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霖淵對眼前這個高瘦男子的話感到不解,但看他確實是在冒着危險救自己,便也不再多疑,配合着跟他往山坳處走去。
他們剛翻下一塊大石頭來到山坳處,上面竟傳來了一陣警笛聲。
警笛聲有節奏地響着,越來越近,在大巖洞裡守衛着的黑衣人聽到警笛聲,既驚訝又驚恐,他們這種人最怕聽到的就是警笛聲,衆人頓時圍在一起商量着,有人鼓起勇氣往門口走去。
來到門口巖洞外的一片天陰沉沉灰濛濛,不時有風吹來,搖動着那些看上去蒼勁有力的小竹子,但不知從哪裡傳來的警笛聲停止了。
“哪裡來的聲音?沒有啊?”
“是不是出現幻聽了。”
“難道我們那麼多人一起幻聽啊,再看看。”
門口的兩個黑衣人向着山下遠眺觀察,看看是否有警察上山,但一眼望去除了風吹草動沒有任何人影出現,在駐足觀察了幾分鐘後,他們返回巖洞裡面。
巖洞裡的其他人見他們兩人返回,問道:“怎麼樣,看到什麼了沒?”
“哪有什麼警察啊,肯定是幻聽。”
裡面的人撓了撓耳朵,雖然對幻聽這個解釋有些懷疑,但確實沒有再聽到了,且就這麼去想吧。
衆人往裡面走去,正要各自回到崗位上進行守衛,還沒站穩,突然洞口又響起了警笛聲,無比清晰,無比震耳,瞬間將大家的神經再次提了起來。
這次比剛纔那一陣更加緊張,明明檢查沒有警察,卻清晰地響起了警笛聲,還看不到人,猶如鬼魅之事一般。
爲了徹底弄清真相,這次所有人都一起朝着門口走去,但是又跟之前一樣,走到了門口那邊警笛聲就停止了。
一陣微涼的風撲面而來,貫穿着整個巖洞,竟有一種冰涼的感覺。
每個人的目光都在仔細搜索着,他們不再相信是幻聽,確定這是一次人爲的惡作劇。
門口的範圍不算大,他們開始逐漸擴大搜尋範圍,哪怕是一無所獲也不敢收心。
充滿了不安和疑惑的搜索過程持續着,在陰沉沉的氣氛下,彷彿一切變得十分安靜,只能聽到竹子灌木被扒開的聲音。
突然在一個竹林外響起了一個驚恐的聲音:“有蛇,有蛇!”
衆人循聲趕去,只見一個兄弟臉色煞白地退後着,地上有一條站立起來的蛇,吐着信子,眼睛通紅,緊盯着他們每一個人。
所有人都十分震驚害怕,他們紛紛拿出手槍等武器,其中一人率先扣動扳機,一槍將那條蛇給擊倒,可是這條蛇倒下之後又立了起來,靜靜地盯着他們每一個人,既沒有發動進攻,也沒有退去的意思。
就在大家震驚不已之際,又響起了一聲槍響,這次倒下的不是這條蛇,而是站在距離蛇最近的那個黑衣人。
黑衣人頭部中彈倒在了血泊中,連掙扎抽搐的動作都沒有。
在那羣黑衣人之中,年長的一個黑衣人轉向身後大聲怒喝道:“誰開的槍?誰開的槍???”
衆人拿起自己的手槍看看是否是自己誤開了槍,最後所有人都搖着頭否認是自己開的槍。
年長黑衣人看着他們每一個人,忽然之間整個人開始抖了起來,臉上滲出了豆大的汗珠,眼神裡透露出了濃濃的恐懼,嘴巴微微張着說不出話來。
在黑衣人羣的身後,在大巖洞的門口,站着一個陌生的男子,他正拿着槍瞄準着這個年長黑衣人,臉上冰冷無色,看不清眼神裡的情緒。
砰地一聲,年長黑衣人張着嘴巴應聲倒地,子彈從他的嘴巴里穿過,就這樣帶着極度的恐懼不明不白地離開了這個世界。
衆人大驚失色,正要回過身看看是誰,他們並沒有第一時間進行反擊,但是迎接他們的是一陣更爲猛烈密集的火力,噼裡啪啦,單方面的火力壓制很快就結束了這次一邊倒的戰鬥。
阿郎將所有的精銳都帶走,留下的不過是一些平時只會燒火砍柴的兼職人員,他原以爲主戰場是在閒雲山,卻萬萬沒有想到他們的根據地纔是對手的目標。
對阿郎的根據地進行圍剿的正是馮俊和他找到的十幾個敢死隊人員,他們通過劉辰之前的巧妙安排,用一條機器蛇摸清了山上的一舉一動,最後終於如計劃中一般,以零傷亡的代價幹掉了守在根據地的黑衣人。
馮俊帶人進入了巖洞進行掃蕩,他衝在最前面,對着每一個可以藏身的角落進行檢查,在這個巖洞裡面沒有看到任何一個人。
順着小道通往了後面的那個小洞,穿過一片映山紅走到了洞門口,馮俊小心翼翼地舉着槍貼着身子進入。
這個後洞相比於前面的大巖洞要小得多,一眼就可以看到全部,除了一些衣物外,沒有任何黑衣人影,看來留在這裡的黑衣人全部在巖洞門口被解決了。
馮俊來到了右側門外往屋子裡望去,看到裡面有一塊女人用的手帕還有一顆掉落在地的耳環,他判斷這裡應該就是關押嫂子的地方,可是現在看不到一個人,這時他不禁有些後悔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退出了後洞,馮俊準備到前面大巖洞去接應劉辰,在半路突然聽到下面的山坳處有什麼動靜。
馮俊拿起槍謹慎地走了過去,慢慢一步步向下挪去,一邊走一邊緊盯着山坳處傳來動靜的地方。
山坳處的一片竹林下動靜變得更大了,枝葉劇烈地晃動起來,馮俊確定下面藏着人,他大聲對着裡面喊道:“出來!”
裡面沒有反應,馮俊再次警告道:“出來,再不出來我開槍了!”
這時裡面又有了動靜,不一會兒從裡面走出來一男一女兩個人,馮俊定睛一看,這個女的就是自己的嫂子紀霖淵。
“嫂子!”馮俊衝着紀霖淵喊道。
紀霖淵擡起頭一看竟是馮俊,渾身的恐懼變成了驚喜,她看到馮俊彷彿看到了自己的親人一般,在這裡受的委屈頓時化成了眼淚落了下來,“你們……你們終於來了……”
馮俊一看邊上那個男子穿着一身黑衣且不認識,他下意識地認爲這個男子就是挾持嫂子的一夥人,舉起槍瞄了過去。
小何一看馮俊要對自己開槍,忙舉着手跪倒下來求饒:“別……別開槍,我……我不是……”
紀霖淵見狀忙爲小何解釋道:“別開槍,他是好人。”
馮俊看嫂子爲他辯護,便放下了手中的槍,上前拉住嫂子的手:“嫂子,快上來。”
將紀霖淵和小何帶到了大巖洞,馮俊在巖洞裡進行了一番佈置,再和劉辰通過隱形耳機進行了聯繫,將這邊的情況彙報過去,然後根據劉辰之前制定好的計劃下山。
在山下的密林之中,阿郎等人也聽到了山上傳來的密集而又短暫的槍聲,他立刻意識到情況不妙,自己的鴻門宴反而成全了劉辰的調虎離山之計。
“聽到了嗎?這聲音真的很美妙。”劉辰得意的語氣笑了出來。
阿郎撅起嘴巴想要大罵一聲,但還是剋制下來,他知道自己的情緒會影響其他的兄弟們,“你……原來你們早就有備而來。”
“你的老巢已經被我們掀翻了,也沒有什麼人質了,作爲手下敗將,你還有什麼資格跟我鬥?”
“兄弟們,跟他們拼了!”
阿郎一聲令下,整條隊伍突然拿起武器對劉辰和武勝進行了攻擊,劉辰和武勝也早有準備,他們對阿郎等人進行反擊。
在阿郎的指揮下,整個隊伍突然擺成了一個十字形,一邊轉動一邊保持全方位的攻擊,阿郎站在中間雙手持槍,時刻能夠對劉辰武勝形成最有效的威脅。
人畢竟還是對方多,劉辰和武勝在開了幾槍之後也迅速躲避到一旁的掩體後面,雙方開始了激烈的近距離槍戰。
雖然對方人多火力猛,但暴露出來的目標也大,劉辰和武勝都是訓練有素的人,尤其是劉辰更是用槍高手,他不緊不慢地對着目標進行點射,一槍一個,阿郎周圍的精銳也一個個中彈倒下。
阿郎是這些黑衣人裡面唯一可以和劉辰武勝進行相持的人,他大喊一聲,整個隊伍切換了另外一種隊形,阿郎和其他三人和劉辰進行對決,剩餘的人對武勝進行壓制。
“堅持住!大家堅持住!”阿郎眼看着身邊的一個個兄弟倒下,他試圖去鼓舞大家的士氣,但是仍然無法阻擋劉辰和武勝那無情的子彈。
激烈的戰鬥持續的時間很短,但足夠造成巨大的損傷,阿郎這邊倒下了十幾個兄弟,而武勝的手臂也中彈流血不止,劉辰則是被阿郎的一顆子彈擦傷,同樣鮮血直流。
阿郎爲了保住身邊這些精銳力量,在進行短時間的壓制之後決定撤退,但劉辰看出了他的意圖,用火力拖延住了他。
如果這樣拖延下去,遲早身邊的人都要倒下,阿郎陷入了十分危急的絕境,這時他的耳朵裡傳來了一個好消息,支援隊伍已經聽到激烈的槍聲往這片密林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