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求求皇上給蘭妃娘娘做主,不能讓小皇子死的不明不白。”
“就算她是太子妃,可她也是個心腸惡毒之人,這樣的人在怎麼爲後?”
慈寧宮中,一幫人的職責是義正言辭,一個個彷彿親眼看到了一般,皇帝的眼神再度變冷,就算他能包容她,整個後宮卻不能,何況她們說的也對,這一個人會看錯,可是一幫人呢?
君若傾看着皇帝的表情,倒是神色沒有什麼變化,她沒有做過,又何苦受這些人的冤枉?
“父皇?就算若傾有罪,也是交給大理寺審問,何況這件事不清不楚的,怎麼就能認定是若傾的錯?”花如雪扶着君若傾的肩膀,站了出來,周圍的宮女們一個個將頭埋得低低的,不敢看他一眼,但他冷冽的聲音,卻傳遍了整個慈寧宮。
“有意思?”花澤磊站在玉貴妃的身後,下意識的掃了一眼花如雪,彷彿已經確定他要爲了她說話。
這樣的場合,這樣的態度,只怕會更被父皇嫌棄吧?
皇帝的臉突然變色,拳頭握緊,臉色越來越冷,“如雪,你放肆,這裡是後宮的事,還輪不到你來插手。”
君若傾按住了花如雪的手,花如雪闊步上前一步,對上皇帝眼中的嫌惡,知道他不想讓自己管這種事,出聲道,“父皇,若傾同我在一起那麼久,她是什麼樣的人,我心中清楚,她絕對不可能做出這種事。”
君若傾心裡面嘆了一口氣,如雪怎麼那麼沉不住氣,這件事本來與他無關,玉貴妃他們是巴不得可以拉他下水,他真的是笨,中了那麼簡單的計。
可是花如雪心裡面明白,君若傾無論在任何一方面都沒有機會傷害君若蘭,何況是在這種時候?
他反正不信,無論如何也要救她!
“既然如雪對此事有異議,來人啊,把太子妃送入天牢,此事交由大理寺公審。”說完冷冷瞥了一眼花如雪,“謀害皇子可是大罪,任何人求情都沒有用。”他說完,重重的甩了袖子,臉變得鐵青。
“父皇。”花如雪躬下身子,出聲道。
“太子難道還有異議?朕已經給過了你機會,你不要一而再再而三的來逼朕,要不然你這太子之位,都會不保。”皇帝的眼睛掃過一絲陰鷙,他就不信,如雪要爲了這個妖女,公然忤逆他,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太子之位換個人來做,也無所謂。
花如雪咬緊了下脣,眼睛裡面只有痛苦之色,母后說過,後宮本來就是一個可怕的地方,讓他遠離後宮,可是現在若傾陷入這樣的局面,讓他怎麼袖手旁觀,讓他怎麼可以置之不理?
“父皇,若傾好歹是太子妃,怎能一而再再而三的下天牢,這件事若是讓天下人知道,該如何評斷若傾?”
“她殺了朕的皇兒,你的親弟弟。”他雙眸升起怒意,用手冷冷的指着君若傾,“這樣的人,朕已經一而再再而三的對她容忍,偏偏她不知死活,如今她竟然傷害朕的皇兒,她是太子妃?那朕的皇兒難道不是人嗎?這等心如蛇蠍的女人,朕就不應該同意讓她做太子妃,如雪,好好看清楚這個女人!”
慈寧宮內,安靜的致命,衆人只有同情的看着花如雪,這番話,無異於是判定了君若傾死罪,有的人同情的看着君若傾,有的人疑惑的瞥了一眼內殿躺着的那個女人。
君若傾站在原地,脊背挺得筆直,她的臉上沒有把半分害怕,反而有一種超脫的灑脫與自信,彷彿沒有聽到皇帝的任何指責。
“可是父皇……”若傾不是這樣的人,他剛想說什麼,君若傾就闊步上前,出聲道,“既然皇上有如此判定,那我謝過皇上。”
君若傾臉上不帶任何表情,脣角勾起了冷笑,“皇上,我問心無愧,沒有傷害過蘭妃,沒有想過傷害過皇上的子嗣,這個太子妃,並不是我想求的,我只要如雪一個人就夠了。”說完看着花如雪,眼睛微微眯起,安慰的出聲道,“如雪,我相信我沒做過,就是沒有做過,哪怕任何人的嚴刑拷打也改變不了什麼,你不用爲了我求情了,我去天牢就是。”
“太子妃。”連玉和楚兒忍不住眉頭一皺,有些不安的看着已經邁開步子的君若傾。
這次傷害皇子可是大罪,那些想害娘娘的人,只怕不會在讓娘娘有任何翻身的機會了。
“沒關係。”君若傾迴應着兩個丫頭的擔心,“我一直相信,善有善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只是時辰未到。”
“太子妃說的真好,果然是惡有惡報。”玉貴妃在一旁,譏諷的出聲,“你就去天牢好好的反省吧。”
君若傾聽到這話,轉過頭看着裡面被風吹起的白色牀幔,不管這次她是爲了什麼陷害自己,她也替她覺得可悲,在皇宮中子嗣有多麼重要,若有一日皇帝駕崩, 那她豈不是毫無依靠可言?
花如雪看着她,眉頭緊鎖,君若傾衝他微微一笑,不要擔心,因爲她是真的沒有想過要害人。
衆御林軍凶神惡煞的站在她身邊,她全然不懼,看着殿外升起的陽光,提起裙襬,緩緩離開。
楚兒和連玉看着君若傾離開,什麼都顧不得趕緊衝上去,君若傾對他們有救命之恩,絕不會看着她出事,不管發生了什麼事,她們都會一直陪在她的身邊。
君若傾離開的背影總是那麼冷,皇帝看着她,拳頭握緊,險些倒在地上。
她到底是個怎麼樣的女人,幾次大鬧皇宮,卻又好幾次救了他的性命,爲什麼她會如此的決絕?
難道真的像玉貴妃說的那樣,有她在皇宮中,整個皇宮會不得安寧,花田國一定會遭逢大難。
“父皇,若傾不是那樣的人,兒臣不能沒有若傾。”花如雪咬着牙,臉上顯露出許多的不安。
“如雪,這樣的女人根本就不配留在你的身邊,有她在,只會一而再再而三的影響你的判斷。”皇帝更是冷冷的打斷她。
對,這個宮中,絕不能允許這樣的女人出現。
花如雪咬着牙,也罷也罷,此事既然父皇已經如此堅決,恐怕還得想個法子讓父皇打消這些念頭纔是。
君若傾謀害皇嗣一事,宮中這幫人不到一日便傳得沸沸揚揚的,就連滿朝文武都知曉她害人一事。
這太子妃平日裡文質彬彬,大家怎麼也想不到她竟然還有殺人害人之心,衆人有的觀望,有的不信,有的倒是對她憎恨不已。
御林軍一路壓着君若傾回到天牢中,她臉色尋常,微微嘆了一口氣,看來她不僅和如雪有緣分,就連和這個天牢也有說不清楚的羈絆和牽連。
牢頭看到是君若傾來了,立刻屁顛屁顛的跑上去,君若傾衝着他揮揮手,出生道,“沒想到,我們這麼快又見面了。”
牢頭嚇得渾身都發抖,出聲道,“小的相信太子妃娘娘是冤枉的,太子妃娘娘這樣的人不會害人。”
君若傾忍不住嘲弄,“你還真的是以貌取人啊,不過你說得對,我也不屑做那種事,我上次住的牢房還在不在,你把我送過去吧。”
這?牢頭顯得有些尷尬,哪有太子妃這樣的,他真的擔心太子妃會瘋。
牢頭還沒有反應過來,君若傾就帶着兩個丫頭往牢房深處走,看她那樣子,分明就不是來坐牢的,分明就是來旅遊的。
他也不敢怠慢,趕緊小跑過去拿出鑰匙給她開門,楚兒和連玉兩個人看着這裡的荒涼,忍不住打了個寒蟬,還有幾隻老鼠就在裡面嘰嘰喳喳的啃骨頭,那些被子早已經在她離開的時候被人收走了。
“太子妃啊,這裡好髒。”楚兒邊收拾,邊抱怨,連玉在一旁出聲道,“我看太子妃一點也沒有覺得不適應,也許太子妃來過這個地方吧?”
君若傾躺在石牀上,翹着雙腿,也不擔心衣服弄髒,打了個哈欠,“以前被顧依雪冤枉過,所以對這裡比較熟,你們別擔心,這裡沒什麼可怕的,只是荒涼了一點。”
楚兒收拾了好半天,儘量把垃圾往旁邊的通道扔,嘴巴里面仍然是不停的抱怨,“明明就是君若蘭故意摔下去冤枉太子妃的,她分明是想報仇,虧得太子妃還那麼縱容她,奴婢真的替您不值。”
君若傾枕着腦袋,哼着歌,半天過後纔出生道,“楚兒啊,善惡有報,她冤枉了我,不是也失去了孩子了嗎?你放心,我不會讓自己死在這個鬼地方的。”
來這裡住過一次,她也大概知道花如雪和馮禹晨會暗中替她打點一切,她也不着急,腦子裡面還在回放一些畫面,總覺得吧?這一切不是君若蘭那種腦子能想到的。
果不其然,下午的時候牢頭就抱着吃的用的過來孝敬她,楚兒忙着鋪牀,連玉則給她垂打肩膀。
“太子妃,太子爺還是疼您,這就給你送東西來了。”錦被上面有熟悉的香氣,楚兒忍不住拿着杯子深吸了一口。
君若傾臉上升起了一絲感動,“別羨慕的太早,如今到處都是想抓我們把柄的人,只怕這件事想拉我下水只是一個開始,更重要的是想要如雪的太子之位。”
“太子妃?您的意思是玉貴妃?”連玉在一旁小聲的問道。
君若傾眉毛微皺,後背抵在冰冷的牆壁上,出生道,“什麼事都不無可能,現在我們沒有證據,也不能隨便亂懷疑。”
“小姐,蘭妃生性愚鈍,在府中一直聽從二夫人擺佈,不是她的機會,可能很低……”連玉很自然的說出口,君若傾託着腮,的確不無可能,不過真的是這樣,君若蘭的確很可憐了,爲了搬倒她,連自己的孩子都可以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