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進蘇靜美的車裡我纔鬆下一口氣來。“你幹什麼啊?還怕咱們的事知道的人不夠多嗎?”我鬱悶地說“不信明天看口水能淹死你。”
“你害怕啦?”她審視地看着我。“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美女拜託你用點大腦。”我覺得很惱火。“我有什麼好怕的?你也知道———”
“是的我知道。”蘇靜美說“你怕影響到我對嗎?你想保護我對嗎?”
“不我沒有這個本事。如果能夠保護到你我就不用怕了。”我很煩燥。“一直都是你在幫我保護我今天也一樣。”我看着她說“我很羞愧真的你讓我無地自容。”
“你不需要羞愧今天的事是針對我來的。”蘇靜美淡淡地說。“打擊你不是目的他們只想讓我出來。”她望着車窗外神色沉靜下來。
“是啊。”我說“你都知道了還來上這個當。”
蘇靜美慢慢地搖頭“該來的始終會來逃避不是辦法。”她看着我說“你給了我勇氣我已經準備好了。”
“哦有準備就好。”我說但是我並不知道蘇靜美所說的準備是什麼意思我看見她的神情安祥而平和不象大戰之前的秋葉那麼蓄勢待咄咄逼人。“戰鬥準備?”我隨口問這是遊戲裡戰士職業的一個蓄氣技能。
“不。不是戰鬥。”蘇靜美望着我眼神還是很寧靜。“是死亡。”她說。
我張口結舌沒有想過能得到這樣一個答案。
她笑了“不用擔心已經做了出選擇。”她說“你不是告訴過我嗎?死亡也很溫暖。”
我認真地看着她希望她也是在跟我開玩笑。
蘇靜美也在看我樣子同樣認真“沒關係不用怕設定好了———”她很平靜地說“政治上的死亡也許是鳳凰涅。”她把電話開機撥了一個號碼等了一會但是對方沒有接聽。
蘇靜美搖了搖頭把電話又關上了手支着下巴眼望窗外半天也沒說話好象在靜靜地思考什麼問題。我有點惶恐不敢打擾她只能呆呆地看着她。
沒過多久蘇靜美起了車。“走吧。你得先吃東西。”她說。
………
我們坐在長川江裡的一個小漁舟上只有我跟她江清月近風動水涼。
“真美。”蘇靜美輕輕地說。她的手在江裡撩着水花水中一隻只放着蠟燭的小紙船隨波盪漾星星點點。
“要愛護環境。”我把最後一筷子燴麪送進嘴裡後舒展地拍拍肚子感覺已經吃得很飽“不要亂扔垃圾我們只有一個地球。”我說又點上了一支菸我也開始欣賞那些紙船。
蘇靜美瞟了我一眼“不錯吧這裡?”
“氣氛還行挺安靜。”我說。“不過論起吃下次可不敢來了口味太糟糕。”我笑着說“原來你喜歡味道怪的倒沒看出來。”
“我沒上這吃過東西。”蘇靜美也笑了。“感覺不錯挺美的這裡。你知道嗎———”她說“這離別墅不遠我在露臺上都能望見我總在想有機會一定來這裡好好坐坐。”
“你不能這麼忙吧?這點時間都抽不出來?”我覺得這個話不太好理解。
“不是沒時間是沒心情。”蘇靜美淡淡地說“是和誰一塊來的問題我不想一個人坐在這裡那樣會很孤單很淒涼。我希望能和愛人一起———”她凝眸看着我“一起手拉着手逛街吃飯電影。”
我想到剛纔的逛街有種很汗的感覺。
“我很少去看那些彙報演出即使那是我的工作。”蘇靜美把手放在我的手背上可能江上的風大了點她的手有些涼“我不喜歡坐在前排坐在領導席上坐在那羣看上去衣冠楚楚的人中間。我寧可在一個角落裡和我的愛人肩並着肩頭靠着頭竊竊私語。看些什麼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相愛的人能夠在一起。”她凝視着我“可以嗎?”她問我。
我們處的位置是在長川江邊上的一個回水灣裡這裡的江水很平靜似乎沒有流動月色也跟水一樣靜靜地披在我們的身上。我看着蘇靜美的身影在江水裡倒映如畫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惆悵。
“伊琳是個好女孩我也喜歡她。跟我想的不太一樣其實她很堅強。”蘇靜美提到了琳子我擡起眼看着她。“是的。”她說“昨天你走以後我跟她在一起。我們談了很多我瞭解她的想法她是個值得欽佩的姑娘但是絕對不適合你。只有我。”她的眼神突然堅定剛毅起來讓我以爲看到了秋葉。“只有我纔是最好的。你別無選擇。”她說得很果決不容置疑。
“暈不要那麼神氣行不?”我說看着蘇靜美的目光我感覺她已經把我當成了一個俘虜。“有信心的話你幹嘛還要去找琳子?你是想勸說她放棄別跟我結婚了對嗎?”我對視着她的眼睛挑釁地說。
“對啊。”蘇靜美倒是很坦率“我千里迢迢趕去碧海難道真是去參加你的婚禮嗎?我當然要阻止你們。”她的神情有點得意“愛人結婚了新娘不是我———我不要這樣的悲劇。”
“拜託你太自鳴得意了美女。我沒你想的那麼好不值得你犧牲那麼多。還有跟我在一起真的會影響你。”我說“你看那些報紙給你惹上麻煩了。”
“沒什麼我早就知道了。”她似笑非笑無所謂地說“從省城出時我就想到了後果這沒什麼。”
“哦?”看着她奇特的表情我有點懷疑———不會這個照片事件是她安排的吧?當然也只敢這麼一想沒憑沒據的亂說話那是要給秋葉打死的。再說也沒這麼誇張的我這德行值得人花這麼大一本錢來追嗎?聲望前途都不要了這可是。
“我只是沒想到他們會從你身上下手。卑鄙。”蘇靜美的聲音冷了下來。
“………”我無語。
“沈宜修。”蘇靜美突然叫我“我再跟你說一遍。”她在注視我目光很嚴肅“我可以讓你過關還可以繼續幫助你在仕途走下去。”她的樣子很認真。“什麼都不會變你可以去北城常務副區長任命馬上就下來。”
“這樣可以嗎?”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