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錢不是問題,夫人需要多少儘管開口,利國利民之事,本王即使傾家蕩產也會竭盡所能的!”
安王言出由心,沒有半點虛假。
這時候外頭卻響起一道脆生生的聲音:“王爺永遠不會傾家蕩產的,殷家有萬貫家財,取之不盡用之不竭,只要您娶了我做側妃,大秦首富的所有家產便全是王爺的!”
安王扶額,嘴角抽搐,像是碰到了令人無可奈何的大麻煩。
江秋意轉身看到了一個小丫頭就站在長廊下,一身鵝黃色的綾羅綢緞襯托的她越發的稚嫩,俏生生的孤零零的,看起來不到十二三歲的模樣,看着安王的眼神卻帶着刻骨的迷戀。
江秋意當下明白了,這是一出神女有意襄王無情啊!其實她相當明白安王的顧慮,這和她一開始看不上謝六郎差不多是一個道理的,安王今年二十五,是個成熟穩重的成年男子,那姑娘看起來卻還沒發育完整,他怎麼下得去手?
小姑娘咧咧的走了進來,滿是敵意的打量江秋意,爲了避免被假想成情敵,江秋意連忙解釋:“我已經成親了,夫君也是殿下的下屬,我和安王,半點關係都沒有,他看不中我,我也不會喜歡他的!”
那姑娘倒真是心無城府,江秋意如此一說,她便笑了,稚嫩的臉上笑容明媚:“那就好,既然如此,本小姐以後不會爲難你的,你要讓你的夫君好好的替殿下效命,乾的好了本小姐重重有賞!”
說着就從隨身的荷包裡頭掏出一小把小珠子江秋意手裡:“這是南海珍珠,一顆能頂一錠金元寶,本小姐喜歡你,就賞你了!”
江秋意攤開手一看,整個人都凌亂了!一顆頂一錠金元寶,這小姑娘一出手就是十顆珍珠,十錠金元寶啊!
蒼天,她那個小荷包裡可不得裝了好幾萬兩銀子?大秦首富,果然不是蓋的。
眼睛又鑽進了錢眼裡的江秋意開始細細的詢問那小姑娘:“敢問小姐芳名啊?今年芳齡幾何?你和殿下是怎麼回事?方便透露一下嗎?”
“我叫殷明珠,我爹是大秦首富殷翰林,安王殿下救過我,所以我要以身相許嫁給他,我爹說了,只要殿下願意娶我,殷家的萬貫家財全都是我陪嫁!”
像一隻驕傲的孔雀!
江秋意在想,得是什麼樣的人家才能教養出這麼真心真情與衆不同的女子。或許在衆人眼中,她也是個特立獨行的女子,雖然大秦沒有明令禁止女子經商,可出來拋頭露臉做買賣的女子少之又少,自己能掙脫禮教束縛不過是因爲她比別人都多進化了幾千年。
而這個女孩,愛便堂而皇之的宣之於口,即使那人曾是東宮之主,即使東宮不納商賈之女已是世人皆知的等級制度。
江秋意很喜歡這個女孩,她的眼中有着她這個年紀該有的天真,不像春妮,不像苗苗,或者三姐四妹,她們過早的見識了這個世道的醜陋和艱辛,小女孩的那點天真早已蕩然無存。
她笑着問:“英雄救美啊?安王殿下,想不到您還幹過這麼浪漫的事情呢!”
安王還未說話,殷明珠就萬分激動的將這個蓋世大英雄如何如何在歹徒的手中,營救她這個弱女子的光輝事蹟,竹筒倒豆子似的,噼裡啪啦的說個沒完。
她眼中神采奕奕,想必這一生都不會忘卻這段美好而浪漫的經歷。
江秋意卻聽出了些端倪,她不像一開始的時候那麼感興趣了,眼眸慢慢冷了下來,嘴角的笑漸漸淡了,扭頭看了安王一眼,彼此的視線在空氣中短兵相見,安王坦然,卻又帶着一絲不易察覺的愧疚。
江秋意瞬間明白了過來,這姑娘一生難忘的那一場浪漫邂逅,不過是一場處心積慮的陰謀。
“哇,這麼厲害呢!可你說了半天還沒告訴我,你到底多大啊?”
“十四啊!我娘就是十四歲嫁給我爹的!所以我十四歲了也可以嫁人了!”
殷明珠說着賭氣似的看着安王,十分不滿他總是以自己年齡小拒絕自己。
江秋意卻將她拉到了一邊,悄聲的跟她說了好一會話。
一開始殷明珠的眼睛瞪的的,嘴巴都能吞下一整個鹹鴨蛋了,然後不諳世事的小臉蛋漸漸的變紅,到最後直接捂住臉,從手指縫裡偷偷的看了一眼安王,一跺腳,只留了一句話便跑了。
“那,那我,我再等兩年,等,等我長大了,殿下你一定要娶我!”
安王失笑,這個殷明珠一路從長安城跟到石屏,說什麼都要住在安王府裡,安王設計了一場英雄救美誆了殷家無數金銀珠寶,本就心中有愧,便狠不下心來趕走她,卻也她這三天兩頭的躥出來逼自己娶她。
殷明珠才十四歲,安王卻已經二十五了,他十五歲迎了太子正妃孟氏入主東宮,若是她沒有死於那一場刺殺,現在他們的孩子即使沒有殷明珠這麼大,那也比她小不了多少。
所以在安王眼裡,殷明珠就是個被寵壞了的小女孩,算不上女人。
江秋意卻看着屋外殷明珠的背影若有所思,她說:“掌上明珠,可見她的父母是將她如珠如寶的養育着的,要不然她不會這麼天真,這麼真性真情。”
安王也深有感觸,殷明珠的天真無邪和自己的老謀深算形成了鮮明的反差,或許他狠不下心趕她走,不止是因爲愧疚,還有對那份美好的嚮往吧!
“殿下恐怕沒有想過要殷家的至寶吧?”
江秋意話裡有話,安王自然聽得明白,可他並不尷尬,反而很坦然的說:“確實是個意外,人們常說大秦最富在長安,可沒有人知道下半句,要本王說,長安最富在殷家。”
可殷家並不出名,只隱約有一個大秦首富的名頭,還沒幾個人聽說過,要不是江秋意是個做買賣的,還當真不知道大秦有這麼一個首富之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