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額,前一段時間吃錯了東西,所以身體略有不適,哥哥就帶着我去夏三公子那裡,請百里公子看了看。”當然,還險些讓夏三犯病。這件事情未語沫想來想去,臨到嘴邊的時候,還是咽回了肚子裡,只是這樣輕描淡寫的說道。
“認識夏二公子是,偶然去天香樓吃飯,與夏二公子倒是談的比較來,所以,夏二公子也就將那頓飯免了單。”當然,談得來這方面還有待考定,準確來說,是將夏二公子彈走了,那個單子免的也是非常的牽強,被她被逼無奈之舉。
“哦,這樣啊……”夏夫人看着未語沫那看不出原本容貌的臉,聽完她那簡單的敘述,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說道,並沒有發表什麼意見,也沒有繼續問未語沫什麼問題。這倒是讓未語沫鬆了一口氣,別開眼睛,繼續看着外面那些喧囂噪雜的局內戲。
“這位姑娘,能否方便告知芳名?”就在未語沫看得出神的時候,那一直坐在未語沫身邊的夏夫人終於從她那沉思之中走了出來,歪着腦袋看着未語沫,輕柔的問道。
有那麼一瞬間,夏夫人的聲音竟然讓未語沫有些的失神,似乎聽到了五姨娘的聲音,又似乎聽到了那個在現代生她的親生母親的聲音。甚至就連那一剎那,未語沫看着夏夫人的容貌都有一些的模糊了,似乎看到了五姨娘與媽媽重合的樣子。
“小姐,小姐!您怎麼跑到這裡來了?讓奴婢好找。”就在未語沫恍惚之間,那個她一隻熟悉的涼聲的聲音突然從耳邊傳來,讓她從恍惚之間回過神來,有些迷惑的盯着一站在她身邊的涼聲,眼神似詢問着。
“小姐快和奴婢出去吧,剛纔睿王妃和夫人還一直問奴婢,小姐您去了哪裡呢。好像找小姐有什麼事情。”涼聲看着未語沫那眼中的詢問,有些焦急和擔憂的說道,並將剛纔所發生的事情簡單了說了一兩句,但是因看着未語沫身邊有陌生人,也不便多說,只是催着未語沫快些跟她出去罷了。
“恩,那我們就走吧。”未語沫聽完涼聲那幾句話,心中便有了譜兒,也不說破,直接就站起身來對着涼聲點了點頭說道,然而,就在未語沫剛邁出一步的時候,突然想起她的身邊貌似還坐着一直等她回答的夏夫人,於是,頓住了腳步,轉過身來,有些歉意的笑着回答道:
“夏夫人,我是未語沫。請夏夫人記得帶我向夏二少和夏三少問好。”未語沫說完,根本就沒有等夏夫人再說些什麼,就直接跟着前面帶路的涼聲走出了這個隱蔽的地方,融入了那喧囂的人潮之中,夏夫人仍然依稀的記得那淡淡而又溫和的聲音在耳邊迴盪着。
夏夫人,我是未語沫。我是,未語沫……
夏夫人清楚的聽到,她用的是“我是”,而不是“我叫”,“我是”和“我叫”之間雖然只是差了一個字,但是其中所要表達出來的含義卻是大爲不同,“我是”是表現出她的那一種自信和驕傲,而“我叫”僅僅表達出她的名字。
夏夫人此刻嘴角泛起了一抹苦笑,原來,她就是那個外界傳的特別不堪的未府二小姐未語沫,今日一見卻讓她有了別樣的感受,其實,她並非傳言之中的那樣不堪,而且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這個小姑娘正是以這樣的一種方法,來掩蓋真實的自己。
從這一點來說,她不得不認定,這個小姑娘絕對不是那麼簡單的人,一個懂得掩藏自己本身的人,纔是最聰明的人。而對於她,夏夫人本身卻是非常看好,非常滿意的。在她身上,夏夫人找不到那種與她同齡姑娘中那種浮誇,反而是經歷過大風大浪後的沉寂,這原本是在她這個年齡纔有的東西,竟然出現在她的身上,這是多麼的不可思議。
夏夫人想到她那個被病魔纏身的小兒子夏三,心中不甚有些唏噓,夏三也只有找一個這樣精明聰明有心計的女孩子,才能活得更久啊。其實,即便夏老爺那麼的隱瞞,她也不是不知道夏三那一身病是從何而來,只是,她知道又能怎樣?有些人是他們永遠招惹不起的。
這楚越國商業雖然以他們夏家爲大,但是他們都深深地知道,就算是這樣,他們也不可能在楚越國毫無顧忌的橫着行走。樹大招風,這個道理用在他們夏府是非常的確切的。人們往往都只看到了夏府的光鮮,卻沒有看到那暗處不爲人知的困境。
唉,可惜啊。這個姑娘終究是與她們家的夏三無緣了。先不說未語沫與七王爺楚輕歌之間的那些緋聞,她敢肯定,即便是沒有七王爺,只要她參加選秀,只要她願意,或許最終她都能位及那母儀天下之位。
更何況,現在這中間還有七王爺楚輕歌參和的一腳,她今日看的很清楚,楚輕歌雖然平日舉止行爲隨意,但卻不是那種不知禮節的孩子,從他今日對未語沫所做的那些可以看出,楚輕歌對未語沫定然是有些情在裡面的。
而未語沫她的名字既然會出現的選秀的名單之上,無外乎會有三種,一個是未府已經看出了她的與衆不同之處,所以纔將她送進宮裡,進而希望她能夠得到某些位置,成爲未府的一大助力和靠山。
第二個是七王爺主動去找當今聖上要求的,並且得到了皇帝的允許,七王爺這才讓未老爺將未語沫的名字寫在了選秀的名單之上,這其中未語沫的意思就不那麼能夠確定的了,從她的觀察來看,未語沫不一定對七王爺會有什麼想法。
第三個是未語沫主動要求參加選秀的,爲的要從選秀之中從而上位,得到那個位置,站在最高處。當然,也不排除她有些厭煩未府那樣的生活了。
得之他幸,不得他命……
夏夫人坐在那裡如此一想,忍不住的嘆了一口氣,很是無奈的搖了搖頭,嘴角綻放出一抹無奈而又苦澀的苦笑。隨後,站起身來,向着人羣之中走去。每當她回想起未語沫此時那遠去的身影時,都會想起一句話: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室宜家。
轉眼之間,便已到了晌午,室內或許還感覺不到什麼,衆人已經完全的沉浸在這百花盛宴之中,談論着各家的事情,或是八卦,或是婚事,或是家長裡短,總之,每個人的臉上都帶着歡快的笑容,言語之間,更是對睿王妃組織的這次百花宴大加讚美。
而作爲主辦方睿王妃則是對衆人的讚美報以一優雅的微笑,口中說的是一番謙虛的話,繞來繞去的,總的說來就是一個意思。你們能到來,就是我最大的榮幸了。未語沫將睿王妃的那一番話翻譯過來之後,忍不住的翻了一個白眼兒。心中更是嘀咕着:
至於麼,這就是一句話的事情,非要繞了那麼大的一個圈子,也不嫌累。
未語沫這廂還沒有嘀咕完呢,那邊睿王妃已經要帶領着一衆準備到後堂用午膳了。未語沫無奈之下,只能由着涼聲和綠翹兩個人從那石墩上扶了起來,跟着大流兒慢騰騰的在隊伍的後面走着,而未語沫看着前面那一個個密密麻麻的人頭有些發麻,忍不住的轉移了目光。
可是誰知,卻恰好的與夏夫人對上了,兩個人經由剛纔的那一件事情偶遇之後,竟然彼此也有一種好感,目光對上之後,都不約而同的點了點頭,相視一笑。隨即又各走各的路,分開了。
未語沫很是想不明白,這羣人怎麼就這麼喜歡熱鬧,這大冷的天兒,從四面八方跑來,就是爲了賞個這麼一個花,而且還歡快的想那快樂的小*一般,她們這是哪裡來的這麼多熱情啊。有這個時間,她還不如回家躺牀上睡一覺來得實在呢。
“你剛纔去哪裡了?”就在未語沫翻着白眼不耐煩的想着那些有的沒的的時候,突然一個有些陰森的聲音從未語沫的右側傳了過來,讓未語沫不經意之間嚇了一跳,轉過頭去一看,竟然是未語欣。
未語沫看到未語欣此刻一臉的陰沉,表情都近似乎有些扭曲了,眼神更是陰森狠戾的可怕,只是這些未語沫都可以忽視掉,只要她安安分分不招惹她,那麼未語欣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她管不着,也不想管。
可是,偏偏未語欣就不那麼聽話,每次都是非要挑戰她的極限,而如今又是以一種質問的口氣問着她,好像她做了什麼偷雞摸狗見不得人的事情了一樣。當下未語沫的臉色也就拉了下來,冷笑着問道:“三妹妹,請問,你家是住海邊兒麼?”
“什麼?”很顯然,未語欣並沒有聽明白未語沫這句問話,但是她看着未語沫那個表情,仍舊知道這不是什麼好話,如果是稍微識相的人,此時,就不應該繼續問下去,而是選擇立刻遁走,免得到時候弄得自己下不來臺。可是未語欣卻是一個死心眼的孩子,最有那種轉牛角尖兒的想法,這時即便知道接下來的話不會好聽了,可是她還是問着。
“呵呵,管得到挺寬!”未語沫看着未語欣如此上道,上杆子讓她損她,當下也不客氣的,笑成了一朵花的說道。說完之後根本就沒有再看未語欣一眼,快步的走了幾步,隱沒的人羣之中,找不到了身影。
過了很久之後,在大家都已經走到了後堂按照自己的位置坐了下來,而未語沫正巧又坐在了未語嫣和未語欣的中間,對此未語沫表示很無奈,老天就是看不得她一點清靜。
而就在這時,想了一道那句話究竟是什麼含義的未語欣,卻突然想明白了其中的玄妙,當即就站了起來,指着未語沫就想開罵。可是未語沫根本就不給她這個機會,伸出手來很明顯的將未語欣給拉坐了下來,環視了一下剛纔被未語欣那突然的一站惹來的衆目光之後,對着未語欣好心勸着:
“三妹妹,快坐下快坐下。妹妹要是有了什麼不開心的,等咱們回家之後妹妹只管找我發泄便是,此時妹妹就暫且忍耐着些,別讓別人看了笑話,誤以爲是母親的過失。”未語沫的聲音雖然偏小,但還是讓後堂之中的衆人隱隱約約的聽個完全。
當下,那一道道的看向未語沫的讚美和表揚,以及看向未語欣的無奈與諷刺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可是,最爲恰巧的是,後堂之中唯獨孟氏和睿王妃兩個人不在,更是讓衆人更加的肆無忌憚。
“好你個未語沫,你不僅耍我!還陷害我!你給我等着!”未語欣當下就被那一道道灼熱的目光給刺得渾身不舒服,臉也紅了起來,不知道是憤怒的還是害羞的緣故。未語欣狠毒的看着未語沫半晌,纔在未語沫的耳邊憋出了這樣的一句話。讓未語沫不禁感覺到有些的好笑,頓時心情大好。
未語欣如此的反應已經在未語沫的計算之中了,可是還是讓未語沫不禁感覺到有些的好笑,頓時心情大好。只是未語沫表面上表現出來的卻是,在聽完未語欣那一句話之後,眼神頓時閃現出來一種驚恐的神情,讓原本就一直在關注着她們這邊的舉動的衆人看個清楚,當下瞭然,自然是看着未語欣的目光更是比剛纔的還要灼熱,甚至可以講未語欣給灼傷了。
而一直和衆人一樣關注這邊情況的夏夫人,看到這裡,不禁覺得很是好笑,或許其他人沒有接觸過未語沫這個姑娘的時候可能還不瞭解她,可是她卻是接觸過,自然知道未語沫此刻就是特意的做給衆人看的。
這個丫頭,可真是一點不吃虧,惹不得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