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冰原血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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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聽說過這是什麼,冰原血蛇,本是獨居的蛇羣此刻不知爲何集合了起來,向這片山洞壓了過來。所有人都走到了洞口,看見這景象一時之間竟也不知說什麼好。蛇羣中央,一個打扮原始的男子赤裸着上身,臉上繪着奇怪的油彩,站在蛇羣中央吹着一隻造型古怪的笛子狀樂器。

“落羽,你過去。”柯盡力維持着結界,“擒賊擒王。唐逸,修,麻煩護住莉莉安和阿七。烏兮,去幫落羽。”

落羽在烏兮的一提之下凌空飛到那個奇怪男子上空,落羽心驚膽戰地試了試才發現原來凌空站着很是簡單。下面的蛇羣看着這兩個人頓時沸騰了,好幾條蛇高昂起頭企圖衝上來,看得落羽一陣眩暈。

“這樣好麼?”那男子怪聲怪氣地用不甚清晰的語調笑道,“你的同伴可是把命交到你手上了。要是那個結界撐不住,就算你能殺了我也不過只有你能活。”說着桀桀怪笑了兩聲,蛇羣突然像是瘋了一樣向結界撞去

尚汐冷聲喝斥:“專心看着對手。”

修並沒有解放魔杖,約莫是覺得此時顯然不如直接砍殺來得快,反手拔出形狀奇特的彎刀,前開雙刃。阿七捂住嘴不住地咳嗽,看向修的彎刀,名刀吳鉤麼。

阿七兀自沒有動,心知自己的傷勢尚還在惡化中,現在也確實不適宜移動,貿然衝上去也就是累贅。那位水系魔法師沒有幫自己治療恐怕也是傷及魂魄,只能靜養,她也無能爲力。

結界“鏗——”地一聲出現一道裂紋,落羽下意識地轉過身,卻聽到柯的喝斥:“上了戰場就是戰士。憐惜戰士的性命是對戰士的侮辱!落羽,看着你的對手!”

落羽心下委屈,卻說不出話,回過頭看見那奇怪男子脖子上不知何時多出了一隻奇怪的生物,似蛇非蛇的樣子,用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眼神直視着落羽。結界裂開了一道口子。一隻蛇從裂縫裡穿過,直衝尚汐射去,尚汐面色不變,起身揮手打算出招,卻在擡手瞬間愣住了,她手上的紋身慢慢放出光芒,靈蛇不待她召喚便自行遊了出來。

靈蛇出現的瞬間,那隻射過來的蛇竟生生在半空中折過身子,企圖逃走,最後還是被靈蛇伸出頭吞下腹中。靈蛇意猶未盡地吐了吐信子,昂起腦袋,帶着看食物的樣子掃視四周的蛇羣。靈蛇一出現,連尚汐都沒想到,蛇羣突然失去了控制。那些不知從何處聚集來的血蛇發瘋恐懼地一樣向四面八方退去。遠看就如同血紅色的洪水突然退潮一般消失得乾乾淨淨。

“讓?”尚汐意外地喚靈蛇的名字,靈蛇卻彷彿對失去大量食物很是不滿,也不搭理她,自己吊在尚汐胳膊上晃來晃去。

這場幾乎命懸一線的危機被化解地太過無厘頭,導致在場所有人幾乎都反應不過來發生了什麼。就這個檔口,修手裡的吳鉤清鳴一聲,響徹雲霄,不知何時出現在修背後的一隻背生蝙蝠雙翼細長如蛇的奇異生物被縱向斬成兩截,修持劍警惕地看向四周,突然有藤蔓慢慢從地裡長出來,慢慢散發着熒光,探究般四處張望。尚汐微微側目,偵查用的木之秘術木目。

“尚汐!下面!”修話音剛落,尚汐便已不在原位,原先尚汐坐的地方沖天而起巨大的冰柱。剛從泥土中露出頭來的同樣的似蛇非蛇的怪物瞬間被徹底冰封住了。

落羽心下暗恨對手使用卑鄙伎倆,短匕首出鞘向對方的門面砍去,對方仰頭輕鬆躲過順便飛起一腳直擊門面。落羽另一手成掌飛快切下,正中對方膝蓋處。雙方均被這一擊的力道逼退三五步,就後退的時間裡,那男子脖間的魔獸迅速向着落羽衝過來。

落羽頓時變色,想在半空改變方向但終是不熟練,只能眼看着魔獸飛來,那魔獸在半空中突然被一道巨大水幕罩了進去。透明而富有彈性的水幕被魔獸頂得撞上落羽然後不慌不忙地向旁邊彈了開去,彷彿橡膠般變形又很快恢復成圓圓的樣子。

“冰封。”尚汐冷冷地抖了下正散發熒光的十字架。

水幕內突然開始充水,那魔獸像是突然意識到即將發生什麼,更加激烈地掙扎起來,幾乎撞破水幕。然而水幕被充滿的瞬間,一切詭異地歸於平靜。

“咔——”水球——此時恐怕應該稱之爲冰球碎成數塊,連同那隻已經動不了的魔獸一起,慢慢化成粉齏。

落羽持續地與對方近距離打鬥。儘管她從來沒有做過近戰,但那個笙依給的“傳承”的印記彷彿傳來了無與倫比的“經驗”,讓她對戰得遊刃有餘。她甚至抽空看了一眼柯毫不意外地樣子,突然懷疑柯是不是連這個“傳承”有這個能力都知道?不對,是肯定知道,不然他應該不會讓毫無戰鬥經驗的自己來對敵。

就這個瞬間,落羽閃到對方身後,匕首橫掃,對方身子突然一折,如同斷開般向後倒去,險險躲過去。落羽看到這個動作一愣,彷彿在哪裡見過?這一愣的功夫,握匕首的手腕便被對方抓住整個人被甩了出去。

剛纔那個動作,柯也用過!落羽突然反應過來,爲什麼柯和這個獵人居然會同樣的格鬥動作?來不及細想,對方的攻勢再度如綿雨般落下來。鳳凰的清鳴聲響起,蘭可在不高的地方撲騰着翅膀,慢慢把嘴裡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奇異蛇形靈獸吞下去。靈蛇讓很是不滿地衝蘭可吐了吐信子,對於自己沒有食物這件事很是鬱悶。

“還有?”阿七微微皺眉,“到底有多少?”

一隻抱着莉莉安警惕四周的唐逸這時終於也走出洞穴,吃驚地看着眼前的戰況:“住手!那是……”

話音未完,一隻相同的魔獸從巖壁裡冒出,直衝過來。唐逸下意識地揮刀砍去,鮮血濺了一地。

“幾隻了?”唐逸緊張地問。

“五隻。”尚汐看向他,不帶感情地陳述着。

“糟了!”唐逸把莉莉安推到柯懷裡,迅速向落羽的方向衝去,半路卻被一道強大的劍氣逼了回來。

衆人皆驚,揮出那道劍氣的——居然是落羽。柯幾乎不假思索地覺得那是安裡瓦斯之力反噬了,幾乎就要衝上去,隨即看到被逼退的唐逸,瞬間冷靜了下來。剛纔唐逸想要阻止什麼一樣,想必那纔是落羽這個行動真正的理由。落羽拼命想要奪回靈力的控制權,卻無能爲力,右手同樣失控。就在剛纔,第五隻魔獸死去的瞬間,對方蓬亂的頭髮裡慢慢生長出最後一隻小得太多的魔獸。

那魔獸張開蝙蝠般的翅膀,騰空飛了起來,落羽揮刀斬去,卻輕易地穿了過去。對,是穿透過去了,什麼都沒有砍到。魔獸血紅着眼睛看着落羽,彷彿帶着一絲譏笑。落羽心頭一慌,從傳承裡涌出快跑的意念,落羽想要向後退,結果那隻魔獸沒有給她機會。它行進得並不快,可怕的是他彷彿沒有實體一般無法阻擋,就那麼緩緩地飛過來,毫無阻隔地穿透了落羽的皮膚,進入了她的右手。一瞬間,背後傳來唐逸破空的聲音,右手居然調動靈力自行向後揮出一道劍氣。

“第六士。”唐逸嘴角滲出血絲,“五分身都死去就會迴歸本體的魔獸,名字叫無名。”

名字叫無名這句話聽上去有些好笑,但此刻大家明顯都沒有心情。

“能力是附身身體的某一個部分,進而奪取靈力控制權。”

柯聽到這句,第一反應是用靈力強行灌入,但下一秒就意識到,身爲梅安第特,恐怕無法對安裡瓦斯出手。但右腳因爲那個想法向前邁出一步,雖然及時停住,但對方已經看見。落羽右手的匕首直接揮起——直接架到自己脖子上。頓時,所有人都不敢輕舉妄動,大家都明白這一舉意味着什麼。柯手心沁出汗來,所有人或許都輸得起,唯有落羽,不管從那邊想,他真的輸不起。

落羽已經越來越大面積地失去身體主動權,幾乎連掙扎地力氣都沒有,只聽見那男子用奇怪的腔調示威道:“安裡瓦斯是我的了!”看得見對面大家焦急而無可奈何的樣子,意識卻彷彿被抽絲剝繭一般慢慢隨着靈力的消失而離她而去。隨即,詭異的暗幕落下,就如同在西城時一般,其他人都不見了。也不知在混沌中過了多久,落羽彷彿被抽去了靈魂和意識一般不知所以,漸漸聽到有破碎的交談:“安裡瓦斯……”

“柯他……言楓七……會死……”

“那個孩子……不能……”

“古水大人……”

他們在說什麼?落羽掙扎着想要聽清,卻有奇怪的嗡嗡聲不斷響起。

“你先把她帶下去,等她醒來再說吧。”突然有清晰但很是疲倦的陌生聲音傳來。

彷彿馬車轟轟駛過的聲音瞬間淹沒了落羽,混沌再次覆了上來……再度醒來時,寒意侵骨。落羽看向四周,是一間佈置得極其簡單的房間。並沒有其他人,唯一的窗戶很高,躺着正能看見清冷的月光照着遠處冰銀的雪山。看來還在冰原?

“這裡?”落羽覺得頭很疼,完全沒辦法思考什麼,甚至想不起來發生過什麼,“柯?”憑着本能呼喊出的名字也並沒有得到任何迴應。

柯不在身邊?巨大的惶恐一下子挈住落羽,那種長時間以來習慣性依賴柯的存在而保有的安全感幾乎瞬間土崩瓦解。

“柯……”無法在想其他,唯有這個名字不斷從口中溢出,落羽尚還恍惚的神智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爲什麼在這時執着於這個名字,只是本能裡一遍一遍地喊着。

“大人,她醒了。”清亮的女童音從外面響起,落羽稍微清醒了一點,安靜下來側耳聽着外面的動靜。隨即一層一層鐵鏈摩擦聲刺痛了落羽的耳膜,隨即是一連串不知爲何的聲音。看來這裡加了很多重鎖,落羽只想到這裡就沒能抗拒一陣恍惚的襲來。

彷彿過了很久,四處才安靜下來,落羽輕按脹痛的太陽穴,眼角發現屋子裡多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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