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着,只見洛中寧放學了,蹦能跳跳的跑了進來,一看坐在那裡的陸鳴,莫名其妙的臉一紅,扭捏地叫了一聲“叔叔”。
陸鳴哭喪着臉答應了一聲,有點不自在地問道:“這麼早就放學了?”
洛中寧眼睛看着別處說道:“下午沒課……”
陸鳴盯着女孩青春的身子嚥了一口吐沫,心裡一邊詛咒自己,一邊沒話找話地說道:“哎呀,都十二月了,明年就要參加高考了吧?這段時間可是最關鍵了,一定要抓緊時間……”
洛中寧小聲嗯了一聲,拿出課本就趴在桌子傷開始寫作業。
阿蓮衝陸鳴嗔道:“別裝腔作勢的,搞得你自己學習有多好似的,聽說你上了一所野雞大學,最後連大學畢業證都沒有拿到……”
陸鳴氣憤道:“誰說我上的是野雞大學?那是財政部的重大院校……拿不到畢業證是因爲我對財會不感興趣……”
阿蓮笑道:“強詞奪理,沒拿到畢業證還有理了?”
陸鳴生怕阿蓮當着洛中寧的面再說出什麼不中聽的話,掃了他這個當叔叔的面子,於是說道:“你我晚上有沒有空?”
阿蓮問道:“幹嘛?”
陸鳴猶豫了一下說道:“我有點事情要跟你談,咱們晚上去外面吃飯吧。”
阿蓮一臉狐疑地說道:“該不會今天沒有約到人無聊,找我做替代品吧?有什麼事情家裡不能說?”
陸鳴眼睛一瞪,站起身來問道:“你就說去不去?”
阿蓮似不情願地說道:“去哪兒?你請客啊。”
洛中寧忽然說道:“我也去。”
阿蓮嗔道:“那怎麼行,難道留下奶奶一個人在家啊,等一會兒保姆做好了飯,你幫奶奶端上去……”‘
陸鳴好像有點不忍心,說道:“下次吧,今天我跟你姐談工作上的事情,並不只是爲了吃飯,過些日子等你放寒假了,我帶你去陸家鎮玩……”
洛中寧暈着臉說道:“那你可不許騙我啊……”
……
……
陸鳴和阿蓮也沒有跑遠,根據阿蓮的願望,就在江心島找了一家有點檔次的西餐廳,第一次學着吃西餐,笨手笨腳的樣子逗得阿蓮笑個不停,惹得他惱火地扔掉了刀叉,乾脆直接用手抓着吃。
“你也太土了,連刀叉都不會用,還好今天沒什麼人,不然我這臉都被你丟盡了……”阿蓮環顧了一下四周小聲說道。
陸鳴氣憤地說道:“怎麼?難道用個刀叉就算是洋人了?告訴你,當你崇拜的那些洋人把飯倒在地上用手抓着吃的時候,我們的祖先已經用精美的陶器進餐了……”
阿蓮笑道:“這我相信,可眼下卻反過來了,也不知道你怎麼就沒有繼承一點祖先的優雅呢,趕明天趕緊買幾個精美的陶罐,可別把老祖宗的好東西丟垃圾堆裡了……”
陸鳴也懶得理會阿蓮的冷嘲熱諷,只管狼吞虎嚥地把自己那份食物裝進肚子裡,然後拿起桌子上的餐巾擦擦嘴,盯着阿蓮說道:“你不是擔心等我當上董事長的時候頭髮都白了嗎?實話告訴你,就是這一兩天的事情……”
阿蓮驚訝地擡起頭來盯着陸鳴,似不信道:“這一兩天?”
隨即似乎也像周芷若一樣敏感地問道
:“怎麼?難道蔣凝香出了什麼事?”
陸鳴小聲道:“我剛纔你奶奶替我操心,所以就沒有說……其實,還真出事了,並且是大事……”
阿蓮放下手裡刀叉,拿起高腳杯淺淺嘗了一口紅酒,問道:“大事?難道她病入膏肓了?”
陸鳴點上一支菸,深深地吸了一口,小聲道:“這事可是絕對機密,眼下也只有蔣凝香和我兩人知道……當然,公安局的人也知道……”
阿蓮一聽公安局三個字,臉上的神情嚴峻起來,催促道:“什麼事快說啊,怎麼還跟公安局有關係?”
陸鳴看看四周,把腦袋湊到阿蓮跟前小聲道:“我們那天晚上轉移到她那裡的錢被人發現了……”
“啊……”阿蓮一聲驚呼,緊接着急忙問道:“會牽扯道你嗎?如果她把你說出來就麻煩大了……”
陸鳴緩緩搖搖頭說道:“我相信她不會把我扯進去,她已經做好了被抓的準備,所以,決定把董事長的位置讓給我……”
阿蓮呆呆地楞了一會兒,問道:“究竟怎麼回事,這麼秘密的事情怎麼會被人發現?”
陸鳴端起高腳杯一口就喝乾了裡面的紅酒,然後把整件事情從頭到尾詳詳細細說了一遍,最後補充道:
“基本上是凶多吉少了,蔣凝香恐怕下午已經趕回了陸家鎮,我本來是想陪着她一起回去的,可她不同意,讓我再這裡等她的消息,可我這心裡不踏實,總想回去看看情況……”
阿蓮沒有出聲,慢慢搖晃着手裡的高腳杯,沉默了好一陣才說道:“這麼說,警察還只是懷疑,就算他們監視了蔣凝香的屋子,但在沒有進去之前,他們也不能證明屋子裡到底有什麼?”
陸鳴說道:“正因爲這樣,警察纔沒有衝進去,如果他們知道里面有五個億現金的話,還能忍到現在?
很顯然,他們並不着急,只要蔣凝香敢轉移資金,馬上就會被抓個現行,不過,我覺得警察的耐心也是有限的,最多就是今明兩天,肯定會採取行動……”
“五個億?”阿蓮嘴裡唸叨了一句,然後盯着陸鳴小聲道:“相對於你手裡的資金,五個億隻能算是小菜一碟,我看,實在不行只能毀滅證據了……”
陸鳴問道:“怎麼毀滅?”
阿蓮說道:“那還不簡單,澆上汽油一把火……”
陸鳴一聽,頓時哭笑不得,沒好氣地說道:“我還當你有什麼高明的主意呢,這個辦法我早就想到了,可蔣凝香不同意,她說這是造孽……她寧可被抓。
不過,她說範昌明沒有證據證明那些錢就是陸建民的贓款,她本人的資產就超過五個億,只是沒法解釋爲什麼家裡會藏這麼多的現金,她打算和範昌明打持久戰……”
阿蓮說道:“不行,太冒險了,你想想,她一個老太婆哪裡受得了牢裡面的折騰,就算能守得住一時,也守不住一世,早晚會把真相說出來,到時候你還是跑不掉。
我看,這事你也不能都聽她的,什麼造孽不造孽的,她年紀大了,腦子也僵化了,按照我的意思,我們連夜趕到陸家鎮,必須想辦法把那些錢燒掉,到時候範昌明就算是揪着這件事不放,可沒有證據,他還能怎麼樣?”
其實,陸鳴也覺得阿蓮的話跟自己的想法一樣,
並且是眼下化解危機的唯一正解,但從感情上來說,他還是偏向於蔣凝香的意見。
畢竟,他可是窮人家庭出身,燒掉五個億也只是情急之下的臆想,可如果真要這麼幹,未免也太顛覆三觀了。
並且,他對蔣凝香抱有信心,明白這個女人可不是感情用事的人,總覺得她心裡面起碼有了七分成算,還不至於無謂的冒險。
這樣一想,就堅決地搖搖頭,說道:“燒錢的事情就不用再提了,我也不打算這麼做,是不是作孽我不知道,但是如果今後這件事被人知道,豈不是成了千夫所指?我寧可想辦法跟範昌明鬥智鬥勇。”
阿蓮見陸鳴執意不肯,也沒辦法,猶豫了一下,忽然說道:“既然這樣,蔣凝香也不能讓他們抓住,她爲什麼不逃呢?趁着公安局還沒有限制她的人身自由,趕緊出國纔是啊……”
陸鳴說道:“她一逃豈不是坐實了自己的罪名?範昌明馬上就可以聲明那筆錢是陸建民的贓款,並且緊接着就會凍結蔣凝香在公司的資產,說不定把整個公司都封了也不是沒有可能……”
阿蓮說道:“捨不得孩子打不了狼,我還是那句話,爲了保住你手裡的錢,即便把整個大將軍公司都放棄也值得。
並且,蔣凝香如果被認定畏罪潛逃的話,對你來說再好不過了,乾脆就讓她來徹底結束陸建民贓款的案子。
只要範昌明得到了那筆錢,再查封蔣凝香在公司的股份,那麼,陸建民贓款的案子基本上就可以畫上一個句號了,從此你就不會再有麻煩了……”
陸鳴想了一下,最後搖搖頭,說道:“範昌明可不會這麼好騙,外界對財神的贓款的數額早有傳聞,範昌明怎麼會爲了區區幾個億停止追查贓款的下落呢,他肯定不會就滿足……”
阿蓮說道:“你管他滿足不滿足,就讓他繼續追查好了,只要蔣凝香跑掉了,誰能肯定她手裡只有五個億,難道她就不會轉移資產。
何況,她當初不是還主動上交了二十個億嗎?現在警察自然會理解成這二十個億隻不過是爲了掩人耳目,目的是私藏更多的贓款,反正,陸建民的贓款就算着落在她身上了……”
說實話,陸鳴覺得阿蓮的意見並不是沒有道理,只要公安局認定那五個億是財神的贓款,那蔣凝香做爲財神的老情人以及她以前交出去的二十個億,她馬上就會成爲財神遺產的繼承人。
並且無論於情於理都順理成章,而自己則馬上就會擺脫所有嫌疑,即便範昌明仍然窮追不捨,但在抓到蔣凝香之前應該沒有理由動自己的腦筋。
不過,陸鳴覺得以蔣凝香的謀略不可能沒有想過這種可能性,並且也明白她爲什麼沒有打算這麼幹。
畢竟,一旦她出逃的話,無異於等於走上了一條絕路,罪犯的身份就會像是一個烙印一樣永遠打在她的身上。
不僅是她,就連蔣竹君也難免受到牽連,何況,蔣凝香可是一個有萬貫家產的人,國內有她辛辛苦苦的一輩子創下的家業,只要還有一線希望,她都不會走上這條絕路。
何況,她都這把年紀了,並且還深戀故土,恐怕寧可待在國內坐牢,也不願意東躲西藏地在國外顛沛流離,退一萬步來說,即便她願意成全自己,自己也不忍心眼看着她被徹底毀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