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老夫人坐在前廳,有些魂不守舍,面露擔憂,“雲湘,那妓子的身子也太差了吧?才跪了兩個時辰都不到,怎麼就昏倒了?不會是裝的吧?”
雲湘面露爲難,不知道該怎麼說,事實上這樣的天氣跪在院中本就容易生病,更何況這位夫人衣着單薄,不過照理說應該是不容易昏倒的,但是她剛纔見她蒼白的臉色,不像是裝的。
見雲湘這番表情,墨夫人自然明白她的意思,更是皺緊了眉頭,“她的身子怎麼這麼弱?”
欣雨彤這會兒已經回來了,也聽說了這些事,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說了出來,“之前,顏夫人被王妃下毒,身子還未大好,大夫說還要好好調理一段時間,要不是娘回來了,恐怕她是不會出來的。”
“欣側妃這話說的就不對了,她若是身子未好,前幾日怎麼還跟着將軍去虞妃娘娘的生辰宴呢?我看她根本就是裝的。”林氏很是不屑,對於那次將軍帶她去宮裡更是耿耿於懷。
原本跟着將軍去宮裡的都是王妃,如今王妃被送去別院,欣側妃又生病,她還以爲會輪到她,誰知道將軍竟然只帶了那個妖媚蹄子,居然提都沒有踢到她,恨得她暗自咬碎了銀牙。
“那是虞妃娘娘親自邀請的。”欣雨彤沉聲反駁,冷眼瞥去,林氏才住了嘴。
“你們怎麼不說她大病未愈呢?”墨老夫人有些懊惱,若是知道她身子這麼弱,就不會罰這麼重了,她本也就是給她一個下馬威,讓她識得本分罷了,沒想到事情居然會這麼嚴重。
想到剛纔兒子離開時的陰冷氣息,她就忍不住擔心,她和兒子這麼久沒見,本想好好說說話,卻不想居然發生了這樣的事,也不知道兒子會不會來怪她。
“義母,不知者無罪,湘兒想,將軍應該不會遷怒義母的。”雲湘朝她笑了笑,示意她不要擔心,怎麼說她都是將軍的娘,不是麼?
見雲湘這樣說,墨老夫人才稍稍寬了寬心,舒了一口氣,想想也是,不過是個侍妾,難道她兒子還要爲了個侍妾責怪他的娘麼?
欣雨彤則在心中暗暗嘆氣,看來這墨老夫人還沒有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她本就不該拿將軍的寵妃立威,將軍對顏夫人的寵愛大家都看在眼裡,這位老婦人不問青紅皁白只聽齊氏林氏一面之詞,就這樣罰顏夫人,這事情怕是不得善了了。
林氏倒是解了恨,想着就算將軍心疼,也不會怪罪他娘,畢竟責罰他心愛女人的可是他娘,不是旁人。
齊氏卻在心中擔心,別人不知道,她卻是知道的,墨老夫人並非將軍的生母,他的生母在依依剛出生的時候就過世了,他爹另娶,墨老夫人對墨北晟倒也上心,不過終究不是自己的孩子,總是夾雜着些冷疏,後來他爹過世,墨老夫人對他和依依總是有幾分養育之恩,墨北晟
素來重孝,對墨老夫人也確實極好。
但是虞妃的事卻讓墨老夫人同將軍之間生了間隙,齊氏並不太清楚當年到底是怎麼回事,不過她依稀記得是墨老夫人做主讓墨北晟去參軍,墨北晟一方面爲了立功封勳回來娶秦小姐,另一方面也是爲了依依。卻沒想到,他前腳剛走,墨老夫人便尋到了秦太傅,兩人達成了協議,兩年內墨北晟不會出現在秦子虞的面前,等她死心便讓她進宮,就算墨北晟回來,即便後悔,他也要顧及墨家人的性命,怎麼說他也不可能和皇帝搶女人。
就這樣,墨老夫人得了秦太傅的好處,生生拆散了墨北晟同秦子虞。這件事,他們並沒有再提起,但是墨北晟卻和老夫人生疏了不少,老夫人以爲是墨北晟在外多年,再說總也是男子,和母親生分也是理所當然的事,並未多有在意。
不過,齊氏始終覺得,墨北晟是知道當年的事的,但是爲了她的養育之恩,他纔沒有將臉撕破。
就在衆人各懷心思的時候,墨北晟出現在前廳,雖然他面色如常,但是所有人都能感覺到他的怒意,這個男人是不怒而威的,冷漠的目光掃過衆人,只覺一陣寒意從心頭升起。
“娘,顏兒犯了什麼大錯,要這麼罰她?她身子弱,又剛中了毒,若是兒子回來晚些,恐怕這條命就葬送在孃的手裡了。”墨北晟沉着臉,望向墨老夫人。
老夫人沒想到那侍妾竟然會這麼嚴重,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將軍也不能這樣說,義母並不知道顏夫人如此嬌弱,若是知道,絕對不會。。。”雲湘看不過去,出言幫腔,卻被墨北晟厲聲打斷。
“你是什麼東西,本王說話,你插什麼嘴?”墨北晟冷眼掃去,厭惡頓現,別說他如今心情極差,就算不是遷怒,他也素來討厭旁人插嘴。
見雲湘眼眶微紅,墨老夫人立刻維護,“這是我認的義女,便是你妹妹,你怎麼這麼對你妹妹?”
“妹妹?”墨北晟冷哼,“娘想來忘了,本王如今是大將軍王,靖國唯一的異性王爺,本王的妹妹只有墨依依,皇上親封的沁安郡主,難道娘你認一個女兒,本王還要上奏皇上讓他也封一個郡主麼?”
見墨北晟如是說,墨老夫人才恍然自己的莽撞,她只是喜歡雲湘,纔會想要收她爲義女,卻忘記自己的兒子是王爺,她不能隨意收養義女。
雲湘見狀,立刻雙膝下跪,“將軍,是雲湘逾矩了,墨老夫人不過是見雲湘可憐,纔會留在身邊,還請將軍莫怪。”
聽她這麼說,墨北晟的臉色才緩和了幾分,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雲湘如此知曉分寸,他也不能再遷怒旁人,揮了揮手,“你起來吧。”
他不遷怒雲湘,不代表他不會遷怒旁人,更何況,這也不算遷怒,他早就想到,他娘罰清顏
,必定是齊氏林氏興風作浪。
他素知林氏驕縱,齊氏也不是省油的燈,不過平時她們滿腹心機也只是小打小鬧,他不願意理會,可是現在她們算計得顏兒躺在牀上氣若游絲,他就絕對不會輕易姑息。
“你們兩個,誰可以告訴本王,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娘不知道,你們也不知道嗎?顏兒的身子,你們還不清楚麼?”墨北晟冰冷的臉上沒有一絲漣漪,但是齊氏和林氏卻覺得渾身發抖,像是瞬間被丟盡了冰窖,充滿了恐懼。
“將軍。。。我們。。。”齊氏雙腿一軟,跪倒在地,說不出話來。
林氏見狀,只得勉強辯解,“將軍,我們也不知道顏妹妹身子這麼弱,再說這是老夫人教導,我們。。。也不好說什麼啊。”
此話一出,欣雨彤和雲湘同時望向她,果然是什麼都不懂的笨女人,她這麼一帶便將墨老夫人也拖下了水,將軍如今盛怒,左右是不會饒過他們的了,若是她知分寸,再認個錯,墨老夫人再求個情,興許將軍還會留幾分情面,可是現在她一開口便潑了髒水到墨老夫人身上,就連墨老夫人都得罪了。
果然,如欣雨彤所料,墨北晟只是冷冷地開口,“齊氏林氏,心思陰狠,與人不睦,挑撥離間,貶爲侍婢,不許離開後院。”
“將軍,聽妾身解釋,真的不是這樣的。”齊氏驚呆了,她沒有想到素來寵愛他的將軍會這麼對她,醒悟過來之後,才跪在墨北晟的腳邊低泣,“將軍,妾身真的是無心的。”
而另一邊,林氏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嫁給將軍這幾年,將軍對她一直都不錯,不算嬌寵,也總是極好的,吃穿用度從不曾虧待了她,卻不想他竟如此絕情,什麼解釋都不聽就這樣定了他們的罪。
“北晟。。。”墨老夫人知道這是做給她看的,他不能責怪她這個做孃的,便在她面前貶了兩個侍妾。
“娘,這件事到此爲止,兒子不想再說什麼了。至於娘,也好自爲之。”墨北晟說完,又朝面色蒼白的雲湘看了一眼,冷哼着離開。
墨老夫人只是往後一靠,哆嗦着說不出話來。
欣雨彤只是挑眉,她早就知道墨北晟是這樣的人,平時看起來對什麼事都漠不關心,但是絕對不能碰觸他的逆鱗,一旦碰了,便是灰飛煙滅,絕不姑息。
她的眼中閃過了精光,沒想到,墨北晟的逆鱗,終於還是出現了。
想來,那人,該是很高興吧。
所謂逆鱗,也是軟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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