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來到中間,一看到眼前的景象,就被驚呆了:
地上躺着一個人,瞳孔放的很大,嘴巴大張着,口吐白沫,表情猙獰恐怖,就像是經受了巨大恐懼而被嚇死的人一樣。但是他的身上沒有任何一處傷口,黎安蹲下來摸了摸他的脈搏,聲音一沉:
“他死了,原因是因爲劇烈運動導致肺功能衰竭。”
“劇烈運動?”我不禁想起了那個馬戲團的團長,“這是什麼意思?”
“。。。。。。”黎安仔細檢查了一下,翻看了看死者的瞳孔,衣物,還有身體,對我說:“簡單的講,就是跑死的。”
“跑死的?”我們驚惑道。
“我想,”黎安回答,“死者應該是在生前看到了什麼十分恐怖的東西,然後拼命逃命,跑到最後就活活跑死了,因爲他的表情很是驚恐的樣子,而且。。。。。。。”
黎安忽然沒有繼續說下去,他的眼光落在了死者的身邊,目光變的冷峻無比。
“而且什麼?”
“。。。。。。。”黎安手緩緩指向了目光所及的方向。
我們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目光落在那裡,全身都爲之一顫,極度的驚恐中我們說不出一句話。
“這是!!!”村民們驚恐的尖叫起來,黎安的目光異常冷峻:
是一個腳印,確切的說,是左腳的腳印。
轉眼間已經過去了一個禮拜,算算rì子,也到十月十二號了,在這幾天裡,我們沒有找到任何關於星寒的消息,雖然黎安已經想盡了各種辦法,不過那個神秘的少年好像鬼一樣,總是隱匿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看來要想迅速找出他來還需要一點時間。
這天星期五,我們上完了最後一節課,回到寢室。這兩天一直在聽黎安講他的故事,而且這兩天我也有點累了,想要休息一下,不過我們聽到了一個消息,那就是學校的大劇院就快完工了。
“是指在那場火災裡被燒燬的大劇院嗎?”我問道。
“恩,也許吧。”黎安說道,“現在基本上已經完工了,就差收尾工作了,據說竣工的那天還要舉行彩禮和音樂會演奏。”他說道,不過我們都不是怎麼感興趣,畢竟一想到那場神秘的火災,我們就高興不起來,而且,這兩天來,我們還是沒有找到仍和更有價值的關於呂圓圓的線索,我和黎安對此都無可奈何,原本他想通過這場火災調查出什麼眉目的,不過現在看來好像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
當我們回到寢室的時候,我照例看了看樓下的信箱,因爲老爸老媽有時候會寄封信給我,我還爲此笑話他們,明明有電話可以打還寄什麼信呢。但是他們好像不聽我的,還是時不時寄一封過來,引用韓寒的話來講,“寄情寄情,就是要寄纔能有情”,所以僅僅是兩個月而已,我的抽屜裡已經裝滿了他們的信了。\
“。。。。。。有了!”我摸到信箱裡好像有一封信,不過拿出來一看,發現不是老爸老媽的,而是黎安的信。
我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現在我對寄給黎安的信件都感到十分恐懼,唯恐像上次無麪人事件一樣,或者又碰上什麼古怪的難題。不過這封信上有署名,是一個姓江的人寄來的,地址是九江都昌縣。
“你親戚嗎?”我問道,把信遞給黎安。
黎安拿過信,看了看那封信的信封,搖搖頭:“我在這裡沒有什麼親戚,姓江的更沒有了。”他沒有拆開信封,而是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封信,隨後又看了看信封的地址和署名,最後又稍稍揭開了一下那封信的郵票。
“。。。。。。是無面!”陳曉風驚懼的叫出了聲。
“。。。。。。不是他。”黎安對着信看了兩三秒後,對我們說道。
“那是誰?”我們問道。
“。。。。。。我想,”黎安看着信封,對我們說,“寄這封信的人,應該是個年輕的,二十歲出頭,留長指甲,受過高等教育的女xìng吧。”
“你怎麼知道的?”我們不禁驚訝道。
黎安很平常的呵呵笑了笑,拿着信封在我們面前晃了晃:
“因爲我從這封信的信封上面得知了一些信息:首先,我發現這封信的署名和字跡很工整,落筆清晰利落,一看就知道是個女生的字體,然後,我在郵票的背後,我發現了一點口紅,我想估計是她在粘郵票的時候用嘴巴抿了一下,才留下的口紅印子,而且,在留有口紅的地方,我發現有一小部分的口紅被颳了下來,所以可以肯定她留有很長的指甲,因爲只有長指甲的女xìng才容易在粘郵票的時候刮掉口紅印子,而且這種口紅一般只有年輕女xìng纔會用,加上她在署名和寫地址的時候措詞非常有禮,只有受過良好教育的人才會使用這種措詞。所以經過判斷,她應該是一個年輕的,二十歲出頭,留長指甲,受過高等教育的女xìng。”
“。。。。。。”我和曉風說不出話來。
“不要用這麼驚訝的眼神看我啊,”黎安微微笑道,“不要忘了,作爲一名鬼道師,必須擁有不亞於偵探的洞察力和冷靜的分析能力,要不然也就不能夠解決這麼多奇怪的事了,更何況,還有許多事是和犯罪有直接或間接關聯的。”
“。。。。。。你還真是厲害啊。”我感到頭上流下了冷汗,乾笑道。
黎安笑了笑,這才拆開信封,讀起了信。\
“是誰寄給你的?”陳曉風問道。
“。。。。。。。呵,居然是她啊。”黎安看了看信,忽然呵呵笑了起來。
“恩?”
黎安笑着對我們說:“實際上是我以前一個鄰居的女兒,小時候我們還在一起玩呢,後來他們搬家了,我們就很久沒有再聯繫過。想不到她居然在這裡。”說着黎安又繼續看起了信。
“???鄰居?我怎麼沒有聽說過你有鄰居呢?”我不解道。
“不要說你,就是我到現在也差不多忘了。”黎安呵呵笑了笑,對我們說。“因爲已經事隔十幾年了,我們都沒聯繫過,我也不知道她是怎麼找到我的。”
我和曉風腦海裡不禁幻想起來,會不會是那個年輕貌美的女xìng,不過黎安好像知道我們在想什麼,一邊看信一邊對我們說道:
“別亂猜了,她只是我的鄰居而已,不過,要是你們想要去親自見識一下的話,我也沒有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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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我們不能理解爲什麼黎安要我們親自去見識一下。
“這封信到底說了些什麼啊?”曉風問道。
不過黎安看了信以後面sè一下變暗了下來,他飛速的讀了一遍後,收起了信。
“看來你們雙休rì的計劃要泡湯了,”他擡起頭,對我們說,“我要去都昌一趟了,如果你們沒有事的話也可以跟我一起去一趟。”
“是出了什麼事了嗎?”我問道。
“。。。。。。是大事。”黎安對我說。我不知道有什麼事可以讓黎安也稱的上大事的。但是我有預感,我雙休rì約陸嘵嘵出去玩的計劃好像要泡湯了。
從我們學校到都昌只要一個小時的車程,所以我們匆匆打點好後,就和黎安坐車一同趕往都昌去了。一路上黎安一直在看那封信,時不時望望窗外,發出一聲輕嘆。
“究竟出了什麼事啊?”我問道。
“和鬼有關嗎?”曉風不安的問。
黎安目不轉睛的看着窗外,淡淡的對我們說:
“是一起爆炸案。”
“爆炸案?”我們不可置信的同時問道。
“確切的說,是一起意外爆炸案,”黎安說道,“是半個月前發生的,據說是因爲硝引燃而導致的爆炸,規模雖然不大,不過卻引起了很大的關注。而且,那個點燃了硝石的人,已經被炸死了。”
“什麼?!”
黎安回過頭來,看了看那封信,“雖然過了半個月了,不過事情非但沒有解決,反而變的更加離奇複雜了。具體情況我們還是等到了那裡再說吧。\”
我們沒有繼續問下去,也只好耐心的等待。
大約在晚上六點半的樣子,我們來到了黎安那個鄰居的住址。
老實說我真的被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那個人住的地方是一個小村莊,方圓大概五十里,人口大概有幾百人,四周的景象也和小村莊的樣子差不多,十分簡陋,到處都是紅土,還有破舊的農舍,迎面而來的是一股清新的草的氣味,道路夾道也不是很完整,四周坑坑窪窪,還有野狗和母雞在到處亂跑,來來往往的人也都是農民打扮的樣子,略顯粗獷。但是在我們眼前的這一棟房子卻大相徑庭:那是一棟三層樓高的房子,很是豪華,和四周的農舍相比顯得格格不入,在大門口還有電子門鈴,我在想這家人要麼是鉅富,要麼就是這裡一帶的鉅富。
黎安摁響了門鈴,一陣叮咚聲過後,從門鈴裡傳來了一個清秀的女聲:
“是黎安嗎?請稍等片刻。”
話音剛落,我就聽到一聲“咔嚓”,緊接着,巨大的鐵門就緩緩拉開了,我們互相看了看,我悄悄的問黎安:
“那個女的是不是很有錢啊?”
“還可以吧,”黎安淡淡的回答,“他們家本來就很富有,而且,她的父親以前是靠着販賣古董字畫發家的,所以就小小的發了一筆財,直到現在,他的父親還在四處收集名貴的古董,然後去古董行拍賣,加上他本身也很熱愛收集古董,可以說是個奇怪的人吧。”
我們聽了,此時大門已經打開,從大門裡走出來了一個女人,朝我們走來。
“。。。。。。”我和曉風都看楞了:
她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女生,烏黑的長髮披肩,修長的身段加上清麗脫俗的面容,身上穿了一件潔白的長連衣裙,顯得莊重而秀麗,她走路的姿勢也十分優美端莊,一雙雪白的高跟鞋走起路來都不發出一點聲音,濃眉大眼,就像洋娃娃一樣,嘴巴雖然塗了點口紅,卻不顯得妖媚,反而顯得更加清麗,果然和黎安所描繪的一模一樣。
不過我再楞了半天后立刻又感到十分恐懼,因爲上次看到紅衣女子的記憶還沒有從腦海中抹去,現在我已經從一個美女研究者變成了一個美女感冒者,唯恐像上次一樣遇上什麼古怪的事。
那個女子看了看我們,最後目光停留在了黎安身上,對他溫爾一笑:
“好久不見了,黎安。”
“是啊,”黎安抱以一個微笑,回答道:“真的好久不見,想不到你已經長這麼大了。”
那個女子聽了,微微笑了笑,轉而又看向了我和曉風:“是黎安的同學吧?歡迎你們,請進吧。”
“。。。\。。。啊,恩,謝謝。。。。。。”我們楞了楞,很久才反應過來,在她的帶領下,我們來到了她的家裡。
房子的裝潢可以說是相當的氣派,華麗的吊燈和寬闊的大廳,彷彿像貴族一樣,無論是背投彩電還是電腦都是應有盡有,四周鋪設了大理石瓷磚,燈光打在地上,竟能反光,乾淨的一塵不染。那個女生招呼我們坐下,吩咐保姆倒了三杯咖啡,都是上等貨,老實說這樣對我們而言還真有點奢侈,黎安也就算了,我和曉風只是跟着他來的,實在有點過意不去。不過那個女生好像很是豁達的樣子,她微笑着搖搖頭:
“沒關係的,既然是黎安的同學的話,也就是我的朋友了。何況,我這次是有事要拜託你們,所以才叫你們來的,而且,我和黎安也很久沒有見面了,想要好好聚聚。還有,你們以後就叫我江芸就好,不要拘束了。”
真是典型的富人生活啊,我感動的想,想不到黎安這小子運氣居然這麼好,要是真的娶到這麼一個老婆的話夫復何求啊。。。。。。
寒暄過後,黎安談到了正題。
“說說吧,你想要拜託我的事。”
那個女生點點頭,我和曉風都仔細聆聽起來。
“事情說來話長,恐怕三言兩語道不清,這件事雖然過去了半個月了,不過卻沒有結束,變的越來越恐怖了,思來想去,或許也只有你能夠幫助我,所以我好不容易找到了你,並把你叫過來。”
江芸站了起來,從身後拿出了一樣東西。
“。。。。。。”我們好奇的看了看,是一雙很奇特的繡花鞋:樣式很是古樸,不過相當jīng致,尺寸大約只有一虎口那麼大,做工jīng良,就像宮廷裡用的鞋子一樣,上面繡着很古怪的花紋,紅sè的底子,煞是好看,我想要是穿在腳上的話一定很搶眼,不過除非是三寸金蓮,否則誰也穿不下這麼小的鞋子。不過我們都不知道她爲什麼把這雙鞋子拿出來。
江芸把鞋子放在了桌子上,開始講述起了事情的經過。
(一下按照江芸的口吻敘述)
這雙繡花鞋,實際上是我父親一個月前買到的,後來他請專家專門來鑑定過了,鑑定結果是,這雙鞋子是清代宮廷的御用之物,要是放到現在的話,價值可能有二十萬左右。
(我和曉風手中的杯子同時抖了一下。)
其實,事情應該是從半個月前開始說起的,我在信裡也提到了在半個月前,在我們村子裡發生了一起爆炸事故吧?事情實際上是從那時開始的。
那天——應該是九月二十五號晚上十一點左右,那時我正在房間裡看電視。那天晚上我們村子和往常一樣,在這個時段很少有人出來,我看了一會電視後,就準備睡覺了。\
不過,大概在十一點十三分左右的樣子,我忽然感到房子劇烈震動了一下,震動的程度很劇烈,同時也聽到了屋外好像有一聲巨大的響聲。我一開始還以爲是地震,不過聲音只持續了不到十秒,震動也沒有持續多少時間,父親也因爲劇烈的震動給驚醒了,我們匆匆下樓,出了屋子,卻沒有發現地震的跡象。
當我們出來之後,我看到鄉民們都急匆匆的趕往一個方向,而那個聲音也是從那裡傳來的,看來並不止我們一家感覺到了震動。後來,我向村民們打聽了一下,才知道那裡出事了。
我和父親來到了村子北邊的方向,從很遠的地方我就能看見一團黑sè的蘑菇雲從那裡升起,與此同時還間或的傳來隆隆的聲響。我和父親趕到那裡,發現那裡還殘留着很濃重的硫磺味道,還有四處瀰漫着煙霧,那裡已經有許多人聚攏在那裡,一邊發出恐怖的叫喊,不少人還驚懼的發抖,我和父親擠進了人羣,也被眼前的景象給震呆住了:
在我們面前的,是一個被炸的很大的大坑,在坑的zhōng yāng,還有一個人——如果那還算得上人的話:他的四肢已經被炸的支離破碎,手和腳已經不見了,只有一個身體,他的臉也被炸掉了大半,異常猙獰,一邊還在痛苦的嘶號。四周到處散落着他的肉,有的已經被炸的焦了,空氣裡瀰漫着一股焦臭味,而他的衣服,早就被炸的粉碎。不一會,人們就紛紛嘔吐起來,離的很遠。
這也是我第一次看到這麼恐怖的事情,極度的驚懼之下,我也吐了起來,父親一邊在旁邊安慰着我,一邊吩咐大家報jǐng(說到這裡,江芸的臉sè也開始發青了,就連黎安也是眉頭一皺)。
後來jǐng察趕到,並且封鎖了現場,經過初步斷定,這是一起因爲硝石被點燃而導致的爆炸,爆炸地點據說存放着一些當時準備用來拆房子用的硝,不過後來卻沒有用到,所以一直以來放在那裡,也沒有人管。就在jǐng方調查的時候,忽然有一個人大哭着衝出人羣,據說這個人是死者的哥哥,他不顧jǐng察阻撓,衝了進去,可想而知,當時的情況實際上是很慘烈的,很抱歉,我也無法描述完整當時的慘狀,現在想來都讓我感覺到噁心,所以我不能再對此加以描繪了。
再經過了jǐng方縝密的調查後,死者被救護車擡走了,那個死者的哥哥一邊嚎啕大哭着,一邊顫抖着拾起了散落在地上的他弟弟殘留的肉塊,村民們都不忍心看下去,後來他在jǐng方的極力勸慰下離開了現場,隨後jǐng方纔開始收集死者遺體的工作。
這項工作十分耗時,因爲爆炸產生的能量實際上相當巨大,而且死者的屍體被炸的支離破碎,這使得收集工作變的十分困難,因爲不知道屍體的遺蹟被炸到哪裡去了。\索幸在村民的配合下,jǐng方纔得以找到,最後jǐng方在一口井裡發現了死者的一隻手,又在距離爆炸地點一百米開外的一條河裡發現了死者的一隻腳,死者的半個腦袋也在七十米的樹林裡找到了,據說最遠的一隻手甚至橫穿了兩戶人家的窗戶,一直落在院子裡。之所以要收集這些遺體,是爲了防止疾病的傳播,也就是所謂的‘屍瘟’。最後jǐng方基本找齊了所有的屍體殘塊。
(“基本?”我們不解的問道。江芸點點頭。)
沒錯,因爲,儘管jǐng方全力搜查,但是還是沒有找到死者的那隻左腳,jǐng察翻遍這個村子,也沒有發現那隻腳,最後搜查的工作就草草結束了,那隻左腳,到現在還沒有找到。
“怎麼會這樣?”我不解道。黎安盯着地板,託着下巴沉思起來。
“事實上,要想找到所有的屍體談何容易。”江芸悲愁的嘆了口氣,“村民們把自己家裡和院子裡的每個角落都找過了,卻始終沒有發現那隻腳,村子雖然不大,但是想要找一隻腳的話也無異於大海撈針,最後jǐng察也沒有辦法,只好放棄搜查。”
“。。。。。。”黎安默不作聲。
“接下來,”江芸沉聲對我們說道,“古怪的事情纔剛剛開始。”她的聲音忽然開始顫抖起來,無疑是巨大的恐懼讓她顫抖不已。我們又耐心的聽了下去。
(以下仍是按照江芸的口吻敘述)
在爆炸案發生後的時間裡,我們村子的每個人都在惴不安中度過每一天,因爲那隻腳沒有找到,所以大家都很害怕,平rì裡哪怕看見鞋子也會害怕的直哆嗦。這或許很古怪,也是毫無根據的害怕,不過,事情恐怕還不是那麼簡單,因爲,就在事故發生後的一個禮拜後,就發生了怪事。
有一天晚上,大概是深夜一兩點左右的樣子,從我們村子忽然傳來了一聲大叫,叫聲驚動了附近所有的村民,我們紛紛從屋裡出來,卻驚訝的發現了一個男的倒斃在地上。
那個人的眼睛睜的很大,大得就像魚眼睛,他張大了嘴,口吐白沫,四肢還在不停的抽搐,手上的酒瓶也被敲碎了,死狀異常猙獰。我們都被嚇壞了,我們甚至不知道這個人是怎麼死的,我們只知道這個人平時是個酒鬼,平時也有晚上喝醉的情況發生,不過他忽然暴斃卻讓所有人百思不得其解。後來我們報了jǐng,幾分鐘後,jǐng察趕到了現場,經過盤查後,jǐng方確定死者是由於過度驚嚇而導致死亡,身上沒有留下一點外傷,屬於意外死亡。
可是我們都不知道他爲什麼會被嚇死,難道他在死前看到了什麼令人害怕的東西嗎?
再經過了jǐng方縝密的調查後,終於在距離死者一百米開外的地方,發現了一個奇怪的東西(說到這裡,江芸面容已略帶恐懼)。\你們知道是什麼嗎?
(我們搖頭。江芸顫抖着聲音說道:)
jǐng察在那裡,發現了一個人的腳印。
“腳印?”我不禁奇怪道,“你是說謀殺嗎?”
“不,應該不是。”江芸說道,“因爲死者的身上沒有任何傷口,而且他平rì裡雖然好酒,但是沒有什麼仇家,而且,死亡原因的鑑定結果也是因爲受驚過度而死,所以應該不是謀殺。”江芸說着,面sè忽然一沉。“但是,奇怪的並不是這個。”
我和黎安面sè一沉。
“在現場發現的腳印,是一個大約四十碼左右大小的男子的腳印,因爲前兩天下過雨,所以腳印還是很明顯的,但是,令在場所有人感到奇怪的,是那個腳印只有一隻左腳的腳印,卻沒有發現右腳留下的腳印。jǐng方在四周又勘察了很久,卻始終沒有發現那個右腳腳印,jǐng方後來也無可奈何,再經過了近三天的調查後,不了了之。
沒錯。當時所有人就開始覺得驚訝,因爲除非那個人是瘸子,否則絕對不會只留下一隻腳的腳印。”
“。。。。。。”我們思索了一會後,猛然間想起了什麼,眼中流露出驚駭的神sè:
“不會吧!!!”
“恩,是的。”江芸緩緩說道。“雖然我也不相信,不過除了這種解釋外,我實在是想不到其他解釋了。而且,大家都很是懷疑是那隻迄今爲止還沒有找到的左腳留下的腳印。”
我們聽了,久久說不出話。
“。。。。。。怎麼可能呢?”陳曉風不敢相信的問道,“難道。。。。。。難道那隻腳會自己走路不成?”
黎安深思起來。
“這個我也不清楚。”江芸說,“可是,在接下來的幾天裡,事情卻接二連三的發生了。
事故發生後的第二天,村子裡又有一個人在附近的山道上離奇摔死,緊接着,另一個村民在一天深夜裡忽然發瘋,並且跳進了自己家的井裡溺水身亡。過了幾天後,村子裡有人在家中離奇死亡,在他死亡的地方,我們發現這個人死亡的症狀和第一個死的人很像,也就是被嚇死的。
一時間整個村子彷彿都被恐懼所籠罩了,一宗又一宗離奇的死亡事件接二連三的發生,大家都不明白怎麼回事,但是。。。。。。”
江芸的臉sè忽然yīn下來了。
“但是什麼?”我們不解的問道。
“。。。。。。但是,”江芸的臉sè鐵青,眼神因爲極度的恐懼而放大。
“在那些所有死去的人周圍,都有一個左腳留下的深深的腳印。\”
“!!!”
我,曉風,還有黎安,都楞住了。
“。。。。。。這樣嗎,”黎安看着地板,嘴角微微露出一絲笑意,“聽上去好像很有意思啊。”
“這不是在開玩笑,”江芸認真的對我們說,但是她的表情也瞬間黯淡下來。“因爲,我的父親,現在也莫名其妙的患上了疾病。”
“你父親?!”我們一聽都楞了。
江芸悲傷的點點頭。
“這又是怎麼回事呢?”我們問道。
“我父親一直以來都很健康,”江芸緩緩說道,“但是,就在半個月前,父親忽然身患重病,而且一直臥病在牀,而患病的原因,就連醫生也不能說明。”
“那麼,”黎安問道,“你父親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生病的呢?”
“是在事故發生後十天,”江芸回答,“那天我父親正在擦拭他的收藏品——因爲父親喜歡收集古董,平時有事沒事也會拿出來擦拭一下,而他那天,正好在擦拭這雙他一個月前剛買回來的繡花鞋。”說着,她看了看放在桌上的那雙鞋子。“但是,當天晚上的時候,我聽到父親忽然在痛苦的哀號,我匆匆來到父親的房間裡,發現父親正趟在牀上,呼吸十分困難的樣子,我趕忙打電話叫醫生,不過,”
江芸忽然發起抖來,我們互相看了看,問她出了什麼事。
“。。。。。。那時,我好像看見了。”她伸出手,指向了那雙繡花鞋,“我看見,這雙繡花鞋居然放在了父親的牀上,而且。。。。。。。”她的聲音開始劇烈顫抖,彷彿回憶起了什麼相當可怕的事。
“而且,”過了許久,江芸幾乎一個字一個字的對我們說道:“我看到,在一隻鞋子裡。。。。。。居然還有一隻從腳腕處齊齊切斷的左腳穿在鞋子裡。。。。。。可是當我再回過神來的時候,又看不見那隻腳了。。。。。”江芸說完,深深吸了一口氣。“最後,雖然父親之後沒有再被病痛折磨,不過到現在爲止,他都沒有下過牀,醫生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病,但是,我卻沒有告訴父親我看到那隻腳的事情。。。。。。”
大廳裡極度安靜。。。。。。
因爲天sè太晚了,我們就留宿在江芸那裡,索幸的是她們家房子大,空房多得是,我們一起享用了一頓豐盛的晚餐後,回到了各自的房間裡。
“怎麼樣?”我問道。
黎安看着窗外的景sè,看了看我。
“聽上去很古怪,”他緩緩說道,“不過,我不相信斷腿可以自己走路,還有,你難道不覺得奇怪嗎?”
我們搖搖頭。\
“那雙鞋子的尺寸,明明只有幾十碼大小,但是那個腳印,按照江芸的說法,卻有四十碼,”黎安慢慢的坐在牀上,“要是是一個男人的腳的話,應該沒有這麼小的,它是怎麼穿進鞋子裡的呢?”
“不過,說不定是。。。。。。是鬼在作祟呢?”曉風緊張的問道。
黎安嗤之以鼻的哼了一聲:“退一萬步講的話,即便是鬼,那也肯定是一個無聊的鬼,整天拿着自己的斷腳四處亂跑還不無聊麼?更何況,在這世界上,本來就沒有什麼鬼,尤其是在任何一個鬼道師面前,絕對不會存在任何鬼怪之說,除非是人心在作祟。”
我們看了看他。
“現在下結論還爲時過早,”黎安對我們說,“今天太晚了,要調查的話最好等到明天早上在調查的好,雖然覺得蹊蹺,”他說着,目光漸漸變的冰冷。“不過,我還得去看看江芸的父親,即是爲了調查,也是爲了拜望他老人家一下,因爲小時候我經常受他照顧。”
“現在嗎?”我問道。
黎安點點頭,披好衣服,走出了房間。
“對了,”臨走前,黎安忽然對我們說道:“要是你們半夜裡害怕的話,就把鞋子全都扔到外面去吧,這樣或許會感到好一點。”他微笑了一下。
“。。。。。。我纔不要,”我白了他一眼,“這雙鞋可是很貴的啊,才捨不得就這麼扔掉呢。”
黎安笑了笑,離開了房間。
不過黎安並沒有回來,第二天早上,我們早早起來,發現黎安已經在和江芸說話了,我們不禁很好奇他昨天晚上去幹什麼了。
“早上好啊。”江芸看到我們,很有禮貌的打招呼道,我們點點頭作爲迴應。黎安正在和咖啡,看到我們來了就朝我們招招手,然後對江芸說道:
“既然都來了,我想可以開始調查了,我們先暫時失陪一下了,很快回來。”
我們剛剛坐在位子上,黎安就拉起我們離開了屋子。
“我的早飯。。。。。。”我不滿的對黎安說。不過黎安順手丟給我一個麪包。
“現在還不是吃飯的時候,”他對我們說,“相比起來,還是快點解決這件事來得重要一點。”
我看看手中的麪包,苦着臉問道:“你昨晚上哪了啊?”
“調查去了啊。”黎安微笑道。我在想調查需要徹夜不歸嗎?不過黎安很從容的說道:
“昨天晚上我去拜訪了一下江伯父,也和江芸聊了一會,順便幫江伯父看看他究竟得的什麼病。伯父身體十分虛弱,就好像患了絕症的人一樣,不過卻查不出具體患了什麼病,我用鍼灸幫他緩解了一下病情,他才勉強能說出話來。\從伯父那裡,我得知了一些事情,是關於死者身份的消息。”
“死者的身份?”
“沒錯,”黎安說道,“那個死於爆炸事件的人,名字叫江文,是江村的一個普通的老百姓。這個人平時在村子裡是一個賭徒,因爲賭博曾經欠下了一大筆債。他有一個哥哥,叫江武,也是他唯一的親人,不過他的哥哥是建築工地的工人,收入不高,也很好賭,兩兄弟年齡都是三十五歲,是孿生兄弟。”
“。。。。。。孿生兄弟?”我驚訝道。
“沒錯,”黎安說道,“至於其他幾個死者,則是幾個普通村民,但是,有幾個人也很好賭,和兄弟倆有過金錢糾紛,不過都是無關緊要的事。”
“。。。。。。”
黎安緩緩看了看天,天空彷彿籠罩着一層絕望的灰sè,看來天又要下雨了。
“走吧,去爆炸的地方看看。”黎安深深吸了一口氣,對我們說。
我們來到了那場事故發生的地點,因爲已經過去很久了,四周已經基本上沒有什麼特別的痕跡留下了,不過我似乎還能聞到淡淡的屍臭味,地上被炸了一個大坑,有些地方都燒焦發黑了,加上還下過雨,使得調查很困難。我們在四周轉了轉,偶爾有幾個村民看到我們,都帶着驚恐的神情跑的遠遠的。
“。。。。。。好像沒有什麼其他的痕跡了。”搜尋了很久後,我們對黎安說。
“。。。。。。”不過黎安好像根本沒有聽我們說話,他四處走動着,時不時蹲下來看看地上的痕跡,用手摸摸地,又接着站起來繼續走,最後他忽然停留在了一口井的邊上。
“。。。。。。這裡。”黎安指了指那口井,嘴角露出了微笑。
我們湊過去,發現那只是一口很普通的井,井的旁邊還放有一個提水的鐵桶,除此之外好像沒有什麼特殊的地方。
“這口井怎麼了?”曉風問道。
黎安淡淡的抹了抹井口,回答道:“真的看不出什麼嗎?”
我們搖搖頭。
黎安微微笑道:“這個地方,應該有一個三十歲上下,身高一米七十五左右,體格較小的中年男子下過這口井。”
“???!!!”
看到我們不可置信的神情,黎安微微笑了笑:
“不要這麼奇怪的看着我啊,我不是跟你們說過麼,一個鬼道師的洞察力是一般人所不能比擬的,況且,這種東西,只要是一個心思縝密的人都可以推斷出來,也沒有什麼可奇怪的。”
“。。。。。。不過,”我不免好奇,“你是怎麼知道的?”
黎安微笑了一下,緩緩解釋道:“原因很簡單:你們看,這口井明明是一口枯井,井裡沒有一點水,但是卻有一根很新的繩子系在旁邊,說明這根繩子是不久前有人特意換上去的;但是繩子和提水的鐵桶又是分開的,沒有系在桶上面,試想一下,既然是要換繩子,當然是要把繩子和鐵桶系在一起才能提水,不過系這根繩子的人卻沒有這麼做,原因是什麼?當然就是要藉助這根繩子爬到井裡面去了,因爲井裡沒水,所以他就不可能是爲了提水而換繩子的。通過繩子的長度和井的深度可以很簡單的計算出這個人的身高大概是一米七十五左右,而且,這口井的井口很窄,一般人想要下去的話恐怕很難,只有身體相對瘦弱點的人才能輕鬆下去,但是要爬下這口井的話,恐怕對於一個人的攀爬能力和體能也是一種考驗,因爲井的邊緣很光滑,幾乎沒有什麼可以攀爬或落腳的地方,光靠一根這樣的繩子的話還未免有點牽強,除非這個人的體力很強,擅長攀爬,否則也絕對辦不到,而且,可以看出,這根繩子的磨損程度很深,說明這個人的手很粗糙有力,如果不是一個三十來歲的成年男子的話,又能是誰呢?”
“。。。。。。”我們聽了說不出話,我乾笑了一下:“你這傢伙還真是能給人一個驚喜啊。”
黎安微微笑了笑。
“這種分析其實只是很簡單的觀察,不過,這還是需要很長時間的鍛鍊才能辦到的。”
我們爲之一滯,隨即苦笑了一下。
“這裡已經看過了。”黎安四處轉了一圈,確定沒有什麼遺漏的線索後,又說要去其他人死的地點看看。
我們又來到了江芸說的那幾個死者死亡的地點,因爲時間過的太久了,所以幾乎沒有留下什麼線索,就連江芸說的那隻左腳的腳印也不見了,不過黎安很確信這是真的,在搜查了很久後,我們卻沒有得到一點線索,失望之餘我們只好離開,順便去問問其他鄉民。
“可是,”我仍然在好奇,“你剛纔說有個人爬到井裡面去和這件事又有什麼關係呢?”
“關係大了。”黎安邊走邊說,“那裡是事故爆炸的地點,除了jǐng方應該沒有其他人來過了纔對,想想看有誰曾經來過這裡呢?還有,他到井裡去幹什麼呢?”
我們一楞。
我們又相繼拜訪了幾個村民,不過當我們一提到爆炸這件事的時候,所有人都出乎意料的一致保持緘默態度,使得我們無法進一步調查。不僅如此,村子裡的人好像對那個被炸死的人,也就是那個江文很是反感,並不願意告訴我們什麼,無奈之下我們只好詢問一下那個人的住址,打算去看看。
“沒有用的,”村民們對我們說,“你們見不到他的。”
“哦?”我們不禁好奇。
“因爲自從爆炸案發生後,他的哥哥江武就再也沒出過門,大家想要進去看他,他也不吭聲,到現在爲止好像都沒看到他出過這間房子。我們懷疑他是不是過度悲傷所以不肯出來見人了。”
不料黎安聽了,臉sè一下yīn了下來,他對那個人道:“你是說到現在爲止都沒有看到過他嗎?”
村民點點頭。
“。。。。。。出什麼事了?”我們不解道。可是黎安猛的朝那個人住的地方飛跑過去,我們看了看,也緊跟了上去。
我們來到了那個江武住的地方,那是一間很小很破的民房,看上去很昏暗的樣子,好像很久沒有人來過了一樣。我們上前敲了敲門。
“。。。。。。好像沒人啊。”我們敲了好幾分鐘,不過卻沒有一個人應門,不禁感到奇怪。
黎安忽然面sè一沉,猛的一腳踹開了門!
“。。。。。。”
我們走進屋子,裡面一片昏暗,到處都是灰塵,沒有開燈,裡面亂七八糟的散落着雜物,抽屜散亂的打開着,一股異味撲面而來,我們眉頭一皺,但是裡面居然沒有一個人,房門也是從裡面上鎖的,顯然裡面的人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不在了。
“人呢?”曉風四處看了看。
“。。。。。。”黎安冷冷的掃視了一下屋子。
“那個江武去哪裡了?”我問道。
黎安看了看桌子,回答道:“應該已經離開了近半個月了,不過應該沒走遠。”
“爲什麼?”
黎安指了指桌子上的錢包:“要是出遠門的話起碼身上會帶點錢的,不過錢包還在,可是屋子卻已經很久沒有打掃過了,所以他估計是一直待在離這裡不遠的某個地方。”
我們打開電燈,一開燈就有一羣蒼蠅嗡嗡亂飛,四周散亂的情況實在是難以形容,桌子上還散落着許多飯盒,好像是不久前剛剛留下的。
“他不是不想出來見人的嗎?他會跑到哪裡去呢?”我問道。
黎安冷冷的掃視了一下四周,託着下巴沉思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