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本太子的話你沒有聽清楚,本太子是說,要爲了君若傾和翠柳報仇,必會讓秦國血債血償。”
秦太子已經知道花如雪帶兵突襲自己的事情了,他臉上升起一絲詭異的妖嬈,放飛了手中的白鴿,朝着花田皇城的方向飛過去。
君若傾還躺着休息,外面吵吵鬧鬧的聲音讓她從睡夢中驚醒過來,她揉了揉眉心,身邊幾個丫頭伺候着她穿衣“出什麼事了。”她輕聲的詢問道。
幾個丫頭伺候着她穿好衣服,撇了撇對方,門外滴滴答答的聲音讓君若傾有絲絲的頭痛,她怒聲道“這一大清早的,究竟是要幹嘛?”
只見君若傾眉心一緊,幾個小丫頭趕緊跪在地上“小姐,是離析,王爺已經允了翠柳姑娘做離將軍的夫人。”
轟隆,君若傾只感覺自己腦子好像被什麼瞬間炸開來一樣,翠柳已經死了,還怎麼嫁人!胡鬧,都是胡鬧。
君若傾忍不住再度問了一遍丫頭“你確定離析是要娶翠柳?不是其他人。”
幾個丫頭確定的點點頭,門外面敲鑼打鼓的,她微微的揮揮手“行了,去給我找喜慶點的裙子,我要親自見證這一場盛世婚禮。”
這?幾個丫頭哪裡有片刻的遲疑,立刻出去尋乾淨的裙子,片刻之後,她適才起身,強行走到梳妝檯前面,看着柔弱的自己她忍不住拿起木梳“翠柳,今日是你和離析的婚禮,你也不希望看到我哭是不是?”
有人推開帳門,君若傾撇過眼去,花如雪一席白衣,青絲高高挽起,臉上閃過一絲歉疚繞身到她的身邊,靠在她的肩膀上,就這般靜默着,誰也沒有說話。
他小心翼翼的拿過她手上的木梳,輕撫在她的青絲上,她身子一僵,不敢說話。
等待發髻隨意的高高挽起,適才放下了木梳,君若傾瞥了一眼鏡子裡面的自己,面色紅潤了不少,眉宇中雖然帶着淡淡的哀傷,然也讓臉部的輪廓也柔和了不少。
“我陪你去。”他微微扶着她起身,小心翼翼整理好她身上的衣裙,眉頭微展。
君若傾楞了片刻,挽住花如雪的手,兩人走出帳外,四下全部都是一抹刺眼的紅,還有翠柳喜歡的小玩意,卻難見喜色,幾個樂師不明所以吹着喜樂,她的手和腳步怎麼都邁不開,她還是怕…
花如雪的臉上仍勾起一抹淡淡的歉疚之色,溫柔道“翠柳在等我們呢,還有離析。”
她深吸了一口氣,翠柳也算是與她相依爲命多年,如今卻落得這個下場,不過也好,她可以去見她天國的小姐了。
雙眸不住的眨巴,勾起一絲淡然的笑意,緊握住花如雪的手,離天帶幾個將軍分坐兩邊,中間的主位格外刺目。
“太子爺,太子妃。”
君若傾一楞,手臂一擡“各位無需多禮,如今我已不是太子正妃。”
衆人仍然躬身,大家都不傻,看的出太子對太子妃的情誼,此刻不尊豈不是自己找死了嗎。
花如雪握着君若傾的手來到了主位坐下,位置的中間放着紅燭瓜果,表面上倒是一片喜色,然實際卻是…
君若傾手臂一擡“讓翠柳和離析進來吧。”
離天楞了一下,在門口喊了幾聲,離析着一襲紅色禮服,手中抱着是穿着一身華服的翠柳,她脖上掛着君若傾的夜明珠,格外刺目。
君若傾起身看着離析“離析,我問你,今日你是否願意娶翠柳爲妻,一輩子對她好,此生絕不離不棄!”
離析重重的點頭,君若傾點頭“這就好,從現在開始,我替翠柳做主,她正式是你的夫人!一輩子對你不離不棄。”說罷用手撫了一下她的臉蛋,眼淚順着眼角擠下來,她泉下有知,應該很高興她這樣的決定吧。
“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每一跪,離析都盡力躬下身子,只是懷中的美人安然的垂下雙眸,已什麼都不知!衆人忍不住深吸一口氣,世間上最殘忍的感情,莫過於天人永隔。
“送入洞房。”離天僵了一下,隨後說出口,他俯下身子真摯的看着她“翠柳,看到了嗎,我娶你了,雖才認識不過多時,你卻深深印在我的腦海中,雙眸已經通紅,他咬着牙齒強忍着淚眼,他不能哭,今天是娶她的日子。
君若傾看着這對生死相隔的戀人,心裡面嘆了一口氣,過會就要給翠柳封棺了,代表他們真的要天人永隔了。
花如雪的手扣住君若傾的手,她感激的看了他一眼。
離析的手越來越緊,踱步走到那口精緻的棺材邊上,棺中佈滿了花朵,他動作輕柔的將人放在枕頭上,隨着是一個精緻的箱子,箱中佈滿這些年花如雪賞賜的財物,他全部在今日一併送給她。
所有的看客,眼睛和心都在這一刻都揪緊了“好了好了都過去了。”花如雪輕拍着她的手“你也不希望翠柳難過吧?”她適才收起了眼淚“對,我不能哭,我不能哭,我不能讓翠柳在天上都罵我。”
她勾起脣角展露笑意,可是表情卻格外僵硬,花如雪心中壓抑,只見離析已將人放入了棺中,俯下身子,好好凝望着那個人,彷彿在一眼,便看不到他了。
“翠柳,你等我,我會爲了你報仇的,我一定會親手殺了那些人給你賠罪。”他的手與她十指相扣,明是狠戾的話,在這一刻卻充滿了溫柔,他隨後緩緩起身,撇過身子,不願在看裡面的人。
君若傾的心都在顫抖,爲什麼事情會如此,爲什麼事情會變成當下這樣。
“來人,將棺材擡走。”離天忍不住大喊了一聲,外面又響起了悅耳的奏樂,離析單膝鬼地,不敢轉過身去。
他朝着君若傾和花如雪深深的磕了一個頭“謝太子爺和主子的成全,讓離析能夠順利娶到如此嬌妻。”
花如雪起身將他扶起,內侍端來了幾杯薄酒,他淡淡道“離析,本太子定會讓秦國血債血償!”
君若傾也喝過那杯水酒,面色有些紅潤“翠柳,你放心,總有一天,我要讓那個秦武,跪在你的靈前。”
衆人冷冷的呼喊着什麼,格外士氣高漲。
京中,皇帝冷冷的掃過跪着的衆臣“太子此次擅調兵馬,衆卿如何評斷?”
這?衆人一個個跪着磕頭,皇上這兩日盛怒當中,誰也不想觸了眉頭。
皇帝瞥了一眼跪着的馮禹晨道“馮禹晨。”
他眉心一緊,心撲騰撲騰的跳,他的個老天爺啊,當日如雪接到信函連夜出京,他勸都勸不住,如今可好…
他只好咬着牙出列,跪在殿中,衆人看着他,一臉戲虐“皇上,微臣在這裡。”
“你可知道太子擅自調動兵馬與大秦在鹽城處交兵一事,大秦這幾年來蠢蠢欲動,難道如雪不知此事的利害關係嗎?”他皺起了眉頭怒聲道。
馮禹晨一臉凝成了一個川字,趕緊跪地“皇上,臣不知此事,太子爺走的及時,並沒有告知啊。”
“兵馬大元帥。”皇帝冷冷道。
君嚴成出列,臉色同樣是不好看“回皇上,臣在,太子爺這麼做,臣確實也不知,還請皇上贖罪。”
“報。”門口傳來了太監的聲音,皇帝手臂一擡立刻將摺子拿在手中,他的臉越來越冷,就好像是一塊黑碳一樣。
“好啊,如雪真的是長大了,擅自調動五萬兵馬與秦軍抗衡,如今秦軍倒是退了,可過段日子來追究我花田責任該如何辦?這些年三國速來沉穩,他這是嫌不夠亂,在給朕添亂啊!來人…”
馮禹晨吸了一口氣,暗叫到不妙,趕緊出聲“皇上,此事事關重大,想來如雪不會如此沒有分寸和規矩,還請皇上查明真相,在定如雪的罪啊。”
倒是有幾個太子一黨的人也紛紛點頭,事情恐事出原因“皇上,小侯爺說的有理啊,太子爺乃是個有分寸之人,怎會無端端的挑起戰禍,還是等太子爺回來在議吧。”
馮禹晨心裡面暗自把花如雪狠狠的罵了一頓,就算事出有因,皇上最近正在清查太子一黨,如雪真是不長腦子,這下恐會玉貴妃抓了德行。
君嚴成見衆人也在一旁符合着趕緊躬身“皇上,臣看此事也有蹊蹺,不如等太子爺回宮在議吧。”
皇帝被氣的臉色發白,這是他的天下,如雪可是他的兒子,怎仗着寵愛現在變得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來人啊,速下旨意讓太子回宮,朕不想聽到任何人的求情。”
皇帝的聖旨連日出京,不到半路便送到花如雪的手中,君若傾躺在他的懷中,撇了一眼旁邊的聖旨,這已經是第三封了“行了,放在這裡吧。”
自秦國一事之後,君若傾便讓花如雪馬不停蹄的回京,此次她擅自調動兵馬,定會招來皇上和玉貴妃的猜忌。
“不要擔心了,馬上就要回京了,你在睡一會吧。”君若傾神情有些恍惚,這兩日偶爾想起翠柳,心依舊覺得難過無比,看着她憔悴的面容的,花如需恨不得將秦國生生撕裂,彌補她的疼痛。
“身子好些了沒有。”他的手撫在了她的傷口上,小心翼翼,聲音低沉。
“我沒事了。”君若傾眉心一緊“你故意延緩進京,是不是爲了我的傷,我沒事。”她打算強行坐起來,卻被他按壓住。
“此次你受內傷加外傷,你身爲一個大夫,想來最清楚不過自己的傷勢,難不成你想落下隱疾嘛?”他的話帶着幾分怒意,雖然君若傾給自己服過藥,自己也用了宮裡面最好的藥治她,也難保一時半會不會感染和發炎。
她有些無奈的瞥了花如需一眼,吸了一口氣“我當真沒事。”這些傷,哪能和翠柳受到的疼痛和傷害相提並論,她五指握緊,花如雪看着心中難受,將人抱緊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