層層遞變,眼中的紅,猩紅,火紅……
浮階成了腳下的一方珊瑚紅。
從湖底挖起的新泥定然未被月光照過。
手中的種子,在思念的荒野上瘋長。
悉心培土,男孩滿足地離開山洞。
殘留着彈痕和燒跡的金屬……背面是半清晰的屏幕。
不規則的方框內,連接着互聯網上的所有信息。
基因工程網的內部網,男孩緊盯着兩個數據發呆,眼裡的猩紅燎起荒原的離草。
曠野上,唯一一棵樹下,男孩凝眸沉思,孤寂的暗影從樹下緩緩上升。
天,藍,三分明媚,一分憂鬱。
天色漸深。漸行漸遠。
漸行漸遠,凌亂的腳步。
以當日的印象跨上第四浮階。
老者,其實並不老,只是頭髮斑白,右手薰黃的食指中指間夾着半截菸頭。
腳下的懸崖壁立千仞,渾然刀削,海水翻涌,撼動天地。
天隱濛濛一片,只有正上方稍顯米黃。
令人窒息的海風,攜裹着彼岸塵世的喧囂,少年的眼睛不眨,衣袂翻飛,像玉雕屹立。
菸頭似快要被吹折,零星的火帶起直立的煙,老者的眼半眯着。
少年跪倒,昂然三拜。
少年擡頭,青石上七根菸頭,齊腰沒入,剛硬不折。
第七根,餘煙迷惶。
迷惶,一如朝陽下的霧。
林中青石上,滴着血。
少年在離青石三丈的地方,冷眼相望。
少女,茶色的大衣,粉雕玉琢的側臉,少女緩緩捲起褲管,白皙的腿上,猙獰的彈孔。
脣與大腿觸碰,輕抿的脣紅得泫然。
少女背轉身。
少女擡頭,脣齒間,赫然是彈殼。
血如注,眉峰淡然。少女自行包紮。掩着疲軟和堅定的步伐,朝相反的方向。
少年眼角,留下茶色的身影。
青石旁的泥土地上。
一幅未完的畫,畫的左上角,一張塔羅牌。
畫中。
女子漠然的臉,風索然的涼意。
涼意襲來,剝釋人的溫度。
模糊的臉,幾乎可以出碰到,他迫不及待地再上一層。
是她,巧笑嫣然。
恆不變,十三年的守侯,連同弭姮花雨,從未實現。
綴長裙,踮玉足,顫蕾絲,舞花雨。
舞蹈室外,男生背靠着牆角往裡看。
算了,他們本來就不該同時出現。
……
男生無力地昂起頭。
眼裡。
漫天花雨。
漫天花雨的季節,男子走進花冢。
花瓣落在手心,男子聽到了深藏在內心的召喚。
花冢,每一處種花的地方都像冢,埋着花的精魂。
人生,若,只如初見。
男子望着女子子似曾相識的容貌。
七階。
奏響生命樂章。
“我要退出。”
五張塔羅牌。
青銅面具的委託人。
暮吟失魂落魄地走出遊樂園外,修羅場延續着。
緋獨自挑戰這個遊戲,爲他換來了五張塔羅牌。他要爲她,好好活。
見到師父那年,他的記憶部分喪失,僅存的片段不足拼湊出他的回憶。今天,他嘗試着用垂死的心情去窺視曾經。
暗夜裡,惆悵漸行漸遠還生。
從暮吟袖口脫落的塔羅牌撕開了夜的夢魘。
畫面上邱比特引弓搭箭,箭端詳着皎潔的月光。
原本的選擇就在今晚,一切卻都已結束。
“容易傷害別人和自己,總是對距離的邊模糊不清。”
“我還是隻會帶給人絕望。”
塔羅牌。
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