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才被童志忽悠,今天來到辦公室,沈奕病重住院的消息又把樊妮再次忽悠了。
一上班,她就被王靜請進了辦公室,只見他神色凝重地坐在對面望着她道:“樊妮,沈奕昨晚因爲膽結石住院,你也知道,我們部門本來人手就不足,她手裡遺留的工作,只能大家協同完成了。
如今四國學生夏令營的準備工作進入了護照辦理這塊了,出入境那地你去跑。去教委和學校的科室遞交文件可以交給馮琳去辦。另外,沈奕負責的期末檔案整理,你拉上馮琳一起做。
這段時間我們都會很忙,不過,我相信,我們齊心協力一定能度過這個難關。沈奕病好歸來,夏令營正好開始,你也可以鬆口氣了。”
她雖然是大齡剩女,但和蘇磊那種四十出頭的中年人相比,體力還是勝人家一頭。王靜的話一完,她立刻回道:“王處,我一定盡力而爲!”
她不說保證完成任務,而說盡力而爲,心裡明顯有埋怨。王靜聽完她的話,凝重的面色略微鬆弛:“樊妮,盡力而爲的後面,我希望是圓滿完成的各項任務。”
他心裡的期翼她知曉,只是她不能爲了工作不顧自己的身體。王靜的話音剛落,她即刻從座位上起身,朝他莞爾一笑:“希望如此,王處,沒其他事,我先出去了。”
“嗯。”王靜瞅着她淡笑的面容幾秒,突然朝她點頭。
一回到辦公室,剛在椅子上坐下,她就瞅着辦公桌大罵一句:“沈奕,你病得還真是時候,不就是想讓我好好體會一下,我生病期間你的繁重工作嗎?我不會讓你小看我,你的工作我一定能好好完成。”
發了句牢騷,她微微起身,拽過沈奕桌上放着的一堆文件。一張張地看完,從中抽出幾張扭頭遞給馮琳:“馮姐,沈奕生病這段時間,我的工作量突然增加很多。剛纔王處說了,從今天開始,下午的時間你要幫我忙。
今天下午,你要把這些文件送去教委的國際
合作與交流科,交給一個姓王的老師。我走之前,會提前和王老師銜接好,你去了以後,他纔會接待你。”
一直以來,都在社會底層打工,現在突然讓她去教委那地方,還真難爲她了。坐在沙發上的馮琳瞅着她臉上的淡笑,心裡一陣擂鼓:“樊妮,教委在哪我都不知道,怎麼把這些文件送去?”
“馮姐,俗話說的好,腳是江山嘴是路。其實校門對面就有直達教委的411路公車,在新升路下車以後,一直往前走五六分鐘,再往左拐進一家名叫如夢似幻的酒店。它旁邊的轉角有棟四層小樓,那就是教委了。”
樊妮說得簡潔,馮琳卻聽得迷迷糊糊。她的話一完,她神情焦急地就朝她道:“樊妮,你把剛纔說的寫在一張紙上,我下了車,好慢慢找。”
人家沒文化,記憶又欠缺,你不給她寫清楚,怎麼辦?樊妮放下手裡的文件,從桌上的筆筒裡扯出一支筆,隨手拖過桌上的信籤紙,“刷刷”兩筆把剛纔說的話寫了下來。交給馮琳的時候,還不忘輕聲囑咐一聲:“馮姐,如果找不到這地方,隨時打我手機。”
“嗯。”有了她這句定心湯圓似的話,馮琳面色上的焦急舒緩了不少。
把馮琳的工作安排好,又給教委的王宏協調好,樊妮這才從辦公室出來,到隔壁辦公室給蘇磊打了聲招呼:“蘇科長,我現在去出入境管理處辦護照,下午回來的時間無法確定,晚了,就徑直回家了。”
王靜已經跟他說了,非常時期的工作時間沒那麼多限制,辦公室沒人看守就算了。如果別人有急事,找不到人,一定會打我們的手機。
樊妮的話剛完,蘇磊馬上回道:“樊妮,王處說了,我們現在的工作時間不做硬性規定,把手裡的工作幹完就下班。”
這話樊妮愛聽,更何況,辦護照本來手腳就多。蘇磊一說完,她馬上回答道:“那好,蘇科長,我去了。”
遇到路上堵車,趕到位於永生路的市
出入境管理處的時候,時間已經飆過了十一點。剛在兩個窗口辦完事,就到十一點半的下班時間了。
這些政府部門不會延遲下班,樊妮只得擰着還沒辦完的資料悻悻然地走了出去。在街邊一家環境簡陋的麪館裡填飽肚子,一出來,就徑直去了街心花園尋地方坐坐。
六月的驕陽曬得人頭皮發燙,額頭接着冒起層層汗珠。樊妮坐在滾燙的木椅上,取下肩上斜跨的小包拉開拉鍊,掏出一包面巾紙打開,拿出一張邊輕輕擦拭着面頰上的汗珠,邊大聲埋怨:“沈奕,你早不生病晚不生病,偏偏在驕陽似火的六月躺在醫院裡挨刀子。你優哉遊哉地享受着病房裡的空調,我卻要在烈日當空下曬得脫層皮。”
低吟完,手裡的紙巾也被汗水全部浸溼。揉着一團扔進座位旁邊的垃圾桶以後,她不再抽紙巾擦臉了,而是把頭往後一仰,靠在椅背上合上了眼簾。
也許是太陽太大,周圍休息的人太少,沒一會,樊妮真進入了夢鄉。她夢見自己穿上了雪白的婚紗,挽住寧飛結實的手臂,一步一步走進了婚禮殿堂。
作爲證婚人站在主席臺上的洪亮,兩鬢間花白的頭髮隨着臉上的淡笑輕輕戰抖,垂落在大腿兩側的手指緊繃向下,高大的身軀也站得筆直地注視着他們。
軍人就是軍人,連結婚這種喜慶場面都沒改味道。扭頭回望一眼寧飛,他俊朗的面龐上春風拂面:“妮,今天你終於是我女人了。”
他的話音剛落,身後就響起一個男人的大聲反問:“寧飛,你確定,她真的是你女人嗎?”
他的面容看不清,一會像黃力,一會又像易峰,一會又像別的什麼人。“怎麼會這樣?”樊妮剛在心裡迷糊着,突然有種被人推拽的感覺。立刻睜眼才發覺,她的頭已經從椅背上滑到了半空中。
扳直身子的同時,她揉着微微發酸的脖子,輕聲調侃道:“樊妮,連做夢都夢見和他結婚,難道這輩子你真的被他套牢了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