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曲園住了十幾天。侯嶽和小淘帶着人去了武功縣,說實在的,這些年,因爲之前一直都在經營着曲園茶坊的事情,這武功縣田莊,兩夫妻所花的功夫就少的多,以往每年都是侯貴來往收租,田莊老來富管事,在有事的時候,侯二叔幫忙拿拿主意,所以,對於田莊的人來說,侯嶽夫妻是很陌生的。
這會兒,莊上聽說真正的東家東家娘子要搬來了,心裡難免有些好奇,因此最近這段時間,莊裡的人都在說着東家東家娘子的事。
尤其是當年渭水水災被侯嶽安置在田莊,沒有回家鄉的莊民,更是拿出當年那點談資,翻來覆去的說,倒也讓聽者聽的津津有味。
一路上。小淘坐在馬車上昏昏欲睡,最近因爲小刀的事情,她老是失眠,而小*平兒卻趴在馬車的窗口對着對面十分的好奇,長安大多都是坊市,就算是城郊曲園,因爲武王廟市的原因,也都是一派鬧市景象、
而柳城,當年,隋煬鬧徵高麗,柳城所處的涿郡就是物資集散地,所以,柳城雖然是個小城,但也商家林立,反倒是如今的武功縣,倒是一派鄉村小縣的風貌,雖沒有大城鬧的繁華,但卻多了一派田園風味。
“奶奶,奶奶,那裡有兩隻狗在打架。”小*平兒看了一會兒,轉過頭,扯着小淘的袖子看外面道。
外面棗樹下,一黃一黑兩隻大狗,居然在露天席地之下行那苟且之事。
小淘看着小*平兒求知慾旺盛的臉,只得轉移話題問:“想不想原哥兒了?”
原哥兒是福兒剛出生不久的兒子,小淘領小*平兒去看了,小*平兒看着他喜歡的緊。在長安的十幾天裡,她天天都要拉着自家奶奶去看原弟弟。
“想……”小*平兒皺着一張臉,看着她那有些鬱悶的小臉兒,小淘暗想自己這裡哪壺不開提哪壺,這前小*平兒因爲捨不得原哥兒,鬧着不願來武功縣,這會兒又她提起作什麼。
一邊的紫衣倒是玲瓏的很,見到小*平兒這樣子,立馬拿出準備在路上吃的點心,擺了出來,小孩子,吃是最大的事情,小*平兒的注意立馬就被吸引了。
到了傍晚時分,馬車就到了武功縣,侯雲和王麻子早準備好了接風席面。
小淘敬了酒:“雲堂姐,這些年,田莊的事也麻煩你們了。”
“沒那事,老來富管事是一把好手,再加蝶兒自嫁了小來富也幫了老來富不少的忙,偶兒有點事,也是我爹在裡面鼓搗。沒費什麼神兒。”侯雲依然是那帶點爽氣的性子。
“對了,怎麼沒看到二叔?”侯嶽問。
坐在邊上的王麻子道:“你二叔前些日子剛起了一爐丹,要練七七四十九天,不讓人打攪的。”
侯嶽這纔想起,自前些年起,自家二叔又把練丹的活計拾了起來,一心想練成仙丹,長生不老。
“我聽福兒說過,這丹也不能亂吃的,火性重,容易中丹毒,而且,有的配伍對身體也是有傷害的。”小淘聽了兩人的話,便插了嘴進來,宛轉的道。
這時代,人們對於丹這東西還是挺迷信的,小淘也不便太過否決。
王麻子自小就練過傀儡戲,對這類道術什麼的是深信不疑,又素知侯嶽夫妻倆對神鬼之說一向不信,也因此,對小淘的話不在意。
倒是侯雲,想着以前自家老爹練丹差點將屋子炸了,再想着老爹練丹時整出來的火藥,那東西,顯然同仙丹毫不沾邊,反面危險性大的很,對小淘的話自是深有同感。
便道:“我跟我爹說過,不過,他對我的話一向是不太聽的。嶽弟哪天跟我爹談談,勸勸他,別太迷裡面了。”
侯嶽自然是點頭應承。
一頓飯吃了一個多時辰,侯嶽和小淘回到了自己院裡。
武功縣的院子沒有曲園那種雅緻的環境,就建在田莊最高處,是一棟三進大宅,只有兩個天井中間,種了幾株大樹,另一邊挖了一口井,第二個天井的一角,做了一個茅房,整個院子,外面的牆砌的很高,感覺着象個堡一樣。
下人或雜工就住在第一進,管事的和護衛就住在第二進,第三進自然是侯嶽等人住的。
晚上,侯嶽和小淘睡下,侯嶽關窗的時候,看着外面高高的圍牆,轉身對小淘道:“這會兒,咱有一種舊社會地主的感覺了。”
“什麼話,這地又不是現在纔有的,你以前不是地主啊?”小淘好笑的道。
“以前不住在這裡。沒感覺,再說了,以前在朝堂上,雖說混的不錯,但所謂伴君如伴虎,總得看李二的眼色行事,還常常跳坑,這會兒卻是無事一身輕了,明兒個,我讓小十八拿個長梯來,爬上屋頂。看看咱家這一片田莊。”侯嶽很有些感慨的道。
小淘啐了他一口,這人挺得瑟,就拉了侯嶽上牀,扯了薄毯將兩人一起裹住。兩個身子緊緊的貼在一起,侯嶽的下身立馬的火熱起立起來,這一年來,因爲是侯老爺子的喪期,兩夫妻很少同牀,可把兩人憋的,如今是**,反正熱孝已過,也就顧不得了。
立時牀就晃動的厲害起來。
好一會兒雲收雨散,侯嶽卻大叫吃不消起來:“這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古人誠不欺我。”
小淘紅了臉,伸了兩指,掐了侯嶽腰一把,這人得了便宜還賣乖。
侯嶽只是嘿嘿的笑。
一夜無話,直到天明。
第二天一早,侯嶽果然讓小十八搬了梯子來,爬上了屋頂,登高望遠,連綿一片的屋子和田畝,和滿山坡的棉花,而另一邊不遠,就是侯雲茶山,蒼翠一片,倒是壯觀的很。
小*平兒此時正漱着口,看到自家爺爺爬上屋子,也不依着要上去,小淘哪裡肯依,小傢伙沒有得懲,就撅了嘴躲到一邊生悶氣去了。
連帶着,小淘卻把侯嶽埋怨一通。
吃早飯的時候,侯嶽倒是有想法了,指着外面的田畝道:“咱們田莊的灌溉水平不行啊,等我休息兩天就把來富他們找來。修一條水渠,再砍些竹子,將山上的山泉水引下來,最好引來家家戶戶門口,這樣用起水來就方便多了。”
小淘看着侯嶽興致高昂的樣子,搖搖頭,就知道這人閒不住,由着他折騰去。
侯嶽是個想到就要動手的性子,雖然嘴上說要休息兩天,可當天下午,就把來富叫來,又找了幾個莊上有聲望些的莊戶,就一起商量起挖水渠引山泉的事。
而小淘則帶着小*平兒,在莊子上轉,跟大夥兒混個臉熟,一圈轉下來,小*平兒的衣兜裡,荷包裡塞滿了小吃,有面餅,還有棗兒,更有幾個野小子不知從哪裡摘了同條百合花,獻寶似的要送給小*平兒。
看到百合花,小淘就想起了埋在地下的百合,於是就讓那幾個野小子帶她去,一個下午,大夥兒一起,挖了一竹簍的百合,末了,小來富和蝶兒的兒子小板凳不知從哪裡還弄了些蜂蜜回來。
於是,一行人打道回府,小淘邀了這些小子們進家裡玩,沒想這些小子們,卻站在門口,怎麼也不肯進來,嘻嘻哈哈了一陣後,就四散走開了。
小淘沒法子,只得帶着紫衣,麗娘,等下廚,用米粉,百合,蜂蜜,做了百合米粉糕,然後又讓紫衣給每家送上一點,各家吃到嘴裡,自是高興萬分。
於是接下來幾天,自家門房都能收到莊戶們送來的東西,山上的鳥兒,水裡的魚兒,甚至還有一些好看的石頭,漂亮的野花,顯然的,自然是那羣野小子的傑做。
於是,小*平兒每天多了個事,那就是到門房慶叔那裡去看,今天會收倒什麼奇怪的玩意兒。
這天,小淘正坐在院子裡看信。小*平兒在玩七巧板,紫衣和照顧小*平兒的僕婦宋嫂以衣慶嫂正收着衣裳,拉着家常。
信是兒子孝寶讓人送來的,無外乎就是一些曲園的事情,以及問安的話,不過,這小子在信裡倒是很得意的表彰一番,前不久,有個扶桑的使者團來長安,那個扶桑使者團裡面有個圍棋高手,四處挑戰,一副很牛的樣子,最終在侯孝寶身上吃了虧,爲此,李二特意封了侯孝寶一個國手的稱號。
侯孝寶同學這回算是露臉了。
正在這時,就看蝶兒帶着侯樂兒過來。蝶兒也是小淘一手調教出來的丫頭,嫁給小來富後,不但家裡事管的井井有條,就是莊上的事也能幫着老來富出個主意,老來富常常感嘆,這個媳婦比兒子強。
“我在莊口上看着這位姑娘找夫人,一問是嫡宗的姑娘,便把她帶來了。”蝶兒笑着道。
“樂兒怎麼來了?”小淘便好奇的問。
“我在家裡悶的慌,來三嬸這裡散散心。”侯樂兒道。
原來,自侯君集升任吏部尚書後,賀蘭家就向侯家提親了,想讓自己的兒子賀蘭楚石娶侯樂兒,侯樂兒一來知道賀蘭楚石不喜歡自己,因此,對嫁給他心裡沒底,二來,她心裡偶爾的也會想到樑呆子,那人呆是呆了點,但呆的挺可愛,可同時,侯樂兒對賀蘭楚石又還有那麼點放不上,這下就糾結了,不知該如何是好。
於是就跑武功縣來,想避開家裡一切的紛擾,好好想想。
正文 第二百四十九章 田莊點滴
《奮鬥在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