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總,那現在該怎麼辦?”下屬又是詢問。
周靖存卻是一時間無法回神,他原先的計劃裡。不應該是這樣的步驟纔對。他早就算到莫徵衍絕對不會就此容忍,不會就此作罷,所以他絲毫也不理會周蘇赫冰城那一條線。
在一月的時候,事情終於發生,前不久歐佬有意阻擋的消息更是傳來,讓他更爲奪定。
周靖存幾乎是算準了,周蘇赫和莫徵衍這一次會陷入於僵局。而結果也不用再考察,那一定是莫徵衍會勝出。按照現今局勢,權勢金錢。都是莫氏勝出,誰會在此時倒戈,歐佬也不會。
莫徵衍果然出手,一切都在計劃之中。
可是誰知道,莫徵衍竟然中途放手離開。
更是誰知道,周蘇赫竟然也會接手同意。
這真是絕對意向不到的一步棋!
周靖存腦中一想,下屬問道,“周總,要不要派人?”
“不用了!”周靖存斷然回絕,此刻已經太晚了,就算再跟進,也不會再有迴旋的餘地,合同已經簽訂!
周靖存立刻道,“另一條線給我跟緊了。不能有任何差池!”
“周總!”卻又有人敲門而入。
“什麼事!”周靖存有些不悅。他凝眸瞪向了匆匆進來的下屬。
“周總,剛收到消息,周總的人馬已經和瑞士那裡接頭了!”下屬急忙回道。
周靖存一下瞠目,他坐在大班椅上,忽然拍案而起!
那一聲猛烈的響聲,讓下屬心中一震!
……
一月下旬,就在歐佬定下會面的酒店裡,他們一行跟隨着周蘇赫而來,宋七月也在側。她看着周蘇赫和歐佬碰面會談,也看着他們相談甚歡。更是看着那早就準備好的合同拿來。親眼看着他們雙方簽字落下,合同既定完成。
這一刻,衆人的心裡都是歡喜高興的,忙碌了這麼長時間的項目終於簽下了,誰能不高興。
宋七月此刻看着,她心裡真是鬆了口氣,卻忽而也覺得很是平靜。
只見周蘇赫回身過來,將手裡的文件遞給了她。
宋七月伸手接過,是平靜的眸光,他看着她,微微一笑,她亦是微微一笑。
一切都在這抹微笑裡有了結果。
項目簽署完成,歐佬決定做東犒賞各位,也算是盡地主之誼。這麼大好時光,又都是歡喜時刻,衆人怎麼能聽從,自然是相陪到底。
於是傍晚一場飯局,熱鬧的開啓,一行人寒暄聊天,觥籌交錯,一夜時光自然都是大好。今日的周蘇赫很是豪爽,和歐佬碰了無數杯。杜宇更是喝高了,一杯接着一杯。
宋七月平日裡交際的時候那也是能手,可今日她倒是不需要照顧場面了,早就有人頂了。
“七月,來,喝一杯。”周蘇赫忽然說。
宋七月斟滿了酒,將酒杯迎向他,一杯酒恭賀今日項目達成。
酒宴結束,一行人依舊沒有作罷,直接往娛樂會所而去。
那是冰城享譽盛名的高級會所,紙醉金迷之中,霓虹閃爍成一片。
這一夜,許是因爲高興,許是因爲暢快,杜宇最後醉的不省人事,直接讓人扛回了酒店。
周蘇赫酒量卻是好,但也有些醉了,只是神智還保持了幾分清醒。
唯獨最爲清醒的,那要屬於宋七月了。
迴廊裡面,江森和宋七月兩人扶着周蘇赫往那套房而去,開了門後,又扶他往沙發裡坐下。
宋七月道,“阿森,他就交給你了,給他醒醒酒就睡吧。”
“我知道,七月小姐。”江森應聲。
“蘇赫,你好好睡吧。”宋七月回了一聲,周蘇赫點了個頭,她就走了。
江森爲他倒了杯水過來,又給他擰了熱毛巾過來擦臉,周蘇赫一一接過,很是正常。只是這份寧靜裡面,卻還是江森察覺到了一絲異樣來,他不禁開口問道,“蘇赫少爺,您這次怎麼會簽下合同。”
就連江森心中都是認定着,他是決計不會就此同意的,可是偏偏他卻又首肯答應了。
那熱毛巾還敷在臉上,溫熱的,將他的眼睛也一併溫熱,周蘇赫的手拿下那毛巾,遞迴給江森,他低聲說,“籤不籤合同,都要往前走的。”
江森卻是似懂非懂,最後只是應聲,“是。”
夜色中,套房裡安靜了下來。
周蘇赫靜靜而坐,想起宋七月那一句----不要回頭。
細數過往,他是否真的有做到不回頭。
是那個夜裡,當她凌亂不堪從他的別館跑開離去,是他追上前去停留的剎那。
是在她留書一封不辭而別,走的無影無蹤,他翻遍了整個海城,也遍尋不到她。
是當宋氏遇到危機,他已然決定放棄,他去找她的那一刻。
那一刻,他又何曾不想回頭。
只是她說:蘇赫,我結婚了。
我結婚了。
是她這麼說着,他已不能,早已不能。呆女陣技。
……
就在歐佬這裡簽署完合同後,他們一行人繼續留下來處理之後的事宜,只是一旦有了歐佬的合作,事情解決起來更爲迅猛。日子飛逝着而過,雖是忙碌,卻也是振奮人心。
一天午後,宋七月再次來到那大樓來辦公,卻是好巧不好的又撞見了喬晨曦。那是市政的辦公大樓,大抵是因爲宋七月眼下的項目也要通過市政,而喬晨曦的醫療建設同樣要經過市政。
遇見了喬晨曦,自然也是遇見了邵飛,宋七月朝他們笑,“嗨,你們兩個又一起來了呀。”
喬晨曦嫌棄的看了邵飛一眼,“你別把我和他扯上關係。”
邵飛直接不理睬她,拿了文件就往樓上的部門裡走。
在辦公廳裡,宋七月喊道,“坐下來等一會兒吧,樓上人多,估計要排一會兒隊了。”
喬晨曦坐了下來,有人沏茶送來了。
宋七月笑問,“你們這次來冰城出差多久,什麼時候回去?”
“幹嗎,你不放心你那個邵飛嗎?”喬晨曦很是驚覺,這倒是讓宋七月詫異了,“我不放心他?是呀,當然不放心。”
喬晨曦卻是盯着她,用一種探究的目光,“宋七月,你該不會是和邵飛暗渡陳倉了吧!”
“這是什麼形容詞?”宋七月樂了。
“你別以爲我不知道,徵衍前些日子走了,他肯定是看不慣你們兩個眉來眼去的!”喬晨曦道。
宋七月不知道她是從哪裡得來的這個結論,只是覺得有趣,“邵飛啊,他真要和人暗渡成倉,也不會是和我。”
“那他要和誰?”喬晨曦好奇問道。
宋七月看向她笑道,“你啊。”
一句話嚇得喬小姐手都是一顫,那茶杯裡的水都濺開,“你不要亂說!”
宋七月只是笑,喬晨曦也不和她繼續說邵飛了,只是喝着茶,突然想起了先前去酒店找莫徵衍吃飯,就在後來簽署過邵飛的文件,邵飛走了之後,莫徵衍所說的話語,喬晨曦忽然道,“你和徵衍,還真是奇怪,說一樣的話。”
“恩?”聽到他的名字,她眼中一凝,那光芒也是一亮。
喬晨曦記起那一天,她看見他沉悶坐在那裡看文件,忍不住提起了宋七月,也提起了那個周蘇赫。
她說:不就是去幫個忙嗎?有什麼大不了的,她要去就去啊,回來了不就好了嗎?她要是不回來了,那更好,徵衍,我還在啊。實在不行,你就去把那個周蘇赫打一頓,再把宋七月帶走。
聽完她的話語,莫徵衍卻是笑了。
看見他的笑,喬晨曦有一絲莫名。
莫徵衍卻是說:晨曦,你還小,以後你就會懂了。
以後,又是以後會懂,到底是有多久?
當時她追問着,他坐在她的面前回答,一如此刻喬晨曦在宋七月的面前道,“他說,等我長大了就懂了。”
宋七月一怔,恍惚中回神微笑。
喬晨曦蹙眉,又是微惱道,“你們兩個真討厭。”
……
北城的一月,道路上的白楊和木棉開的正好。從公司大樓往下望去,那道路寬闊。只是遠處,卻是可以看見山坡道,蜿蜒起伏着,錯綜着綿延到無窮無盡的另一頭。
“莫總。”有人進來,是齊簡和何桑桑。
文件堆數而下,放了厚厚的一沓,這裡是北城,不是港城,臨時安排的辦公室,可以供以工作。連城的項目眼看着就要完成,又是一樁項目要告一段落。
齊簡道,“莫總,海城和宋氏的項目,最後一期年底要啓動,市政那裡也要會面,分公司那邊請示您。”
“回過去,我會到。”莫徵衍應聲。
“是。”齊簡退了下去。
辦公桌前方,莫徵衍繼續着。何桑桑送上了一杯咖啡,遞到他的手邊,她站到一旁去開口道,“莫總,冰城那裡歐佬和周氏已經簽訂合同,款項已經到了。”
昨日合同簽訂,今日款項到達,確準之後,何桑桑纔來彙報這個消息。
莫徵衍聽聞,俊彥上一抹淡淡的顏色,只是眸中有那麼一點的詫異,很快的褪了下去,就這麼劃開,彷彿不曾存在過。
又是一陣沉默,時鐘滴答的走着,可以聽見那細微的聲音,何桑桑忍不住問道,“莫總,我可以問一個問題嗎。”
“說吧。”莫徵衍道。
“您爲什麼要這麼做呢。”何桑桑終是問道,爲什麼在歐佬這一局放手,爲什麼又要讓她去轉告宋七月那些話。
滴答。
時鐘又是走過一圈,莫徵衍才緩緩開口,低沉的聲音,讓何桑桑一愣。
是他說,“我總不能逼死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