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無良老人

在我沒有跌入這個無底黑洞的時候,也曾想過自己該如何對待傷害了我的班霽,只是那個時候似乎還是不死心不明白,當我隨着忍清林將要離開起莊的時候,當我留戀着與班霽的過往的時候,當我決定就算他不再愛我我卻依然不離開他的時候,這個黑洞便出現了,它直接在忍清林的面前將我吸釋進來,叫我消失在世界上。

這裡到處都是一片荒蕪,竟然分不清天地和黑白,我不知道這是什麼顏色的,似乎從來沒有見過的奇特色彩,之所以叫它黑洞,是因爲在它吸釋我身體的時候,我看到了它是黑色的,因此纔有此一叫。

忍清林試圖想要拉住我的手,卻被這股莫名的力道帶了進來,我們似乎都與外界失去了聯繫。

這裡會是哪裡,我不知道,接下來迎接我們的是什麼,我也不知道。隨着時間緩緩地消逝,一分一秒的消磨着內心僅剩下不多的耐心,我不知道自己還能堅持多久,也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看見屬於我的未來。

恍惚中,我的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個白鬍子老人,他盤膝飄在空中,長長的鬍子直垂到地面上,他看着我的眼睛,面上露出和藹可親的笑容,真是一個慈祥的老人家。

“雪兒,你好。”他很熱情的向我打着招呼。

這是什麼?人?神仙?還是鬼?遇到這個奇怪的黑洞,黑洞中還有這樣一個奇怪的老人,這樣的世界怎麼都不像是我呆過的世界,這樣不真實的感覺。

“老人家,您——?”

老人輕輕的擺了擺手,“我知道,你有很多的問題,也有很多不理解的事情,我就是來解答你疑問的人,我是無良老人,你就叫我無良爺爺便是。”

“無良爺爺。”一聽到有人可以解答我的疑問,我心裡開心的不得了,但卻也沒有立刻便問些什麼,畢竟這樣不切實際的事情是我一時之間很難接受的,況且,看忍清林淡淡的神情,似乎對這一切都沒有什麼好奇的地方,彷彿是習慣了這樣的事情一樣,不免令我更加奇怪。

“真的什麼都可以告訴我嗎?”我不確定的問道。

無良老人點頭道:“我知道你的一切事情,包括你師父的宿命根源,你的劫和你師父的劫有着密不可分的關係,解了你的劫只是其中一項不可缺少的任務,真正的劫難還沒有開始。”

“我和師傅?”我皺眉糊塗的問道。

無良老人笑了笑道:“險些忘記了,你的記憶已經被他封印,暫時想不起來,不過沒關係,很快你便可以解開這種記憶封印,羕枍那孩子,也是難爲他了,想要不打擾你而一個人去做那麼危險的事情,他對你的用心還真是一點都沒變。”

羕枍?這個名字,讓我有一種撕心的疼痛,羕枍?好熟悉的名字。

“老人家,不要妄想去管別人的事情。”忍清林對他的態度很不友好。

無良老人道:“趕她離開班霽的身邊不是最好的法子,班霽若是保護不了她,那麼你就更加保護不了她,就算你有珺雨石的幫助,卻還是化解不了她的危機,你也知道,想要對付你們的不是人

,而是神,所以,別再想那些即傷害她又幫不了她的事情。”

似乎是懂了一些什麼,我懵懂的看着面前的老人,“班霽是故意趕我走的是嗎?”

無良老人沒有說話,但表情卻已經證實了一切。

我喜出望外,原來他並沒有遺棄我,原來他這麼做只是爲了保護我,我真傻,竟然會相信他真的不要我了,真的不愛我了,難爲他的用心,我還要去懷疑,班霽,我真是糊塗。

忍清林退到了一旁,似乎是不想再參與我們之間的談話,這是不是也證明了他已經默認了這一切都是真的,那麼無良老人的話,還有這個世界,想起來我都覺得可怕,要對付我們的不是人而是神,世界上真的存在着神仙嗎?神仙又爲什麼會跟我們過不去,還是我們也有着什麼特殊的身份?

無良老人道:“現在的你沒有那些記憶,與你說的再多你也不會領悟,但是你要記得一點,羕枍爲了封住你的記憶,加上他之前對付萬齊聖獸的傷,還有消失的三魂,遍體鱗傷的他早已不是任何人的對手,在被那人封印之前,他用最後的一絲真力封住了你的記憶,因此你纔可以安心的生活在這個世界上,只是他到底也是一個孩子,我不忍心他承受着這麼多,萬齊聖獸復活,你的周圍已經受了影響,所以只有找回你的記憶,才能幫助羕枍再次打敗萬齊聖獸,雪兒,你聽清楚了嗎?”

雖然我似懂非懂,但是有一件事我很清楚,那就是原本我是擁有着那些記憶的,只不過現在想不起來而已,所以我要去找那些記憶,只要找回那些記憶,那麼一切問題就都迎刃而解了。“無良爺爺,我應該怎麼做才能找回我的記憶?”

“去月鳳島,那裡是若干年前塢堖一族的塢山聖地,那裡有着你和羕枍的宿命根由,只有回了那裡,才能更好的幫助你。”

“那麼我的哥哥嫂嫂還有爹孃都去了哪裡?”

“這個就要靠你自己去尋找了。”

“萬齊聖獸是神仙,那麼他爲什麼要跟我們過不去,爲什麼一定要將我們趕盡殺絕呢?”我再次問着。

無良老人緩緩地嘆了口氣,沒有回答我最後的問題,人已經轉身離開。

在他離開之後,四周的空洞散去,我們又回到了那條崎嶇的小路上,就是在這裡,我想要離開去找爹孃,就是在這裡我決定放棄班霽,也是在這裡我改變主意決定一輩子不離開他。

望着天空,我微笑,還好,一切總算還來得及。

“這些你都知道是嗎?”

忍清林點了點頭,“原本我也應該和起莊的人一樣,忘記你的存在,可是偏偏就是那麼巧,在羕枍抹去衆人的記憶之時,我恰巧在月鳳島上照顧思婉,所以我沒有失去原本的記憶。”

“除了大哥,還有誰?”

忍清林道:“你的雙觶哥哥,思婉,巧弦,王孑塵,水珠,上官飛羽,你的親生爹孃,還有你嫂嫂莎娜絲和我弟弟。”

他一一念出這些人的名字,我也好想擁有着曾經的記憶,我的記憶到底是怎麼樣的,羕枍,我的師傅,他爲

什麼要抹去我的記憶,爲什麼要我忘記一切,忘記一切真的是一件好事麼!

想到他們我會空虛,會無奈,我根本就記不得這些,這些不是屬於我的記憶,我一點都記不起來。

“晶兒的事情也是班霽安排的嗎?”

忍清林道:“在你嫂嫂被抓之後,他就已經知道接下來會輪到誰,他也知道我們的父親不是你害死的,可是他卻必須這麼做,因爲我們的父親並不是死在想要對付你們的那個人手上,既然不是,那他就一定會有幫兇,晶兒和葉憐玉的嫌疑最大,只此二人,晶兒又出現的很巧,想要找出那個人的下落,就一定要從晶兒的身上着手,這樣做也是無奈之舉。”

“可是這樣的法子,他想讓我心痛而死嗎?”我露出一絲苦笑,十分不情願的看着他。

“他怕萬齊聖獸找上你,所以在我的身上下了符咒,只要我待在你的身邊,你便不會有事,若是我的符咒被破解,他便會在第一時間知曉我們的準確位置並立刻趕來,他的身邊太危險,他不希望你有危險。”

原來這就是他寸步不離我身邊的原因,原來是這樣。

忍清林繼續道:“本來,我以爲你看到了他和晶兒的一幕會徹底死心,沒想到你竟還是如此執着,若非你的執着,不會見到無良老人,也不會知道這些,或許你的日子還會平靜一點。”他微微嘆了口氣,“你的過往,其實不想起來也是好的!至少你現在的心平靜沒有波瀾,可是當一切恢復從前的樣子,真不敢想象,你還會不會像現在這樣無憂快樂的生活。”

“若是早晚都要想起來,那麼不如叫我快一點想起來,在事情還來得及之前,我不想等到失去了什麼重要的人之後纔想起來,那樣我的悔恨會更多,我的心也會更痛。”

就像是羕枍,當我聽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我的心便像撕裂了一樣,我想,他一定與我有着密不可分的關係,否則,我怎麼會這麼難過,這麼在乎他的事情,羕枍,你等着我,師傅,你等着我。

“那麼現在你要去哪裡?”忍清林問道。

“無良老人既然說去月鳳島可以幫我找回記憶,那麼我便去那裡。”

“班霽呢?你既然知道了他並非真心負你,怎麼也不去看一看他?”

我搖頭道:“我不去了,既然知道了他有他的無奈,我才更加不能去給他增添不必要的麻煩,我們走吧!而且,我相信,有你在我身邊,他會很放心,因爲你是他最引以爲傲的哥哥。”

忍清林苦笑了一下,“是麼!”

我認真的點頭,“他常跟我提起你,總說起你的好,這樣的真心我想是你不應該質疑的。”

忍清林道沒再接話,而是說道:“班霽有你這樣一個能設身處地爲他着想的妻子,是他的福氣,你如此爲他考慮,也不枉他這一生傾盡所有對你了。”

我未言語,但句句在耳,傾盡所有,是啊!想到班霽對我的好,心頭劃過一絲甜蜜,想到我爲他懷了孩子,心中更是歡喜,班霽,我會等你來找我的,我相信,你很快就會來找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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