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昕,你沒事吧。”
容壑打開門,快速解開她穴道將人丟到門外,“不過是點了她穴道,暫時使不上勁,你不用這麼大驚小怪,怎麼說也是你身邊的婢女,我看在你的份上,也不會傷她。”
“三更半夜,你這是要來做什麼?”
看她防備又疏離的樣子,容壑伸出手勾起她下巴,“我來找你,你覺得會做什麼呢?”
秦桑雪指着大門,“你出去。”
容壑幾步走到她跟前,壓迫的低下頭來的,一隻手按住她的肩,“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將我趕走嗎?還以爲至少會捨不得呢?”
“滾出去。”她氣得臉色大變,用盡力氣無掰開他的手。
“容壑,如果你真的不想我們之間鬧得太難看的話,就不要過來找我,你若是真的想讓我不那麼恨你,那麼你就去替我們的孩子報仇吧。”
秦桑雪擡起頭,傲倨的迎上他的視線,“你應該知道吧,我們之間還剩下什麼,是你母后做的事情,我如今只要看見你,就會想起你對我所做的一切,只有利用,對嗎?”
她擡手摸上自己的胸口,隱隱作痛,像是被尖刀扎入,一寸一寸加深,鮮血淋漓,讓人窒息。
容壑臉色一沉,知道她還在因爲過往的事情而痛恨自己,突然不知怎麼會生出心疼的感覺,伸手摸了摸她髮絲,“你要一直都這樣下去嗎?你可知道,跟我斗的話,你是沒有勝算的。”
“所以呢?你準備要處置我這顆棋子了嗎?還是說看在曾經懷過你孩子的份上,允許留下我一條賤命呢?”
秦桑雪頭暈都厲害,喉嚨也像灌了沙子一般難受,“如果你是這麼想的話,就動手吧,反正我一定會報仇的,我不可能放過她們,你知道的,因爲孩子!”
容壑挑了挑眉,總是冰冷的臉上露出疑慮的表情,“你怎麼知道的我一定會這樣做呢?難道你就沒想過,我心中其實也是希望孩子可以活着的嗎?”
秦桑雪笑着搖頭,心中滿是對他的絕望,“你怎麼會呢,你總是這樣,難道就不知道我會有危險,可你還是義無反顧的消失了,太后指着我的肚子罵孽種的時候,你在哪裡?”
她眼中滿是失望,“容景親手端着墮胎藥餵我喝下時,你又在哪裡,我從臺階上摔下來,險些一屍兩命時,你又在哪裡?容壑,本來他可以活着的,是你給了那些人機會,讓他們扼殺了我們的孩子,你還想要爲此狡辯什麼?”
“這些事情,我會給你一個交代,不要鬧了好嗎?孩子還會有的。”他在心中嘆了口氣。
顯然這個已經算是能說出口最大的安慰了,要知道他從來就不需要找理由跟藉口,想要做什麼,也根本不會顧及別人想法,她處處例外,已是自己所能容忍的極限。
“原來你真的是這麼想的,他對你來說,根本不重要,就算沒了也可以再懷上對嗎?”
她幾乎無法呼吸,每一次喘氣,都伴隨着巨大痛苦,這些日子以來所經歷的一切,比她兩輩子加上來所承受的所有痛苦都要多。
她忽然覺得,上天讓她重來一次,並不是爲了讓她活得更好,而是用另一種方式將她折磨得更徹底,將所有的痛苦放大到極限。
身體已經千瘡百孔,眼前這個人,當她確定自己心中所想,爲求不得而痛苦,猶豫,甚至當初動搖過不進宮的念頭。
新婚之夜,當發現他纔是自己要嫁的那個人,心中激動萬分,可現實卻讓她無言以對,甚至無法用言語來形容那種無聲的痛苦與挫敗。
一切皆是一場局,他是那個手執棋子的局中人,而自己是一顆早已經安排好,每走一步都經過策劃棋子。
只爲了在最重要的時刻,給容景緻命一擊,這纔是她存在的意義,秦家的東西,他措手可得,一切起源都只是因爲那所謂的秘密,如果守護需要換來代價,她寧願一開始就毀了。
容壑顯然也不認同她的這句話,挑着眉,甚至露出疑慮的眼神,“這難道不是可以對你最好的補償嗎?你放心吧,以後不管你想要什麼,我都會答應。”
她突然笑了出來,用看怪物一般的眼神盯着他,“真的嗎?你可想過,我想要做的,可能會讓你成爲大逆不道之人,確定要答應嗎?”
“無非就是要對付我母后吧。”他咧脣一笑,又仰起頭來,將她拉入懷中,“那個女人,她也配嗎?當年殺不死我,如今竟然殺了我的孩子,你覺得我真的還會手下留情?”
秦桑雪快速轉着腦袋,“你說這些也不過是爲了讓我卸下防備吧,其實沒有什麼必要,以你的本事,就算想要什麼,也不過是動動手指頭。”
我想要你的心呢?
他突然在心底冒出這樣一句話,只是看着她此刻厭惡的眼神,也許會當自己是在欺騙吧。
“如果這些都是真的呢?你想要報仇,我答應你,你想要做的一切,我都可以幫你,你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一聽這話秦桑雪瞬間驚出一身冷汗,腦袋也清醒了不少。
“怎麼可能……你不會這樣做……”
很顯然爲他的話感到震驚,容壑從來不像是會做這些事情的人,絕對不能相信了,如果再次被他欺騙了,自己真的只剩下死路一條。
她的目的是什麼,一開始就是要進宮報仇,不能相信任何人,也不能聽信任何話,什麼都比不過在自己在這裡完成目標重要。
“你不試一下,怎麼會知道我不能這麼做呢?況且有我幫你,豈不是事半功倍,到時候無論你想做什麼,都只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她相信容壑口中所說的事實,只是她已經不敢去想,或許又會是另外一個圈套,引誘自己進入另一張網的圈套。
容壑看着她眼中的懷疑,笑得有些無奈,伸出手去,想要將人攬入懷中,被她伸出一隻手狠狠甩開。
“不要碰我。”
容壑臉色一變,迅速沉了下去。
“你這是在鬧什麼呢?我將你當做棋子你怨恨,要替你報仇,你也不願意,你以爲憑着你自己的本事,可以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