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的三天時間,焰國的兩路人馬已經在第四國聯盟殺了一路,並且已經在宣國會合。鏡唳一路不停地阻擋,雖然削去了焰國一半的人,可第四國聯盟的損失還是無法挽回。一直等好消息的公玉賦,左等右等,沒等來策眉,只等來了十八弟的求救黑氣。
“嘶嘶嘶。”這股黑氣帶來了常相思的氣息,讓鏡唳不滿地抖動了一下。公玉賦手一揮,黑氣消散,公玉華將第四國聯盟的弱點一一暴露,似乎在嘲笑着他當初對他的信任一般。五哥,是他這一生最大的敗筆!
“大王!大王!”一個武臣跌跌撞撞地衝了進來。
“何事如此慌張?”公玉賦一喝,一把劍扔在他面前,震得武臣一下子就冷靜了下來。
“第四國聯盟……開始大片大片地長植物了!”武臣不停地擦汗,天眼開了之後,全大、陸都是荒蕪一片,現在如此反常,真是令人膽戰心驚。而且這植物全都是一夜之間冒出來的,瘋狂地長,大多數都是藤蔓,高大的樹木稀稀落落,可都被藤蔓盤滿了。
公玉賦立刻往外一看,昨日還光禿禿的地方,遠遠望着都成了一片綠色。綠意,鋪天蓋地襲來。每一片綠都顯得如此生機盎然,這綠意從第四國聯盟開始,一步步向都鳩國蔓延。
從第四國聯盟被攻陷到今天,不過是三天。三天,常相思就讓一片荒蕪的大地綠意盎然。創造力和破壞力往往成爲正比,公玉賦望着鏡唳,沉默不語,常相思啊常相思,你這個磨人的女人,到底還有多少招數……
地下室,公玉琅無比鬱悶地躺着、蹲着、站着,這幾天都沒有動靜,難道是王兄沒有收到他發出去的信息?只聽地牢“吱呀”一聲,他的雙眸一下子就亮了起來,只見一個身影翩翩走了進來,潮溼的空氣都能沁出一陣芳香。
“王兄?”公玉琅搓着手,一個準備出去的姿勢。
“在這裡,還習慣麼?”是常相思。公玉琅的笑一下子就凝固了,只見她點着一根蠟燭,望着在裡面的他,很“關心”的模樣。
“不習慣,換你,你會習慣?”公玉琅氣呼呼地道,常相思沒說話,公玉琅不過十六歲,比洛白生還要小。他不過是一個清明的少年,卻打造出了一把世間最邪惡的劍,真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灘上。公玉琅不滿地坐在牀上,無論在哪裡,他都拿着那一支綠笛子。
“給你,解解悶。”常相思將雲玉笛放進牢籠裡,那玉色在燭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輝。公玉琅眼睛一亮,立刻就拿了起來,眼眸裡的喜悅不言而喻。他細細地摩挲着笛子,每一寸都不放過。
“爲何送我?”公玉琅不解。
“你五哥讓送的。”要不常相思可捨不得,她端着蠟燭轉身離去。公玉琅愣了愣,雲玉笛原本剔透晶瑩,通體潤滑,可此刻上面卻多了一行小字。他一摸,就知道來自五哥的刀法,他默不作聲,只是拿着雲玉笛放在了嘴邊。
幽幽的燭火一出地牢就被常相思吹滅了,一陣清脆的笛聲從地牢裡傳了出來,這是雲玉笛的聲音。在公玉琅的嘴裡吹出來,比她吹《愛情買賣》似乎高了很多個檔次,她回過身,望着那黑暗的地牢門口,似乎看見裡面有一束火焰,正無形中地燃燒着。
踏着那笛聲,常相思緩緩離開,此音只因天上有,人間哪得幾回聞。看來公玉華今日讓送笛子,是有原因的。
尋思着問公玉華原因,常相思急匆匆地走着,提裙子跳過一個小坑,這裡不若王宮平整,不過王宮被毀了,也只能將就將就。待她走到院子,公玉華正低頭看着地形圖,認真的模樣分外動人。
她若頑童拍拍他左肩,再跳到右邊:“快說說,爲何送雲玉笛給你十八弟?”
公玉華握住她的手,捏了捏她的鼻子,緩緩道來。原來這雲玉笛原本是焰國一個歌姬的,此歌姬容貌一般,可卻憑藉雲玉笛成爲了衆人追捧的對象,在大、陸上頗有名氣,人稱雲娘。這都鳩國的老大王,也就是公玉華的爹一次前來遊歷,便一眼看中了雲娘,帶回了都鳩國。
雲娘原爲戲子,又無家庭背景,在宮中除了一笛子,就再無其他出彩的地方,所以一直沒有什麼地位。直到她生下了十八王爺公玉琅,可惜這個弟弟一出生就天降不祥之兆,只能送往寺廟,不得再入王宮半步。雲娘思子心切,憂鬱成疾,最後就病倒了。老大王心中對這母子有愧,見到雲玉笛睹物思人,乾脆將雲玉笛送回焰國,送到雲孃的故鄉。
後來雲玉笛經過進貢,來到了焰國王室,成了王室之寶。公玉琅深知自己的身世,他隨着空若大師四處遊歷,曾來到焰國求雲玉笛,可被裘無止拒絕了。常相思點點頭,怪不得拿雲玉笛換青雲劍,公玉琅也願意。
恐怕這公玉琅不是不知道青雲劍的厲害,而是太看中雲玉笛了。想到這裡,常相思敲了敲自己的腦袋,笨,策眉如此優秀,他的師兄怎麼可能不知道青雲劍有多好。看來這個公玉琅不是真傻,險些被這表面無害的少年給坑了。
“那你怎麼不親自送,非得我送?”常相思瞅了一眼地形圖,也不見得公玉華忙得抽不出空來。
“自然是有好處。”公玉華一笑,這十八弟雖然親手打造出鏡唳,可根據他對十八弟的瞭解,這其中一定有隱情。公玉琅自小在寺廟中長大,即便是受恩於公玉賦回到了王宮之中,可性情不至於大變。所以公玉華肯定,這十八弟,有事瞞着。
他讓常相思前去送上雲玉笛,刻上了兩行字:“歸來美雲玉,報恩送笛人。”公玉華相信,公玉琅能明白他的意思,來日常相思若是遇到
了什麼難題,公玉琅說不定會幫忙解決。
聽了公玉華講了這麼些話後,常相思感動得眼淚汪汪的,她握着他的手,笑道:“很傻,很天真。”她可不信這個公玉琅,一點也不信。
“你不需要相信他,你信我便是。”公玉華一笑,在她臉上親了一口,她低頭一笑,溫柔似水。
“噠噠噠,開花啦,啦啦啦,結果吧。嗯啊,嗯啊。”裘君諾哼唱着歌謠從一邊跑來,公玉華忍俊不禁,小娃娃和他母后真是像極了,一高興起來,沒個正形。
“大魚爸爸,母后,你看,策陽長高了。”裘君諾方纔發現了,便興奮地跑過來。這是策眉姐姐交給他看管的,今日比昨日高了二十釐米左右,那花朵更加地大了。
公玉華接過石頭輕輕一看,果然是比昨日高了不少,看來這些石頭不除,恐怕會不斷汲取土地的能量。現在小杰正在第四國聯盟處理石頭,綠色蔓延的消息,他已經收到了。他摸了摸小娃娃的頭:“放回去吧,小心點。”
要知道,這塊石頭對於策眉而言,可比她的命還重要。裘君諾聽話地點點頭,又小心翼翼地捧回去了。常相思搖搖頭,幸好策眉帶來了一個小杰,否則真的不知道,該怎麼應對這樣的情況。
“你說的綠色世界,很快就到來了。”公玉華摟着她的肩,他能想象到遠方的綠意正在一點點地蔓延而來。
常相思點頭,仿若勝利的曙光就在眼前。
“哎呀!”裘君諾的尖叫聲,讓公玉華和常相思對視了一下,便急急忙忙衝了過去。原來小娃娃走路沒有走穩,摔了一跤,石頭也摔到了地上,那花便折了!
“哇!”裘君諾見狀,一下子就哭了出來:“這可怎麼辦啊?”
公玉華立刻將小娃娃從地上抱了起來,連聲安慰。常相思趕緊撿起石頭,這花花枝折了之後,一下子就蔫了,無精打采地垂着枝葉。
“嗚嗚,嗚嗚。”那小手拿過石頭,都是在顫抖着,他彷彿看見了什麼驚恐的事情:“策陽哥哥,你醒醒,醒醒。我錯了,錯了。”
常相思愕然,原本她以爲裘君諾和花朵說話是鬧着玩的,可如今看來,裘君諾是真的能看見什麼東西。她連忙抱着他,安慰道:“不哭,你看見什麼了?”
“策陽哥哥的腰斷了。”裘君諾哭得更大聲了,滿滿的都是對自己的責怪。常相思爲難地看一眼這朵花,她和公玉華什麼看不見啊。
“有辦法,別哭了。”公玉華從裘君諾的手裡拿下石頭,放在了地上,只見花朵慢慢挺直了腰,枝葉也恢復了精神。
常相思不安地看着石頭上的花,冷汗直冒,它汲取大地最基本的能量,希望小杰能儘快解決這事情。
而裘君諾見策陽哥哥又精神了,破涕爲笑,道:“哥哥很快又會長大了。”
長大……
常相思和公玉華凝重地對視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