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程青寧起來了。
她照着名片上的聯繫方式,撥了個電話過去。“何特助,你好,我是博納的程青寧。”
“程經理,您好。”何桑桑在那頭應道。
“我想請問,莫總住在哪裡,過一會兒我會出發到。”
“在莫公館。”何桑桑立刻報了個地址。
程青寧一聽,她沉默了,“好的,謝謝。”
下樓來到餐廳用早餐,李承逸也已經起來了,他衣着光鮮坐在那裡。程青寧也是已經打扮好,她坐了下來,“早安。”
“早。”李承逸應聲。
“太太,您的早餐。”傭人端上了食物。
兩人用餐。卻是安靜沒有談話,而一旁的傭人也沒有出聲,他們之間的相處模式,彷彿就是這樣,相敬如賓,是最爲準確的用詞了。
“我吃好了。出發了。”用過早餐,程青寧回了一聲。
李承逸放下咖啡杯,他說道,“車已經準備好。”
“好。”程青寧起身,接過傭人遞來了外套,她出了公寓。
李承逸派了夏助理來負責全程,順便當司機。
“程經理。今天我來當司機帶路。”夏助理下車開了車門。
程青寧微笑點頭,坐上了車去。
那座公寓裡邊。李承逸佇立於窗前,看着車子行駛而去。
“程經理,是去哪裡?”夏助理問道。
程青寧報了個地址,夏助理便是往那個方向開去了。程青寧望着沿路的風景,陌生的,卻又彷彿能夠和記憶裡重疊起來,只到了那路牌,突然那塵埃都被擦拭清楚,她記的這樣清楚。
就是在這裡。
那個少年牽着少女的手,走到了這裡。
少年說:往這裡走,一直往前,就可以到我家。
少女道:這裡這麼難找,好容易迷路。
少年笑道:有這個路牌,不會迷路。貞餘協亡。
少女問道:那要是以後沒有這個路牌呢?
少年信誓旦旦保證:不會的,這個路牌不會沒有,我會讓它一直在。
前方紅燈停,那路牌定格在眼中,彷彿是記憶裡裡邊這樣永恆的所在。又是一陣輕輕晃動,車子又是行駛,已經開過了路牌,往那條直走而去。
前方,前方就是莫公館了。
那座鬱鬱蔥蔥的公館,坐落在幽靜的地域,像是一座幽靜的城堡。
公館裡邊,莫徵衍也已經起來。他坐在餐桌上用着早餐,何桑桑接了個電話走來,“莫總,剛纔博納的程經理來電,已經聯繫了,她正在過來了。”
莫徵衍用過早餐,一瞧時間已經九點過半。
手機一條信息過來:徵衍,我到公司了,你在做什麼?
他回信息:我也要出門了。
剛發過信息,管家就來彙報了,“先生,有位姓程的小姐在外邊,她說是來接先生您的,要請她進來嗎?”
“不用了。”莫徵衍收起手機,他起身往公館外邊去。
公館外,車子停在門口,程青寧下了車來也在等候着。
那正門側邊的小門一開,莫徵衍走了出來,程青寧看着他,私底下還是愛黑白的衣服穿戴,從前的時候,也是極白的襯衣,一條黑色校褲,襯得少年英氣風發。而如今,早已經不是少年,卻是更爲英武的男人。
“程經理很準時。”他的聲音傳來,打破了寂靜。
程青寧擡眸道,“怕莫總久等,當然要準時到。莫總,很榮幸今天做你的嚮導,請上車。”
莫徵衍便坐上了程青寧身旁的車,她也一併入座同一輛車,至於齊簡和何桑桑,作爲助理也就沒有隨行了,等遊玩結束的時候會再聯繫。
南城的城市風景還是有許多的,作爲嚮導的程青寧,已然做好了準備,帶着莫徵衍遊南城。南城門,東方廣場,上午逛了這兩個地方,中午便在御清園的園子裡用午餐。午後順帶繼續遊逛御清園的園林,園林有亭臺樓閣,小橋流水,一條園林人工開鑿的河貫穿了整座園林。
程青寧所到之處,都能詳細的講說,有關於此地的來源文化。
那些繁雜的歷史典故,都能說的清楚,一如從前,她的記憶力還是這麼好。
“莫總,這邊走……”程青寧說着,又要帶路。
莫徵衍卻是不動,她一轉身,看見他在身後,只不過距離一米的地方。
他突然開口說,“程經理說的真詳細。”
“因爲是南城人,所以我經常招待來玩的客戶。”程青寧道。
“是麼。”莫徵衍淡淡應聲,“我還以爲,你不會再回南城了。”
程青寧又是定住了,“爲什麼不回,南城是個好地方,而且我出生在這裡。”
“我差點忘了,說謊是你最拿手的。”莫徵衍笑着說道。
說謊。
程青寧凝眸,她笑道,“莫總,這個世界上永遠也不缺說謊的人,可總要有人願意相信才行。”
“說的不錯。”他笑着回了一句,又是問道,“程經理是什麼時候回來的?”
“什麼時候呢。”她作勢在想,思考着道,“兩三年前了吧。”
兩三年前。
原來早已經回國回了南城。
莫徵衍已然邁開步伐,往前方而去,走過了她的身邊,“接下來是要往哪裡走?”
“這邊。”程青寧應了一聲,跟隨在他的身後。
瞧着他的背影,程青寧想起他質問的眼眸來: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假的!不是因爲這樣!你說啊!
午後遊逛御清園,那時光也是悠然的過去了。只是這園子,卻並不是第一次到來,那一座鎖橋,仿照了浪漫之都法國巴黎,這裡沒有塞納河畔,只是一條小河,可是那座橋樑上卻還是扣滿了鑰匙,那上面刻有兩個人的名字。
愛情之鎖,鎖住了多少人,不知道。
只是如今那橋上,放眼望去,依舊有無數的鎖。
“你的名字寫好了嗎?把我的名字也寫上去。”
“好了,扣哪裡?”
“這裡吧。”
一對來旅行的年輕戀人,正在那橋上逗留,買了鎖就要扣上。
莫徵衍漫步靜靜走過,沒有停留半分,也沒有側目。
程青寧走在後邊,她看向了他們,那畫面太過熟悉,實在是太真切,她的步伐突然沉重,走過的那對年輕戀人。
離開了御清園,從近郊趕回城區去,到了南城城區的時候,夜幕又降臨了。
車裡,程青寧道,“莫總,現在我們去世紀大廈,在那裡用晚餐,觀光夜景。”
世紀大廈是南城的標誌性建築了,造型十分奇特雄偉,由荷蘭以及德國的建築設計師聯合設計,更被時代週刊評爲全世界某年度十大建築奇蹟。晚餐和午餐的時候一樣,都是沉默的。等在世紀大廈用過了晚餐,更是直達樓上。
那是大廈的頂層,最爲高的一層,可以眺望整座南城,那夜景實在是美麗紛呈,霓虹閃爍不息,車水馬?,車輛如蟻,在此刻真是小的不可思議。莫徵衍站在那透明的落地窗前方,程青寧從後方走近,站在了他的身邊。
“莫總,南城這幾年變化很大吧。”程青寧道。
“的確是很大。”莫徵衍道,“城市在變化,就像是人一樣。不過,我看有些人是不會變的。”
“莫總是在說自己?”程青寧問道。
莫徵衍微笑,“我當然是變了。”
“我倒是覺得沒變。”程青寧望着那落地窗,這一層燈光通明,外邊是夜景,雖然霓虹閃爍栩栩,可是夜幕終究是黑暗的,裡邊的燈光和外邊的黑暗形成了對比,兩人的身影也就打亮在這一方窗戶上。
依稀是年少的樣子,可卻又根本不再是了。
程青寧笑道,“莫總還是莫總,莫家大少,身份地位,什麼都沒有變。這麼多年沒見,莫總還是老樣子。”
“背景身份,這些是出生就與生俱來的,的確是改變不了。只不過比起這些外在來,內在纔是重要的。”莫徵衍道,“程經理,這麼多年了,你倒是一點也沒有改變。”
她輕聲問一聲,“是麼。”
莫徵衍看着那鏡壁,瞧着外邊的夜景,也瞧見了他們的倒影,“在意的永遠都是這些外在。”
“這個世界就是這麼現實,莫總你久經商場,比我肯定更加了解。”程青寧揚起了脣角,她笑的隨意,“聽說,莫總也結婚了,不知道是什麼時候結的婚?一點消息都沒聽到。”
“身邊的人,當然都知道,無關緊要的,也不需要讓他們都知道。”莫徵衍回道。百度嫂索|分手妻約
“莫氏什麼時候這麼低調了,真是少見。”程青寧回道,“要是早些知道,我該去祝賀,送上一份禮物纔對。”
他的聲音沒有起伏道,“不必這麼客氣了,她什麼都不缺。”
“我當然知道莫家大少的夫人什麼也不會缺,莫氏家族,這麼大的家族,這麼有名望,怎麼會缺呢。”程青寧微笑着,“我也只是一份心意而已,不過莫總這麼說了,我也就不送了。”
莫徵衍道,“客氣了。”
“莫總太太在哪裡高就?還是在家當少夫人?”她問詢着,像是老朋友多年不見詢問現狀生活一般,“我想也應該是在家當少夫人吧,畢竟莫總家裡這麼有地位有權勢,也不需要自己的太太在外邊的打拼了,真是讓人羨慕啊。”
卻是突然,只在瞬間,他的眉宇一凝,莫徵衍的聲音一冷,“你以爲她和你一樣,是看中地位權勢嗎!”
“她和你,完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