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懲惡奴箬溪立威

送紀芸出了門,宋箬溪沒有馬上去廚房,雖然她不清楚紀芸爲何要讓她來處置這件事,但是既然要她處置,那麼就藉着果盤當引子,抽絲剝繭查清珠圓在府中還做了那些事。。。

珠圓有辦事能力又怎麼樣?難道就可以作威作福嗎?難道就可以隨意欺負別人嗎?紀芸有本事有辦法,只要能抓住老鼠,管它是貓還是狗,都敢養在身邊。可她自認沒辦法駕馭,也忍受不了,她還是用忠厚老實的人,那怕能力差點都行。

宋箬溪把陶媽叫了進來,沉聲道:“陶媽,果盤的事,還沒完,太太太要我查清楚這件事,你老實告訴我,果盤是不是你打碎的?”

“二姑娘,老奴可以對天發誓,老奴所言句句屬實,如有半句謊言,老奴願下十八層地獄,永世不超生。”陶媽跪在地上,不顧額頭上的傷,重重地磕了下去,“果盤不是老奴打碎的。”

“陶媽,你先起來,我問你話,你不必跪着,只要如實回答我就成了。”古人很在意誓言,聽到陶媽發這麼毒的誓,宋箬溪相信她不會說謊。

“謝謝二姑娘,老奴一定說實話。”陶媽顫巍巍站起身來,半躬着身子。

“果盤是什麼時候打碎的?是何人第一個發現打碎的?又是誰告訴珠圓的?”

“回姑娘的話,果盤是今天早上打碎的,是廚房管事羅有貴家的第一個發現的,也是她告訴珠媽媽的。”

所有的事都有這個羅有貴家的在裡面,宋箬溪眸光微閃,“你有沒有得罪過羅有貴家的?”

陶媽苦笑了一下,道:“姑娘,老奴在她手下做事,那敢得罪她。”

“你好好想想,你究竟有沒有得罪過她?”

陶媽想了想,道:“回姑娘的話,前幾日,老奴氣不過,與她吵了一架。”

“爲了什麼事吵架?”

“回姑娘的話,她剋扣老奴的月錢銀子。”

“你犯了什麼錯,她要剋扣你的月錢銀子?”

“回姑娘的話,老奴沒有犯罪,而是羅有貴家的仗着在廚房裡管事,要廚房裡的人月月拿銀子孝敬她,平時她扣老奴的月錢,老奴爲了不丟了差事,只好忍着,可這一次,她扣了老奴二百文錢,只給了老奴二百文錢,老奴連給孫子買藥的錢都不夠,更別說這一個月的嚼頭,氣不過,纔去找她理論的。老奴爲了讓她把錢還給老奴,就說要去太太那裡把她藉着採購米糧貪沒府中銀子的事說出來。”陶媽只是老實,人並不蠢,隱約已猜到此事與羅有貴家的有關,索性把事情合盤托出,借二姑娘之力,除掉羅有貴家的。

“你說她貪銀子,可有證據?”宋箬溪問道。

“回姑娘的話,老奴沒有證據。”陶媽只是一個粗使婆子,在廚房裡做得久了,看出點端倪,要拿出實際證據卻沒有。

宋箬溪凝眸想了想,道:“你先回廚房做事,什麼都別說,只要你說的是實話,我會想法子幫你把月錢要回來。”

“謝謝二姑娘,老奴曉得,老奴絕不會壞了姑娘的大事。”陶媽渾濁的眼中露出一抹喜色。

“你去吧!”宋箬溪淡淡地笑道。

打發走陶媽,宋箬溪叫婢女們進來,道:“青荷,你去賬房把廚房裡的賬冊來拿給我。”

“是,姑娘。”青荷屈了屈膝,出了院門,卻沒有往賬房去,而是繞了個圈,去了紀芸的院子。

“太太,青荷來了。”榮蕎輕聲對靠在軟榻上閉目養神的紀芸道。

紀芸睜開雙眼,“讓她進來。”

青荷進到內室,行禮道:“太太,姑娘招陶媽進去問過話後,讓奴婢去賬房取廚房裡的賬冊。”

紀芸含笑點了點頭,道:“榮蕎把賬冊拿給青荷。”

榮蕎從案上的匣子裡拿出一本賬冊,交給青荷。青荷拿着賬冊出門又繞了個圈,纔回宋箬溪住的院子。

紀芸欣慰地道:“謀定而後動,我的溪兒果然沒有令我失望。”

“二姑娘是太太生的,這聰明能幹是隨了太太。”榮蕎奉承道。

宋箬溪在現代沒學過會計,穿越到這裡,安隅雖教了她許多事,偏偏這查賬的事沒教她,好在蠶娘還稍懂點,再者這本賬冊,紀芸已經很巧妙地做了手腳,每一條都列的清清楚楚,兩人很快就發現了其中的問題。

“一隻雞要一兩銀子,這雞是吃什麼長大的?這麼貴。”蠶娘嗤笑道。

“這菘菜也挺貴的,一斤就要二十文錢。”宋箬溪雖沒買過菜,但是就看看府中下人的月錢,也能推算出物價,這菜價貴得太離譜了。

廚房素來是就是油水最足的地方,米糧油鹽,每日採購的菜肉都有銀錢來往,只要報高一點價格,積少成多,一個月下來就是一筆大數目。

廚房每月向賬房支取銀兩負責宋府上上下下的飲食,照這賬冊來看,府中的慣例,太太的菜例是六菜一湯,三葷三素;姑娘和少爺的菜例是五菜一湯,三葷兩素;幾位姨娘是四菜一湯,兩葷兩素;各院的大丫鬟和管事以及管事嬤嬤是三菜一湯,一葷兩素;二等丫鬟是兩菜一湯,無葷;其餘的粗使丫鬟小廝是到飯堂吃飯。老爺去哪房吃飯,多添一葷兩素。晚飯闔家在花廳用飯,八菜兩湯,四葷四素。

若是按照賬上的菜價,這一天就有了十幾兩銀子,宋綏的俸祿是養不起這一大家子,也說明紀芸手上還有別得進項。

這下就不是打碎果盤的這種小事,就成了廚房裡管事虧空貪污的大事。兩人都很高興,都沒去想爲什麼如此顯而易見的問題,紀芸沒有發現?

宋箬溪眸光微轉,問道:“蠶娘,這些人都是老油條,萬一她們不認賬,恐怕要勞累你一番,你能下得了重手嗎?”

“姑娘放心,奴婢不會讓你失望的。”蠶娘清楚這是宋箬溪立威的時候,也是她樹立起她是宋箬溪身邊得力人的時候。

“那就別耽誤時間,我們就去把這事給辦了。”宋箬溪帶着蠶娘,香紋香朵薄荷青荷以及劉四娘和陶媽前往廚房,有意沒帶香繡和香草。她們在寺裡住久了,心思單純,怕一時之間接受不了這樣腌臢的事。

廚房裡已得到了風聲,一個小婢女站在門外張望,看到宋箬溪一行人向着這邊走來,衝着裡面喊道:“二姑娘來了!”

等宋箬溪走進院子時,廚房裡十幾號人男左女右,規矩規矩地站在院子裡,廊下已擺好了柴木靠背椅,椅子旁邊放柴木三足圓幾。

宋箬溪走過去在椅子上坐下,蠶娘站在靠近椅子邊,其他人站在後面。

“給二姑娘請安,二姑娘萬福。”十幾個人同時請安,聲音頗大,把停在樹上的鳥都驚飛了。

婢女奉上熱茶,宋箬溪接過去並不喝,拿着杯蓋有一下沒一下地撥弄着杯裡的浮茶,目光在衆人身上看過來看過去,並沒有急着問話。

衆人在她的目光愈發的不安起來,一個果盤,沒多大的事,爲什麼太太會讓二姑娘來處置?太太的性子,她們清楚,可二姑娘回府才幾天,是什麼性子,就沒人說的清,這事會怎麼處置,那就更不知道。

“誰是這廚房的管事?”宋箬溪終於開口問話。

聲音輕柔和緩,讓衆人繃緊的神經鬆了下來,二姑娘在寺裡住了這麼多年,又是個未及笄出閣的姑娘,不會有什麼狠毒的手段。

“二姑娘,奴婢是廚房的管事。”站在最前面,頗爲富態,穿着大花衣衫的胖婦人欠身道。

“你叫什麼名字?”宋箬溪問道。

胖婦人欠身答道:“回姑娘的話,奴婢夫家姓羅,名有貴,她們都叫奴婢羅有貴家的。”

宋箬溪看着她胖得幾乎看不見眼睛的大肥臉,想起豬八戒,膘肥體壯,一會不知道能不能點得到穴道?喝了口茶,道:“你且站到一旁去,我有話要她們。”

“姑娘,奴婢是廚房的管事,所有的事奴婢都知曉,姑娘想問什麼,問奴婢就好,不用問她們。”羅有貴家的沒有退下去,反而上前一步道。

宋箬溪笑了起來,慢條斯理地問道:“你這是在教我做事?”

“奴婢不敢,奴婢只是怕姑娘會被這些人給矇騙了,到時候出了差錯,太太會責怪奴婢沒有提醒姑娘。”羅有貴家的振振有詞地道。

宋箬溪手上的杯蓋與杯子相碰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冷冷地看着她,“敢情我這個宋家二姑娘還不如你一個管事媽媽精明能幹,還不如你一個管事媽媽能分辨是非,還需要要你來指點,你來提醒。你既這般能幹,我這就去回明太太,以後宋府就交由你打理,其他人都聽你的派遣好不好?”

“奴婢不敢,奴婢不是這個意思。”羅有貴家的跪在地上,“請姑娘明鑑,不要受旁人的挑撥,懷疑奴婢的忠心。”

宋箬溪沒想到羅有貴家的有張巧嘴,勾了勾脣角,問道:“一直都是你在說話,何人挑撥了?”

羅有貴家的小眼珠轉了轉,額頭滲與了一層冷汗,懊惱不已,太過心急,被二姑娘抓住話柄了,“奴婢……”

“我還沒問話,你這麼緊張做什麼?”宋箬溪緩緩靠在椅背上,眸光流轉,“難不成,你做了什麼不能見光的事,心虛了?怕我問出來。”

羅有貴家的心下咯噔了一下,忙道:“奴婢沒有心虛,奴婢對太太忠心耿耿,絕不會做出見不得光的事。”

“既是這樣,你就站到一邊聽着,不要再這裡說三道四,耽誤我問話。”宋箬溪淡淡地道。

羅有貴家的無言以對,只得站到旁邊去。

“負責採購的是哪些人?”宋箬溪慢悠悠地問道。

兩男兩女從隊列裡站出來,行禮道:“回姑娘的話,是奴婢(小的)。”

“你們誰能告訴我,這一兩銀子一隻的雞是吃什麼養大的?”宋箬溪挑眉問道。

四人皆不語,低垂的雙眼偷偷地瞄向羅有貴家的。

宋箬溪冷笑,眸光微轉,“有句話說的好,叫‘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四人猶豫不決,二姑娘查出了多少事?她們要不要說?

“你們好好想想,反正這裡離街不遠,要找個賣雞的賣菜的人來問問也不難。”宋箬溪把杯子往圓几上一放,“就是費點事,不過我既然要查,也就不怕費這點事。”

“姑娘,一隻雞市面上只賣五十文。”四人中那個稍瘦的女子衡量一下,決定投靠宋箬溪,跪下道。

宋箬溪嘴角輕輕抽搐,這羅有貴家的實在是太貪了,閩國的物價,一兩銀子可兌換一千文錢,一隻雞,她就足足貪了九百五十文,柴米油鹽醬醋茶那就不知道貪了多少銀子,難怪她胖成這樣。

有人開了頭,其他三人也趕緊交了供,菘菜最貴的時候一斤才賣八文錢,可報上去卻是二十文一斤,一斤就貪了十二文。羅有貴家的當真是雁過撥毛,就連幾文錢一斤的木柴,她都要貪銀子。當然四人也把關係撇清,說這價格全是羅有貴家的定的,還說如果她們不照羅有貴家的做,就別想當差。

“想不到,家裡養了一隻老鼠。”宋箬溪嘲諷地笑,“還養得又大又肥。”

“姑娘,她們這是在陷害奴婢,這些價格都是她們報的,奴婢一時不察,上了她們的當,奴婢有錯,奴婢以後一定細細盤查。”羅有貴家的辯解道。

那四人竭力否認,把事情全推到羅有貴家的身上,還把她們爲了保住差事,送了什麼給羅有貴家的都說了出來。

“姑娘明鑑,她們這是在冤枉奴婢。”羅有貴家的磕頭道。

宋箬溪是不會就這樣輕易饒過她的,最重要的是,還沒把珠圓扯進來,道:“陶媽,把你知道的事說出來吧。”

陶媽從隊列中走出來,跪在地上,把過年時,羅有貴家的給珠圓送了份厚禮的事,剋扣衆人月錢的事,任意打罵衆人的事全說了出來。

當差的人沒幾個是笨蛋,見狀,知道羅有貴家的犯事了,二姑娘這是要拿人立威,紛紛出言指證羅有貴家的,一時之間民怨沸騰,羅有貴家的罪行是罄竹難書。

更有人舉出實例來證明,“二姑娘,上個月,羅有貴家的讓奴婢去給珠媽媽送東西,珠媽媽在罵人,地上連粥帶碗撂着在那裡,奴婢認得那是碗血燕粥,血燕一向是太太吃的,羅有貴家的偷了給太太吃的血燕粥孝敬珠媽媽。”

“二姑娘,年初時,京裡的親家老太太送來幾枝上好的人蔘給太太,羅有貴家的藏了兩枝,送給了珠媽媽一枝,另一枝拿出去賣價,得了一百兩銀子。”

“奴婢沒有,奴婢是冤枉的。”牆倒衆人推,又全是事實,羅有貴家的辯解不了,就拼命地喊冤。

“冤枉的?”宋箬溪冷笑,“你是說所有人都冤枉你?這些事你都沒做?”

“姑娘明鑑,奴婢沒做,奴婢真得沒做。”羅有貴家的趴在地上,滿頭大汗,死不承認。

“你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宋箬溪看了眼蠶娘。

蠶娘會意,走過去,看她一身的肥肉,點穴太費勁,而且也嚇不住人,三下五除二,卸了羅有貴家的兩條胳膊,劇痛得她眼淚瞬間掉了下來,紅潤的肥臉慘白如紙。

一院子的人都驚呆了,包括宋箬溪,蠶娘這手下得可真重。其他人卻由此想到,二姑娘身邊有這樣心腸狠毒的人,二姑娘也不是什麼良善之輩,還是老實點好。

“你最好是乖乖把事情說出來,要不然,你這下半輩子就拖着這兩胳膊吧。”宋箬溪看羅有貴家的那模樣,有一絲不忍,但爲了把事情查出來,也只好把這不忍撂在一邊,硬着心腸道。

羅有貴家的知道她已經完了,也顧不得再幫珠圓隱瞞,把所有事合盤托出,這其中自然有她的貪慾在裡面,可也少不了珠圓在背後幫她撐腰壯膽。珠圓欺上瞞下做出來的那些事,因爲羅有貴家的招供,也浮出水面。

“這果盤是誰打碎的?”宋箬溪不忘還陶媽清白。

“是奴婢打碎的,奴婢恨陶媽威脅奴婢,想嫁禍給她,讓珠媽媽把她攆出府去。”現在羅有貴家的也沒必須再隱瞞。其實當初陶媽說那些話,只是想嚇唬嚇唬羅有貴家的,好讓她把錢交出來。誰知她懷恨在心,就想尋個錯處把陶媽趕出去,恰好今天失手把果盤給打碎了,她計上心頭,順勢陷害陶媽。

偏偏珠圓沒領會她的意思,只扣了陶媽一個月的月錢,沒把人給攆出去。更令她沒想到,這件事會讓宋箬溪給撞上,越鬧越大,一發不可收拾,連她貪污公中銀子的事也給攀扯了出來。

這時,珠圓聞訊趕來,卻已爲時晚矣,她的竭力否認,換來宋箬溪冷冷的威脅,“你不願承認也無妨,我不介意,讓你跟她一般下場。”

珠圓一看羅有貴家的胳膊,就什麼話都不敢再說,癱倒在地上,她百思不得其解,她究竟是哪裡惹惱了宋箬溪,讓宋箬溪要拿她開刀。

事情已經查出來了,可是要怎麼處置這些人,宋箬溪就不知道,這事她沒經歷過,看着地上的兩人,抿脣不語。

青荷上前欠身道:“姑娘,奴婢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講?”

“說吧。”宋箬溪看着她。

“珠媽媽是太太身邊的人,深得太太的信任,可是她做出了這樣的事,辜負了太太對她的信任,實在太可惡。”青荷道。

宋箬溪眸光微轉,明白了青荷的意思,“珠圓是太太身邊的人,我做小輩的越過太太處置了,有些不妥,青荷,你去請太太過來吧!”

“是,姑娘。”青荷屈了屈膝,去請紀芸。

廚房發生的事,早有人回報給了紀芸,她就一直在院子裡等着,青荷來請,她就帶着她身邊另外兩個得力的婆子、榮蕎、福茶以及幾個媳婦子,往廚房去。

看到紀芸鐵青着一張臉進來,曾經見識過她雷霆手段的珠圓和羅有貴家的都打了個哆嗦,趴在地上全身顫抖。

“娘。”宋箬溪起身行禮。

“我的兒,可累着了?”紀芸臉色放緩,笑問道。

“溪兒不累。”宋箬溪扶着她的手臂,“娘請坐。”

紀芸輕輕拍拍她的手,在椅子上坐下,自有人搬來另一張椅子給宋箬溪坐,婢女送上兩杯熱茶。

“奴婢(小的)給太太請安,太太萬福。”衆人給紀芸行禮道。

“萬福?”紀芸冷笑,“我到是想清閒幾日,享享福,可就是有人不安分,要給我添堵。”

“奴婢錯了,求太太饒了奴婢這條狗命,奴婢再也不敢了。”珠圓和羅有貴家的拼命磕頭道。

“做事做得好,我自會打賞,你們用這些個手段暗中貪污官中銀兩,我是絕對不容許的。”紀芸眸底寒光閃動,“周顯家的,秦孝家的,你們帶人去她們住的地方,把她們貪污的銀子搜出來。”

“是,太太。”兩個婆子領命,帶上人去搜東西。

“來人,把這兩個東西按着打幾十板子。”紀芸冷冷地發落着。

“太太饒命,太太饒命。”珠圓和羅有貴家的撕心裂肺地喊道。

那些媳婦子連長凳都不用拿,直接將兩人按在地上,叭叭地就開打。

木板打在肉上的聲音,讓宋箬溪膽戰心驚,小臉發白,放在膝上的手緊緊握拳。紀芸一直留意着她的舉動,見狀,知道嚇着她了,這纔開始教她管事,不能太心急,萬一把女兒嚇出病來,反到壞了事,還是慢慢來爲好,手一揮,道:“罷了,把她們關進柴房去。”

媳婦子住了手,只是兩人已經被打得半死,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媳婦子將兩人拖去柴房關了起來。看着地上兩道血跡,宋箬溪閉上了雙眼,都這個樣子她們還能活得了嗎?

處理完珠圓和羅有貴家的,紀芸要處理廚房裡的其他人,“你們明知她們貪污受賄,卻隱瞞不報,我留你們何用?”

“太太開恩,太太饒命。”一行人跪下磕頭。

“娘,她們也是畏懼珠圓和羅有貴家的,才隱瞞不報的,錯不在她們,您就輕饒了她們吧。”宋箬溪這時到有些後悔不該查辦這件事,開口求情。

“既然二姑娘爲你們求情,這件事就罷了,日後好好當差,若再出半點差錯,我定不輕饒。”紀芸厲聲道。

衆人磕頭謝恩。

紀芸點了人當這廚房的管事,又升周顯家的當內管家,至於珠圓那一家和羅有貴家的其他人,如何處置,紀芸怕嚇着宋箬溪,就沒說出來,笑着對她道:“溪兒,你勞累這大半天了,娘送你回院子休息去吧。”

“好。”宋箬溪不想管這事了,紀芸讓她離開,正合她的心意。

紀芸送宋箬溪回了房,“溪兒,今天你這事辦得好,娘很喜歡。只是心腸太軟了些,這管奴才就是要下狠手!不讓他們知道厲害是不行的。”

“可那到底是人命。”宋箬溪怯怯地道。

紀芸笑了笑,“罷了,你還小,經歷的事也少,以後娘再慢慢教你,這事就不要再想了。”

“嗯。”宋箬溪乖巧地點頭應了。

紀芸叫婢女們進來,吩咐她們好生伺候宋箬溪,又對蠶娘道:“你熬碗湯給姑娘喝。”

“是,太太。”蠶娘明白紀芸讓她熬的是什麼湯。

紀芸自去處理餘下的事,在珠圓和羅有貴家的家裡搜出了上千兩銀子、珠寶首飾、綾羅綢緞、燕窩人蔘,還有地契房契。紀芸下令將兩人被賣到了西山苦窯,她們的家人一併賤賣了,曾經橫行府中的珠媽媽成爲了過眼雲煙。

府中其他人各自議論,宋箬涓咋舌道:“真想不到珠圓就這麼倒了。”

“她活該,不過是個下人,作威作福的把自已成了個人物,得罪了二姑娘,不死纔怪。”許姨娘受過珠圓不少氣,幸災樂禍地道。

“二姐姐從寺裡回來,反到狠心不少,聽說她讓身邊的那個婆子卸下了羅有貴家的兩條胳膊。”宋箬涓疑惑不解地道。

“她畢竟是太太的生的,這骨子裡就是狠的,就是念再多的佛經也沒用,不會有慈悲心腸的。”許姨娘冷哼道。

另一間院子裡,宋箬池感嘆道:“二姐姐好厲害,這麼快就把珠圓和羅有貴家的貪污一事查清楚了。”

鄒姨娘笑,“四姑娘,這不是二姑娘厲害,是太太厲害。”

“姨娘這話是什麼意思?”宋箬池不解偏着頭問道。

“太太這是在教二姑娘當家理事,要不然二姑娘怎麼會這麼快就能查清羅有貴家的貪污。三姑娘,你要多與二姑娘走近些,學一些太太的手段,日後,你嫁出去,才知道如何管家理事,姨娘幫不了你多少。”鄒姨娘語重心長地道。

“明兒,我就去二姐姐那兒坐坐。”宋箬池受教地道。

宋箬湖要“養病”,柳姨娘見不着她,這對母女沒法對此事交換意見。玫姨娘卻是嚇了一跳,她進門這幾年,沒怎麼見識到紀芸的手段,今日算是見識,連帶着對宋箬溪也有了新的認識,這位二姑娘不是簡單的人物,少惹她爲妙。

處理好餘下的事,紀芸回到房裡已近日暮,宋綏還沒從衙門裡回來,庹炬被毒死一案還沒抓到真正的兇手。

“能讓溪兒知曉俗事,也不枉我任她在府裡橫行這麼久,今日她到是派上點用場了。”紀芸撥下發髻上的金步搖,脣邊的笑容,十分的冷酷無情。

聽到這話,周顯家的臉色微微動容,原來太太是故意縱容珠圓的,爲得是教二姑娘管家理事。

紀芸冷冷地斜她一眼,道:“她若不貪,何來今日之事?”

周顯家的聽出紀芸話中的警告之意,清楚的知道若是她敢弄權貪污,珠圓如今的下場,將來就是她的下場,躬身信誓旦旦地道:“奴婢一定老實當差,絕不辜負太太對奴婢的信任。”

紀芸淡淡地笑了笑,笑並不及眼底。

吃晚飯時,宋箬溪沒有缺席。紀芸很高興,這就表明宋箬溪沒有被輕易嚇病,慢慢教,日後必能成爲合格的當家主母。

次日,易家派人下貼請宋家人明日過府做客。宋綏忙着查案,無暇同行,紀芸決定帶着宋箬溪三姐妹和宋淮去做客,在“養病”的宋箬湖當然留在家裡養病。

柳姨娘氣得咬碎銀牙,要知道庶女最怕的就是讓嫡母給圈在家裡,不能出來交際應酬,沒有朋友,不爲人知,到了適婚的年齡,嫡母隨意指個婚事,一副薄薄的妝奩給打發掉。嫡母既不費事還得了好名聲,可庶女的苦根本無處去訴。

尤其是宋箬湖已經十六歲,再過兩年就十八歲了,難道要圈養在家裡成老姑娘?柳姨娘越想越急,卻又拿不出好法子來改變現狀,就算她想找宋綏出頭,可是宋綏不在家,她是妾室,沒有正房太太同意,是不能出門去衙門找宋綏,坐在房裡長吁短嘆,愁眉苦臉。

“姨娘,依奴婢的愚見,你不如向太太低頭,這樣太太就會把大姑娘放出來了。”九露幫着出主意。

柳姨娘瞪眼道:“你這死妮子,你說什麼?讓我跟她低頭,想都不要想。”

“姨娘,現在不是你和太太堵氣的時候,大姑娘眼瞅着一日大過一日,再不議親可就晚了。你是大姑娘的親孃,你要大姑娘想想啊,等大姑娘出了門,太太就再也不能拿捏着你了。”九露勸道。

柳姨娘臉色變了變,想了又想,“左右我不過是個姨娘,本就被她壓着,也沒有低不低頭這一說。”

九露眼中閃過一抹嘲諷的神色,這會子纔想明白,真是愚蠢到家了,跟着這樣的主子,沒有出頭之日。

柳姨娘換了身衣服,往紀芸院子裡去,半道上遇着給宋箬池和宋箬涓送衣服的銀翹等人,“你們這是做什麼去?”

銀翹笑笑道:“明兒要出門做客,這是太太給三姑娘四姑娘準備的衣服。”

柳姨娘一聽這話,暗恨,面部肌肉就有些扭曲。

九露見狀,上前提醒她道:“姨娘,銀翹姐姐她們奉了太太的命,送衣服給兩位姑娘,可耽誤不得。”

柳姨娘吸了口氣,“你們去忙吧。”

銀翹等人點了點頭,繼續送衣服。

柳姨娘到紀芸院子時,紀芸正在挑選明日穿的衣服和首飾,聽到婢女通傳,脣邊露出一抹冷冷的笑,“讓她進來。”

“賤妾給太太請安,太太萬福。”柳姨娘屈膝行禮道。

紀芸在圍榻上坐下,淡淡地問道:“你這會子上我這來做什麼?”

“太太,賤妾錯了。”

“錯了?你做錯什麼了?”紀芸挑眉問道

“賤妾不該叫大姑娘裝病哄騙老爺太太。”

“柳氏,大姑娘的生病這事,諸位大夫都已確診,這是事實,怎麼會是哄騙呢?”紀芸是不會這樣輕易了這對母女。

“太太,大姑娘沒病,都是賤妾胡亂出的主意,求太太饒過大姑娘,放大姑娘出來吧,賤妾願意接受太太的懲罰。”柳姨娘跪下磕頭,擺出嬌弱的姿態,求紀芸可憐。

“柳氏,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我可沒有關着大姑娘,大姑娘是在房裡靜心養病,等大姑娘病養好了,自然就可以出來了。”紀芸嫌惡地把目光移開,裝可憐哄得了男人,可哄不了她。

“太太,賤妾知道錯了,求求你大發慈悲,饒過大姑娘,放大姑娘出來,讓她跟你一起出門做客,太太,大姑娘怎麼說也叫你一聲母親,你不能就這麼關着她,誤了她一生啊。”柳姨娘哀求道。

紀芸冷笑,叫她母親又怎麼樣?不是她肚子裡出來的,她纔不認,“你今日是瘋了是不是,盡說些瘋話,來人,把柳姨娘送回房去,請大夫來好好瞧瞧。”

婢女齊聲着,叫來兩個粗使婆子,將柳姨娘架回了她住的院子。柳姨娘放低姿態求了紀芸,卻沒能讓宋箬湖出來,就怪九露出了個餿主意,一巴掌打在她的臉上,罵道:“你這個死妮子,你是不是投靠太太了?才故意出這主意,害我顏面盡失。”

“姨娘,奴婢沒有。”九露滿腹委屈,這事怎麼能怪她?剛纔又不是她象瘋婆子似的一路亂叫亂嚷?惹得府中的人指指點點。

“我知道你攀了高枝,想討好太太,去她房裡伺候是不是?你別想,你不讓我好過,我也不讓你好過。”柳姨娘撲到她身上,又擰又掐。

“姨娘,奴婢真的沒有,奴婢一心爲姨娘和大姑娘着想啊。”九露邊躲邊辯解,主子得勢,身邊的人才能得勢。

柳姨娘那裡肯聽九露說,把一肚子怨氣全發泄在九露身上,直到她累了,才放九露離開。

九露又氣又恨地回了房,躺在牀上象死人一般,只是那雙眼睛裡露出的陰冷的目光,讓人心寒。

翌日,紀芸帶着宋箬溪姐妹和宋淮坐着馬車前往易府,姐妹三人穿着同樣粉紅色對襟寬袖上衣,下系月白色綾裙,上面的花紋略有不同,宋箬溪是金絲繡的牡丹,宋箬池是銀絲繡的芍藥,宋箬涓是銀絲繡的月季。挽着垂掛髻,裝點着同款的首飾,胸前都戴着金燦燦的金鎖。宋淮則穿着雪青繡五彩團花圓領袍,用同色的髮帶束着髮髻。

三位姑娘的衣服,紀芸早就預備好讓三位姑娘作客穿的,她雖不喜歡兩位庶女,但面子上的事,從不疏忽。

馬車緩緩停下,當日所見的那位美婦江易氏和另一位年過四旬的貴婦親到二門外迎接。

“紀姐姐,這是我家大嫂。”江易氏爲紀芸做介紹。

“易夫人好。”紀芸笑盈盈地頷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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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夫人好。”易大夫人笑着看向宋箬溪姐妹幾個,“這四位想必是宋夫人的姑娘和公子了。”

“見過易夫人,見過江夫人,易夫人安好,江夫人安好。”四人行禮道。

“不必多禮,快快請進。”易大夫人笑着做了個請的手勢,進了門,讓小廝將宋淮領去男人那邊,她自領着紀芸母女往內宅走去。

易府是書香門第,清貴之家,庭院深靜雅緻,沿着抄手遊廊往裡走。走一段路,進了垂花門就是一間寬敞的穿堂,穿堂中間擺放着一架五扇紅木嵌玉屏風,屏首雕着祥雲紋,底座雕着花卉,屏面用框架形成多寶格式樣,用鑲嵌的玉石製成花卉,山石盆景等圖案,與平常人家擺放的屏風不一樣,宋箬溪不由多看了兩眼。

江易氏只顧着跟紀芸說話,不曾留意到。易大夫人卻瞧見了,笑問:“宋姑娘覺得這架的屏風如何?”

宋箬溪愣了一下,笑道:“此屏風別出心裁,寓意極好。”

“宋姑娘從何處看出這寓意極好?”易大夫人笑盈盈地問道。

衆人停下腳步,紀芸微蹙了下眉,目露疑惑,易家這是什麼意思?

“這是平安花,這是吉祥結,這是萬事山,這是玉如意,合在一起就是平安吉祥,萬事如意。”宋箬溪指着屏風上的圖案道。

“宋姑娘真是聰慧過人,宋夫人有個好女兒。”易大夫人讚道。

“易夫人謬讚,小女愧不敢受。”圖案那麼明顯,只要有眼睛,讀過幾天書的人,都能看得出來,宋箬溪不好意思接受這個稱讚。

“宋姑娘太謙虛了。”易大夫人和江易氏同時道。

紀芸笑了,道:“她小孩子家家的,懂點皮毛就賣弄,兩位夫人快別誇她了,省得她不知高低。”

“紀姐姐說的這是什麼話,我看世侄女她就乖巧懂事,知書達理的,比我家那個丫頭乖巧多了。”江易氏笑道。

說話間,衆人走過了穿堂,就看到一座精巧的假山,從假山邊繞了過去,沿着用鵝卵石鋪的路走了約一盞茶的時間,又見一處穿堂,這穿堂,這穿堂上擺放一盆青玉山水紋山子。

宋箬溪不敢多看,怕易大夫人又問她這山子可好?寓意如何?她雖跟着安隅學過鑑賞,可是沒必要處處顯擺賣弄。

出了穿堂,沿着左手的抄手遊廊走,從菱花門走進去,就看到了五間大正房,隱約從房裡傳來嘻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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