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放說道:“可我聽說他確實是陸雲軒的孫子,外界一直都有傳聞,並且他的身世連媒體都很關注,你的那個辦法能奏效嗎?”
範昌明說道:“陸鳴雖然受關注,可嚴格說起來並不是什麼公衆人物,加上這小子心裡有鬼,所以刻意保持低調,真正瞭解他底細的人並不多。
何況,傳聞總歸還是傳聞,只要我拿出證明他身份的‘科學’證據,起碼外界不明真相,不會對他的身份提出質疑。
至於他本人,只要能糊弄他一個月,也許就能讓他路出馬腳,只要我追回了陸建民的贓款,那時候他願意做誰的傳人或者當誰的孫子都跟我無關……
實不相瞞,我這個辦法還是受到了陸建嶽的啓發,聽說他曾經找了一個女人冒充陸鳴的生母,結果差點把這小子給騙了,遺憾的是陸建嶽找的那個演員檔次太低了,最終沒能成功。
但這也說明陸鳴對尋找自己的生母有種迫切的心情,最重要的是,由於家庭原因,他好像有戀母情結,我認爲他很有可能面對自己的‘生母’和盤托出贓款的秘密……”
陳天放猶豫了一下說道:“可你想過沒有,一旦你的計劃被他識破,有可能讓你很被動,做爲一名局長,你可是在打擦邊球啊……”
範昌明擺擺手說道:“我對後果當然有充分的評估,就算被他識破,大不了向他賠禮道歉,畢竟警察也有犯錯誤的時候,但還不至於讓我引咎辭職吧?
何況,這也只是我的計劃之一,我也不瞞你,我還有一個瞞天過海的臥底計劃,成功的可能性百分之九十,並且,這個臥底是個有經驗的偵查員,我就不信陸鳴這小子滴水不漏……”
陳天放感嘆道:“在陸建民贓款的追繳工作上你真可謂是煞費苦心啊……”
範昌明說道:“我之所以一直追着陸建民的贓款不放,倒不是想通過這個案子跟孫淦車上關係。
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只要我們在孫淦的案子上功敗垂成,最終陸鳴手裡的錢肯定是犯罪集團的囊中之物。
雖然他有蔣凝香在背後撐腰,可蔣凝香的分量畢竟還是太輕了,這也是他極力想染紅自己的原因,實際上,他本人恐怕也早就意識到手握重金會帶來的風險了……”
陳天放說道:“對了,上次你讓我們協助調查陸鳴當年獲得緩刑的情況已經有點眉目了,當時那家工廠的負責人並沒有說實話。
事實上,他們是在收到了一百萬塊錢的補償之後才放棄了對陸鳴的指控,當然,這一百萬塊錢也沒有成爲公司的資產,而是被幾個領導私下瓜分了。
前不久根據公司內部的舉報,東窗事發,幾個領導都被抓了,其中有個副廠長想立功,一五一十地交代了整個事件的經過。
根據他的交代,當時去廠裡面瞭解情況的那個律師確實是叫李東,但他們並沒有見過他的律師證。
只知
道他來自W市,並且是受人委託專門來洽談賠償事宜的,幾名工廠高管在酒足飯飽之後,在飯桌上和李東達成了一百萬的賠償協議,並且決定神不知鬼不覺地集體吞掉這筆錢……”
“委託人是誰?賠償金的來源呢?”範昌明急忙問道。
陳天放說道:“他們既然想侵吞這筆錢,當然極力隱瞞真相,更不會冒險把錢打到工廠的賬上,事實上,他們當時派了主管財務的一位姓張的副廠長親自跟着李東來到了W市,並且跟一個女人見了面。
那個女人讓他們寫了一份防止反悔的聲明之後,給了張副廠長一百萬現金……當然,關於這個神秘的女人他們提供不了任何情況。
不過,事情也湊巧,拿到一百萬的張副廠長當天晚上請那個李東吃飯,在酒店裡碰見了一個李東的熟人,聽見對方稱呼李東爲‘東昇’,他這才知道李東這個名字有可能是假的。
當然,既然拿到了錢,他也不在乎對方是什麼身份,只是對那個女人很感興趣,據說那個中年女人美豔無比,勾起了他的邪念。
但李東昇的嘴去卻很緊,有關那個女人的事情滴水不漏,不過,在吃飯的過程中李東昇接過幾個電話。
他清楚地聽見李東昇提到了一家名叫濟源的律師事務所,如果你有興趣的話,可以查一下,有關資料都已經給你了……”
廖燕北聽完陳天放的話以後馬上走進了衛生間。
而範昌明一拍大腿,興奮地說道:“我說怎麼着?我憑第六感覺就知道陸建民的贓款肯定在陸鳴的手裡。
你想想,就算陸鳴給陸建民獻過點血,可也不值得他拿出一百萬的鉅額資金幫他判緩刑啊,這足以證明陸鳴對陸建民的重要性,他肯定把贓款的秘密告訴了這小子。
並且顯然是想讓一個無名小卒做爲他在外面的代理人,以便避開我們的耳目,只是沒想到陸鳴出來沒多久,他自己反倒被人滅口了……”
陳天放說道:“但不管怎麼說,陸建民都不大可能把自己費盡心機弄來的鉅額贓款交給一個來路不明的小混混,這裡面恐怕還有我們所不知的隱情……”
範昌明點點頭說道:“那當然,畢竟陸建民死的太突然……不過,你提供的這個李東昇和那個神秘的女人很重要,他們顯然是按照陸建民的指示在行動。
看來,陸建民用那把手機幹了不少事情,對了,你們查清楚這部手機的來歷了嗎?究竟是什麼人把它帶進看守所的,會不會就是文武……”
陳天放搖搖頭說道:“文武還沒有交代自己的罪行,不過,要不了多久,我就能撬開他的嘴,我現在也跟你一樣,整天忙着給這個混蛋當警衛,生怕他被人滅口……”
正說着,廖燕北從衛生間裡走出來,說道:“局長,查到了,事情還真巧了,沒想到這家叫濟源的律師事務所竟然是陸家鎮唯一的一所律師事務所,並且確實有
個律師叫李東昇,他還是這家律師事務所的合夥人之一呢,我已經派人火速趕往陸家鎮,秘密傳訊李東昇……”
範昌明說道:“好,我倒要看看陸建民究竟給咱們設計了一個什麼樣的迷宮,說實話,前期在追繳陸建民贓款的案子上,我們都搞錯了方向,現在總算是回到正確的軌道上來了。對了,那兩個人帶來了吧,給我們詳細介紹一下他們目前的家庭情況……”
陳天放遞給範昌明和廖燕北一支菸,說道:“他們就在隔壁,爲了保密,我就不給你們提供文字資料了……
說實話,替你找到這兩口子可真不容易,男的叫季宏忠,今年六十二歲,在東江市經營一家不大不小的餐廳,女的跟陸鳴一個姓,名叫陸梅,今年五十四歲,是一名退休的小學教師……
二十多年前他們在W市丟失了兒子之後確實沉淪過一段時間,並且一直也沒有放棄尋找,不過,他們倒沒有像其他被拐兒童的父母那樣搞得家破人亡。
在尋找了幾年之後,最後好像也死心了,後來又有了一個女兒,今年二十五歲,名叫季思雨,他們丟失的兒子名叫季振宇,聽諧音就知道老兩口一直對丟失的兒子念念不忘……”
範昌明打斷了陳天放,衝廖燕北說道:“把他們二十六年前的丟失兒子之後在W市公安局報案的材料拿來我看看?怎麼現在記憶力越來越差了……”
廖燕北從公文包裡拿出一份材料遞了過去,範昌明翻看了一陣,說道:“沒錯,名字年齡都對的上……”說着,擡頭從陳天放說道:“你繼續……”
陳天放說道:“我按照你的意思,沒有把情況跟他們說的太明白,我只是告訴他們,W市公安局發現了一個疑似他們丟失兒子的人,並且對他們採集了血樣……
說實話,老兩口得到這消息之後激動壞了,一天給我打好幾個電話詢問情況,迫不及待地要跟‘兒子’見面,我心裡都有點不忍……”
範昌明瞪着眼睛說道:“老陳,你就是心軟,反正他們的兒子也找不回來了,讓陸鳴這小子給他們當兒子也算是一種安慰,我們還是着重討論一下具體的操作細節,可不能有一點馬虎……”
陳天放說道:“你應該早就有了讓他們父子母子相認的方案了吧?”
範昌明皺皺眉頭,說道:“不瞞你說,咱們畢竟不是這方面的專家,我和雁北苦苦琢磨了這麼久,雖然也想出了幾個方案,可仔細推敲,總覺得不盡人意,你幫着參謀參謀……”
陳天放笑道:“我還真幫你想了一個方案,這件事說起來還跟我老婆有關,有一天我發現她一邊看電視一邊抹眼淚,心裡好奇,就看了一下那個節目,原來,省電視臺有個欄目叫做《等着你》,不知道你是不是看過……”
範昌明皺皺眉頭,說道:“等着你?什麼意思?我很少看那些亂七八糟的節目,哎呀,你就別吊我胃口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