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景奚喚了一聲,看了看四周,問:“畫珠呢?”
景昀怒道:“你知道她做了什麼嗎?”
景奚忙跪下,“皇兄息怒,良妃的事臣弟都聽說了,可……可當時雖然只有良妃和畫珠在裡面,但是並沒有人看見畫珠做了什麼,這一切都還只是零蘭的猜測,或許畫珠是被冤枉的,還望皇兄明察。”
他聽說了安寧的事後便急忙趕進了宮,無論如何他都不敢相信,畫珠會害安寧,她們可是好姐妹啊!
聞言,景昀怒極,一拍桌子,身上的戾氣也隨之加重,“如果不是因爲只是猜測,現在那女人早就死了!當時只有良妃和梅畫珠在裡面,良妃的事若是當真和她沒有一點關係,景奚,你信嗎?”
景奚張了張嘴,沒有說話。景昀冷哼一聲,拂袖而去。
“歐陽神醫進宮了,方纔去了內殿。”景奚失神的說。
景昀腳步一頓,很快又恢復過來,大步走向內殿。
夜幕降臨,空中突然飄來紛紛白雪,好不容易消停幾日的天兒又開始作怪了。
“皇上,天兒冷,您還是先回去吧。”見外面下了雪,尹奉儀不忍看景昀站在外面吹冷風,勸道。
景昀如一樁木頭似的,也不說話,眼睛死死的盯着緊閉的房門,尹奉儀嘆了口氣,知曉景昀不會走,也就由着他了。
“吱呀——”一聲,內殿的門開了,歐陽秋風推開門走了出來,神色帶着疲憊,他揉了揉太陽穴,一擡頭便看到景昀站在外面,沒有說話,也沒有移步,但那眼神卻帶着詢問。
歐陽秋風嘆了口氣,無力的搖搖頭。
景昀腦子“轟——”的一聲成了空白,目光驟然放空,像個突然被抽去靈魂的的木偶,沒有一絲生命的氣息。
歐陽秋風這才意識到自個兒的玩笑開大了,忙解釋:“良妃已經度過了危險期,腹中胎兒算是勉強保住了,不過還是有流產的徵兆,需要好好……哎,你……你傻了?”他說了那麼多,可景昀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
歐陽秋風把手往景昀眼前晃了晃,依舊沒有反應……
他想,這次是真的玩過火了。
都說紅顏禍水,果真不錯,一向勤奮的明弘帝因爲安寧竟然稱病不上早朝了,日日守在她身邊,就怕她有個冷的痛的,而這些個宮人辦事又不牢靠,關鍵時候還是要他親自出馬。
其實未央宮的宮人如今可以說是日日繃着弦的伺候,哪敢有絲毫的怠慢,上回安寧出了事,把景昀氣得都要把他們全都砍了,如果不是尹奉儀和歐陽秋風求情,他們只怕小命難保,所以如今只是欠着五十板子。
雖然這五十大板下去半條命都要沒了,也總比一刀下去連腦袋都保不住來得好。
明弘帝的勤政,衆人皆是看在眼裡的,那可以說自登基以來,從未缺席過早朝,哪怕是生病。所以,如今他停了早朝大臣們還以爲他這次因爲雪災之事費心費力,病得非常嚴重,一時間各種補品往長生殿送,甚至還有大臣專門辦了個活動一起去寺廟給明弘帝燒香祈福。
生平第一次,景昀對這些個大臣有了濃濃的愧疚之感,但是,還沒愧疚幾天,就因爲安寧的甦醒而將一切全然拋之腦後。
“怎麼樣,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安寧醒後景昀便追着她各種問,可是安寧沒有力氣說話好不容易開口也是說要喝水。零蘭倒是有眼力勁,安寧還沒說話,她就端來了一杯水。
一口水下肚,安寧的腦子清醒了不少,突然想到什麼,她抓着景昀的手問:“孩子呢?”
景昀一笑,“放心,孩子保住了。”
聞言,安寧舒了口氣,沒多久又睡着了,景昀給她蓋好被子,吩咐了幾句便回御書房了。因爲要照顧安寧,他不僅沒有去上早朝,政務也拖了不少,如今安寧醒了,他自然不能再拖。
晚上,安寧又醒了,這回氣色倒是好多了,喝下零蘭熬的安胎藥後,問道:“皇上去哪了?”
零蘭答:“主子昏迷的這幾天皇上連未央宮的門都沒有出,早朝亦停了幾天,壓了不少事沒處理,這會子估計是去處理政事了。
“皇上一直在守着嗎?”
“可不是。”零蘭擔憂的說,“娘娘,您可真是嚇壞了皇上,若不是您和小皇子無礙,奴婢及長生殿的一衆宮人可就都沒命了。”
“奕……王妃呢?”安寧真的是不想提起畫珠,可是有些事情她還是想了解一下。
零蘭撇撇嘴,“那個女人臉皮子真是厚,明明是她害的您,可在皇上面前她愣是不承認,奕王爺又一直爲她求情,苦於沒有證據,皇上只是把她軟禁了起來,還好吃好喝的供着,現在好了,娘娘醒了,我看她怎麼抵賴!”
“是我自己摔的,跟她沒有關係。”安寧突然說。
“娘娘!”零蘭不可置信的看着她,自己摔的能摔成那樣,簡直是天方夜譚。
“怎麼,不信?”
零蘭點點頭,“娘娘,您爲什麼要包庇她?”
安寧沒有回答,只道:“改天你去把潘司正找來。”她心裡有個疑問想要證實。
本想問爲什麼,可見到安寧面露疲憊之色,便沒有說什麼,只道“是”,又說:“娘娘,您還是先歇着吧,歐陽神醫說了,您腹中的孩子現在還不大穩定,若不好生養着,怕是會小產。”
“是他救的我?”
“可不是,娘娘,您都不知道自個兒有多危險,就憑太醫院的那幾個太醫,使勁渾身解數也未必能把您救的活,好在歐陽神醫及時趕到,方纔把您從鬼門關拉了回來,還保住了小皇子,娘娘,您以後可得長點心,那奕王妃,奴婢早看不出不是個好的,偏偏您……”
“你先出去吧,我累了。”
“是。”
零蘭走後,安寧閉上的雙眸又睜開了,她不是看不出來,而是太過相信畫珠,她的記憶還停留在剛進宮的時候,卻忘了,畫珠是王妃,她是皇妃,於雁也死了,一切都不一樣了,人,總是會變的。
就像她,雖然還是跟以前一樣傻乎乎,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也變了。
可是她沒想到,時間竟能將一個人改變至此。
畫珠,你究竟隱瞞了什麼?
ps.快結局咯,鼓掌鼓掌,看來以前還是怪我不夠勤奮,如果勤奮點,照這個速度,三個月前就該完結的【哭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