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十五樓幽靜的過道上,寧飛的軍用皮靴發出的厚重響聲讓樊妮聽着難受,她皺眉扭頭,朝他大聲抗議:“寧飛,你走路能不能輕點,把人耳朵都磨起繭了。“
他對她的抗議置之不理,回頭朝她大聲笑道:“老婆,這樓道太安靜,只有你那高跟鞋的磕磕聲,豈不顯得單調?有我這鏗鏘的腳步聲和你作伴,那些臭流氓肯定不敢來騷擾你。”
他的話讓樊妮窩火,尾音還在空曠的樓道里徘徊,她已經朝他翻了個白眼:“你還有大功勞了?如果我身邊少了你這個大流氓騷擾,一定快樂很多!”
“真的假的?”她的白眼他裝作沒看見,嬉皮笑臉的輕應道。
“當然是真的了。”她氣鼓鼓地回了他,把手摸進褲兜掏鑰匙開門。
門一開,他一步就跨了進去。在門邊的單人沙發上一坐下,卸下背上的行李,雙手高高舉起,舒舒服服的伸了個懶腰:“第一次陪老婆上班,房間裡到處飄着她的暗香。哎,妮,下班以後,我們去商場逛逛,買點禮物送給你。”
樊妮關好門,兩步走到辦公桌前坐下,順手抓起桌上的文件就朝他扔過去:“無功不受祿!誰要你施捨的禮物?”
他撇開她扔過來的文件,彎腰拾起來,起身朝她走去。把文件撂在她桌上,雙手撐着桌沿,緩緩低頭和她視線齊平:“誰說你沒功勞?你幫我脫處就是最大的功勞!雖然我也做了
好事,不過,在你眼裡不是功德一件,而是惡事一樁!”
脫了白大褂,醫生果然比流氓還流氓!那晚她明明痛暈過去,他還說是功德一件。樊妮還沒等他說完,擡手就想給他一耳光,卻被反應迅速的他一把拽住:“老婆的脾氣比我還火爆!今晚回家,我一定把惡事真正變成功德,讓你渾身上下舒舒服服的。”
樊妮被他的話氣得滿臉通紅,使勁甩手想要脫離他的掌控:“寧飛,你……放手!放手!”她大聲嚎叫着起身,擡腳朝他下身狠狠踢去。
見她真的發火了,他迅速放開她,退後兩步跌坐在沙發上:“好了,老婆,不打擾你工作了。”他說完,立刻閉上了眼簾,不一會,鼻孔裡就竄出輕微的鼾聲。
樊妮沒想到,他這麼快就進入了夢鄉。橫眉怒眼的看他幾十秒,突然展顏一笑,轉身朝牆角的書櫃走去……
兒子突然回來,可把黃成波和厲茗樂壞了。從早晨九點接到他的電話,他們就一直忙碌着。現在都快到下午三點了,他還沒回來。
正當他們焦慮不堪的在客廳裡來回轉悠,門外突然響起了敲門聲。
厲茗焦慮的面色瞬間變得欣喜:“一定是兒子回來了,我去開門。”
黃成波看着她小跑的背影,無奈搖搖頭:“厲茗,別高興得太早,你兒子從小就喜歡神神秘秘。說不定,夜半三更回家,把我們嚇得半死!”
厲茗聽完他的話,突然扭頭朝他狠瞪:“死老頭,大過年的,你竟說些不吉利的話。”她罵完,回頭拉開了門,一臉頹廢的黃力即刻呈現在眼前。
厲茗癡楞幾秒,突然狠推他一把:“臭小子,這麼多年沒回家,連個笑臉都不給我?”
黃力被她一推,紛亂的思緒瞬間被拉了回來,淺笑着張開雙臂,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媽,誰說我不給你擁抱了?我剛纔是太激動了,沒反應過來。”
“臭小子,別蒙我了,明明看見你一臉的頹廢。怎麼?不想回家看我們?”
黃力看着仔細端詳自己的母親,立刻辯解道:“媽,我這不是時差還沒倒過來,有點昏昏沉沉的。”
“真的?沒騙我?”厲茗似信非信地瞅着他反問。
黃力掠過她眼底的不信任,邊說,邊輕輕推開她,朝她身後的黃成波邁步而去:“當然是真的了,我都八年沒回來了,肯定想死你們了!爸,你身體還好嗎?”
黃成波聽完他的話,清朗的眼眸瞬間溼潤了,伸手拽過他的手,放在掌心中輕輕撫摸:“力兒,這麼多年,你孤身一人在日本還好嗎?”
當年他一聲不吭的出國,他們肯定在心裡痛恨過他。現在突然聽見他們關切的話語,黃力心裡瞬間柔軟如絲。把手從黃成波手裡迅速抽離,張開雙臂撲進他懷裡,一行清淚徐徐滑落:“爸,我很好……很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