
“能有什麼進展呢?”我無可奈何的聳聳肩。“事情原本進行的還蠻順利的,我們以爲是一個盜墓賊乾的,不過結果居然不是,我們現在正在犯愁呢。”
“。。。。。。。。不對。”
我們幾個忽然一驚,黎安忽然冷冷的說道,他的眼睛敏銳的就像鷹的眼睛,從他的眼神中彷彿可以感受到他無所不在的敏銳直覺,和先前發呆的樣子簡直判若兩人。
“。。。。。。這件事,恐怕沒有那麼簡單。”黎安冷酷的說道,我們驚異不定的看着他,只見黎安迅速的穿好了衣服,對我們說:“快點,我們要去趟周家村。”
“什麼?”我疑惑的問道。“這麼晚了還去嗎?”
“調查的話可以放在明天啊。”陳曉風對他說。
可是黎安好像很堅決的樣子,他對我們說,我看見他嘴邊露出了一絲奇怪的笑容,那是他揭開謎底時纔會流露出的笑容。
“走吧,現在已經沒有時間繼續磨蹭了,”他自信的眼神凝望着窗外,“現在,我們就去揭開事情的真相。”
“。。。。。。。你難道。。。。。。。”我不禁吃了一驚。
“沒錯,”黎安回過頭,微笑着看着我:
“我已經知道這件事是怎麼回事了,這件事,只是一個自私的人自己一手釀成的災難罷了。”
我們再度來到了周家村,此時已經是夜裡八點了,不過,黎安卻把我們帶到了周賓衛的家裡。
“咚咚咚!”
黎安再度扣響了房門,開門的依然是周賓衛的母親,她看到我們又來了,顯然很不高興的樣子,正想把我們趕回去,黎安卻搶先開口道:
“只想和周賓衛的父親說三分鐘的話,三分鐘後,我們馬上離開。”
周賓衛的母親慍怒的看着我們,一口回絕道:“你們還嫌老爺子身體不夠壞嗎?早上你們回去後,老爺子的病就更加重了,你們到底想怎麼樣?!”
“。。。。。。。”黎安聽了,臉色一沉,問周賓衛的母親道:“他是在兩個禮拜前覺得身體不適的嗎?”
周賓衛母親點點頭,用不滿的口氣對我們說:
“看在你們是阿衛同學的份上,我纔對你們這麼客氣,希望你們不要得寸進尺。。。。。。”
可是還沒有等她話說完,黎安就一口氣衝了進去,周賓衛的母親來不及攔他,黎安一口親衝進了周賓衛父親的房間,我們緊跟了上去,身後傳來了周賓衛母親的吼聲。
“。。。。。。。。。。”
我們看到周賓衛的父親還是和早上一樣躺在牀上,但是奇怪的是,他的臉色和白天看到的相比,又要明顯蒼白了好多,也無力了好多,如果不仔細看的話,還以爲是哪個行將就木的人。他彷彿也注意到了我們的到來,但是他已經沒有力氣回頭看我們一眼了,只是將頭往我們這個方向扭了扭,然後用極度無力的聲音,若有若無的嘆了口氣。
“。。。。。。。。你們還有什麼事嗎?”他彷彿是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對我們說,語氣中也透露着厭煩的情緒。
“在事情沒有弄清楚以前,我是絕對不會隨便懷疑人的。”黎安冷冷的看着他,周賓衛的母親跟着進屋,發現這麼一番情景,也不禁愣住了,原本一大堆話此刻居然說不出一句。
“。。。。。。這麼說,你是弄清楚了纔來的嗎?”周賓衛的父親這麼問道。
“到現在爲止,你還不打算承認嗎?”黎安的語氣中,多了幾分慍怒。
周賓衛的父親不語。
黎安緩緩的走到了他面前,說道:
“你要清楚,這件事不僅關乎到你一個人的性命,同時也關乎到你的兒子,要是你還是無法坦誠交代的話,就是我也救不了你們。”黎安冷酷的對他說道。
“恩?”我不禁奇怪,難道說黎安懷疑是周賓衛的父親偷了那件衣服嗎?
可是周賓衛的父親還是沒有回答。
黎安看了看他,說道:“其實一開始我們就理解錯了,這件事和盜墓沒有任何聯繫,也不存在着是誰偷了那件冥衣。”
我們一愣。
“因爲,”黎安直勾勾的看着他,說道,“這件冥衣,實際上根本沒有被偷,而且,現在應該還好好的穿在死者的身上纔對。”
“!!!你說什麼?”我不禁奇怪道,“你不是說周大叔的靈魂是因爲找不到壽衣所以才。。。。。。。”
“一開始我是這麼認爲的,”黎安解釋起來,“不過,現在看來,事情應該不是那個樣子。
無可否認,那件冥衣實際上相當值錢,如果是盜墓者的話應該很有可能將它給偷掉的,一開始我們以爲是誰偷了那件衣服,所以就針對盜墓者進行了調查,結果發現盜墓者並沒有偷那件衣服,這就很奇怪了,周強是一個職業盜墓者,他只會偷值錢的陪葬品,但是說到值錢的話,那件冥衣應該是所有陪葬品中價值最高的了,結果卻沒有被偷掉。所以,我就開始懷疑是不是冥衣本身有問題,那麼唯一能解釋周強沒有偷冥衣的理由,就只有一個,“黎安看着周賓衛的父親:“那就是,這件冥衣,實際上並不值錢。”
“。。。。。。。這是什麼意思?”陳曉風問道。
“還不明白嗎?”黎安看着他,“其實我也是早上在這個房間裡注意到的,這個房間裡,掛滿了各式各樣的由你親手織的冥衣,雖然款式和用料方面和周賓衛身上穿的那件衣服出奇的相似,不過,我還是看出來,那些衣服和周賓衛的衣服有什麼不同:”黎安冷冷的說道:“那就是厚度的不同。”
“厚度?”我奇怪道。
周賓衛父親的臉色好像變的更加蒼白了。
“沒錯,就是厚度,”黎安微笑道,“我注意到那些掛在房間裡的冥衣要比周賓衛身上穿的冥衣要厚很多,雖然說冥衣有很多款式,不過如果說是同一種款式卻厚度不同的話,那就奇怪了,除非裡面所墊的材料不同。周大叔出殯的時候,所穿的壽衣應該和周賓衛身上穿的壽衣是一樣的吧?”說着,黎安的面色變的嚴肅起來。“也就是說,周大叔出殯時所穿的冥衣,應該是那件相對較薄的,是不是呢?”
聽了黎安這麼說,周賓衛的父親忽然滿臉驚恐的狠命搖頭道:“住口!”
“而且,”黎安沒有停止,繼續說道,“那件壽衣應該也是你織的,換句話說,”黎安面色漸漸肅然起來:“你應該對周大叔的那件壽衣作了點手腳吧?”
“什麼?!”我們驚訝道。
“就是說,把原本應該墊在衣服裡面的貂絨,換成了普通的雞絨,”黎安說道,“只要往裡面塞進同樣的雞絨,就可以以假亂真了,而且還可以節省下名貴的貂絨來賣錢,從而得到一筆不小的利潤。”黎安微笑起來。
“。。。。。。。”周賓衛的父親聽了,好像完全被揭穿了謊言的人一樣,默默的閉上了眼睛。
“你是怎麼知道的?”他問黎安。
“其實也是剛剛陸嘵嘵給了我啓發,”黎安緩緩說道,“就好像不法商家出賣黑心棉一樣,將衣服材料掉包,從而賺取利潤。這樣也就解釋了周強爲什麼不偷那件冥衣了,因爲他憑藉手感可以感覺到衣服裡面墊的材料不是名貴的貂絨,要知道無論做工再精良,絲綢用的多好,其實最值錢的還是冥衣裡的貂絨,所以周強沒有動冥衣的腦筋啊。”
“。。。。。。。怪不得,”陳曉風說。“這就是周大叔靈魂所說的‘在沒有找到衣服前,他是決度不會回去的’意思嗎?”
“沒錯,”黎安回答道,“其實周大叔不是因爲壽衣被偷而無法安息,而是因爲他身上穿的那件衣服不是他原來的衣服,所以才無法安息的,爲了報復,他的怨念就化作了冥衣的樣子,附身在了周賓衛身上,因爲死者因爲壽衣而無法安息,就借用這個形態出現,這就是所謂的怨念。”
“這麼說來,”我望着周賓衛的父親,道:“早上你們之所以看到我們這麼生氣,也是因爲做賊心虛,怕被我們識破嗎?”
“。。。。。。。。”
我們看着周賓衛的父親,他別過頭去,不再看我們。
“。。。。。。行了,”周賓衛的母親看着我們,最後無奈的嘆了口氣,走到了周賓衛父親的身邊。
“既然你們已經全部知道了,我們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她長舒了一口氣,將周賓衛的父親從牀上扶了起來:“老爺子,還是把事情告訴他們吧,這種事雖然丟人,不過爲了活命,還是說出來的好,也算是給周他叔一個交代吧。。。。。。。”
“。。。。。。。”
周賓衛的父親許久沒有說話,我們看着他,一時間屋子裡一片沉靜。
“啪!”
一聲脆響。
我們震驚的看着周賓衛的父親,完全沒有任何預兆,他忽然不知哪裡來的力氣,揚起手,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作孽啊。。。。。。。”他聲嘶力竭的哭喊道,一邊不停的扇自己的耳光。周賓衛母親大哭着拉住了他,哭道:“我們也不是故意的啊,要不是家裡實在是窮的揭不開鍋,我們也不會昧着良心,做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隔壁的周叔,你就饒了我們吧!我們以後天天給你上香,祭奠你,幫你燒紙錢,你就放過我們一家子吧。。。。。。”
“。。。。。。。”我們互相看了看,說不出話。
“有一點我沒有弄明白,”黎安忽然問道,“爲什麼周大叔的墓碑好像經常被人打掃,隔壁的周大嬸應該已經回孃家去了,是你們去經常打掃的吧?”
周賓衛的父親老淚縱橫的說道:
“其實自從我那天干了這事後,我就患上了這種奇怪的病了,我知道自己這麼做遲早是會遭到天譴的,所以我就拖着疲憊的身子,天天晚上去他墓前打掃,希望能得到他的諒解。。。。。。看來他還是不肯原諒我啊。”他雙手埋在頭髮裡,低下頭,哭了起來。
“。。。。。。。”我默然無語。
“事情既然已經發生,後悔也沒有什麼用了,”黎安冷酷的說道,“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呢?即便是再窮,也不能用死者的安息來換取一時的富裕,這個道理,我想你應該比我們懂,死者唯一的願望也只有安安心心的離開人世,如果你們連這個願望都要阻止的話,未免就太可惡了。”
“難道就沒有解決的辦法了嗎?”我問他。
“辦法不是沒有。”黎安說道。
聽到這句話,周賓衛的父母如同遇上了救星一般看着黎安,跪在他面前哭道:“求求你,一定想辦法救救老爺子!不管多少錢我們都願意出,只求你想辦法救救他吧!”
黎安扶起了她,說道:“解決這個咒,和錢沒有關係,早知道要把錢花在這上面,當初爲什麼還要這麼做呢?”
“我們也是一時財迷心竅啊,”周賓衛父母哭訴着,“要是知道後果會這麼嚴重的話,打死我們也不敢這麼做的!”
“。。。。。。。好了,”黎安淡淡的回答道,“辦法還是有的,你們就先在家裡安心養病吧,事情就交給我們來解決。”
周賓衛父母充滿感激的望着我們。
“。。。。。。。還有一點沒有弄清楚,”我忽然想了起來,問黎安,“爲什麼周賓衛說穿上了這身衣服後,整個人的身體也發生了變化呢?這種變化有什麼特殊的含義嗎?”
“。。。。。。。。”
奇怪的是,當黎安聽到我這麼問他的時候,臉色一下子黑了下來:
“壞了!居然完全忘了這回事!”
我們正在疑惑,黎安忽然拉起了我們,一個勁的往外面跑去了。
“你還沒回答我呢。”我被黎安拉着向學校跑去,問他。
“是‘換魂’!”黎安跑了很久,終於重重的吐出了兩個字。
“‘換魂’?”
“沒錯,就是‘換魂’,”黎安憤憤道,“簡單的說,就是死者的怨氣長期纏身,經過一段時間,就會和被附體的活人產生聯繫,雙方互相交換靈魂的事情。”
“。。。。。。有這種事?”陳曉風聽了,驚懼的發抖。
“其實周賓衛自從穿上那件冥衣後,死者就開始‘換魂’了,”黎安解釋道,“先是從他的聲音,然後在是身體,再到臉,四肢,直到那個人完全變成死者的樣子,然後。。。。。。。”
“。。。。。。。然後怎麼樣?”我聽了,不敢再想下去。
“。。。。。。。然後,這個人就會代替死者死去,”黎安越跑越快,“也就是所說的‘替死鬼’。”他說着,又加快了速度,“從周賓衛發生‘換魂’算起到現在,應該已經過了將近一個星期了,通常換魂也只要一個禮拜左右就可以完成,要是再不快點的話,周賓衛的性命就難保了。”
“有什麼辦法嗎?”陳曉風問道。
“辦法倒是有,”黎安的頭上漸漸滲出了汗水,“不過,恐怕沒有那麼簡單。”
我們一路飛奔,平常要花20分鐘的路程我們只用了不到十分鐘就回來了,我們沒有多停留,直接跑向了周賓衛的宿舍。
“砰砰砰!!!”
我們使勁的敲打着他的宿舍,但是很久沒有人開門。但是從裡面可以清楚的聽到周賓衛的慘叫聲。奇怪的是,走廊上居然一個人也沒有。
“壞了!”黎安眉頭一擰,一咬牙,我們三個一同撞向了門。
我們撞開了宿舍的門,發現周賓衛正痛苦的翻倒在地上,額頭上全是汗水,來回翻滾着,說不出一句話,使勁的拉扯着自己的衣領,我們清楚的看到,周賓衛身上穿着的,無疑就是那件冥衣。
“快想個辦法啊!”我和曉風把他扶了起來,對黎安說道。我伸手解開他的衣服釦子,但奇怪的是冥衣的扣子居然完全解不開,而且越扯越緊,好像要將他活活勒死。
“可惡,”黎安憤憤的說道,望着眼前的周賓衛。“你們千萬不要動那件衣服的扣子,不然只會越拉越緊,要想個辦法把這件衣服扯下來!”
我們試着扯下這件衣服,但是冥衣好像在周賓衛身上生了根似的,無論我們怎麼扯也扯不下來,我們用盡了全身的力氣,結果還是沒能扯下來。
“混蛋!”我憤然的罵了一句,“扯不下來,怎麼辦?”
過了一會,黎安對我們說道:“那就想個辦法把衣服毀掉,總之無論如何也要將衣服給扯下來。”
“有剪刀嗎?”我四處找了找。
“剪刀沒有用,”黎安已經急的頭上直流汗,“那件冥衣,是被怨念附了體的,一般的剪刀毀不了它。”
“那怎麼辦?”陳曉風也焦急了起來,周賓衛此時已經憋的喘不過氣來了,只消幾分鐘,他就會被活活勒死。
“可惡!”黎安憤憤道,望着極度痛苦中的周賓衛:“要是這時候吳星遠在的話就好了,或許可以用‘星寒’。。。。。。”
可是我們也清楚,吳星遠現在不知在哪裡,而且,要想毀掉穿在人身上的衣服的話,只要一個不當心,就有可能將衣服連同人一起刺死,一時間我們不知所措起來。
但是,我們想錯了:
千鈞一髮之際,宿舍的窗戶忽然被一陣強烈的大風吹開,我們一怔,卻見一道明亮的銀光一閃而過,那光芒充滿了冷酷的殺氣,如同銀色的流星一般劃過天際,飛到了寢室裡。
“。。。。。。不是吧。。。。。。”我驚呆了。
那的確是吳星遠的那把劍——“星寒”!
只見“星寒”以我們看不清的速度飛快的擦過周賓衛的身邊,我們側身一閃,“星寒”仍舊沒有停頓,接連在周賓衛的身邊飛速盤旋着,我們隱約聽到四周忽然響起了一陣“嚓嚓”聲響,彷彿裁縫正在做衣服發出的聲音一樣,我們卻沒有看清楚“星寒”到底幹了些什麼,只見到它飛速的繞着周賓衛的身邊旋轉了好幾圈,猶如一顆閃亮的星辰圍繞着他,我,黎安,還有陳曉風都看呆了。
過了大概幾分鐘,只聽一聲清脆的長劍劃破空氣發出的響聲,“星寒”呼的一下又飛了出去,而我們的驚訝,卻還沒停止:
眼前的周賓衛身上的冥衣,已經被切成了碎片,碎的一塊一塊,從他身上緩緩剝落下來,落地後,化作了一堆灰燼,而周賓衛也因爲呼吸困難而倒了下來。我們連忙上去扶起他,發現他的身上居然沒有一點傷痕,我們不免爲之驚歎,就連他脖子領口的扣子都被切成了好幾瓣,而他的下巴居然連一點劃痕也沒有,而且速度是那麼的快,看來吳星遠控制星寒還是很小心的。
“你們是在叫我麼?”
門後面忽然響起了一個人的聲音,冰冷的像水一樣,沒有一絲波瀾,一個身影站在門後,我們看過去,此人正是吳星遠。
“你?!”我驚呆了。
吳星遠很拽的舉起右手,“星寒”劍應聲回到劍鞘,他輕輕的說了聲:
“小意思,就當是幫你們一個小忙好了。”
“。。。。。。你怎麼現在纔來?”黎安好像有點生氣的樣子,不過他還是笑了起來。
“因爲我一直在那個墳地裡。”吳星遠淡淡道。“我猜到你們會遇上麻煩,所以早一步趕到這裡,看來來得還不算晚。”說着,他的嘴角露出了一絲狡猾的笑。
周賓衛的身體已經日漸康復,他的所有衣服也都變成了原來的樣子,而且,周賓衛的父親也病好了,身體在漸漸恢復,兩個禮拜後,他已經完全恢復了血色。據說他後來散盡家財,幫周大叔新建了一個豪華的墳墓,也重修了一個墓園,於是,那個亂墳崗就漸漸變成了一個頗爲好看的陵墓。
“明白嗎?”
事後,黎安有一天對我說。
“啊,當然。”我微笑起來。
“無論多麼小的私心,都有可能積少成多,變的無可救藥。”他嚴肅的對我說,“自私的心絕對不能有,要是他們早點反省的話,也就不會連累這麼多人了。”
我們點點頭。
不過,我倒是很佩服吳星遠,我覺得他倒也不是很不近人情啊,只是有時候會顯得無法讓人產生親近感而已,不過無論如何,他還是幫了我們一個忙的。
“這麼說,”他說道,“你覺得人心永遠是造成鬼的元兇咯?”
黎安酷酷的笑了一下:“是的。”
“不過,我倒是很好奇啊。”吳星遠淡淡的瞥了瞥他,“每個鬼道師都和你一樣,秉持着這個信念,將自己的畢生致力於揭開人心的醜惡嗎?還有,你好像沒有告訴我:”他忽然冷冷的望着黎安:“即便是沒有我插手,你那時應該也是有辦法毀掉那件冥衣的吧?爲什麼非要我插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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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這個啊,”安忽然大笑起來:“沒錯啊,我是有辦法的,不過我那時已經看到你在我後面,只是一直沒有做聲罷了,而且,別以爲我不知道你其實一直在暗地裡看我們調查,雖然嘴上說自己沒興趣,實際上還是很感興趣的對吧?”他回以一個狡猾的笑容,“所以,我想要是讓我們把事情都給解決了,你豈不是很無聊?所以我猜到你一定會出手的,就沒有先動手。”
吳星遠聽了,楞了一下,隨即嘴角流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