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如雪愣住了,他也覺得君若傾的決定太過冒險,若是使太后容光煥發自是大功一件,可若是失敗了,這罪責她怎麼能承擔的起,因此花如雪過去想要打圓場,就此絕了君若傾的念頭。
太后心裡也猶猶豫豫,畢竟君若傾的本領也都是道聽途說,現在聽伺候自己十來年的丫鬟一說,當下也覺得不妥。
君若傾看到朝她走來的花如雪,卻是眼前一亮,拉過花如雪的手叫道:“如果你們不信我的手段,大可以用花如雪的臉試驗一下,一試便知。”
花如雪的臉本來也是傾城的容貌,若非託生了個男子,魅惑衆生,也定能傾國傾城,原本他這張臉就是外貌協會的極品,又何須要用君若傾的駐顏品呢,只是眼下也沒有別人可以擔此大任了。
君若傾一把把花如雪拉了過來,笑道:“不如就讓太子先試一下,如果效果好,在給太后娘娘用,若是用着不好,便都塗在我的臉上。”
花如雪想到剛剛那隻手掌大小的蜘蛛,本想拒絕,他是君若傾卻緊緊拉着他的手,那神情分明是你敢拒絕就死定了,花如雪心中無奈,只得答應了下來。
君若傾把藥罐中的藥膏攪勻,然後在花如雪的臉上細緻的塗抹,一會的功夫,白色的藥膏便塗了花如雪滿臉,衆人都瞪大了眼睛,片刻不停的盯着花如雪,想看看這藥膏到底會不會像君若傾說的那般神奇。
剛剛進屋的女子看着太子臉上厚厚的一層,幸災樂禍地道:“這哪裡是駐顏,簡直就是毀容。”
君若傾絲毫不被女子的冷嘲熱諷所影響,細緻地爲花如雪一次又一次的塗藥。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花如雪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擡頭掃了君若傾一眼,君若傾給了他一個安心的表情,不知道爲什麼,花如雪看到君若傾的微笑,真的心安了不少。
時間到了,君若傾服侍花如雪洗了臉,然後展示給衆人看,面前的花如雪沒有太大的改變,但是五官搭配卻給爲合理柔和,不似當初那樣美的張揚,更平添了一絲柔和。
太后欣喜地看着君若傾道:“果然是一雙巧手啊。”
君若傾微笑的謝過了太后,站在一旁的素衣女子卻突然走過來在太后耳邊嘀咕了說了幾句,太后看着君若傾,臉色鐵青,沉聲復問素衣女子:“此話當真?”
素衣女子點點頭,轉頭看着若傾,嘴角輕輕一揚,說道:“太子妃,有人親眼看到你將毒物放進這藥膏中,剛剛我已經聞過你搗藥的藥罐,裡面確實有一種奇怪的味道,現在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君若傾看着那素衣女子,臉上毫無懼色,針鋒相對道:“據我所知,皇宮裡御用的胭脂爲了顏色更加鮮豔也加入了劇毒成分,你身爲太后身邊負責梳洗打扮的宮女,不會不知道,可是你還是讓太后用這有毒的東西,你這是欺君之罪,那你現在還有什麼可說的呢?”
素衣女子當場愣住了,她沒又想到,這是太醫局的機密,她費了好大的功夫才知道,這個太子妃既然對這些東西瞭如指掌,可是她還是不能甘心,說道:“剛纔已有宮女在門口撞破了你謀害太后的事實,她就是人證,這裡又有你的藥罐,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可說的?”
花如雪剛想爲君若傾辯解,卻被君若傾攔了下來,君若傾拍拍手道:“你的分析很有道理,可是爲什麼太子塗了之後卻什麼事情都沒有呢?”
素衣女子答不出來,只得小聲道:“誰知道你施了什麼妖法?”
君若傾冷冷地看着眼前的女子道:“污衊太子妃,你可知道這是大罪嗎?”說着將手中的藥膏塗到了女子身上,女子沒有意料到君若傾會如此做,當下感覺臉上涼涼的,像是有什麼東西爬過一樣,卻是一動也不敢動。
君若傾笑道:“你的臉便是這藥沒有問題最好的證明。”說話間太后身邊的宮女已經拿來了一面鏡子,素衣女子看着鏡中的自己,雖未及傾國傾城的容貌,眉眼間卻讓人越看越加喜歡,手中一僵,當下鏡子摔在地上,碎成兩半。
這時素衣女子纔想到不該與君若傾爲敵,立刻跪倒在太后面前,頭磕的如同搗蒜,叫道:“太后娘娘饒命,奴婢也是一片好心啊。”當下便紅了眼睛,眼淚隨着臉頰簌簌往下落,君若傾看着卻只覺得噁心,心裡暗叫活該。
太后本來就向着花如雪,如今和君若傾聊得甚是投機,看着地上伺候自己十幾年的宮女,內心只覺煩悶,搖搖手,對着立在門外的侍衛道:“拖出去。”
君若傾看着那素衣女人,前一秒鐘還高傲的不可一世,後一秒鐘卻是趴在地上涕淚橫流,心裡大呼着過癮。
太后拉過君若傾的手,說道:“讓你受委屈了。”
君若傾的心裡涌上一股暖流,對太后說道:“那我服侍您塗抹藥膏吧。”
太后點點頭,坐在了旁邊的躺椅上,君若傾細緻地爲太后塗滿面部的所有地方,花如雪在一旁看着,他覺得此時的君若傾不似和他作對的時候,倒有了一種恬靜的美,花如雪在一邊默默看着君若傾。
太后只覺得自己的臉絲絲涼涼的感覺劃過,然後慢慢放鬆了身心,不知不覺睡了過去,再醒來時,頓時覺得神清氣爽,君若傾已經拿來了鏡子,放在太后面前,太后看着鏡中的自己,只覺得年輕了好多歲。
花如雪在一旁笑道:“若傾本來在這方面就很有天分。”
太后道:“哀家以後的這張臉就交給你了。”
君若傾福了個身,笑道:“臣妾定會不辱使命。”
太后叫來宮女,囑咐君若傾將所有的東西都告訴給宮女,以後小事就有他們去做。君若傾點點頭,走到一邊,告訴了宮女服侍太后的所有注意事項。
一羣人正有說有笑的時候,太后站在地上,突然覺得膝蓋一陣鑽心的疼痛,身邊的丫鬟眼疾手快扶住太后,太后的臉上露出難受的神情,幾個宮女在旁邊搭手連忙把太后移到軟榻上,旁邊有人去外面找御醫。
花如雪就蹲在太哦胡身邊,看着祖母的神情,也露出急切,問身邊的宮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宮女慌張的跪倒在地,誠惶誠恐道:“奴婢也不知道。”
“不知道,你們每天在太后身邊,又怎麼會不知道。”花如雪站在宮女面前,居高臨下的質問。
君若傾站在華若雪身旁,眼看着太后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太后則捂着自己的關節,加上花如雪之前交代的太后經常復發的疾病,君若傾馬上就聯想到太后該是關節炎復發,剛想對花如雪說沒事。
太后卻擺擺手,勉強叫那丫鬟起來,對花如雪道:“不礙事的,這是老毛病了,不怪他們。
到底是皇家的御用太醫,行動果然神速,不出片刻,太醫便背了藥箱,風塵僕僕地趕來了,太醫觀察着太后的神情,然後仔細把脈,幾分鐘後,走到了一旁的圓桌前。
花如雪上前詢問:“太后的病情怎麼樣?”
太醫行了一個禮後才道:“老夫給娘娘開幾副藥,並施以銀針,應該沒有什麼大礙了,只是想要徹底根除,卻還是不能,只能用藥悉心調理。”
花如雪點點頭:“你用心治療吧。”
太醫上前,擼起太后的袖子,在幾個穴位上皆施以銀針,不多會的功夫,太后的病情已經緩解了不少,情緒也平靜了下來。
花如雪的一顆心也是算是放了下來。
太后看着花如雪和君若傾道:“人到了年紀,身體出現病痛也是避免不了的,難爲你們在這裡替哀家擔心了。”
花如雪上前道:“兒臣不能替祖母分憂,內心裡已經十分難過,只希望祖母能早日康復。”
君若傾擡頭看向太后,小心的問道:“孫媳對醫術也略知一二,不知道可不可以讓我替您把把脈。”
花如雪不知道君若傾的心裡又有了什麼主意,今日在太后面前他已經出了許多風頭,實在是不想她在過多的節外生枝,因此隨手一拽,把君若傾拽到自己身前,君若傾卻是連看都沒看花如雪一眼,復又向前,徑直走到太后身邊,捲起太后的袖子,仔細的把起脈來。
果然和自己料想的不錯,太后只是輕微的風溼關節炎,君若傾又仔細檢查太后的膝蓋,一個想法在君若傾的腦海中誕生。
君若傾立在太后身邊,說道:“兒臣有一法,可以治好您的疾病,並且保證三五年之內不再復發。”
太后聽到這個消息,很高興:“你若真能治好哀家的病,哀家定會重重賞賜你。”
花如雪似笑非笑地看着君若傾,真沒想到,這個當時被譽爲醜女的君若傾,卻總是能在平坦的地方來一道峰迴路轉的奇蹟,花如雪都有些期待君若傾的表現了。
君若傾神色淡淡,頗有一種大將的風範,略略低頭,語氣平淡:“那麼就請太后派人給臣妾準備好一窩毒蜂。”
在場的所有人聽到君若傾的言語,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太后過了半響,才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她以爲自己聽錯了呢。
花如雪拽着君若傾的袖子,出口問道:“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君若傾的面孔還是沒有一絲起伏,有重複了一遍話語:“要治好您的病,需要準備一窩毒蜂,臣妾剛剛經過花園,看到花園的拐角處就有一窩馬蜂,還請太后派人去來。”
太后到現在才知道自己沒有聽錯,神情還有些恍惚,不可置信的問道:“你確定那個能治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