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天下起了小雨。空氣中便顯得有些溼冷,侯嶽用油紙包着卷宗小跑着往家趕,在快到路口的時候,卻看到小淘撐着油紙傘正在那裡張望,侯嶽心裡覺得溫溫暖暖的,加快腳步,鑽進小淘伸過來的傘下,一手緊緊的摟着小淘的肩,臉上是有些小得意賊笑:“小淘同學,我發現到古代來,你越來越賢惠了。”
小淘瞟了他一眼,眉眼兒含着笑:“這麼說,我以前很不賢惠了?”
侯嶽想了想,然後慎重其實的道:“不錯,以前,你就知道壓榨我的錢包,壓榨我的勞動力,我還要陪你吃,陪你睡,陪你玩,倒。原來以前我還是**。”侯同學不算不知道,一算,侯同學鬱悶了。
“你去死。”季小淘踢了幾下他的小腿,這傢伙典型的得了便宜還賣乖,然後就是一個眼刀:“天香樓的花酒好喝不?”說着,就到了家門,季小淘便不理侯同學的詫異,幾步小跑的就先進了屋。
死了,死了,小淘咋知道自己今天去天香樓了呢,侯嶽一陣叫糟,連忙追隨着小淘的腳步進屋,把傘交給門房的慶叔。
侯同學這心裡人心惴惴着,不知一會兒小淘怎麼發作自己,不過又一想,自己也沒幹啥啊,那吳良才找自己承認錯誤,又請自己去天香樓吃酒聯絡感情,自己怎麼着也要弄清他葫蘆裡賣的是啥藥啊,想到這裡便理直氣壯起來,一會兒小淘若是使性子,那可由不得她,說不得也要敲打她兩句,免得以後跟那朱家娘子似的,徒惹別人笑話。
侯嶽這裡正鼓着勁,小淘卻無事人似的帶着慶嫂,鵝兒弄了晚飯上來。又招呼着侯嶽吃飯。渾沒有半點要計較的跡象,可侯嶽卻一點也不敢放鬆,小淘這姑娘有一點讓他很貼心的,那就是從來不在外人面前給自己難看,這姑娘喜歡在牀上跟他算賬。
可侯同學還是失算了,到了臨睡前,小淘仍然沒有一絲要耍小性子的模樣。
“天香樓的事情你不生氣了?”侯同學忍不住了,便問道,心裡卻又覺得自個兒有點那啥,敢情着不被罵幾句不舒服。
“那有什麼生氣的,還是說你做了什麼對不住我的事情?”季小淘挑着眉反問道,卻是淺笑盈盈。只是那笑意中,侯同學怎麼覺得威脅十足呢。
侯同學的頭搖的跟拔郎鼓似的。同時也舒了口氣,到底是新時代成長的人,不會象朱家娘子那麼胡攪蠻纏。
“你還真當我心眼跟針尖那麼小啊,上回,我們路過涿郡城的時候,你跟侯小公子可是去逛半掩門的吧。”季小淘說着,翻了個身子趴在侯嶽身上,聳着鼻子,一幅我還沒跟你算賬的表情。
“半掩門是啥?咱們夫妻在牀上。談什麼半掩門呢。”侯嶽故做一頭霧水的表情,這事雖說他很冤,完全是被侯小公子拉下水,但也是沒法解釋的事情,於是侯嶽就使起轉移**,繞啊繞的。
同時,他那手已悄悄的搭在小淘的腰上,然事一步一步的往上爬,這姑娘,生完孩子倒是越見的豐滿了。
然後又再一次的轉移話題:“知道吳良才找我幹嘛不?”
小淘這會兒身子被侯同學撩撥的發軟,思維也開始有些混亂,只是順着侯同學的話問:“他一個賭坊主,找你幹嘛,不會是想賄賂你吧。”
“呵呵,有點這意思,咱家現在成香餑餑了,知道不,他今天找約我,說是爲了之前鵝兒的事道歉,而主要的嘛,是想把我們侯家拉到涿郡太守趙大人那邊。”侯嶽邊啃了小淘嫣紅的臉蛋一口邊道。
“咱們理他幹啥,怎麼說咱們也是知道結局,真要投靠,那得是李二不是。”小淘一手揪着侯嶽的領子,眼裡媚意無限,有些情動了。
“那是自然。”於是,侯同學也結束了話題,摟着小淘開始做運動,如此這般。這般如此的。
一宿到天明。
第二天,侯嶽仍如往常般去縣衙,一大早就有人擊鼓上狀子,原來東街緊鄰的兩戶人家,都姓陳,一戶戶主叫陳九,一戶戶主陳大山,年初時陳九家的一隻小雞跑到陳大山家裡,陳大山好心歸還,可陳九說進了別人家門的雞仔再要回來不吉利,硬是讓陳大山付了錢買了那隻雞仔,陳大山本不原多花這錢,可人人都說了,雞仔進門,那是跟主人有緣份,推不得,最終陳大山只得付了錢買了下來,這一養就養了大半年,如今那隻雞仔長成了大母雞,前兩天還開始下蛋了,可昨天這母雞又從牆頭上飛到陳九家去了,陳大山去要,那陳九卻是耍賴。說雞原就是他家的,陳大山要要,還得按市價把這隻母雞買回去,陳大山自然是不肯,要了幾回沒要到,於是便一狀告到了縣裡。
侯嶽讓衙差去傳陳九,可一會兒,衙差回來了,說陳九下鄉吃酒去了,不知什麼時候能回來,那隻雞也沒找着。陳九的娘子說:“誰知那隻該死的發瘟的雞又飛到哪去了。”
陳九不在,現在連物證也不在了,這事只得壓後,還得等陳九到堂了後才說,回到後堂,侯嶽鬱悶,本想着做了這個父母官,咱管的那也是大事要事吧,可大多數時候全都是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明着很簡單的事,可真處理起來又煩瑣無比。
正鬱悶着,二哥侯海陪着羅藝和男裝的羅月容進來,侯嶽看着侯海的臉色不對啊,有些陰沉。讓差役上了茶,分賓主坐下。
一通談話下來,侯嶽心裡明白了,羅藝今天的目的仍是這柳城,柳城今秋的大豐收引起了許多有心人的窺視,難怪二哥一臉陰沉,羅藝這是來撿現成的桃子。
晚上,侯老爺子招開了一個小型的家庭會義,出席的便是侯老爺子和侯家三兄弟。同時侯老爺子還拿出一封信,是侯家嫡宗那邊寄來的,侯家嫡宗經過差不多一年的轉移,大部份的產業已經轉移到了長安,如今正同李閥打的火熱,而嫡宗這封信目的也是柳城,是要侯峰這一支侯家帶着柳城投靠李閥。
“以前咱們遇到困境的時候,誰伸過手,這時倒好,見到有便宜佔了,一個兩個都來了。”侯海恨恨的道。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如今三方,一方是李閥,一方是羅藝,還有一方是趙郡守,在這三方的虎視眈眈之下。我們侯家是保不住柳城,現今最主要的是,要投向哪一方纔能保住我們侯家的利益,我的意思是投向李閥,畢竟嫡宗已經投靠了李閥,我們於嫡宗那也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這時的侯老爺子又恢復了以前經商的精明樣兒。
“我覺的應該投向趙郡守,我們投向他就等於投向了宇文大人,我在洛陽呆的時間長,知道宇文家族的勢力,何況昨天我又收到洛陽二叔的來信,如今東都,宇文家族更是權焰滔天,二叔的信上說,宇文家族看上了他手中的鞭炮作坊,他這會兒正往回趕,回來同爹和三弟商量這鞭炮作坊今後的發展,所以,我想,不若以鞭炮作坊爲引,同宇文家族扯上關係,現在又得趙郡守看中,這正是一次機會。”侯家老大侯峰道。
侯嶽知道這場隋末之爭最後的歸屬,以結果來說,侯老爺子的決定顯然是明智的,可以目前的形式卻不然。
“我倒不這麼認爲,各方勢大勢小且不說,我只知道一句話,遠水救不了近火,趙郡守爲什麼看中我們家,還不是因爲宇文家族的勢力離這裡遠幫不了他,所以,我們在看問題的時候完全可以撇開宇文家族的勢力,而李家同樣是遠水救不了近火,反而是羅將軍,若我所料不差的話,他對柳城有必得這心,就等我們答案一出,,若我們答應,自然是皆大歡喜,若是不答應,怕是馬上就要兵戎相見,所以,我認爲,以目前的局勢,我們最好還是同羅藝合作。”侯嶽道,今天從衙門裡出來,他看到跟着羅藝一起來的小十八,燕雲十八騎最小的那位,侯嶽發現這位小十八見着自己的時侯有些心虛啊,爲什麼心虛啊,這就值得斟酌了,何況,羅藝明知道羅志超跟自己關係好,可這回來柳城卻不帶着這位二公子一起過來,若只是談談事情的話,那就說不過去了。所以,侯嶽猜測,羅藝這回是文的武的都準備好了,面對羅藝的邊防軍,其實侯家沒有別的選擇。而從以後的發展來看,投羅藝就等於投李閥,最終羅藝也是投向李閥的。
“你是說,若我們不答應,羅藝就會直接攻城。”侯海皺着眉頭問。
“不錯,若我所料不差的話,那羅家軍應該就在城外不遠了。”侯嶽道。
聽了侯嶽的話,侯海猛的站起來,大跨步出去,過了大約一個時辰,侯海才面色鐵青的回來,重重的拍桌子:“不錯,我的人在城外發現了大批軍隊。紀律十分嚴明,藏的地方也十分隱敝,若不是我聽了三弟的話有心去找的話,一般情況很難發現。
立時,侯家男人們臉上的表情都凝重了。
在上位者面前,利益永遠在感情之上。
正文 第五十七章 柳城是個香餑餑
《奮鬥在隋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