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啊?”蕭何吏下意識地順口問道。
“你知道他告訴我什麼嗎?他說你說我是破鞋,水性楊花,人人都能上。”陳方凌瞪着眼睛盯着蕭何吏,彷彿極力地想從他眼裡發現點什麼。
蕭何吏啞然失笑,有人說這樣的話,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可是更讓人不可思議地是,陳方凌居然會相信!
陳方凌瞪着眼睛盯着蕭何吏,許久,或許是沒法發現什麼,幽幽嘆了口氣:“我現在明白不是你說的了,但你知道當時我爲什麼會相信嗎?”說到最後,竟又有些激動起來。
“爲什麼?”蕭何吏也很迫切想知道原因,難道自己竟然會給陳方凌留下這樣的印象?
陳方凌嘆了口氣,低下頭說道:“因爲他告訴我了一些事情,而這些事情本該是隻有我們兩個人才知道的,所以當時我堅信肯定是你說的!”
“只有我們兩個知道?”蕭何吏眯起眼睛思索着,晚上去她家的事?兩人沒事偷着出去親親摸的事?是被人看到了,還是自己喝多了無意中說出去了呢?
應該不會的,自己喝再多,也不至於喝到那種程度!蕭何吏疑惑地搖搖頭,不解地問陳方凌:“我沒告訴過任何人啊,那他是怎麼知道的呢?你對別人說過沒有?”
“神經病!”陳方凌狠狠地白了一眼蕭何吏:“我有病啊,跟人說這個!”
“哦,也是。”蕭何吏忙點點頭,心裡卻一片霧水,到底是誰呢?
蕭何吏很想知道這個人究竟是誰,但見陳方凌沒說,也就沒問,或許她也有她的苦衷吧。
“我現在相信你了。”陳方凌踮起腳,輕輕吻了蕭何吏的嘴一下。
蕭何吏心裡苦笑,就憑陳方凌剛纔盯着他看的表情,就能肯定她心裡絕沒有完全打消這種懷疑。
“我會跟誰說呢?陳玉麒?陸春輝?”蕭何吏喃喃自語道。
“別想這些了,對了,你準備到哪裡去啊?”陳方凌彷彿突然想起了正事還沒問:“現在找個工作可不容易啊。”
蕭何吏略顯淒涼地一笑:“還沒想好呢,走一步看一步吧。”
陳方凌見蕭何吏這樣說,彷彿見到了一絲曙光,有些急切地說道:“既然沒想好,那就先別走了,跟任局長認個錯,他對你印象一直挺好的,你知道現在公務員多難當啊,一個職位都有好幾百人報考。”
蕭何吏痛苦地搖搖頭:“沒有退路了,我如果退,就會做一些違心的事,天天不快樂,何必呢!”說完又強打精神地笑了笑:“你放心好了,蕭何吏到哪還吃不上碗飯啊!”
陳方凌見蕭何吏心意已決,知道再勸也沒用,便點點頭:“那就隨你自己吧,如果需要幫忙的時候,可一定要開口啊。”
蕭何吏點點頭,剛要說話,門一開,段文勝走了進來,見兩人抱在一起,眉頭不易覺察地閃過一絲不悅,不過隨即便笑了起來,打趣道:“難捨難分嗎?對不起,打攪一下了。”
兩個人慌忙分開,陳方凌紅着臉低頭走了。
“文勝,有事?”蕭何吏略顯尷尬地問道。
段文勝揚了揚手裡兩份新打印出來的項目申報名單,客氣地笑笑:“何吏,公章得用一下。”
蕭何吏點點頭,從抽屜裡拿出了項目科的公章,又拿出了一個本子:“文勝,籤個字吧。”
“不用吧?”段文勝詫異地看了蕭何吏一眼,笑了起來:“何吏,非要這麼盡善盡美嗎?”
“呵呵,”蕭何吏笑着把公章使用登記表向段文勝面前推了推:“盡善盡美談不上,就算是善始善終吧。”
段文勝拿起筆,剛要簽名,猶豫了一下,又把筆放心了,笑笑說道:“何吏,你既然要走了,那就把公章和記錄全交給我吧。”
蕭何吏笑笑:“給你當然可以,但是必須任局長同意,而且要有交接手續。”
“那這麼麻煩?”段文勝笑了起來:“就算我簽了,明天你走了都交給我,然後我弄丟了,不是跟沒簽一樣嗎?”
“文勝,”蕭何吏搖搖頭,盯着段文勝說道:“你告訴我,你心裡真的會覺得一樣嗎?”
在蕭何吏近距離地注視下,段文勝的笑容漸漸不自然起來,看了一眼登記表,站起來說道:“那我跟任局長說去,讓他同意,然後咱們再辦個交接手續,好不好?”
“好。”蕭何吏點點頭,心裡輕嘆了一聲,你文勝也知道這個名單是不正常的,否則不會連字都不敢籤。
其實對於這一點,蕭何吏在早上時就有所覺察了,一份簡單的上報名單而已,寥寥不足百字,段文勝完全可以打印一份交給他,但是沒有,他只是把帶有任永書筆跡的修改稿給了蕭何吏,整個的過程,他一點手都沒有伸!
其實這個事情並不大,但他依然這麼小心謹慎,從這點就不難看出這個有多奸猾了!蕭何吏搖搖頭,在心裡嘆息了一聲。
不一會,段文勝推門再次進來了,雖然臉上還掛着笑容,但蕭何吏卻還是看出了點垂頭喪氣的味道。
“何吏,任局長說交接的事過幾天再說,來,我先簽上字吧。”段文勝笑了笑,把公章使用登記表拿了過去,龍飛鳳舞地簽上了名字。
蕭何吏把公章遞給了段文勝,心裡暗暗有些發笑,你雖然精明,可任局長也不傻啊!
段文勝不情願地蓋好章,把章遞給蕭何吏,半真半假地埋怨道:“何吏,我去財政局了。你這一撂挑子,可把我坑苦了,看來黨校的學習是要泡湯了。”說完衝蕭何吏笑笑,搖搖頭走了。
蕭何吏把公章、記錄重新鎖好,四下看看,見沒有什麼再需要收拾得了,便出門下樓回家了。
回到小破屋,蕭何吏又累又困,儘管出了這麼大的事,他居然也很快就睡着了。
一絕醒來,已經是晚上八點多,弄了幾口吃的,蕭何吏給雲飛揚打了個電話:“飛揚,想好乾什麼沒有?”
“沒有呢蕭哥,你定就行,我聽你的。”雲飛揚顯得很開心。
“弄個小店算了,最好是二十四小時營業的,正好我也不租房子了。”蕭何吏說話的時候,腦海中甚至閃現出了“夫妻用品”四個字。
“呵呵,行啊,我聽蕭哥的。”雲飛揚樂呵呵地回答道。
“飛揚,我也不懂這玩意,你也多想想,啊?”蕭何吏說完彷彿想起了什麼,就順嘴問了一句:“麻子最近怎麼樣?”
“啊?麻隊啊,我也好久沒見他了……應該……還行吧。”雲飛揚變得吞吞吐吐起來,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飛揚,你跟我說實話,麻子到底怎麼了?”蕭何吏的心莫名地一緊,急聲問道。
“哦,他啊,那天咱們走了以後,黃猛和劉子輝又把他大廳給砸了一些。”雲飛揚說的很慢,彷彿在考慮着該說不該說。
“那麻子呢?人沒事吧?”蕭何吏見雲飛揚這樣說話,心不由提了起來:“飛揚,你跟我說實話!”
“麻隊最後還是捱揍了,不過也挺意外的。”雲飛揚嘆了口氣:“香香姐知道這事以後,就把麻隊、黃猛、劉子輝這些人叫到公司開會,把家給分了分。麻隊也認了錯,本來這事就這麼過去了,結果不巧,正好那天黑豆押貨回來,聽說事情以後怒氣衝衝追上麻隊給打了一頓。”
“人沒事吧?”蕭何吏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知道黑豆發起火來,下手沒輕沒重的。曾經有一次一個地痞欺負當時還在上高中的蕭何吏,被黑頭尋了去一拳打掉了四顆牙。
“沒多大事,好像肋骨斷了兩根。”雲飛揚儘量將語氣壓得平淡一些:“去醫院接上就回家了,現在已經沒事了。”
“黑豆怎麼樣了?”蕭何吏一聽說麻子沒事,又立刻爲黑豆擔起心來。
“黑豆沒事,被香香姐訓了一頓,麻隊手下的那幫人都是些沒膽的,也不敢怎麼樣。”雲飛揚淡淡地說道。
蕭何吏略微寬了寬心,不滿地責備道:“這麼大的事,怎麼不早點告訴我!”
“光單位的事,我看就夠你煩了。”雲飛揚笑了笑說道:“蕭哥你放心吧,事情都過去了,你就別爲這些事操心了。”
“嗯,不過以後有什麼事記得及時通知我。”蕭何吏不放心地又叮囑了一句這才掛斷了手機,心裡想着,或許該去見見香香了。
第二天,蕭何吏拿着辭職報告走近了任永書的辦公室。
任永書的臉色很不好看,他沒有想到爲了這麼一點事情,蕭何吏竟然真得會辭職,有心挽留,卻又抹不下面子,便淡淡地說道:“何吏,都考慮好了?”
“嗯。”蕭何吏點點頭,雖然心裡有些難過,但還是儘量從容自然地笑笑:“任局長,感謝你這幾年對我的幫助和關照。”
蕭何吏的語氣很誠懇,這讓任永書心裡更加不得勁,簽完字對蕭何吏擺了擺手說道:“你先回吧,過幾天局裡給你安排個送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