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醫嫡女御夫記
今天,有薛太醫下的結論,竇子涵心中的大石終於落了下來,只要沒有什麼大礙,那就好。
接下來的幾天,李三公子倒沒有每日都緊纏着她不放,因爲作爲即將離開京城外任的官員,有許多公務和應酬還是需要去做的。
這時代最讓人鬱悶的就是交通了,這點,當初竇子涵從竇家到京城一路上已經領教過了,而這次,去慕雲城,還要比這距離更加遙遠許多。
京城從方位上來說,還是屬於北方,而慕雲城則屬於西南方,現在的時令馬上就要到冬日了,皇上之所以給的時間只有一個月的準備時間,這期間還有李三公子的親事,不僅是因爲慕雲城處於羣龍無首的境地,還是因爲再過一個月,北方的雪天就要來臨了。
這時代的交通本就不方便,道路交通狀況更是糟糕,北方的雪天來臨之後,那道路更加不好走,不注意,這馬車的輪子恐怕就滾到溝裡面去了,出行的危險性增大,更別說,這時代的人煙可不像現代人滿爲患,這時代的人煙還是很稀薄的,尤其是北方,除了一些大的城鎮比較繁華之外,沿途還要經過許多荒無人煙的山路,這要是走到半路,被雪堵到了無人煙的地方,那可不是開玩笑的。
這也是爲何再過一個多月就要過年了,但李三公子必須趕在這之前出行的緣故,如果等到年後,至少在四月前是不能動身的,等過了四月再動身的話,在路上再折騰幾個月,等他們到了慕雲城,一年都過去了大半。
所以說呢,慕雲城的前面死去的那三個知府,其實每個人上任時間都很短暫,因爲在上任前有一段時間的空缺,路上還折騰了幾個月,恐怕去還沒有適應當地的狀況,就一命嗚呼了,這時,竇子涵倒是真的有些慶幸,他們去的是南方,而不是更北方。
這出行的過程中要帶夠四季衣服,因爲他們出行時,京城就徹底進入了冬日,這一路上,從北往南,一路上,氣候會越來越熱。
這出行的過程中,他們還要帶至少四輛馬車,倒不是他們隨行的人有多少,竇子涵已經決定身邊侍候的人只帶兩個丫鬟,一個媽媽,再加上兩個主子,其餘的人都是英國公安排的護衛,護衛們都是騎馬的,根本就不是坐馬車的料,之所以準備這多馬車完全是爲了在路上備用的,路上如果一輛壞了,可以換另一輛,當然,順便裝載他們出行的行禮。
要讓竇子涵說呢,根本用不着這麼費事,如果馬車壞了,半路上再買一輛不就成了,現在弄的這麼浩浩蕩蕩的,可李三公子卻認爲英國公府特製的馬車要相對而言舒服一些。
是呀,這時代的馬車還沒有橡膠的車輪,其實,就連馬車也不多,許多都是牛車,可可以李三公子的性子,讓他坐在四平八穩的牛車上,可能嗎?
這木製的車輪就算再舒適,那走長路都是顛簸的厲害,所以,竇子涵他們準備的馬車上都鋪了厚厚的坐墊,儘量減輕顛簸帶來的震盪。
除了這些之外,還有雨傘呀,等等凡是出行必備的東西都是多準備了幾份的,就這樣,李老祖宗還不放心,特意派總管詳細地一樣樣地查過。確認無誤才放心。
竇子涵也很忙,這一次出行,也不知道何時才能回京,她的嫁妝中有崔老祖宗送的田莊,和鋪子,這些東西都是要合理規劃一下的,可目前她手邊的人都是崔老祖宗原本的人,現在只能維持現狀,等她日後再回到京城再決定。
這樣一來,這些地方一定會存在很多的問題,可也是沒辦法的,這時代又無專門的職業經理人,可以託管一下,竇家的人是靠不住的,不過她還是私下裡將一個田莊和一個鋪子給了小豆芽菜,這樣一來,就算竇家人斷了小豆芽菜的經濟來源,這孩子仍有一定的資財繼續他的學業。
小豆芽菜現在還只是個孩子,自然不可能親自管理,所以,這店鋪和田莊的管事都是李三公子幫她找的人,確定就算他們離開京城,這些東西也不可能落入到竇家人的手中。
不過,竇家人來到京城後如此安分,還是出乎了竇子涵的意料之外,雖然她覺得有些蹊蹺,可總歸她馬上要離開京城了,也無心去關注竇家的其他事情。
竇家的人靠不住,崔家的人現在本就在用,至於李家的人嗎?她剛嫁進門,也是兩眼一抹黑,同樣也是靠不住,最後,只能面見定國夫人和慕容府人時,讓她們兩人多照應照應了。
一眨眼,就到了定國夫人生辰的日子,這日,李三倒是真的沒有出外,準備了禮物陪她去裴家參加宴會。
雖然同爲穿越同仁,可竇子涵還是覺得定國夫人這種女子不管在那個時代都屬於那種很吃的開的人,不像她,她的個性其實從來都不完美,再加上職業限制,讓她其實不太喜歡過於喧囂的環境。
定國夫人的生辰宴會很熱鬧,絲毫不比上次裴太夫人,也就是定國夫人婆婆的壽宴規模小,再一次見到定國夫人長袖善舞的樣子,她還是覺得對方有一種女王的氣場,這點是她永遠也達不到的。
比起上次參加宴會時,她的身份已經不同,這次,參加宴會的大多數貴婦倒是抱着一種好奇的眼光在看她,畢竟,她可是李三公子這個混世魔王的妻子,她們眼光中的好奇是一定的,更別說,定國夫人面對她時,明顯態度更親暱一些。並當着所有人的面以姐妹相稱,讓這些人又羨又妒。
當場說風涼話的惹我呢很多,可惜,竇子涵在東唐的貴婦圈中也不認識幾個人,有些話聽到了也當做沒有聽到,她倒是很喜歡定國夫人的兩個女兒,都很可愛,還有慕容夫人家的小子,那孩子,皮的厲害呀。
男人們都在前院,女人們都在後院,所以,竇子涵也不知道李三公子這時在前院再做什麼,她發現她和李老祖宗一樣,總是希望這李三出門時稍微安分一些,別搞出什麼亂子來。
裴家人有一些人的態度還是很彆扭的,比如說平日和裴十九公子比較親近的一些親眷,裴十九公子當初向竇子涵提親的事情,這裴家人許多人都是知道的,而且,裴十九公子死前多少還與竇子涵有點關係,如今,裴十九公子那樣一個如玉公子永遠長眠於地下,有些人看到李三公子和竇子涵時,心中自然就存了一根刺。
其中,以裴十六公子,裴十七公子反應最爲強烈,他們和裴十九公子的年齡最爲接近,自然關係最好,在他們的認知中,覺得當初裴十九公子極有可能抱的佳人歸,是李三公子橫刀奪愛的,就打算想個法子,教訓李三公子一頓。
所以,故意說了挑釁的話,挑釁李三公子,李三公子本就覺得裴家的人不順眼,特別是裴家的男人們,尤其是他們還說了他不愛聽的話,結果,前面的宴席上,就打了起來。
裴家是以軍功起家的,家中的子弟多半都是會武的,可是,李三公子那是從小就打架生事出了名的,裴家的兩位公子根本就不是李三公子的對手,不過,李三公子平日裡做人太不成功了,許多人看着他都牙癢癢,現在抓住這個機會,再加上這些人也多少喝了一些酒,現在趁這個機會,都上來摻一腳,結果,最後就變成一場混戰了。
雖然李三公子這邊只有一個人,可他這段時間好久都沒動過手腳了,平日裡他都不主動惹事都算好了,現在有人主動惹事,他還不跟着推波助瀾呢。他也打架打的不亦樂乎。
說起來,現場的像慕容月,還有裴大將軍這兩人的武功也不錯,可,慕容月本來就是一個喜歡看熱鬧的人,現在有這種熱鬧,他正看的津津有味呢,自然不會去阻止,只要這些人不打出人命來。
而裴大將軍,他今日可是主人,總不能和客人們打成一團吧,前院的這些動靜最後還是驚動了後院,前院的下人去了後院給後院的女眷報信。
竇子涵聽了,這眉頭不想皺也忍不住皺了起來,因爲不清楚具體情況,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今日是參加定國夫人的生辰宴了,他怎麼和人家打起來了,他這無法無天的性子,想着她就頭痛。
這下,所有女眷意味不明的眼光更是全都聚集到了她的臉上,偏偏前院都是男子們,她又不好親自去前院看李三到底在幹什麼。只能坐立不安地等待結果,雖說,她對李三不分場合地惹事心中有幾分氣,可還是有些擔心他惹出更大的亂子來。
所幸,李三他們在前院打架時,宴會基本都到了尾聲,這些貴婦們都長了一顆八卦的心,想知道前院到底發生了何事,也就不再久留,一一打算隨着自家夫君告辭了。
等竇子涵再見到李三公子時,實在不知該說什麼了,這人在剛纔的那一場混戰中,臉上也受了點傷,不過,有另外幾個人傷的更重一些。
裴家的女眷和幾位受傷人士的女眷看到自家夫君受傷的樣子,當下,都撲上去,噓寒問暖,只有竇子涵不知今日的事情一會怎麼收場,還站在原地不動。
偏偏這人看到竇子涵,馬上彈跳起來,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第一句話卻是:“娘子,爲夫被人打傷了,你要爲爲夫出氣呀!”
說完後,他就當着在場的許多人,一手拉着竇子涵的胳膊,一手哭天抹淚起來,竇子涵又是滿臉的黑線。
幾個受傷嚴重的人,打了一架,雖然也沒佔到多少便宜,自己身上的傷怎麼看起來都比較重,結果李三公子來了這麼一下,這些人也是滿臉的黑線。剛纔那個將他們打的沒有還手之力的人何時變成了一個愛告狀的小孩?這李三還能不能更無恥一點呢?不過,像李三這種不把男人臉面放在心上的人,他們還真是自愧不如。
偏偏李三公子就像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樣,哭哭啼啼個不停,竇子涵又不能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像訓孩子一樣道:“哭什麼哭,你看你把別人打成什麼樣了?”這話要是說出來了,還不知這李三什麼反應呢?不過現在,對上全場所有人的目光,她卻知道,別人都等着看她的反應呢。
這時,竇子涵的目光掠過一直看好戲的慕容月夫妻兩人,當下也不搭理李三這丟人現眼的動作,凝神道:“慕容大人,今日這起打架鬥毆事件,既然慕容大人也是現場證人,根據東唐的法規,打架鬥毆該怎麼處置,您就按律處置吧。”
哼,我讓你看戲,那這皮球我就踢給你了,說完之後,竇子涵又將目光投到身旁哭哭啼啼的男人身上道:“夫君,你要是真受了委屈,自然有慕容大人爲你做主。”前一句話,她的聲音比較高,後一句,卻是壓低了聲音道:“這麼多人看着呢,你給我站好,好好說話。”
李三公子聞言,眼眸一閃,脣角露出些許笑意,但這笑意極其短暫,然後,他突然轉身,就嚮慕容月撲去,靠在對方的胸前道:“慕容大人,他們那麼多人毆打本官一個人,你要爲本官做主呀!”
在場的所有人又是滿頭黑線,不過,看着竇子涵的目光已經有所不同了他們原本覺得竇子涵的確是個大美人,難怪,能讓李三這種人娶回家去,不過現在,看到竇子涵這招禍水東引的樣子,卻有些明悟了。看來,這位李三少奶奶也不是個吃素的。
慕容月也不是個吃素的,看到竇子涵將李三這禍水引到了他的身上,當下也清清嗓子道:“李大人,你讓本官爲你做主,那麼,有兩個解決方法,一,依照東唐的法規,凡是參加打架鬥毆的都需先帶回衙門,改日開堂審理,才能查清真相,二,同樣依靠東唐法規,凡是屬於打架鬥毆這類案件當事人可以參加私下調節,不知李大人打算選那一個?”
衆人都等着李三公子的反應,今日這事情,的確是裴家兩位公子先動手的,這要是真的鬧進衙門,那就恐怕要驚動皇上,御史臺了,到時,恐怕麻煩更多。
誰知李三公子這時也不哭了,臉上也露出了笑容道:“得了,看在我家娘子的面子上,本官覺得你們幾個挺可憐的,就不追究你們率先打人的舉動了,只是,國有國法,本官身爲一名即將上任的父母官,也要依法辦事,由於你們將本官打成這樣,對本官的夫人造成了嚴重的心靈創傷,爲了公平起見,本官要求慕容大人判決他們幾人在一年之內不可與自家夫人同房,以賠償本官所受到的身體傷害以及本官夫人所受的精神傷害。”
李三公子說完,也不知道袖子中怎麼突然冒出了一把摺扇,被他拿在手中,唰地一下,做出一副名士風流的樣子,衆人的臉上的表情再次有些抽搐。
竇子涵更是滿臉的黑線,爲何這人非要將她也給牽扯進去呢?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恐怕從明日起,京城又有了最新八卦,讓人家夫妻一年不要同牀,虧他也能當着這麼多人的面冠冕堂皇地說出來。
這時,定國夫人也走到了她的身邊,碰了碰她的肩膀,小聲道:“你家這位,典型的非主流呀,看來,是有你受的,不過,你也記住,這男人呀,只要你掌握了愛這個武器,他們都得乖乖地聽話。”
竇子涵聞言有些怔然,她是真的覺得自己在御夫這條路上走入了一個死衚衕,現在處處處於劣勢,可定國夫人這句話,說的也太含糊不清了吧。
慕容月聽到李三公子的建議,摸了摸下巴道:“嗯,李大人這個建議不錯,不過刑罰太重,不如就改爲半年吧,李大人自己也一併執行。”
“大人,本官不服。”李三公子聽到自己也要一併執行,那不就意味着他自己也在半年之內不能碰自家親親孃子了嗎?這怎麼行?
“李大人要是不服,可以明日一早遞摺子去告御狀。”不是竇子涵一個人會踢皮球,慕容月也會,這李三,有本事去找皇上哭哭啼啼吧,在慕容月看來,雖然最先動手的不是這李三,可其他人受傷更重,這李三也沒吃什麼虧呀,更何況,這些年,這李三自己都不知被多少人告上衙門過,那些人也有許多人不服,還不是乖乖地息事寧人了。
嗤!在場的人聞言,有人就忍不住笑出聲來,這種私人打架事件,到現在的結果雖然有些不倫不類,但是氣氛卻變了,裴家兩位公子雖然覺得憋屈,可是他們是挑事者,遇上李三這種人,還有這麼個不倫不類的結果,是憋屈加憋屈。
竇子涵見狀,款款幾步走了過去,看着他手中的摺扇道:“這麼冷的天,拿一把扇子做什麼,回府吧。”要是將這人繼續留在這裡,恐怕就沒完沒了了。
當晚,他們回府後,李老祖宗看着李三公子鼻青臉腫的樣子,又免不了一陣嘆息,最後,又專門將竇子涵留了下來,特別提點以後離開京城之後,竇子涵要多管束李三這廝的性子,不能讓他任意妄爲。
竇子涵有些無奈,不是她不想管,而是這廝的性子,根本就是個典型的非主流加不着調再加抽風型。她的御夫之路還很漫長呀!
李三公子今日的事情最終還是傳到了英國公耳中,在他們回房的途中,就被英國公派的人半路攔截了。
竇子涵回房,梳洗過後,又等了片刻,李三公子纔回房。
“娘子,給!”李三眼巴巴地拿出藥膏等着竇子涵爲他上藥。
竇子涵也仔細看了,這人身上的傷的確都是皮外傷,可她心中也憋着氣,遲遲不動手。
“好娘子,是不是昨晚爲夫沒有讓你舒服,你現在看着爲夫這滿臉的傷都不心疼。”看着這人鼻青臉腫的樣子,竇子涵最終還是在心中嘆了一口氣,伸手接過藥膏,給他擦起藥來,不過從頭到尾,她的動作實在稱不上溫柔,也不理他呲牙裂嘴的樣子,臉色更是沉的厲害。
竇子涵本一直等着這人的解釋,今天鬧了這麼一出,作爲夫妻,他不應該給她一個基本的說法嗎?
結果,這人從坐上馬車到回房,一直提都沒提過。
“乖娘子,好娘子,是不是爲夫的這張臉受傷了,不吸引你了,你從上馬車到現在,都沒有正眼看過爲夫一眼。”李三又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道。竇子涵這時纔將目光移了過來道:“知道你這張臉受傷了很難看,那還打什麼架,要是以後還這樣,那就別在我面前亂晃。”
李三看到自己娘子嗔怒的樣子,另有一番動人處,這身體就有些蠢蠢欲動,當下,就翻身將竇子涵壓在身下,手腳也開始不老實,結果,下一刻,就覺得身體被針刺的感覺,整個人也癱軟在牀上。
竇子涵擡起手中的銀針道:“別忘了慕容大人今日的判決,半年不同牀。還有,這麻藥可是我特製的,這解藥也只有我能配製出來。”
“娘子——”李三還要爲自己辯白幾句,可惜,一陣猛烈的暈眩感就向他襲擊而來,很快,他的意識就陷入了昏迷之中。
------題外話------
感冒嚴重,加上嚴重卡文,最終,柳絮還是決定暫時不寫京城的事情了,開始寫外任,開始破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