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人嚇得瑟瑟發抖,看見容壑將秦桑雪抱起,將頭垂得更低,那嬤嬤的手已經被廢掉了。
他們呢……
“來人。”
容壑開口,臉上除了冰冷,找不到任何可以形容的詞語。
“皇上。”
“將他們兩個拖出去,用哪一隻手按的,就砍掉哪一隻。”
兩人渾身發抖,驚恐磕着頭,“皇上饒命,皇上饒命,奴才不是故意的,奴才不是故意的。”
地上很快多了兩攤血跡,兩人額頭都是血,站起來的時候,順着額頭流下了眼睛還有臉上,一時之間,觸目驚心。
看得衆人倒吸一口涼氣。
“皇上饒命啊,皇上饒命啊。”
“帶下去。”
蘇昕看着元敬亭,眼神裡頭都是責怪,如果不是你拖延時間,就不會被害的這麼慘。
元敬亭什麼也說不出來,看見秦桑雪被折磨的慘狀,腦中瞬間就懵了,他想過無數中可能,唯獨沒想過會被折騰死。
他們是真的捨得下手,太后的心狠手辣,早已經超乎自己的意料。
他們所有人,都不是她的對手,哪怕明知道面對的是容壑,依舊可以不顧及他的感受去傷人。
心底痛得針扎一般,像是被無數利箭劃過,呼吸困難。
“皇上,你這是要做什麼呢?他們都是哀家宮裡的人,要如何處置,還輪不到你來定奪,哀家自有分寸。”
太后氣得聲音都是顫抖的,也有一半是害怕,容壑如今這模樣,眼中都是陰冷的殺氣。
毫不懷疑他會在下一刻,也將自己殺了,這樣的懼怕,也讓她不甘心。
“你們都在做什麼呢?哀家的話也不聽了嗎?停下來,哀家讓你們停下來。”
容壑只是冷冷看了一眼太后,轉過身去吩咐,“帶下去。”
她無力的軟軟倒在椅子上,背脊靠着,渾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只能看着容壑冰冷的視線掃過衆人。
然後放下了話。
“你們都給朕記住,今日這裡發生的一切,還沒有結束。”
事實上,唯有容希月一臉憤怒,還沒有從他的威脅中回過神來,其餘的所有人都被嚇到了。
尤其是凌千慕,本就猜想過這樣的後果,從容壑推門進來的那一刻她便已經知道,一切都回不了頭了。
只是沒想到,他也能如此殘忍,心狠手辣,最後那一個決絕的眼神,滿含殺意,難道要將他們都處死嗎?
她看着容希月臉上通紅的巴掌印,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什麼話也說不出來,只是不斷顫抖着脣。
“希月……”
太后看了她一眼,靠在椅子上喘息,“哀家對不起你。”
容希月搖頭,“母后,皇兄竟然打我?”
臉頰已經腫起,她依舊不敢相信,一向最寵愛自己的皇兄竟然會出手打自己?
一巴掌將她所有的思緒都打亂了,打懵了。
秦桑雪?
又是因爲你這個賤人,皇兄只要看見你受罪就會將所有的罪名掛在我身上,這一次也是。
自從你進宮之後,我們之間的關係便勢同水火,這一切都是因爲你。
此刻,心中無比後悔當初讓她進宮,錯了,一步錯,滿盤皆輸。
“你皇兄只是一時衝動,過後就沒事了,找御醫過來看看吧。”
容希月才反應過來,想要轉頭去尋找元敬亭的身影,哪裡還找得到,他早跟在容壑身後離開了。
只能捂着火辣辣疼的臉,不甘心的咬着牙。
地上的老嬤嬤還在呻吟,手是被廢了,所有人都聽見了那種骨頭碎裂的聲音,殘忍又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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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今日自己不是自作聰明,就不會換來這麼個下場,沒想到皇上竟然會這麼可怕。
“太后……”
“素英,是哀家爲難你了。”
“太后……”
老嬤嬤最後叫了一聲,眼前一黑陷入了昏睡中去。
場上鴉雀無聲,容壑的出現是一個意外,太后也沒料到,如今的殘局,怎麼都收拾不了。
他說過,今日的事情不會就這麼完了,一定還會鬧出風波來。
秦桑雪,真的不能留了,包括那個孩子。
容景下落不明,激怒了容壑,不知道會不會將所有的怒氣都遷怒在他身上,太后閉上眼,撫着額頭嘆息。
容希月忍受不了臉面丟盡的屈辱,眼淚在眼眶內打轉,最終還是落了下來。
“公主殿下,還是先宣御醫過來看看吧。”
“去叫元敬亭。”
容希月話音才落,凌千慕已經無奈的搖頭,秦桑雪傷成那個樣子,方纔看元敬亭的眼中都是痛苦,怎麼會顧得上你。
只是這些話,根本不適合在此刻說出來刺激她,自己心中不也是萬分難受嗎?
“皇嫂,皇兄怎麼能打我呢?”
她想了許久,終於趴着扶手哭了出來,從小到大都是任性妄爲,沒有受過絲毫的委屈,如今卻要因爲一個不相干的女人,被這樣對待,心中別提有多難受。
“好了,先叫御醫過來看看,皇上此刻還在氣頭上,我們最好還是不要招惹他了。”
容希月也大概知道元敬亭是不會出現,最後來的果然不是他,但她並沒有說什麼,大約也意識到自己的舉動會讓元敬亭痛恨。
“公主可要先回寢宮呢?”
冷如月站起身來,內心的震動稍稍平息了幾分,想起也是止不住的後怕,方纔容壑的眼神,就像是要將自己吞了。
容希月看了劉氏一眼,才道:“母后,兒臣還是先回去吧,母后你也好好歇着。”
太后已經連應聲的力氣都沒有了,擡了擡手示意他們都退下去。
方纔手上的老嬤嬤已經被擡出去,一瞬間,內殿又恢復了平靜,彷彿前一刻發生的事情,都不過是自己的幻覺。
疲憊不堪站起身來,搖搖晃晃走向牀榻,和衣躺在了上面,腦中一幕幕都是容壑冰冷的眼神。
哀家沒有做錯,爲了江山的千秋萬代,這樣的女子,怎麼能生下皇家的血脈,她愧對先帝,才釀成了今日慘狀。
這一次,無論造成什麼樣的後果,都不能夠在這個時候選擇放棄了。
下定了覺醒,她閉上眼,內殿一片平靜,什麼聲音都沒有,靜得可怕,沒有一絲人氣。
一直跟自己身邊二十多年的婢女被廢了手,太監被砍了手,容壑的殘忍程度,不輸先帝,不輸自己。
景兒也是如此,他們還真是血脈相連,就連殺人也是如此決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