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頂點

那黑暗的目標,將這本就充斥着陰鬱的計劃襯托的完美無瑕。似乎這一刻,在這羣人的眼中,世界已經陷入了無盡的黑暗,每個人都只得無力的掙扎着,試圖要衝破這份黑暗,呼吸黑暗之外的空氣,哪怕只是一口也好。

可任憑你如何努力,都會發現。在這樣濃郁且粘稠的黑暗中,你的掙扎根本就是徒勞。甚至那早已支配你行動的慾望反而開始配合這黑暗,將你一點點帶入了無盡深淵。

如此,針對生物藥劑的傳播方式及目標選擇模式就在幾人的議論中敲定。只是現在的他們還不曾知道,原來當黑暗籠罩一切的時候,竟然還會有那麼多人站出來反抗,試圖要掀去遮擋,迎接黎明的曙光。

……

三天的時間,在不經意間悄然流逝。

在葉楓與幽柔離開夏家的時候,夏心遠從葉楓身上提取了一管血液,並且分割了一部分他的惡魔之力做研究之用。

而夏濤自然跟隨葉楓等人離開了家,回到了N市。可對於現在的葉楓而言,已經沒有地方可住。他不由嘆息,直呼自己身世可憐,竟然沒有再一次沒有容身之地。

這一舉動當即遭到了夏濤和幽柔的嘲諷。可葉楓說的又何嘗不是現實。無奈之下,幽柔只得利用自己的身份,將附近的經紀人引來,給幾人找到了合適的棲身之地。

而就在衆人入住當晚,麥德文兀自出現,並且拿出了教皇交付於他,有着鐵盒包裝的物件遞給葉楓。並且再三囑咐,這是教皇親自交給他的。

因此,百般道謝之後,葉楓小心翼翼的將鐵盒打開。而看到鐵盒內物品的那一刻,所有人呆滯在原地。

不僅如此,葉楓隨身攜帶的那枚靈氣鑰匙竟然掙脫了木盒的束縛,漂浮在鐵盒的上方。而似乎得到了另外一把靈氣鑰匙的氣息牽引。躺在鐵盒內的靈氣鑰匙也散發着一陣清亮的光芒,懸浮於它的身旁。

“我靠,不會吧,教皇大人竟然擁有靈氣鑰匙,並且還託我交給你。難道他早就知道你的存在?可不對啊,我不記得自己有說過你擁有靈氣鑰匙的事情啊。”

麥德文疑惑,教皇的實力他認可,那畢竟是這個世界上如同傳說一樣存在的人物。可他爲何會知道靈氣鑰匙的事情這就讓他大爲不解。

而自己之所以知道還是葉楓詳細的講述了其由來的原因。現在看來,教皇似乎早就知曉了一切,並在暗中幫助他們也說不定。

而與他表情不同的是葉楓三人。他們不過是上午才從夏濤父親夏心誠處知道了教皇那裡有靈氣鑰匙。

可不過晚上,麥德文就告訴他這是教皇親自贈與他的東西。這之中雖然有着巧合,但不知爲何,葉楓卻覺得這一切都在教皇的計算之內。

“看來人類世界的強者們早就已經做好了相應的準備,如此我們將要面對的事情應該也會順暢許多。希望我們之前的所有擔憂沒有必要吧。”

凝望那散發着淡淡光芒的靈氣鑰匙,幽柔不由笑了。雖然不清楚其中詳情,但她知道,自己的擔憂應該有些多餘。

……

“義父,難不成您早就計劃好了,難道這魔族的大舉進攻也是您一手策劃的嗎?”小優疑惑,不敢置信的看着面前將自己撫養長大的義父,更不敢相信直到此刻,他臉上的笑容仍然那樣溫柔。

“不錯,面對你,義父沒有必要隱瞞。何況與葉楓等人的相處過程中,我看得出來,你已經知道了很多事情,既然如此我又何須自討沒趣。只是義父真的很想知道,你是否願意和我站在這個世界的頂點?“

“頂點嗎?義父您應該知道,那樣要死很多人。”

“死人而已,小優啊,你應該知道,在這個世界上幾乎每一分鐘都在死人,同樣的幾乎每一分鐘也有新的生命誕生。唯有如此循環往復,纔是世界存在的根本,才生生命生生不息的源頭。”

“義父,您應該清楚,這個世界已經被慾望籠罩。人類內心的陰暗已經接近瘋狂。貪婪,自私,嫉妒等等負面情緒,已經讓這個世界變得黑暗,變得幾乎沒有生機。 可面對這樣的世界,您再強行介入,是否會給它造成無法控制的創傷?”

看着小優質疑的臉龐,謝宏達終於意識到面前這個被自己養育了近二十年的女孩,已經變了。

從她的眼睛裡可以看到,曾經那份執着已經變成了質疑,難道真的如憂心老人所言,那個人擁有可以改變一切的力量?

“小優,難道你真的不明白我這麼做的目的嗎?既然這個世界已經變的黑暗,變得很臭。那麼與其讓它在自然的長河中消亡倒不如讓我來改變它,唯有成爲這個世界上頂點的存在,纔有權利去改變它現有的一切,纔有機會讓它重獲生機,你明白嗎?”

小優不住的後退着,面前這個和藹的義父她已經完全看不懂了。曾經的和藹變成了如今的執着,恐怕心中的慾望早已支配了他的靈魂,掌控他的身體了吧?

“義父,你變了。現在的你和被慾望吞噬的其他人有何不同?你想要改變一切,可你能說這不是在滿足你的慾望嗎?難道這就是你吸收了惡魔之力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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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謝宏達不由瞪大了眼睛驚恐的看着小優:“你說什麼?你怎麼知道我吸收了惡魔之力?”

“義父,請不要再把小優當作小孩子一樣看待。你的力量我能夠感受得到,與十年之前相比,多了一抹陰冷,多了一分殘忍。我同樣也知道,是你將憂心老人殺死。也是你將魔族引來,完成這份計劃,爲的就是待魔族與人類對峙時,讓他們兩敗俱傷,這樣你就有能力介入,徹底控制兩個世界。”

將這些推論闡述的那一刻,小優的心裡說不出的舒服。但同樣的,她也有些害怕,因爲她不確定這個已經被慾望矇蔽了心靈的義父會如何折磨她。

所以,她似認命一般,閉上了雙眼,等待着即將到來的痛苦,等待着即將出現的審判。

可不知爲何,想象中的痛苦並沒有出現,反而聽到了一陣鼓掌聲。

隨即她睜開眼睛,看到了自己的義父已經坐在了不遠處的躺椅上,不停的鼓掌。

“不錯,不錯,果然是我謝宏達培養出來的人。這份敏銳的洞察力和推斷力即便是與麥德文相比也不逞多讓。看來一切是我錯了,我不該讓你刻意接近葉楓,更不應該讓你參與他們的行動,若非如此,你將是我手中最大的王牌,可現在我卻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一樣愚蠢。”

小優面露悲傷,面前這個男人即便有錯,可也是養育了自己的人,她如何能夠看着她一步步走向沉淪。

“義父,一切還有挽回的餘地不是嗎?我們現在一起組織魔族的進攻。誰都不會知道是您做了這一切,您將會是英雄一樣的存在。”

謝宏達望着她,不由笑了。

“英雄嗎?嘿英雄啊。可是小優,你憑什麼認爲我會當英雄?這個世界上還能有誰擁有我的力量,即便是教皇也不過是跳樑小醜而已。那麼請告訴我,英雄有何用?我爲什麼不站在這個世界的頂點藐視一切呢?”

“義父,不要執迷不悟了好不好?我們不過是生活在世界的普通人,就算擁有強大的力量,可我們憑什麼改變世界的格局?那些事情是那些政客需要把控的存在,我們只要管好自己就可以了。”

“只可惜你義父我這個人,生來就是不服從管教的存在,想讓我聽話可以,除非他擁有打到我的力量。也罷,既然你說出口了,我可以答應你,我不會那麼快介入兩者的爭鬥。何況我也在等,我在等葉楓的成長,因爲我相信,憂心那個傢伙的眼光,當葉楓真的能夠站在我面前的時候,我會親手將他終結,告訴他這個世界靠的依舊還是拳頭。唯有強權,才能抹除人類的慾望,才能讓世界得到真正的安寧。”

這番話,如炙熱的火焰一般,焚燒着小優的心靈。

那曾經的美好回憶,那曾經的甜蜜擁有也隨着他的一番話而被焚燒殆盡。

“義父,難道真的沒有挽回的餘地了嗎?”

謝宏達沉聲嘆息,於他而言,同樣不捨得這個自己養大的女兒。可他也知道,當她的心已經變了之後,就沒有了留下去的必要。

“你走吧,現在的你已經不配待在我的身邊。你的力量是變強了,但你的心已經動搖了。這樣的你只能存在於葉楓他們的世界觀中。”

“您要趕我走?”小優不敢置信的望着這個男人,那似笑非笑的眼神,根本不留一絲情面。

“怎麼?不願意還是不捨得?我也不怕告訴你,我身邊的幫手根本不止你一個人,而我對於沒有用處的棋子一般的做法是殺掉。只有死人才不會泄露我的秘密你說呢?”

小優恐慌,身體更不自覺的後退。他知道,自己的義父既然說出這番話,就一定能作出這樣的事情。

所以,她的堅持終於沒有了意義,也許唯有離開,纔是對他最好的幫助。

“既如此,義父,承蒙您多年的養育,小優告辭了。但請您記得,無論發生什麼,你始終是我的義父,永遠不會改變。”

她默默嘆息,向謝宏達三鞠躬之後,一步步離開了這裡。那緩慢的腳步說明了她內心的糾結。可那也僅僅是糾結罷了,因爲她知道,一切已經無法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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