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鳴躺在牀上浮想聯翩,一顆心七上八下的,既刺激又興奮,無數個念頭幾乎同時涌現在腦海裡,無數的的畫面讓他應接不暇,以至於都來不及多琢磨,最後終於精疲力盡、昏昏沉沉地迷糊過去。
也許是對突如其來的自由還不太適應,他迷迷糊糊覺得自己並沒有被釋放,仍然躺在監管醫院的號子裡,奇怪的是號子裡面是不關燈的,可眼前卻是黑漆漆一片,什麼都看不清楚。
他想坐起身來,奇怪的是根本無法動彈,並且渾身有種痠痛的感覺,正自驚魂不定,忽然聽見熟悉的響動,好像是管教用鑰匙串開門的叮噹聲。
終於,他睜開了沉重的眼皮,朦朧中看見一個身穿白大褂的女人站在牀前,仔細辨認了一陣,這才認出竟然是“救死扶傷”蔣竹君。
她怎麼進到號子裡來了?難道自己病的爬不起來了?
蔣……蔣醫生……
陸鳴覺得口乾的說不出話,扭動着身子想爬起來,可整個身子就像是被釘在了牀板上,連轉個身都做不到。
只見蔣竹君慢悠悠地走近幾步,一雙美目惡狠狠地盯着他,陰測測地笑道:“陸鳴,睡牀板的滋味怎麼樣啊?”
陸鳴一聽“睡牀板”三個字,腦子裡馬上就閃現出那天晚上蔣竹君處罰一個病犯的情景,頓時出了一聲冷汗。
他一條腿下意識地猛瞪了一下,可不知道踢到了什麼地方,引起一陣鑽心的疼痛。於是再也不敢動彈,無形中意識到自己的腿上已經戴上了沉重的枷鎖。
蔣……蔣醫生……爲什麼……我……我可沒有犯錯……
陸鳴翕動着嘴脣驚恐地說道,不過,他馬上就想起了那把手機的事情,可又覺得不對,那把手機明明是她讓自己交給財神的,怎麼會處罰自己“睡牀板”呢?
“我知道你沒犯錯……”只聽蔣竹君陰測測地說道:“我只是警告你……你要是敢把這件事告訴任何人……我就讓你睡一輩子牀板……”
蔣醫生……我沒有……我發誓不……告訴任何人……
蔣竹君一臉不信的神情盯着陸鳴注視了好一陣,然後慢慢朝着他彎下腰來。
陸鳴似乎嗅到了來自女人身上熟悉的幽香,熱乎乎的氣息噴到臉上,一顆心頓時狂跳不止,緊張的緊緊閉上了眼睛。
她……她想幹什麼……老天爺啊……
忽然只覺得耳朵熱乎乎、癢酥酥的,只聽一個極其溫柔的女生輕言耳語道:“告訴我……財神那筆錢藏在什麼地方?”
陸鳴的心不自覺的掙扎了一下,馬上本能地做出了反應。
錢……什麼錢……我……我不知道……
那個溫柔的女聲繼續緊貼着他的耳朵細聲細語道:“乖乖告訴我……財神的手機不是讓你處理了嗎……他臨死之前肯定給你留下了什麼話……告訴我……”
陸鳴儘管神魂顛倒、驚恐萬狀,可內心似乎還保持着一絲清
明,垂死掙扎道:沒有……我……什麼都不知道……別……別問我……
陸鳴剛說完,忽然感覺到有一隻柔弱無骨的小手在自己的身上輕輕撫摸,並且越來越往下面去,最後就撫上了他的命根子,那一陣蟲蟻鑽心般的麻癢讓差點叫出聲來。
“你不是喜歡我嗎,你說,我漂亮嗎……只要你告訴我,我就……”耳邊的聲音黏糊糊、就像是要把人的心都黏住似的。
陸鳴雖然閉着眼睛,可腦子裡馬上就充斥着蔣竹君美豔的身影,冷豔的蔣竹君,性感的蔣竹君,穿制服的蔣竹君,有兩條修長美腿的蔣竹君。
我……我……
陸鳴覺得自己馬上就要到了崩潰的邊緣,而那隻溫柔的小手卻似乎更加肆無忌憚。
“陸鳴……我們是自己人……難道你不想跟我在一起嗎……你說,財神的那些錢藏在什麼地方……他都對你說了什麼……”
陸鳴覺得自己喘不過氣來,雖然內心仍然在掙扎,可身體卻已經投降了,最後,在一陣銷魂的迷亂之中,就像一個快死的人說出臨終遺言似的呢喃道:我說……我……在……電腦裡……
剛說到這裡,忽然只覺得一道刺眼的光線射進了屋子,只聽一個大嗓子女人吆喝道:“哎呀,你這人……怎麼這麼下流,睡覺也不穿褲子……”
陸鳴猛地睜開眼睛,發現屋子裡亮如白晝,牀前卻是站着一個女人,但不是女神蔣竹君,而是昨天晚上見過的房東大媽,她已經把窗戶上的破窗簾拉開了。
陸鳴頓時回到了現實,意識到自己剛纔一直在做夢,不過,瞥眼之間就看見自己衣衫不整的糗樣,再聯繫到夢境中的情節,頓時就臊得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他一把拉過被子蓋在身上,脹紅了衝房東大媽嚷道:“你怎麼回事……怎麼隨便進別人的房子?”
房東大媽倒是將怪不怪的樣子,哼了一聲道:“太陽都曬屁股了,還賴在牀上,沒見過你這種打工仔呢……你自己沒有插門……昨晚來不及辦租房手續,現在辦一下吧,公安局最近查得緊呢……”
陸鳴腦子裡還想着剛纔在夢中跟蔣竹君的邂逅,不耐煩地衝房東大媽擺擺手說道:“好好,你先出去,等一會兒我就下來……”
房東大媽離開之後,陸鳴坐在牀上呆呆直愣神,搞不清楚怎麼會做這種夢,他還隱約記得自己在夢中和蔣竹君的對話,心中驚疑不定,雖然只是一個夢,可彷彿冥冥之中預示着什麼。
他這個時候才意識到,真正知道自己和財神之間“親密”關係的不是王大麻子,也不是王東海和曾強,而是蔣竹君。
就憑那把手機就足以證明財神對自己的信任,既然這麼信任,難道財神臨死之前會不給自己留下什麼話?說出去誰信呢?
天吶,也不知道蔣竹君會不會出事,萬一她要是把自己供出來,就算自己和財神沒有一點關係,這二進宮是進定了。
這樣一想,陸鳴意識到昨天晚上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雖然自己已經被釋放了,可目前還是緩刑階段,稍有不剩,隨時都有可能被重新收監可能性,此外,雖然自己現在還沒有看見財神一分錢,可潛在的隱患已經時隱時現了。
且不說一直懷疑自己的王大麻子和那個公安局的人,現在加上蔣竹君,甚至和自己同號子的王東海曾強,甚至還包括小律師韓玲以及那個未曾謀面的大律師孫明喬。
這些人誰都有可能把自己跟財神的那筆錢聯繫在一起,就算自己不拿那些錢,也永遠無法把自己洗乾淨。
想到這裡,陸鳴又對自己昨天晚上做出的決定疑神疑鬼,一顆心又亂成了一團麻,不過,他最終還是回到了現實,賭氣似的從牀上跳下來。
一隻腳隱隱作痛,他不由得又想起了剛纔的夢境,這才明白自己肯定是踢在了鐵牀的欄杆上了。再看看那張只鋪着一張草蓆的光板牀,他就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偏偏夢見“睡牀板”的情節了。
不過,想想剛纔夢裡面讓自己銷魂的那隻小手,他倒是覺得這張牀有着某種非凡的魔力,起碼,它讓自己和心中的女神近距離接觸了一次。
說實話,雖然夢中的蔣竹君扮演的並不是一個善良的角色,可他卻沒有一點厭惡之情,甚至在剛剛離開了她一天之後,心裡面竟然還有一絲懷念呢。
媽的,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這麼前怕狼後怕虎的,如果財神地下有知的話,說不定都會怪自己看錯了人呢。
陸鳴簡單地梳洗之後,下樓和房東大媽簽訂了一個月的租房協議,並且交了一百塊錢的押金,然後就在一條小巷的路邊攤上吃了一頓簡單的早餐。
雖然心事重重,雖然天空細雨綿綿,可在這個獲得自由之後的第一個早晨,看着路上匆匆忙忙的行人,以及各種噪雜的聲音,總的來說心情還不錯,身處在這種環境中,他有種安全感,畢竟,這裡的再也沒有人知道他是個被判了緩刑的罪犯了。
昨天晚上,陸鳴已經計劃好了今天要做的事情,他首先乘坐152路公交車來到了市中心,就像一個遊客一般在大街上晃悠了一個小時左右。
這倒不是他閒的無聊,而是以往看過的電影和小說給他提供了一些經驗,如果要想知道是不是被人跟蹤,那就在街上多晃悠幾圈,並且在某些時刻突然轉變行進方向,以便讓背後的跟蹤者暴露行跡。
還別說,在晃悠了幾圈之後,還真被陸鳴發現了幾個“可疑”的身影,只不過其中兩個的年紀太大了,不太像是公安局的人。
只有一個留着小平頭的大塊頭男人有點讓他膽戰心驚,不管是外表還是一臉嚴肅的神情,都像是公安局的便衣,要麼就是黑社會的打手。
好在十幾分鍾之後,那個大塊頭男人似乎發現了陸鳴出色的反跟蹤能力,知趣都走進了一家大型商場,並且再也沒有看見他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