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歧黃之術可比不得繡花這些簡單的功夫,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學會的,本宮倒是好奇,本宮這個妹妹是什麼時候學會的啊。”雖然君悅香不想跟君若傾過不去,她也不想故意爲難君若傾。
但是方纔她明明就在這些器皿當中看見了一套水晶酒具是出自大皇子府的。
那套東西前段日子突然不見了,她找了好久,沒想到大皇子竟然偷偷送給了她,而她還這麼大張旗鼓地拿出來曬在太陽底下,難道是怕別人不知道她這個皇子妃在大皇子心目中沒有任何地位連家裡的 東西都做不了主嗎?
但是君若傾哪裡知道這些,這突如其來地發難讓她很窘迫。
大皇子試着勸說,但是畢竟大皇子妃和太子妃是兩姐妹,多的他也不好多說什麼了,只能在一旁看着。
花百合看到君若傾很尷尬,又看到大皇子妃那麼得意。
她冷笑了一聲,“皇嫂您很好奇自己的妹妹什麼時候學會的歧黃之術,百合也很好奇,您在元帥府的時候何時關心過您的妹妹呢?這將元帥府的二小姐在家中的時候受盡了欺侮,是連我們這些個做外人的人都知道的,恐怕是她死了,什麼時候死的某些人都不知道吧,現在到好了,跑來說不知道人家學會過歧黃之術,依照本公主看來啊,若不是我皇嫂學會了這一招兩式的,都說不準死在哪個角落裡腐了臭了都不會有人發覺的, 皇嫂也是爲了自保吧,您說是吧,大皇嫂?”百合將話頭扔給了君悅香。
君悅香嘴角動了動,卻什麼話都沒說出來。
因爲這些情況的確都是真的,君若傾在府中的時候,哪裡有人關心過她的死活,更別提她會什麼不會什麼了。
“大皇兄,我看今日大皇嫂也累了,您還是帶着她趕緊回去好好休息吧,別出來說些讓人添堵的話了。”
大皇子也十分尷尬,帶着君悅香離開了。
她轉過頭看着君若傾,君若傾輕輕在她鼻頭上颳了一下,百合微微一笑。
“你這個小鬼靈精。”君若傾寵溺地道。
“誰敢爲難皇嫂就是跟我做對,我纔不管她是誰呢。”
花百合沒有看到,一雙眼睛,正在用欣賞的眼光偷偷望向她。
花蒼炎帶着君悅香一起離開了東宮。
君悅香知道即日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
“大皇子,對不起,臣妾沒有控制住自己。”君悅香對大皇子道歉。
“沒事,你向來都是個有分寸的人,今日的事情我知道你爲什麼。”說罷,花蒼炎沒有再多說話。
他也知道爲什麼君悅香會突然對君若傾發難。
“走吧,回去。”花蒼炎也沒有興趣繼續待在這裡了。
君悅香乖乖跟在大皇子身後離開了。
大皇子和皇子妃走了之後,皇上身邊派人來找太子過去,說是皇上找他去陪使者們遊覽御花園,但是東宮卻並沒有變的冷清。
“皇嫂,我在外的時候就聽說過你的醫術了得,而且擅用毒物,本來我還不相信的,覺得你不過是個弱女子 ,別人那樣說太誇張了,但是今日看你擺弄的這些東西,我也不得不信了。”花澤磊今日也開了眼界。
他從來都以爲這些水晶琉璃的東西只能用來喝酒而已,但是聽皇嫂說,還能用來燒製藥物,他就更感興趣了。
“皇嫂,我很好奇這些東西,你跟告訴我怎麼用的嗎?”花澤磊雙眼放光地看着君若傾。
花百合往君若傾和花澤磊中間一擋。
“花澤磊,別以爲太子哥哥哥哥走了,你就可以隨意支使皇嫂了,我還在這裡了呢。”花百合生怕花澤磊會欺負皇嫂。
方纔在宴席上的時候兩個人就因爲誰坐在君若傾身邊鬧了一頓。
現在君若傾不想聽他們繼續拌嘴了。
他們兩個跟孩子似的,一旦吵起來就是沒完沒了的。
“好了,你們都跟我去藥廬吧。”
君若傾的邀請讓花澤磊心潮澎湃。
他跟着君若傾和花百合一起進了藥廬,馮禹晨跟在最後面。
剛一進去,花澤磊就發出了由衷的讚歎,“這真是我長這麼大以來見過最奇妙的地方,皇嫂,你真厲害!”
他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現在自己的心情了。
君若傾的酒精燈上面還燒製着東西,還有許多透明的瓶瓶罐罐裡面裝着五顏六色的液體。
花澤磊還看到了一個角落裡還有幾隻活蹦亂跳的老鼠,桌子底下一隻貓安靜地睡着。
藥廬就像是個世外桃源一般。
君若傾是個在工作中還能找到一些樂趣與動力的人。
花澤磊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將自己的衣服袖子給撩起來。
“皇嫂,既然你這麼精通藥理,我想問你 ,我這個傷疤還有救嗎?”
原來,花澤磊的手上有很長的一條傷痕,看上去像是被某種淬了毒的鈍器所傷的。
他看到君若傾這裡這麼多稀罕的東西,心中便覺得也許君若傾有辦法讓自己身上的這個瑕疵恢復。
“花澤磊,你別添亂了好不好,你那個傷疤都那麼多年了,當時全天下最好的大夫來看也都沒有醫治好,現在卻來問皇嫂,你是故意給皇嫂難堪的吧。”花百合看着花澤磊,就像是看着仇人似的。
花澤磊那略帶成熟的花美少男臉在花百合眼裡簡直就是討厭,麻煩與醜陋的代名詞。
花澤磊聽到花百合這麼說,趕忙對君若傾解釋,“我不是這個意思皇嫂,我只是覺得皇嫂醫術高明,說不定會有辦法。”說完,他有些失望地將自己的衣袖給放下了。
君若傾只覺得好笑,究竟是個十六歲的孩子而已。
君若傾走到花澤磊的身邊,“給我看看。”
“皇嫂。”花百合很擔心。
“這裡沒有人,若是真的是他要給我難堪的話,那也應該找個人多的地方對吧百合?”
花百合聽了,眼珠子滴溜溜轉着,沒有繼續反駁了。
“你將袖子自己捲起來。”君若傾對花澤磊道。
花澤磊本來就是個孩子,方纔難過的表情因爲君若傾的一句話一下子就 雨過天晴了。
他將自己的袖子捲起來,將那個老舊的陪伴了自己這十六歲的人生一大半的傷口露出來。
君若傾看了一眼, 這個傷口呈現黑紫色,不像是普通老傷口那樣會是深褐色,看來當初中毒不輕啊。
“你這個傷口不就是難看了點嘛,一個男人,身上有點傷痕纔有男子漢氣概嘛,非要把自己弄得個女人似的細皮嫩肉做什麼!”花百合一邊嘟囔着,一邊用白眼翻着花澤磊。
馮禹晨在一旁站着,不說話,但是卻自顧自發笑,他以前怎麼沒發現,百合也是個有趣的女子。
“百合,這次還真不是我騙你,這個傷疤跟別的舊傷疤不一樣,除了顏色看起來不一樣之外,它裡面本身就還有當年沒有清除乾淨的餘毒。”
“你就騙人吧,要是真的有你說的什麼餘毒,現在父皇和玉貴妃還不擔心死了,不爲你找大夫看,難道讓你在這等死啊?”
馮禹晨和君若傾都覺得這兩兄妹好笑。
“不是的,皇嫂,你別聽她話說,我真的沒有騙你,這個傷口很奇怪,只要我走到潮溼的地方,它就會特別疼痛。”
君若傾這樣通過肉眼觀察,也看不出來什麼端倪,只能確定這個東西是毒,而且還很棘手。
“我知道,這個傷口的確有些不同尋常,但是我現在還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麼,你能忍着點痛嗎?”君若傾問花澤磊。
花澤磊看着君若傾,一臉的不明所以。
君若傾忘記了,自己還沒跟他解釋過呢。
“我要取一點你的血出來,好通過我的辦法來查驗出你身體裡究竟有什麼毒,這樣才能對症下藥。”
花澤磊點頭,原來皇嫂是要取他的一點血。
“大丈夫,頭可斷血可流,取一點點血出來算什麼。”
等他答應以後,君若傾便用採血針在酒精燈傷燒了一下然後一下子就扎進了花澤磊的指尖上。
十指連心,這下他疼的不輕,但是當着君若傾和花百合的面他還真是硬生生給忍下去了。
君若傾將那些血放在了培養皿裡。
“你要給我一些時間,我會告訴你這些是什麼,如果我有辦法幫你的話,一定會幫你,你放心吧。”君若傾的職業病又犯了。
但是花百合好像不太開心的樣子,馮禹晨也有些擔心。
“那就麻煩皇嫂了。”
這個時候,外面的太監進來,說是皇上叫八皇子過去,花澤磊這才離開東宮。
花百合擔心地看着君若傾。
“皇嫂, 你知道嗎,花澤磊身上的這種毒根本就沒有人可以解,不然也不可能這麼多年以來父皇和玉貴妃還聽之任之的,你太草率了,這件事情他根本就是故意給你難看的。”
馮禹晨也走過來,看着君若傾,“這件事情你確實是太大意了,玉貴妃對你是什麼態度你應該是知道的,上次你不是已經查到了下藥的事情跟她有關了嗎?現在她兒子來找你,難道會有什麼好的目的嗎?若傾,你真的太草率了。”
花百合轉過頭看了馮禹晨一眼,難得這個傢伙還有跟自己站在一條陣線的時候。
“醫者父母心嘛,我跟玉貴妃之間的事情那是我跟她之間的事情,跟八皇子沒關係,如果我不救他的話,那我覺得對不起自己所學的醫術。”
馮禹晨和花百合知道君若傾有自己的堅持,也沒有多說什麼了。
他們兩人在藥廬逗着天賜玩兒。
門口。
花澤磊剛一出門,就被一個女子攔住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