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小公公再次湊近他的耳邊,這次他聽得清清楚楚:三日後卯時三刻,北城樓下,親人待見。就是這麼幾個字。
他正要問問清楚。這時那兩個司膳娘子卻提着桶水進了門,瞧見這樣的場景都有些訝異,小公公笑着點了點蕭世宇的腦袋,道,“大少爺就是大少爺,連杯茶都倒不好,罷了罷了,奴家也不要你伺候了。”說着就吩咐那兩個司膳娘子過來收拾。
蕭世宇一直沒離開,想逮着機會再問些什麼,那小公公卻神色泰然自若,和兩個司膳娘子擺弄着點心,彷彿什麼事都沒有發生。
臨近傍晚的時候已經做出了滿滿一大籃點心,各式各樣的都有,小公公提着籃子出了去,他也尾隨在身後,一路小公公還是問些茶點之類的話題,他敏銳的瞧見,四周仍然佈滿了侍衛。
高安已從蕭凌的房間走出來,他看見了父親的神色,稍稍安心,方知這次蕭家逃過了劫難,那小公公瞧見高安,急忙迎了過去,眉開眼笑的將點心恭遞到高安的面前,說着諂媚的好話,蕭世宇有點明白了,或許他一個小公公說是要召見府上長公子未免人生疑,這些,都是障眼法。高安接過裝滿點心的籃子,那些點心都是平日高安很愛吃的,便噓噓的訓斥了小公公幾句,不客氣的讓他拿好籃子,經過一下午的搜查什麼可疑的都沒發現,侍衛也收隊了,雖離開皇宮多年,蕭凌卻也沒忘宮裡頭的規矩,打點自然是少不了的,高安對蕭凌的態度也算滿意,既然沒發現什麼,又收下了好處,也就不在府上爲難了,蕭凌也不挽留,這便親自恭送他出府。
蕭世宇默默的站在那裡,天色已暗沉下來,府上處處都掌了燈,那些侍衛在高安的帶領下向着蕭府的大門邁去,雪地上光影下,留下了一排排整齊的腳印,很久之後,蕭世宇動了動腳,才發現雙腳已冰冷到麻木。
三日之後,便是除夕夜。
府上早早的就準備妥當,該佈置的一樣不少,因爲那天的事誰也沒有再提,彷彿真的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只有白芷,大概平素真被馮姨娘那廂人給欺負得慘,這次逮着個機會,不死心的跑去打聽,結果據說馮姨娘那日以爲大禍臨頭真的被嚇哭了,摟着二少爺淚水連連,還病了一場,白芷才覺得舒心,可今日,馮姨娘依然衣着光鮮面色潤好的出現這團年飯上,倒是她身邊多出一位些許蒼白的女子。
到了時辰,陸續都就了座。每年這個該歡心歡喜的時刻,老太君心裡卻多少不是滋味。她一共五個孩兒,卻往上四個都是女兒,嫁出去後都成了別人家的人,老太君環視了一圈佈置得格外喜慶的大堂,這樣的闊大華貴卻似乎更顯得這一桌人丁單薄,老太君想着便嘆了口氣,這口氣卻把馮姨娘弄得很不安,莫非老太君在嫌棄她的妹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