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七月定住了,她仍舊微笑着,但是也有一絲髮蒙。
“大嫂這麼聰明,一定猜的到。”然而莫斯年卻不再往下說,他只是道。
“你和你二哥柏堯都太誇獎我了,其實我啊,沒你們想的這麼聰明。”宋七月笑了,“你說的沒錯,我的確不知道姍姍,你大哥不說,那肯定是有原因的,你難道還不瞭解他?”
“駱箏,她也沒有對你說,大嫂。”莫斯年料不到此刻她會是這樣的反應。
“她是沒有對我說。”宋七月應道。
“她當然不願意。”莫斯年道。
“或許,她是不願意想起往事。”宋七月卻是接了他的話,這讓莫斯年沒了聲。
“是誰和駱箏的孩子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姍姍是駱箏的女兒,那麼也就是我的外甥女。”宋七月不曾聽聞過駱箏已婚,而照現在的情形看來,駱箏應當是未婚生子,她已經有了女兒,名字叫姍姍,多大不知道,長得如何不知道,一切都不知道。可是唯一不能否認的是,姍姍是莫徵衍的姐姐的女兒,那麼也就是她的外甥女,她在心裡理清楚了這層關係後道。
“斯年,駱箏不願意提,那一定是有她的原因,你又何必非要揪着她的過去不放?”宋七月反問了一句。
莫斯年沉眸以對,良久後,他笑了,“大嫂果然就是大嫂,我真是佩服,看來以後,你是會和莫夫人一樣,住在莫家老宅裡,享受無盡的榮華。我祝福你,能夠得償所願。”
“只不過,大嫂,有些事情不搞清楚,你真的能這麼算了?這可不像你的作風。”莫斯年笑着說道。
“斯年,這石榴你到底還要不要?”宋七月也不應他了,她只是問道。
“大嫂,這些石榴還是給別人去吧,謝了。”他瞧了眼那石榴道。
宋七月朝他點了個頭,進了別墅裡去。捧着那一籃子的石榴,回到廚房裡,卻見駱箏正繫着圍裙,一派忙碌的場景。楚笑信的女友在做沙拉,而蘇楠則是在配薑汁,另一位曾雅,她坐在一邊,在擺放餐具。
擺好了餐具,曾雅看見了宋七月歸來,“莫太太,你回來了。”
“去摘了點石榴。”宋七月應了一聲,放下了籃子。
“好大的石榴!我拿一個去給斯年吧!”曾雅說着問道,“大嫂,你看見斯年了嗎?”
“他剛纔在後花園那裡,不過他好像對石榴沒什麼興趣。”宋七月回道。
“我去拿給他,他肯定會要。”曾雅立刻拿了兩個跑出去,蘇楠卻是喊了一聲,“駱箏姐!小心火!”
“看我手忙腳亂的。”駱箏笑着道。
宋七月在後方,看着駱箏和蘇楠說話,卻是想到方纔莫斯年的話語,滿腦子竟然都是姍姍,是姍姍……
別墅二樓的偏廳裡,牆上掛了許多畫,莫徵衍站在前方默然瞧着,楚笑信靜默而來。
只見莫徵衍抽着煙,他佇立着眸光漠漠。他總是能靜靜的看一個東西,看上好半天,都不會移動。好似他的眼睛,真的能定格在一處一樣。
“今天倒是人全都齊了,真是太難得。”楚笑信道,“我接到柏堯的邀請時,我以爲你不會來,至少不會是現在,沒想到你還是來了。我看這次的局,你是怎麼也避不了了,遲早要出事。”
有關於駱箏和姍姍,那一年的一切,驚動了莫家上下,誰都知道,卻誰也不敢明說的事情。爲此,駱箏背井離鄉,爲此駱箏差點就此殘廢。而如今,莫柏堯和莫斯年兩人都不是會息事寧人的人。
“該來總會來,躲也躲不了。”莫徵衍道。
“那你到底是躲了,還是沒躲?”楚笑信又是問道。陣名廳巴。
“來了也好。”莫徵衍微笑一句,楚笑信微微挑眉,他似乎聽明白,他的話語是什麼意思了,這還真是要徹底撕開了。
兩人正是聊着,楚笑信眼角的餘光瞥見了另一個人到來,那是宋七月。
“你們聊,我走了。”楚笑信很是自覺的退出。
“楚笑信,爲什麼我一來,你就要走?”宋七月調侃着道。
“我這個人很識趣,可不想打擾你們。”楚笑信回道,“難道你想我留下來?那我倒是可以陪你們一起欣賞欣賞這些畫。”
楚笑信這麼說着,他還當真是不走了,宋七月這才發覺自己在這個人面前不該調侃,她佩服道,“楚總,能不能給點私人空間?”
“怎麼不能?”楚笑信反問了一句,“我這就給。”
他很是落落大方的離去,將這片偏廳留給他們兩人獨自。宋七月靜靜走到莫徵衍身邊去,站在他旁邊,她也是看向牆上掛着的畫。大概是某個印象派的畫風,十分抽象,畫裡的物體,卻依稀是石榴,一顆一顆的,火紅的果子。
許是心裡邊還牽掛着方纔和莫斯年的談話,所以一顆心還是靜不下來,宋七月道,“這畫裡的是石榴吧。”
“應該是吧。”莫徵衍回道。
“剛剛我去摘石榴了。”她又是說。
“甜嗎。”他問道。
“我還沒有吃,應該很甜,看着很好。”宋七月說道,卻是在聊了幾句後,就沒了話語,總是這樣的沉默,真的一點也不像是她平日的作風,她終究還是忍不住,“你讓我不要多問,可是我真的很想知道,你和駱箏爲什麼突然一起去了英國,是爲了什麼要緊的私事。”
宋七月等着他的迴應,以爲他會如何,就像是昨夜一樣,會暴躁又或者冷厲,卻都沒有,只見他一張側臉很是溫煦,也很是平靜。
“姍姍出事了。”莫徵衍卻是忽然說,“姍姍是駱箏的女兒,接到電話說在學校裡摔了一跤。後來趕過去,一切都好,沒什麼事情。”
他如此坦然的說,宋七月瞧的清楚,更感受的到。
“駱箏的私事,我不想多提,你不要胡思亂想。”莫徵衍側頭,看着她道,“就怕你多想。”
此刻,她聽見他在解釋?只因爲怕她多想?一切忽然都變的模糊,是真是假像是一場大霧,她的心念一定,“我沒多想,只是我不喜歡被蒙在骨裡,像個傻子。”
“七月,你信我嗎。”莫徵衍忽然問道。
宋七月不知道他在說什麼,她還來不及應,他的手已經撫上她髮鬢的秀髮,溫聲說道,“你只要在我身邊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