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初……”劉千舟微微閤眼。
她不太清楚成世新、段婷婷、金陳鄲之間的關係,但她知道成世新先後和段婷婷、金陳鄲都有過情侶關係。
成世新不是好人,她很清楚,因爲她親眼看到過成世新對金陳鄲拳打腳踢,可當時的金陳鄲,甘之如飴。
金陳鄲擡眼道:“我發現了成世新在利用女大學生的消費做非法信貸,我想報警,可他威脅我。後來我要分手,他以死相逼,發現沒用後,又對我拳腳相加,還用殺我做要挾,我沒辦法,我只能妥協。”
劉千舟恍然大悟:“所以成世新那麼對你,你還在他身邊,假裝深愛?”
金陳鄲當然清楚六千指的是什麼。
全宿舍只有劉千舟知道她和成世新之間關係水深火熱,恩愛是假的,只活在朋友圈的文字裡。
“是,如果我不那麼做,我小命都沒了。你們想,我一個剛來雲都這樣的大都市,我一個人舉目無親,我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女學生,我能不怕嗎?成世新是富二代啊,我能反抗得了他嗎?”
金陳鄲話落,段婷婷怒了:“你什麼腦子啊?你是豬嗎?你就知道在我們女生面前逞強,你怎麼不報警?就算我們幫不了你,你也可以報警!”
金陳鄲的看向段婷婷:“我報警?成世新說如果我報警,他有一百種讓我不明不白死掉的方法。那個時候我只是個外強中乾的女學生啊,我能不怕嗎?他說什麼我只能……”
段婷婷氣得臉都紅了,“爲什麼?爲什麼你不告訴我們,就算我們沒有辦法,但我們也能一起幫你想辦法啊,我人多力量大,你不記得當初那個顧曉曉,就是千千畫畫那個錢的事兒?”
劉千舟緩緩點頭,這事兒,她可是記得的,前不久,還在一家餐廳碰到顧曉曉了。
除去那件事不愉快之外,她們也是高中同學啊。
顧曉曉退出了高中同學羣,據說沒聯繫任何人,所以她在偶然遇到顧曉曉時,才猛然想起,還有那麼樣一個高中同學。
段婷婷看向劉千舟:“是吧千千?那時候千千也拿顧曉曉沒轍,可後來不也解決了嗎?你呀,你最蠢了!”
劉千舟仔細回想金陳鄲的事兒,她說的好像……跟她記憶中的事兒有點出入。
不過,陳年往事,不愉快的過去,誰都不想去提。
“成世新報復你,是從年後開始的?”劉千舟問。
金陳鄲點頭,“是啊,年後,我是要感謝他,讓我過了個還比較幸福的年嗎?”
段婷婷氣得想摔瓶子:“你怎麼就那麼傻?你說你怎麼那麼傻?”
金陳鄲嘆氣:“我能怎麼樣?這幾年我深居簡出,就是想躲着曾經的一切,可成世新還是不肯放過我。”
“就因爲你當初甩了他,跟趙經年在一起?”段婷婷問。
金陳鄲點頭:“除了這一點之外,他一直認爲是我報警,因爲他做信貸的事兒,他認爲只有我知道。”
段婷婷吃了一驚:“這就慘了,那怎麼辦?”
金陳鄲笑得淒冷:“現在已經這樣了,我能怎麼辦?現在的局面我無法左右,我試圖跟經年解釋,可他無動於衷,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對我死心了,我不知道我接下來還能做什麼。以前,我最多隻是害怕擔心他知道我的謊言。沒想過他會離開我,因爲她感覺得到他的心。可現在,我感受不到他的心,他現在離我越來越遠了,我已經感受不到他的心、他的溫度,這比宣判我死刑更痛苦。”
劉千舟一直坐着沒說話,段婷婷只能聽着。
趙經年就不是個願意跟她們這種人接觸的人,金陳鄲和趙經年結婚這麼多年,趙經年就沒有一次在姐妹聚會或者休閒活動時候出現過。
也不能說人家不尊重她們,可能是天生的不是同類人。
所以,金陳鄲今天對她大吐苦水,她想幫也無能爲力。
“你老公一開始就跟我們劃了分界線,我和王毓文這些年有好幾次都預計請他一起出來玩兒。中間我和王毓文都帶過一些曖昧中、或者觀察中的人出現。我們都沒藏着另一半,你從頭到尾就是趙經年,至少你和趙經年是還在上學時候就好上的,這麼多年,我們這麼好的感情,可他卻從來不參與我們的聚會。現在你的事兒,我真的很想幫你,有些問題你們夫妻倆不好說,我們外人可能好問一點。然而,他跟我們的關係,令我很爲難。”
以前約不出來趙經年,現在就跟別想了。
劉千舟輕輕搖晃着橙色透亮的液體,看着透明透亮的冰塊被泡在橙色液體中,折射着酒吧中彩色燈光,閃得比鑽石還刺眼的光。
“千千,你有沒有什麼辦法?我看趙經年一直對你不錯,要不,你幫陳鄲把趙經年約出來問問?”
段婷婷看向劉千舟,她沒別的意思,現在只是知道金陳鄲沒有要分開、分手、離婚的打算,金陳鄲看樣子還是很愛趙經年。
可趙經年現在怎麼想?
女人對於心愛的男人是不是把心放在了自己身上,這種事情很敏感。
並且女人還是最愛自欺欺人的動物,金陳鄲都從自欺欺人中走了出來,她那心都寒透了吧?
“千千。”金陳鄲忽然也對劉千舟喊了聲。
劉千舟有些發愣,微微擡了眼。
“這事情,我怎麼好問呢?”劉千舟皺眉。
段婷婷說:“你就單刀直入,直接問他打算和金陳鄲之間的事情怎麼辦,問究竟是想合還是想分,還是沒想好,或者是,只是想用冷戰來懲罰陳鄲一段時間,過段時間,他們之間就什麼事兒都沒有了?”
劉千舟看着段婷婷:“這……”
“千千,難道你不願意幫一下陳鄲?朵朵還那麼小,你就算看在朵朵的份兒上,你也因爲幫忙撮合一下他們這一對兒,你說呢?”
段婷婷話落,劉千舟深吸了口氣。
“我當然……不想看到他們兩個感情出現問題,但今年哥哥不是那種會聽別人勸解的人。我印象中,他是一個很擰得清的人,我怕我剛一開口,他就會把我想說的話全部說了,到時候我該說什麼呢?”
劉千舟看向段婷婷,事情沒有中間人問幾個問題,撮合幾句就能解決那麼簡單,趙經年是個非常有主見的人,以前是,現在更是。
“試試也不行?”段婷婷問。
劉千舟看向段婷婷:“如果可以,我當然會願意試一試。”
“那就說定了,試試吧。”段婷婷立馬接話。
劉千舟微微張口,有種被段婷婷斷了後路的感覺。
今天段婷婷、金陳鄲不提這事兒,她可能也會在遇到趙經年的時候問問。
她自己過得很好,她也希望身邊朋友都開心沒有波折,所以能勸慰的她一定會勸。
可此刻,卻有種被刀架到脖子上的感覺,有些……說不出的難受。
金陳鄲看向劉千舟,自己起身去倒酒。
她將杯裡倒了起碼三分二的洋酒,隨便加了兩塊兒食用冰,雪碧只加了一些,就那麼喝了。
劉千舟轉頭,“別那麼喝,會很容易的醉的。”
金陳鄲笑道:“讓你們擔憂了,我沒事兒,就是心裡、實在憋得慌。該說的也說了,喋喋不休的念,你們聽着也煩啊。”
段婷婷站在沙發上,手拿着酒瓶走向金陳鄲,本想跟金陳鄲碰杯來着,金陳鄲那杯子一天,脖子一揚,大口大口吞了杯裡一半。
“喂,大姐,你這樣喝是會進醫院的!”段婷婷都傻了,那酒多烈啊?
劉千舟正對酒,她就準備只倒一點點,其他全加飲料。
聽見段婷婷的喊聲,回頭看去,微微擰眉。
“陳鄲。”
金陳鄲被酒氣兒嗆得咳嗽不斷,段婷婷將啤酒遞給劉千舟。
“幫我放桌上。”
隨後在金陳鄲身邊,搶下她手上的杯子也遞給劉千舟,一邊輕輕拍着金陳鄲後背。
“你什麼情況啊?能不能愛自已一點?”
劉千舟將桌上的紙巾遞給段婷婷,段婷婷一連抽了好些張,隨後給金陳鄲擦去咳得狼狽的臉。
“婷婷說得對,再難過,你也要愛自己。”
金陳鄲輕輕搖頭,“家都沒有了,我再愛自己,有什麼用?你說我成天把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我給誰看?婷婷,千舟,你們想一想,如果你們老公不在了,不愛你們了,每天回到冷冰冰的家,你們還開心得起來嗎?”
劉千舟沒回應,段婷婷卻不怎麼高興這個比喻。
你感情有變,心情不爽,大家都理解,可你沒必要這麼詛咒閨蜜吧?
“即使我和紀寒亮沒什麼錢,但我們感情很穩定,所以,不可能存在你說的這樣的情況,假設不成立。”
段婷婷話落,金陳鄲擡眼:“當初就算我被樑秋雲扒得體無完膚,貧窮女身份曝光天下的時候,我都沒認爲趙經年會離開我,我沒擔心過我們之間的感情會出問題。所以,有些話不能說得太早。你可以換位思考,如果紀寒亮外面有人了,她厭倦了你,你是不是生不如死?”
“金陳鄲,我們很體諒你現在的心情,但裡沒必要這樣說吧?”段婷婷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