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公司樓下,林集在門口的小攤上打包了一份炒粉,然後往任夏辦公室走去。
“任總,怎麼啦?又沒吃午飯吧,我都給你打包回來了。”
一推開門,就見任夏滿臉怒氣的坐在椅子上,林集只能露出一副無賴樣,打着哈哈道:“你看你,氣得眉毛都擠在一起了,誰着你了?”
“有點事情問你。”
任夏擡頭看了他一眼,冷聲道:“昨晚你做了什麼?”
“什麼做了什麼?”林集一頭霧水,難道是昨晚趁她在車上睡着,偷偷親了她一下被發現了嗎?
任夏從抽屜裡拿出一張香榭餐廳開具的賬單,“你跟我說實話,昨晚那場宴會,是不是江逸明付的款?你沒錢,沒本事,我不會放在心上。可是,你怎麼能做這種事情。”
“你難道不知道昨晚江逸明在向我求婚嗎?”
“你讓我在他買單的宴會上當主角,真覺得我會開心?”
說完,任夏臉上冷得都快凝結成了冰。
一個男人總不能連這點骨氣都沒有吧?更何況,林集還是使用了欺騙的手段。
任夏覺得自己昨晚表現的越高興,現在就越屈辱。
對於任夏的連連質問,林集並不急於辯解,只是拿過賬單看了起來。
“玫瑰,香檳,禮炮,甚至心型蛋糕……都和我們昨晚消費的一模一樣。”任夏面無表情道。
起初任夏也不相信,以爲是江逸明成心抹黑林集,但這賬單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江逸明就是再聰明,也不可能知道那麼多細節吧。
“爲什麼沒有價格?”林集擡起頭,問任夏。
賬單上價格那一欄被撕去了。
江逸明昨晚本來也想求婚,準備這些東西並不稀奇,但是以江逸明的實力,根本不可能用得起那麼高的規格。
江逸明那頓飯,總額不過一萬多塊,這一點,還是香榭餐廳的經理李力告訴林集的。
而昨晚,光是鋪滿樓頂的玫瑰花瓣,就差不多這個價格了。
更何況,宴會的重頭戲煙火一項,並不在賬單上。
“江逸明給我的就是這個。”聽到林集這麼問,任夏冷靜下來,也覺得事情是有些蹊蹺。
“算了。”
林集將賬單揉成一團,扔進垃圾桶,看着任夏道:“昨晚的宴會,是我救過的人爲了報恩給我們安排的,而且相比我給她們的恩情來說,這宴會算不了什麼。我能說的就這麼多了。”
孟柔孟婉兩位千金性命的價格,林集相信,至少能安排這樣的宴會上千上萬場。
果然自己潛意識裡,還是覺得自己的男人是一個沒有本事的廢物,根本不可能安排得起一場像模像樣的晚宴,任夏看着林集堅定的目光,心裡不由得一酸。
“林集……對不起,我不該懷疑你的。”
“是我做得不夠好,一直不夠好。”
林集爲任夏打開炒粉的包裝盒,笑道:“再委屈委屈你。”
“謝謝。”任夏深吸一口氣,硬是把眼淚憋了回去,用幾不可聞的聲音說道:“明明是你受委屈了。”
正在二人你儂我儂之時,一個不和諧的聲音傳了進來。
“病秧子,你可算來了。昨晚在香榭餐廳吃得還開心吧?”
門外,江逸明走了進來。
江逸明的身後,跟着一羣看熱鬧的員工,他們都想知道,任夏的老公到底有多麼窩囊廢。
“和你有關係嗎?”林集目光冰冷。
“呵呵,這話可有意思了。”
江逸明大笑幾聲,瞥了一眼任夏正在吃的炒粉後,對跟進來的員工道:“嘖嘖嘖,有些人只買得起炒粉,偏偏要用鮑魚招待自己的女人。最可笑的是還需要別人買單。難道要別的男人養自己老婆一輩子?”
衆員工也斜眼看着林集,交頭接耳的議論道:
“吃軟飯就算了,居然連男人的軟飯都吃。”
“任總怎麼嫁了個這樣沒皮沒臉的人。”
其中一個畫着濃妝的女人,更是上前一步,譏諷林集道:“你根本配不上任總,早點讓更有能力的男人照顧任總吧。昨晚也就是江哥脾氣好,沒拆穿你的謊言,不然被趕出餐廳的就是你和任總了。”
任夏發下筷子,沒好氣道:“黃婭你在胡說什麼!”
黃婭感受到任夏的怒意,只能悻悻的退了回去,偷偷白了任夏一眼,腹誹道:“哼,等江哥把我招進了華虹地產,看你還能不能跟我吆五喝六的。”
“江逸明,不要在我公司妖言惑衆。”任夏冷冷盯着江逸明,“昨晚的宴會和你沒有一點關係。”
“夏夏,你不會也被他的花言巧語騙了吧。”
江逸明有恃無恐的望着林集,囂張道:“昨晚你騙香榭餐廳的服務員說是你買的單,現在還想騙夏夏。我倒問問你,既然是你買的單,你總該知道花了多少錢吧?”
“大概幾百萬吧。”林集淡然道。
幾百萬?真是個蠢貨,撒謊都不會!衆員工對林集更是鄙夷。
“哈哈,幸虧我早有準備,這一問就露餡了吧!”江逸明從兜裡拿出先前他撕下的賬單價格欄,“廢物聽好了,一共是一萬一千三百塊。”
江逸明唸的格外用力,一來想在任夏員工面前顯示他的經濟實力,二來後悔昨晚提前買單讓林集鑽了空子。
“一萬多?!”一直沒敢說話的秘書李娜聽到這個數字,立馬從人羣中站了出來。
她起初也以爲是林集撒謊了,這樣一看,那場宴會確實和江逸明沒有任何關係。
一萬多塊,甚至不夠買丹·阿瑟大師做的飯前甜點。
“沒什麼好驚訝的,這也就是我吃個家常便飯的價格。”江逸明不知李娜所想,一臉傲意。
李娜搖了搖頭,“不對。昨晚的宴會,沒幾百萬拿不下來。你這一萬塊,頂多就是買你那桌被扔進垃圾桶的殘羹剩飯。”
“聽到了吧,現在從我公司出去。”任夏對江逸明的耐心已經耗盡。
江逸明愣了愣,疏爾放肆大笑,對李娜惡恨恨道:“你爲了維護一個廢物的面子,也是用心良苦。不過,撒這種謊有意思嗎?”
“要不要我請你出去?”林集站起身,特意把請字咬得很重。
江逸明下意識退了一步,昨晚被趕出香榭餐廳前,他就被林集教訓了一下,知道這個病秧子有幾分蠻力。
“哼,別惱羞成怒。既然如此,我這就打電話給香榭餐廳的老闆,真相如何,一問便知。”江逸明說道。
黃婭瞥了李娜一眼,陰陽怪氣道:“李秘書,你別撒謊冤枉了好人,便宜了騙子呀。”